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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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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乡遇故知 在西印度群岛英属牙买加的首都金斯顿,有一座设备简陋的国际机场。 在这里等候飞机,真是不亚于受苦刑。气候酷热难当,人们除了在候机室内坐 硬板凳外,别无好地方可去。当局大概把钱都用在那条跑道上了,没有多余的钱为 乘客安排舒适的候机室。这个机场设备之简陋,堪称世界之最了。 一小时前,邦德乘英国西印度航空公司客机,从牙买加的千里达直飞到达此地。 现在他至少要在这个机场等候两小时,才能搭上飞往哈瓦那的古巴航空公司的班机。 他坐在硬板凳上,心里烦闷不已。他脱了外衣,解开领带,尽量松散身体。中午暑 气逼人,他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坐了不久,他便站起来,向机场小卖部走去,买 了一份当天的当地日报,重新回到原来就坐的地方,准备一边看报,一边消磨这枯 燥的时光。从看得很仔细,从新闻版到地方版,又到娱乐版,上面的每一条信息都 不放过。他在娱乐版上读到一段教人算命的花边短文。 邦德闲得无聊,也就照着短文介绍的方法,开始为自己占了一卦。占卦结果: “恭喜先生,您今天必有奇遇发生,从而使你如愿以偿。阁下必须特别注意,当良 机来临的时候,你要牢牢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邦德看了不 觉好笑。他想:如果今天一到哈瓦那就能发现金枪人史可拉的踪迹,那可真是千载 难逢的机会了。不过,别想得太乐观。史可拉到底在不在哈瓦那,谁也不知道。 邦德奔走于加勒比海各处及中美洲各地追踪金枪人,已经有一个半月了。有时, 只差一天的时间就追赶上了;有时,只差四小时却又失之交臂。 现在邦德不惜追进史可拉的老巢哈瓦那。这是邦德可能找到金枪人的最后一个 地方。所以,虽然那里戒备最森严,危险也最大,但邦德决定冒死闯虎穴。 邦德对哈瓦那一无所知,人生地疏,所以他感到这一次任务非常艰巨。 为此,他十分谨慎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丝毫不露行踪。他现在是以英国外 文邮件特派员的身份出现,并且用假名,还持有英国女皇陛下的谕旨,一旦发生危 险情况,在任何英国大使馆,他都可以受到庇护。如果他将金枪人史可拉干掉以后, 跑进当地的英国大使馆,那么敌人就对他束手无策了。接下来,大使馆将负责把他 送到安全地带去。如果……他不再推想下去了。 他又低着头继续读报。娱乐版看完了,再看广告。一栏卖房子的广告上面写着 :房屋拍卖时间:五月二十七日(星期三)上午十时三十分地点:金斯顿市海湾街 七十七号本公司受牙买加萨方拉马市情人街三巷二号的白朗先生及其夫人的委托将 其土地以及房屋一并出售。 亚力山大股份有限公司敬启地址:金斯顿海湾街七十七号电话:4897邦德看完 这一段广告后,心里感到无聊之极,对看报也感到索然无味了。 飞机场候客室有一个旅客信件留置处,旅客临时有信件留给某个人时,可以把 它放置在里边,让收信人自己来取。邦德走过去,想看看是否有谁给他留有信件。 他将一叠叠的信件一封一封地查看。他这次用的化名是马可,英国情报局原使用的 “环球贸易公司”现在已经改为“中南美进出口公司”,邦德现在的身份是中南美 进出口公司的职员。一叠信件中,不但没有马可的信,就连有关中南美公司的信件 也没有。邦德又继续看下去,突然发现一封很奇怪的信。乘人没有注意他,邦德迅 速地把这封信装进自己的衣袋里。 mpanel(1); 那信封上写着:“留交乘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班机过境旅客史可拉先生亲收。” 邦德又装模作样地翻找了几封信,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向男卫生间慢慢走去。 邦德进了卫生间,将门锁上,坐在马桶上,从衣袋里把信取出来。这时他才发 现信竟没有封口,里边放着一张便条,上面写道:十二时十五分金斯顿来信已收悉。 明日中午在情人街三巷二号。 寥寥数语,信尾并未署名。邦德心中暗暗地高兴:情人街三巷二号,不正是刚 才那张报纸上拍卖房子的地址吗?一点没有错,一定是的。报上登的算命方法告诉 我:“你要紧紧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线索来了――机会来了,冒再大 的险也值得! 他又将这便条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将这封信放在衣袋,走出厕 所。他闲荡着走到信架边,又悄悄地把信放回原处,然后走到古巴航空公司的柜台 前,退掉了飞往哈瓦那的机票。 邦德又走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柜台前,拿起柜台上的航空时刻表看了一遍。 今夜一时十五分有一班飞机由波多黎各起飞,经金斯顿、纽约,飞到伦敦。 邦德忽然想起来了,此地的情报站站长他认识。他应和他联系,请他帮忙,先 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他这样决定了之后,便走进电话间,拨了个电话到英国领事 馆,请转接罗斯讲话。罗斯就是情报站站长。 电话接通之后,耳机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我是罗斯的秘书,请问有何贵 干?” 这声音听起来好象很熟悉。但是,邦德没有发问,仍向着电话说:“我想找罗 斯先生,我是他的朋友。” “很抱歉,罗斯先生现在不在,你要留个口信吗?”“我是从伦敦来的。” “请问尊姓大名?”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说:“喂,你是不是邦德?” 邦德笑了:“你是玛丽吧?!我的天呀!你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命里注定 要为你效劳。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在这儿遇到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叫无巧不成书。”邦德这时候也有点儿兴奋。“你现在 在什么地方打电话?”玛丽问。 “在金斯顿国际机场。我眼下急需要几件东西,亲爱的,请你记下来好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 “我现在需要一部车子。再请你给我准备一张此地的地图,另外设法给我弄些 牙买加钱币,大约价值一百英镑。打完电话,我就到海湾酒店等你,我打算住在那 里。我希望同你一起吃饭,我们好好聊聊,说个通霄。怎么样,亲爱的?”邦德最 后两句话,带着男性特有的诱惑。“好的,我一切照办。 你认为,我穿什么样的服装才合适?”玛丽说。“这要看你自己了,反正该宽 的地方就放松些,应该紧身的地方就收紧一些。但要注意一点,就是纽扣不要太多。” 邦德笑了。玛丽也开心地笑起来:“我马上为你准备。晚上七点钟左右,我到海湾 酒店和你见面。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没有?” “请你再打听一下,西印度糖业公司的负责人是谁?还有,今天的日报上刊登 了一则拍卖情人街三巷二号的广告,你不妨找来看一看,详细打听一下。” “好,就这样啦!晚上再见。” 邦德从电话间里出来,如同从蒸笼里冲出来一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 手绢来,将头上和脸上的汗擦了擦,心想会在这儿碰到○○组的女秘书,这可真巧。 过去只是听说过她调往国外工作,但不知具体地方。在这遇到她,真是没有想到。 她为什么要外调呢?为什么调到这里来了呢?是不是因为我被宣布失踪后,玛丽为 避免触景生情,想换一个环境?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事,一面取回了他的皮箱,走出候机室,喊了部出租车,直 接往海湾酒店赶去。 汽车的速度很快,车窗里吹进来习习凉风,很快就吹干了刚才在电话间里流的 一身汗水。邦德感到身上舒服多了。 他记得玛丽在○○组时,真是个好人儿,不但人得漂亮,小嘴也很甜,而且脾 气好,气质佳,几乎人见人爱。她也很会周旋,与男同事们的交往适可而止。对自 己不喜欢的人,则给他们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但她对邦德却与众不同,并且从内心深处爱着他。有一年的圣诞夜化装舞会, 他们跳到午夜时,跳得疲乏了,便俩悄悄地溜出去宵夜。邦德和她都喝了点酒,一 起由餐厅走进了旅馆。这一夜,他们尽情销魂,早把白天在办公室那张礼貌而谦虚 的面孔抛到九霄云外。她真情地爱着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使邦德难忘,尤 其是她那股娇媚,更使他心醉神迷。她象蛇一样缠在邦德的身上,邦德被她调理得 如绵羊一般。 在工作中,她是个女强人,在床上,她也毫不示弱。邦德很佩服她的内柔外钢。 她们彼此深爱着,如胶似漆。但是邦德并没有要和她结婚的意思。 他也说不准这是为什么。 从那一次开始,每当邦德要出差或出差回来,他们都要尽情地欢乐一次。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们这种关系,同事们始终蒙在鼓里。 这次在执行任务的旅途中,又遇到了她,天下的事,竟巧得这样离奇古怪,难 道真如东方人所说是命里注定的? 邦德坐在车上追忆往事,不知不觉已到了海湾酒店。司机在这间很罗曼蒂克的 旅馆大门前停下。邦德付了车费,下了车,一个侍者过来替他提着皮箱。他在大门 口停了一下,向四面看了一眼。这家酒店坐落在皇家海湾附近的一个悬崖断壁上, 风景很优美。 邦德订的一厅一房小巧而精致。洗完澡后,他一头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当他睁开眼时,乍一下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正 身在何处?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躺着?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到来的?来 做什么? 负责为他治疗的马洛爵士曾经说过:他的记忆力有时仍会出现迟钝和模糊现象, 但很快就会好的。马洛爵士对他施行电疗,一个月里治二十四次,目的在于使他恢 复以往的记忆,同时消除俄国人给他洗脑时灌输的罪恶思想。 邦德的脑子经电疗后,记忆逐渐恢复。当他脑功能恢复正常时,医生便向他解 释敌人对他所采用的卑鄙伎俩。当他知道自己差点杀死局长时,感到十分惭愧,更 加对克格勃恨之入骨。 从邦德接受治疗的第六周开始,他迫切希望恢复他往日的工作,痛痛快快地与 对他进行洗脑的敌人干一场,以出出心头的恶气。他几次要求出院,回到原来工作 岗位上,但没有被批准。他继续接受电疗治疗,锻炼身体以增强体力,同时还练习 射击。 有一天,参谋长前来探望他。他与参谋长私交甚笃,工作上也合作得很好。这 一天他们聊得很开心,邦德感到非常愉快。最后,参谋长出示了情报局的命令和局 长亲笔所写的短笺,祝贺他此行顺利。邦德激动地握着参谋长的手说:“我终有出 头之日了。” 第二天,邦德立即整理行装到伦敦机场,坐上飞机,向大西洋彼岸进发。 邦德起床之后,又去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衬衣,信步走到旅馆的酒吧里,要 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一面喝着,一面欣赏窗外大海壮美的景色。夕阳西下,水天 一色,海鸟成群结队地飞翔着,构成一幅大自然的美景,给人一种如临画中的感觉。 邦德喝完威士忌,又要了一份清淡饮料,以爽爽口。这时他又想起了身上的重 任。情人街三巷二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金枪人在那里干什么?该怎样向金枪人下 手?他反复思考着,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 邦德很清楚,金枪人史可拉是最著名的快枪手。若将这个作恶万端的杀人王干 掉,那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趁人不备将人家开黑枪杀死,这并不能说明邦德 有什么本事,不是邦德所为。如果将金枪人激怒而拔枪射击,那无异是自我送死, 因为金枪人是举世无双的快枪手。思前想后,邦德仍拿不定主意。只有到时见机行 事吧。 现在,邦德首先要将自己的掩护身份及与之有关的事和环境弄清楚。政府颁发 的那张护照,应该交给玛丽,请她代为保存。邦德在酒店是以马可的名字进行登记 的。马可先生的身份是“中南美贸易有限公司”的职员。这个公司经营的业务很广 泛,而且到处都有分支机构,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都有。 这正好可为他的各种活动做掩护。 日报上面介绍的算命方法还真有点意思。如果邦德果真在情人街遇到了金枪人, 那真与买马票中了特奖没有区别。 落日如烈火般地在西边燃烧,把天空烧得通红,映出满天的云霞。但时隔不久, 天色就暗淡下来了。 离开酒吧,邦德回到房间,从皮箱里取出日用的东西。他刚收拾停当,便听见 房门响起两下“笃、笃”的敲击声。邦德立刻跑去开门,只见玛丽满面春风地站在 门前,穿一身桔红色连衣裙,淡红的脸蛋光彩照人。 她伸出一双光滑的玉臂,紧紧缠绕着邦德的脖子,四片嘴唇如磁石般地吸在一 起。片刻之后,邦德轻轻地抱起玛丽,走进房门,用脚将门踢上。两个人同时跌在 柔软的床上,四片嘴唇仍贴在一起。 他们紧紧地拥抱,热烈地亲吻着。室内空气静寂,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时 光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俩深深地沉入爱情,任激情把自己燃化。他们真希望两个人 合为一体,谁也不愿意离开对方。终于,玛丽发出了一阵喘息的声音:“邦德,跟 你见面可真难!我真是忍不住了。” 邦德轻轻托起玛丽的下巴,望着她那微微向上仰起的脸,情不自禁地又在那半 开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子外边射进来,照在玛丽的脸上。月光下,她看上去热情而又 充满渴望,一对碧眼深深地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这对多情的眼睛把邦德挑逗再 也无法自持。他右手伸到玛丽背后,拉开她上身的拉练,颈上的衣领轻轻松开来, 露出那对高耸的丰满乳房。 他们在床上呆了不知有多久。邦德从床上起来,看着她那均匀的身材,长长的 秀发,丰满的嘴唇,高耸的双乳,圆润而修长的大腿和大理石般光洁的手臂,他情 不自禁地又吻遍了她的全身。 洗完澡后,他俩一同到了餐厅。邦德显得很兴奋,喝了许多酒,玛丽也陪着喝 了不少的甜酒。饭后回到房间,邦德说:“玛丽!真对不起,我现在变得不如以前 那么灵活了,常有茫茫然的感觉。今天我在这儿遇见了你,真是太幸运了!现在请 你告诉我,有什么消息没有?你到这里工作有多久了? 罗斯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我请你办的那些琐碎事,你都办好了吗?” 玛丽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只厚厚的信封,交给邦德说:“这是你要的牙买加钱币, 有五元的和一元的两种。这笔怎么记?算我借给你的呢,还是列入公帐开支?” “谢谢你,算是你借给我的,好吗?” “至于其它的事情,第一,你要的车子已经停在饭店的停车场上。史特威这个 人吗你还记得吗?这部车子就是他的。虽然牌子老了,但开起来速度还是很快。油 箱里已经灌满了油。第二,你打听的西印度糖业公司的大老板名叫汤尼,是个很不 错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曾在海军里服务多年,对情报工作也很有经验。他和 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密切,因为彼此都非常要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汤尼曾 在海军情报处的突击队工作过。第三,你需要的地图,我已经替你放在汽车前面的 杂物箱子里。你还需要些什么?” “谢谢你,不要什么了。现在我请你谈谈你的长官罗斯,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玛丽不由面露忧虑之色:“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上星斯二 外出执行任务,至今未归。据说他是去访问一位叫史可拉的人,这个人是当地的枪 手或保镖之类的人物。对他的底细我也不太清楚,但总部既然让罗斯跑一趟,肯定 是有其理由的。按理说,罗斯在两天之前就应该回来。 但是现在既不见他本人,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本该发出‘红色警号’,但 上级让我再等几天。此事的详细情况无人向我谈起,我只是做些简单的工作。” “还有一个问题我要请教你,就是这儿的情人街三巷二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你有没有搞清楚它是干什么用的?”邦德问。 玛丽的脸儿突然变得通红:“你还问呢!你让我干的好事!我查过亚历山大公 司的地址,但是它不是个商业机构,于是,我只好去特别支部查问。 你说他们在那里干什么?天晓得,反正以后我可没有脸再去了!那个地方,根 本就是个……就是……”她皱一皱鼻子,“是个臭名昭著的肮脏地方。” 邦德看到玛丽那种窘态,开心地大笑起来。他故意捉弄地说:“你是说,那个 地方是一所妓院,对吗?” “邦德,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文明点好不好?”玛丽脸又开始红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无聊事了。我们到外边去散散步,好吗?”邦德说。 一个干情报工作的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要先熟悉环境,做到万无一失。 邦德虽说是散步,实际上是想了解一下这所旅馆的周围环境。 月光下,这一对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情意缠绵地一边漫步,一边娓娓而谈。 “玛丽,你到这里工作多久了?”邦德心里在想着和玛丽分别的这段时光。 “唉!自从宣布你失踪之后,我就申请外调。到现在为止,将近两年多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组呢?”邦德很关心地问。 “不要提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好吗?谢天谢地,咱们总算又相逢了。 总局一宣布你失踪的消息,我就感到忐忑不安。过了一个时期,当局又公布了 你死亡的消息,这时我真是六神无主了。但是,我绝不相信这是事实。我一直觉得 你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即使有这种信念,但我当时确实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感 到悲观极了,对工作也失去了兴趣,总是提不起精神来。”这时玛丽的脸色在月光 之下显得更加苍白,她又接着说:“同事们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看到我时,他们 脸上都露出同情之情,并且都尽量避免和我谈到你,我也就不好意思向他们打听你 的消息。”玛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象是在回忆什么:“当然我更感到孤单和寂 寞。我常会出现幻觉,看到你推门而入,将你的礼帽远远地抛向衣帽架,正巧就挂 在上面。我高兴地站起来迎接你,可突然间人和礼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丽的话语间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失望。邦德一边静静地听着玛丽的倾诉,一 边感动地用一只胳臂紧紧地搂着玛丽的腰,以此传达他的感激之情。 “我无心工作,终日茫然失措。有时我在办公室里烦闷极了,看什么都不顺眼, 而且办公室的许多东西都让我睹物思人。有时感到自己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局长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吩咐我去办一件事,我竟然象是被施了‘ 定身法’,呆在椅子上,毫无任何反应。局长忍不住看着我笑,把我弄得难堪极了。” “这件事使我强烈感到该换一换环境了。经过认真思考后,我决定离开局本部, 请求外调,调的越远越好。那时候,我实在不愿见到局里的任何一个熟面孔和总局 的一草一木,因为这一切都会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 “局长收到我的请调报告后,用对讲机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盯着我看了有一 分钟,才开口问:‘玛丽小姐,这是为什么呢?’当时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局长又 问我什么理由,我不加思索地说:‘我希望到外边去走走。’” ‘真是这个理由吗?’局长说这句话时,口气虽然很和蔼,但是,当时我很尴 尬,脸胀得通红。我很恳切地回答:‘是。’然后,局长叫我去找参谋长。” “当我来到参谋长的办公室里时,参谋长刚刚处理完一大堆公文,正在擦手, 心情似乎很轻松。我把我的报告送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下,笑了。 ‘玛丽小姐,你在局里工作得很不错的嘛,怎么会想起来要外调?我能给你些 什么帮助呢?’” “‘谢谢参谋长。我只请求你派我到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去,越远越好。 因为我觉得在现在这张办公桌前坐得时间太久了,我希望暂时换一换环境,到 外边去呼吸点清新的空气。’参谋长点了点头,说:‘好,你等着听国外组的通知 吧。’” 邦德静静地听着玛丽的陈述,内心里感慨万千,终于激动地说:“玛丽,我把 你的生活搅乱了,真是对不起你。你到这里以后感觉好一些了吗?” “我刚到这里时,生活上很不习惯,但在环境和工作上都有新鲜之感。 人生地不熟反而使我有一种新奇之感,因此精神方面似乎好了一点。但是,在 心理方面仍然没有多大差别。” “为什么?”邦德很严肃地问。 “自从你失踪以后,我虽然有活下去的勇气,但失去了做人的乐趣,对任何事 情都不感兴趣。” “现在呢?”邦德很幽默地问。 “我好象又复活了。谢谢你,邦德,我的上帝。” 他俩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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