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几年前，有一次我到北京一位朋友那里去玩，见到一位异人。他见到我，双目 炯炯地逼视良久，便说：“这位先生，你从小是不是产生过一种遥远的记忆，在一 条长长的大河边，坐了很多年，在你边上，还坐着一个人，相差大概只有十步之遥？ 那人就是我。

壮士 罗布泊一场铺天盖地的沙暴终于过去了，余纯顺准备起身，但突然用手捂住了 胸口。

中秋 中秋理应有凉意了，但今年却不，居然热得一百多年所未有。这不能算秋天， 而没有一个像样的秋天，整个一年都遗憾。

琉璃 一条用黑色的木板砌成的长长甬道，里里外外全是竹子，杨惠珊女士和张毅先 生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和我见面，我一走进去就觉得飘飘浮浮

垂钓 去年夏天我与妻子买票参加了一个民间旅行团，从牡丹江出发，到俄罗斯的海 参崴游玩。

老师 我是一九五七年刚刚十一岁时到上海读初中的。那所中学的校园典雅富丽，甚 至还有欧洲式的大理石喷水池，这在我这么一个农村来的孩子眼中，就像是海市蜃 楼。

长者 一 一九六三年我十六岁，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的体验是永远无法重复的。

关于友情 严重的友情 友情这件事，比我们平常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关于名誉 好人自杀 世间最悲痛的事，莫过于好人自杀。 好人自杀，原因很多。

关于谣言 好几位读我专栏的朋友问，下一篇写什么，我说关于语言，他们都眼光奇特， 然后滔滔不绝。

关于嫉妒 源远流长 谈嫉炉，不忍心过于严厉。 它当然不是一个好词，但为什么古往今来一切大作家都喜欢侍弄它？它或许还 牵连着某种让人难于割舍的美？ 奥赛罗在嫉妒，林黛玉在嫉妒，周公瑾在嫉妒，甚至连神话故事中那些顶天立 地的天神也在嫉妒。

关于善良 这些年来，偶尔会遇到一些读者要我签名，刚动笔，他们往往又会小声加上一 个额外要求，要我写一句警句或座右铭。

关于年龄 人生况味 在十几年前写的一本学术著作中，我曾把“开掘人生况味”作为自己艺术理念 的一个重点，而在诸般况味中，年龄况味又处于独特的地位。

最后的课程 他果然出现 我们人类的很多行为方式是不可思议的，有时偶然想起，总会暗暗吃惊。

绑匪的纸条 我是长年的旅行者，一年中有一大半时间在路上，因此家里不订报刊杂志，订 了也没法看。

智能的梦魇 “构思过度”对创作是一种危害，营养过度对健康是一种摧残，而江河湖泊水 质中的营养过度，实际上是一种污染。

文化敏感带 我已就绑匪的一张纸条，写了两篇文章。刚刚搁笔，又产生了一个联想，再续 一篇。

这样的男人 一九九一年春天，一家法律杂志的负责人找到我的办公室，要我谈谈对当时轰 动上海的三个女贪污犯案件的看法，他们准备在杂志扉页“名人谈法”的专栏刊登。

大桥的寓言 这实在像一则寓言，但居然是真的。 从天津到山海关铁路上的一四二号大桥，是一座既有历史价值，又保持着现实 功能的备用铁路大桥，一九九四年八月的一天，一大群人开着大吊车、举着气割机 前来拆卸，一派热气腾腾的施工景象。

遗憾的真实 思维惯性既会产生防范麻木，也会产生防范失度。本文要讲的案件已经过去很 多年了，最近在魏肇权先生谈历年窃案的一本著作中首次披露，很有趣味。

氢弹的部件 如果不是魏肇权先生的介绍，我还不知道“文革”中发生过氢弹部件失窃案。

乱世流浪女 我对近年来逐渐公开的“文革”时期刑事案件特别感兴趣，因为那个时期历来 被密密层层的政治案件充塞着，好像不存在刑事案件，其实当时的刑事案件很有研 究价值，为我们提供了破读那段历史的另一条途径。

褪色的疑问 “文革”旧案中，有一个叫刘学保的假英雄特别让人恶心。

膨胀的雪球 本文要讲的事件发生在江西某地，一个简陋小厂的热处理班长，成了“诺贝尔 奖的候选人”！消息刊于报纸，人们虽然兴奋却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这位热处理 班长早已是位“科技明星”，曾受中国科学院邀请参加在美国召开的国际材料学术 会议，在会上舌战外

心中的恶狼 在各种凶杀案中，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哪一种？我认为是没有具体理由的那一 种。

为自己减刑 一位朋友几年前进了监狱。有一次我应邀到监狱为犯人们演讲，没有见到他， 就请监狱长带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平日都忙，你现在终于获得了学 好一门外语的上好机会。

灯下回信 秋雨按：上海《青年报》有一个“青苹果热线”栏目，一度邀请我做主持人， 回答青年读者们的各种来信。

掩卷沉思 小引 我读书，多半在深夜。四周都已沉睡，只有我和作者在轻声聊天。

藤葛飘飘 一棵大树如果没有藤葛缠绕，就会失去一种风韵，连画家也不会多看它一眼。

收藏昨天 经常有年轻朋友来信询问一些有关人生的大问题，我总是告诉他们，你其实已 经有了一位最好的人生导师，那就是你自己。

游戏还是战斗 居然有一本书叫《游戏的人》，我一见书名便如遇故人。 作者荷兰人，约翰・赫伊津哈，在我出生前两年出版此书，在我出生前一年英 勇牺牲在德国法西斯手下。

现代阐释 一九九三年夏秋之交的一个傍晚，我和徐城北先生在大连棒极岛的海边游泳。

倾听祖先 “倾听我们祖先的脚步声”，我很偶然地从俞大纲先生生前写的一篇文章中读 到这句漂亮的话，不禁怦然心动。

从对抗到对话 一九九六年，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成立了一个现代艺术工作室，以挪威奥斯陆海 涅――昂斯塔德艺术中心主任米丘先生的名字命名。

无执的人 按说，在绘画领域兼擅油画和水墨已是相当难得，但我分明又看到了他所制作 的胶彩、纸刻、版画、雕塑、书法和篆刻，而且每项都有出色成就。

绝境回来 名扬国际的小画家胡怡闻病危的消息，把整个上海都吓了一跳。

更谦虚一点 复旦大学的一些研究生趁假期长途旅行，远至西藏，一路上写了不少充满文化 激情的散文，其中一部分，现正放在我的案头。

人类两大动作 《华尔街日报》评论布尔斯廷的两部学术著作《发现者》和《创造者》“富有 戏剧性”，这倒使我这个戏剧专业出身的人仔细想了一想。

中国人 “中国人”这个称呼，现在大家叫惯了，以为自从地球上有了中国这么一个地 方，产生了这么一种人，就自然而然地叫下来了。

明天的功课 读这样的书，我又变成了一个学生，不断地为自己的空缺而惶恐。

文化陌生人 在国内几个重要的文物拍卖会上，他毫无表情地坐在一角，泥土色的便衫清瘦 的脸，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却又能引起最有经验的拍卖对手的警惕。

世纪之辩 本世纪很不平静，战乱多，变革多，因此辩论也多。有不少辩论，在驱除谬误、 开发民智上起到很好的作用，但也有很多辩论并非如此，有时甚至成为一种早就设 定结局的批判，一种居高临下的宣讲，一种不要仲裁也无法仲裁的混战。

秋千架（代后记） 半夜一时，有钥匙开门，妻子回来了。 《秋千架》试演昨天才结束，留下杂事一大堆，这个时候回来，还算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