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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庙 第一部 尖叫的忍耐 第 6 章 青黑色的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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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黑色的怪屋 这时,天色渐渐亮了,整个天空,就像一张死人的大脸,正在复活,又呕又泻, 煎熬挣扎,所以分外难看。 晓色虽不好看,但晨味和晓韵还是好闻好听的。 晓韵就是鸟的调瞅。 晨味就是早上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这儿一带,树木虽少,但土石山泥之间, 弥漫的雾和晶莹的露,还是蒸发。散布着一种奇异而沁人的气味:带点剔透。 有点甜。 清晨,毕竟还是使人振作,欢快的。 黑夜已逝。 天真的亮了。 无情却楔而不舍地问了一句昨夜的问题:“除了孙老板,还有谁上过疑神峰, 进过猛鬼庙?” 他这样问,不算是大杀风景(这儿的风景毕竟太荒凉,没什么好杀的),但至 少也大杀晨光。 但他要追问的便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要查究的便一定会查根问底。 因为是他。 他是他:无情。 他办案的方式一如他追寻真理的方法:小的时候,诸葛先生为训练他,给了他 一块“饼”。 或者说,那是很像“饼”状的东西,铁色,上面铺了点糖粉和芝麻一般的事物, 且有香味。 他把“饼”交给了无情,留下了一句话:“找出它的功用。” 就没有了。 于是幼童时候的无情只好“研究”它:他先当它是“饼”,“咬”了它。 那天,他也的确肚子饿得慌。 但他啃它不下。 不能吃。 于是,他试着掰开它。 扯不开。 撕不破。 他发狠摔之于地,没有用。 他试图将它敲出声音,但这块“饼”闷不吭声,仿佛不仅是实心的,还是死心 的。 但无情井没有死心。 他踩它。 它不爆。 他丢它入水中。 咦,它居然浮了起来。 可是没有用… ――一块浮起未不沉下到水里去的“饼”,他还是不能了解那是什么,有什么 功用? 但他还是很用功。 用功找到破解之法。 用心去寻找秘诀。 终于,“在水里会浮起来”这一个试验,让年幼的他忽地有一个联想:在水里 浮得起,在空中呢? 所以他扔它。 把它掷出去。 结果,功用就出来了。 功能也完个显现了。 它破空飞舞,割风划劲地飞旋而去并“嗖”地嵌入石墙中:原来它是“暗器”。 这是诸葛发明的独门暗器之一。 由于它的形状有点像“饼”,日后,无情就称这种暗器为:“铁饼”。 另一回,诸葛先生又给了他一个“考验”:那己是无情少年时候的事了。 有一次,诸葛先生带他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悬崖。 崖边,有一间房子。 那是间青黑色的怪屋。 诸葛先生当然不是要他找出那房子的“功用”来,而是指着那怪屋子,交给无 情一个任命:“你攻进去或把里边的东西逼出来。” 然后就走了。 只留下无情。 还有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里有什么? 不知道。 有人?有鬼?有神? 完全不可预测。 有狮子?老虎?还是高手?敌人? 一切未可预知。 诸葛先生没有说。 他只留下了少年无情,一个人在绝崖上,去应对这间诡怪房子。 一个残废的不会武功的少年人:无情。 “我去过。” 答话的是张切切。 “那次,我们初到这里,刚在八宝客栈中落脚,听到很多传言,小姐就邀五裂 神君一起到峰上的庙里上上香。” 张切切的颜脸很大,也宽,所以,在她脸上所看到的恐惧,也分外宽和阔, “于是,我就和剑萍一道陪小姐上去很合理。 那时候,绮梦还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充满了好奇心,张切切八这一女 子中年纪较大,也较成熟,当然是由她陪绮梦上山去――只不知“剑萍”是谁? “八宝客栈?” “对。‘神枪会’对这儿已准备放下,绮梦还没人主这地盘的时候,这客栈仍 在‘太平、和’四分半坛‘的势力互争相持之下,每一年易手一次,人称之为’八 宝客栈‘、张切切回忆道,”那时候,古岩关这一带,还不至于太过荒凉,还有一 些采矿,戌边的蕾兵,矿工往来这儿,有时也会见、一军官,商贾来这儿做些冷僻 的买卖――这儿年下未,矿已停采,矿洞封闭,且矿穴倒塌,压死了不少采工,大 部分的边防军队也给调走遣返,这之门,这地方就更加渺无人烟了。“ 无情心忖:像绮梦这样一个小姑娘,当然不喜欢她所住的客栈居然会称之为 “八宝”了。 对她而言,“八宝”多俗气啊。 改名,也是对的。 她本来就叫“绮梦”嘛。 ――这是“绮梦的”客栈。 人,只怕得要到一个年纪,一个程度,才会明了,通俗,其实就是一种不俗。 高雅诚是美事,但通俗其实是好事。人人都懂,同享同赏,其实也是一种美德。 “就你和孙老板一起上去?”无情用眼角看了看在床角前的铁布衫。 他没间出来的意思是:他怎么没有同行? 他会这样思虑的原因很简单:按照年龄、经验、资历和战力,铁布衫都没有理 由独自让孙绮梦去冒险。 “那一次,他没有去。”这回是绮梦回答了,“他要留在这儿,照顾其他的人。” 这理由也很合理:那时候,李青青、言宁宁、杜小月、梁恋宣、胡氏姊妹等人, 年纪都更小,更需要人保护。 “何况,我们上去的时候是在大白天。大捕头原在光天化日下突袭猛鬼庙的大 计,我们这等小人物也一样想得出来呢。”绮梦漾起一丝恬笑说,“而且,五裂神 君、萍踪剑客还跟我们一道上山。” 她笑了笑,双手抱着胸,很有点倦乏的样子,以致使得脸色很有点苍白,弧度 很美也很嫩薄的红唇,仿佛还有点微哆:“五裂神君是识途老马,何况他还骑着龙, 豢养了一群小战士队般的羊群。” 五裂神君的“战斗队伍”,四憧已“见识”过了,只不过,他们说什么都很难 同意、那劳什子玩意儿居然算得上是“战士队伍”! “是他邀你上山的?” “不。” 绮梦摇头。 还笑了笑。 笑意很倦。 还很虚弱。 无情当然一早就觉察出来了:这个女子在虚弱的时候分外的美,那是一种别具 作一般滋味的美媚,但他却不明白她为何要笑,话里有什么可笑的。 “那么,是你想上山,他陪你去了?” “是的。” 又笑,笑容只在玉靥上、秀颔边浮了一浮。 还用手轻轻揉胸。 眼神很怜。 手势很柔。 一一一一种令人我见犹怜的柔和弱,虚和浮。 “你其实是为了什么要上山?” “好奇。”绮梦腮边义浮起了那么幽幽的笑意,这使她在晨色中看来像是一缕 要遁回水月镜花里去的幽魂,多于像世间的女子:“他常常告诉我们,许多那山上 庙里的故事。” “故事?”无情仍个了解她为何而笑,但却楔而不舍地问,“什么故事” “鬼故事。”绮梦说,“那庙里闹鬼,且闹得凶。” -------- 文学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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