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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绑架 他们得到允许上楼去更换衣服。邦德看到一个装着自己衣服的小手提箱――显 然是悄悄从他在国王路的公寓里取来的――已经被带到这儿了,可能是M 带的。他 打好领带,然后下楼,看到托尼已经在那儿了,坐在安乐椅的边上,好像举行觐见 礼一般。她现在穿着一条深蓝色裙子,配了一件有淡蓝色暗影的衬衫,颈上系一条 打了结的围巾。 “哦,好啊。有时候你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的。喜欢慢腾腾的,啊?”M 从椅子 上站起来,用手朝着一张可容五人就餐的桌子一指。 他们吃得很简单:煎蛋卷和炸薯条,还有一块长条的松脆面包,这些都用解渴 的“泥灰岩”牌矿泉水冲下肚里。送来咖啡的时候,艾迪・拉勃就开始询问执行任 务的情况。 “在湖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必须迅速逃跑,使用喷气滑水橇,而他们竟然愚蠢到开着一艘摩托艇追 我们。”很早以前邦德就学会了抓住要点,省去细节以后再说话的艺术。“这发生 得比我们预计的要快,”托尼静静地说道。 “告诉你吧,”粗野的麦克罗伯茨急促地说,“当我们向你简单介绍情况时, 托尼,我就说过一旦邦德去了,很快就会出事。” “可是实际上有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吗?”邦德感到有些事瞒着他。“我 知道这个主意:去取得坦普斯塔的信任,把他们引诱到美国来,这样你们就能把他 们关起来,再把钥匙扔掉。”他朝拉勃和麦克罗伯茨点点头。 “噢,这正是你所做的事,不是吗?”拉勃说道。“他们很友好,欢迎你,而 且给了你一个联络点:可能与苏凯・坦普斯塔的谋杀有关的某个人――科雷。” “你们谈过了?”他有些恼怒地看着托尼,她摇摇头。“这兄弟俩对你用计谋 的时候,他们知道。我已经在餐厅安装了监视装置,在我的办公室,我能知道任何 情况。谈话的核心部分已经通过电波传到艾迪和麦克这里来了。” “又从他们那里传到了我这里,”M 平静地说。 “你知道,詹姆斯,”艾迪靠在椅背上,扬着头,摆出公牛斗架的姿势,“我 们算计出来了,因为你和苏凯的关系这么密切,而且只是因为你在那儿,在杜勒斯 机场,你就会立即成为疑凶。对坦普斯塔家的人来说,如果他们没有插手谋杀,那 么你就是一种可能的选择。我想他们听说你认识托尼会感到相当恐惧的。” “他们仿佛并不相信我飞到堪萨斯城的说法。” “他们为什么要相信呢?托尼在那幢房屋里已经是个可疑对象了。当我们再次 派她去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但是,我相信他们被说服了:她是来自普通犯罪团 伙的成员。如果她被悄悄地跟踪,然后在美国失踪了,我是不会感到惊奇的。他们 可能知道她没有到堪萨斯城附近的任何地方去,其原因就在这儿。我想他们总的计 划就是在那儿干掉你,然后……你们俩。” “从感觉上看是这样,看起来也是如此。” “他们实际上是怎么给你设圈套的?”M 问道,他的面孔温和而又天真。 “你不知道,先生?” “不知道,但是敢打赌,那是个女人。像我这样了解你,我敢把钱放在这儿, 那准是个出类拔萃的女性。”他闭上了眼睛,好像打起了瞌睡。 “先生,请您放心吧,是她来找我的,不是我找她。” 麦克罗伯茨一本正经地笑起来。“乔丽安娜。我敢用钱打赌就是她。” “是啊,是乔丽安娜,她丈夫真的似乎为这事心烦意乱了。” mpanel(1); “露伊齐・坦普斯塔常常为她心烦意乱――如果不是想方设法用忠诚和金钱引 诱她的话。”艾迪咕哝着说。“如果那是像哈利・布赖德波雷那样的人,他可能就 不在乎了。露伊齐是个趣味极为古怪的人。而他的太太,只要是个男人,穿着裤子, 她就会像导弹一样自动跟踪的。” “是这样,”M 似乎又醒了。“他们用酒和饭菜招待了你,然后怎样了?” “晚餐以后,他们告诉了我科雷将军和他那些在爱达荷州山区游荡的小丑们。” “他们提出了什么建议?” “他们让我和他接触。甚至把他的电话号码也给我了。诱饵是那位将军与苏凯 的死有些瓜葛。” “那么他们就让你和那位可爱的乔丽安娜随便来往了?” “不完全是这样。傍晚,他们突然被人叫走了。我吃了一顿非常沉闷的晚餐― ―请你原谅,托尼。” 托尼笑着说:“我几乎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乔丽安娜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向 你暗送秋波,让你知道她丈夫一走,她就可以随便了。” “但是他们又回来了,啊?”麦克罗伯茨问道。 “正当她强奸我的时候。” “那么这是个老掉牙的美人计了?”艾迪问道。 邦德点了点头。“暴怒的露伊齐准备向我开枪了。” “我怀疑他会不会真的开枪。”M 若有所思地说。 沉默。麦克罗伯茨摇着头。“我表示怀疑。” “反正他的枪口对准的不是你。我当时都僵住了。” “这时候托尼就像白衣骑士一样闯进来,救了你,”艾迪・拉勃说道。 托尼笑起来。“新的A15 镇静剂标枪好好招待了他。他不动了。我已经在安吉 罗身上做了实验。” M 睁开一只眼睛。“这么说你――那句话怎么说?――急匆匆从那儿跑了?” “驾驶着喷气滑水橇,是的。”邦德点了点头,“它们也太他妈的颠簸了。” “注意你的语言!”M 厉声说道,即使对最轻微的脏话他也不能容忍。 “我不理解的是,如果他们打算在别墅里杀死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心用科雷来 设圈套呢?”邦德皱起了眉头。 “因为坦普斯塔兄弟是非常精细的人。”麦克罗伯茨深深地饮了一口酒。 “科雷可能是他们的后台。坦普斯塔家的人经常有备用的一套计划。他们知道 可能出错,因此,他们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对他们来说是最佳方案,可是对我们来 说却是坏消息。” “快艇上的那几个家伙,似乎是为了见个输赢高低才这么干的。”邦德描述了 湖上的枪战。 艾迪点点头。“这是坦普斯塔家的另一个麻烦。他们的人马纪律都不好,不像 COLD 的成员,他们训练有素,自始至终都听从命令。” “科雷?”邦德问道。 “他怎么了?” “从他们的话里,我觉得他的人马是个完整的队伍,紧紧地依附于总统、国家 和《独立宣言》,和COLD 没有任何关系。” “有可能,”麦克罗伯茨喃喃道。“他们可能甚至不会让一个外人偶尔听到有 人提起COLD 的,但是,我敢用我的生命打赌,这个将军至少是COLD的一个导火线。 他没时间去管那个被煽动起来反对政府的民兵运动,这是众所周知的。COLD 打算 成为政府,我可以想象,这个将军打算当国防部长。” “那么我们到底干成了什么呢?我们现在还要做什么呢?”邦德向他们提出质 问。 “哦,詹姆斯。”这是M 在回答。“如果联邦调查局的朋友们允许我让你出头 露面――因为我在这儿的时间很有限……” 拉勃看了看手表,说他有事,已经耽误一个小时了。 “军用喷气机,”M 解释说。“这鬼东西真快。把我带到这儿来比协和式还快。 对了,你干成了什么事?你已经把大黄蜂的窝捅了一下。尼库莱提女士和你已经变 成开了火的大炮。坦普斯塔兄弟可能认为你是个大威胁。他们甚至有可能派两个人 跟踪你到美国去。你们将在明天早晨走。公开地走。 尼库莱提女士将飞往华盛顿,而詹姆斯,你将飞往旧金山,然后再到斯普坎纳。 他们预料你会那样做,他们确信,你会想方设法引诱这个将军的。那是他们的另一 个麻烦:尽管在湖上发生了枪战,他们仍然认为你已经相信他们的话,将军与他们 继母的死亡有瓜葛。他们是最低级的精神变态者,他们从来没有从自己的错误中吸 取教训。我可以想象我们联邦调查局的朋友已经对科雷将军进行监视了。”他转向 拉勃,“对吧?”他问道。 这位联邦调查局的人耸了耸肩。“我们确实有个人一直在进行监视。” “噢,你要受到合理的保护。”M 冲邦德微笑着,像天使一样。 “先生,请您见谅,那对我来说可能超出了范围,根据大家都同意的说法,这 些人是为了分个胜负才这么干的。” “那么你还要回到你的老本行去,詹姆斯,是不是?”M 问道。 邦德长长叹了一口气,认为他应该回到本行,喃喃地说:“没有枪林弹雨,没 有冻雨般的神经毒气弹,没有冰雹般的大火,没有夜晚的死亡,也不要来自秘密情 报局的男子汉。我必须了结了。” “你在大发牢骚,邦德!”M 厉声说道。 “不,先生。不是。联邦调查局在爱达荷能有这样舒适安全的小房屋吗?” “那不是联邦调查局的房屋,”M 冷酷无情地微笑着。“那是我们的房子。” 托尼插进来说:“那么我们就不在一起参加科雷的行动了?” “在他抓住我之前,我想。” M 说这个工作完全是常规性的。“只是摸摸这个人的底,对他和他的小团伙进 行监视,然后直接回伦敦。你把报告送给我。好吗?” “好吧,先生。” 艾迪・拉勃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我们会派个人照顾你的,詹姆斯。 事实上,我们会对整个地区监控起来,某个人会用今天夜晚我们使用的同一个 密码和你联系。” “我们用真实姓名活动?在白天?没有任何掩饰?” “那才是把他们赶出窝来的最好方法。”麦克罗伯茨已经把他野蛮人的声音调 低了些,变得较为温和,较为温柔,较为有说服力了。 “如果他们也决定公开地干,那怎么办?比如说,在机场?” “我向你保证,詹姆斯,我们得到了意大利人的配合。明天在比萨和罗马将会 有最大限度的警戒。他们也确实知道他们正在搜查什么和哪些人,” 麦克罗伯茨安慰说。 “喔,我必须走了,”M 站起来。“你的人会把我送到那个军事基地吗?” 他瞪眼看着艾迪・拉勃。 联邦调查局的那个人点点头。“然后他们再回到这儿来,等时间到了,把詹姆 斯和托尼送到比萨。” “那是在什么时候?”托尼好像大梦方醒一样慌乱说道。 “你们两人明天早上十点钟一起离开这里,乘11 点的飞机到罗马。你,托尼, 等一个小时直接飞往杜勒斯机场;詹姆斯只到旧金山。” M 对每个男人点了点头,和托尼握握手,然后站在邦德面前。“祝你好运,詹 姆斯。我在伦敦等你,好吗?” “如果我能走完这条特别崎岖的道路,好吧,先生。” “你经常在……之前回来。除了,哦,有一次你让我们着急了。但是,你经常 能及时回到家里。” “先生,这里的一切都是第一次。” M 缓慢地点点头。“是的。噢,祝你好运。”他走了,拉勃陪着他走进了夜色 之中。 “回家的孩子,啊?”托尼朝他瞥了瞥嘴,微笑着。 “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骑着马,把他们挂在我的马鞍上走进城去,这才是我 呢。” 在外面,他们听到发动汽车的声音,然后是齿轮咬合的声音,再后来是轮胎嘎 吱嘎吱碾压砾石的声音。 “竞技状态很好,你的老板,”当拉勃跟在麦克罗伯茨后面从门外走进时,抿 着嘴轻声地笑他。“他经常是这样说话不让人,这样冷漠无情吗?” “大部分时间吧。”邦德勉强微笑道。“我只有一次看到他在俱乐部,为上好 的红葡萄酒动了感情。” 麦克罗伯茨把头扬到后面,笑起来。然后――“你们两位最好休息一下。 今天晚上对你们来说肯定是激烈的。” “是的,激烈是好听的字眼。” “辛苦劳动也是个好字眼。”托尼一直板着脸,后来问这两位极有经验的官员, 他们认为现在在坦普斯塔别墅会发生什么事。 “哦……”艾迪开始说。 “当这两个格林兄弟醒过来以后,他们会感到万分头疼的,”麦克罗伯茨继续 说。“我还可以猜到他们会去找人拼命的。可能要找你们拼命。这会儿他们会往爱 达荷打电话的,我毫不怀疑。” “他们还会发怒的,出为他们两个都是急性子,”托尼补充说。“别对你的机 会抱过多的幻想,詹姆斯。” “够了,如果我必须去面对他们,我希望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房间不大,但是,因为有天窗和浴室,它还是很温馨的,在浴室他刚刚能 转开身。他脱掉衣服,洗个淋浴,上床后关了灯。 过了一两分钟,他就进入了梦乡,这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谁?” 门悄悄打开了,托尼爬到床上,挨着他躺下,像一只猫一样用她的身体摩擦他 的身体。“我是来问候和告别的,”她悄悄耳语道,翻身爬到他的身上,一边张开 两腿,一边蠕动着身体,半跪着。“哎吆,”她说道。“喔,好啊。” “我也向你问好,托尼。” 20 分钟后,他问道:“你能经常到这儿来吗?” “比我希望的次数要少。” “那么你就必须到伦敦去看我。” 她依偎得更紧了,要他答应安全地从爱达荷回来。他答应了,两人互相拥抱着, 一起缓缓地、舒适地坠入梦境。 这时候,在梦中他闻到了夏日的芬芳,看到了托尼头上的阳光,他们一起躺在 停泊在芦苇丛中的方头平底船的船底,这是牛津附近的某个地方,一个晴朗无云的 下午。 这时开始传来砰砰的响声,急促地、持续地响着。最后有一只手粗暴地摇着他 的肩头。 他睁开眼睛,伸开手脚,感到托尼裸露的胁腹靠着他的大腿。灯亮了,艾迪・ 拉勃正低头看着他们,他皱着眉头,目光焦急。片刻之间,邦德误解这种表情是生 气了――看到他和他们的一个特工睡在床上。后来他意识到出了更严重的事。 “他们抓住了你的上司。他们抓住了M !”艾迪脱口而出。 邦德把两条腿从床上甩下来,直挺挺地站着。“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 “当地警察刚到。我们在这里有一个专门警卫。轿车在路上走了大约五英里时 遭到伏击,两个中央情报局的伙计躺下了。其中一个在抬进救护车的时候还活着。 有六七个人拦在路上。他们把M 从轿车里拖出来,装进他们自己的车带走了。” 邦德感到肠胃翻腾起来。 “伦敦派了一个叫坦纳的家伙……” “比尔・坦纳。他是M 的参谋长……” “坦纳和一两个专家。当地警方已经动员起来,而新闻记者们被拦住了。” “给我五分钟,我得静一下。”在艾迪离开前,他走进浴室,从镜子里他几乎 认不出自己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一副因为极度痛苦和关切 而变得扭曲的面孔。M 一直都是詹姆斯・邦德已经无法回忆起来的父亲。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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