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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节 库斯柏和阿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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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库斯柏先生和阿奇波先生 邦德立定脚步,以脚掌支住身体的重量保持着平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 里盘算着在眼前的情势下贸然采取行动要冒多大的风险。刚才开口说话的那家伙飞 起一脚将门踢得关上,然后从背后逼近邦德,他呼出的气热烘烘的,平静的语调里 充满着威胁的意味。自动手枪顶在脖子上的那种硬梆梆、冷冰冰的感觉完全打消了 邦德想要即刻采取扭转局面的行动的念头。 “好了,邦德先生,老兄,现在我们将要去做一次小小的旅行,一趟短程的轿 车旅行,就限我们四人,非常舒适,什么都不用操心。”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音调 却有些古怪。 “把我抓走好了,”邦德将自己说话的音量压得与抓他的人一样低。“就抓我 一人好了,放开冯・格鲁塞小姐。” “很有骑士风度。”抓住弗莉克的那家伙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将手枪在她脖子 上顶得更紧了。“你不认为这是有骑士风度吗,阿奇波先生?这在当今这个时代可 是很少见的哟。”他的音色几乎和他的伙伴一模一样。 “非常的大公无私,库斯柏先生。可惜的是我们无权批准这一请求。” 弗莉克对这两人的描述可真是准确之极。当那个叫阿奇波的人围着邦德打转, 进入他的视线时,他发现这两人的确象是从哪一部卡通片上跑出来的卡通人物。他 们的衣着虽然找不出一点儿可挑剔的地方,但两人看起来却是那么怪模怪样的。两 人分别都穿着一套制作考究的笔挺的同色套装,其中一人的衣服是灰哔叽料子的, 另一人的衣服则是一种细条纹的深色料子。他们穿的鞋子是古旗牌的,衣服毫无疑 问是阿曼妮牌的,他们身上的真丝白衬衫可能是丹布阿瑟公司的产品,两人的领带 一模一样,都带有一所非常著名的公学的条纹标志。 除了一身的衣着之外,他们再没有什么正常的地方了。因为他们讲话用的是那 种矫揉造作的有时被称作“牛津腔”的英语。两人都是黑头发,而且剪得非常短, 剪成了那种一度受到甲壳虫乐队青睐的披头士发式,头发颜色与他们那近于女性化 的粉红面色似乎也很不协调。两人之间显然有亲缘关系,因为两人的嘴唇都没有血 色, 而且都异常的厚,而他们的眉毛形状更滑稽,像个倒过来的V字,使他们看起 来就象是总在问别人问题一样。 “我真的觉得我们该动身了。”阿奇波身子又移动了一下。“让我来说说我们 该怎么做。” “好主意,阿奇波先生。我也正准备提相同的建议。” “我们走出这间屋子,”阿奇波继续说着,“沿服务员专用的侧楼梯下楼。总 共要下5层楼――听起来也许有点耸人听闻――只要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人走错一步, 你们两人都得死。” “而且是猝然死去,是这么说吗,阿奇波先生?” “对极了,库斯柏先生。” “然后呢?”邦德一面拼命要想出一种不致给弗莉克带来危险的脱身之计,一 面极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我们往侧门出去,对吗,阿奇波先生?” “又说对了,库斯柏先生。从侧门出去,门外会停着一辆轿车,还配了司机。”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这次舒适的小小的旅行?” “你可真来得快,邦德先生。差不多就是这样,上了车就走。星期天夜晚这个 时候,我们是不大可能被别人看到的。” “那你们两位不是要错过唱诗班练唱的机会了吗?”弗莉克毫无惧色地问。 “真是太风趣了,冯・格鲁塞女士,不过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实在话, 我们的嗓子的确很好,或许我们会有机会在你们的葬礼上唱一唱。” “唔,你们两位想得倒是很美。”邦德身子微微向右移动了一点。“但若我们 不想做这次旅行又该怎么办呢?” “邦德先生,你别无选择。”阿奇波用左手不自在地掂着手枪,邦德看到了他 右袖口下露出的绷带。这无疑就是他刚抵达饭店门口时在车门上擂伤了其手腕的那 个小伙子。看得出,用左手拿武器使他感到不快。 mpanel(1); “哎哟,邦德先生,可别往这上面想。”看到邦德的眼睛盯住他那受伤的右腕, 阿奇波后退了两步。“知道吗,你真个弄折了一根骨头?” “就只一根?” “很疼的哟,不过我不怕疼痛,我既能自己忍受疼痛,也能叫别人忍受疼痛, 这一点你可能马上就会看得到的。好了,现在请你走到你女友身边去。”他用手枪 往弗莉克那边指了指。 “哎,快点,邦德先生,别让人心烦啦,快走吧。” “最好照他说的做,亲爱的,”弗莉克微笑着说,“我想他们两人的脾气都有 点喜怒无常。” 邦德慢慢向她身边走过去,同时用眼神告诉她,尽管这两人表面看起来古里古 怪,但他已看出他们有多么危险。当库斯柏和阿奇波这样的人成双成对地出现时, 他们往往是精神病患者。除非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机会到来,邦德根本不想冒险尝试 除掉这两个人。 库斯柏已从弗莉克身边退开,阿奇波让邦德和弗莉克拉着手。“做出你们是一 对漫步走向格兰彻斯特花园的情人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暗示他们俩一抵达剑 桥就一直处于塔恩手下人的监视之下。 他们的手刚碰到一起,库斯柏就上前将一副手铐铐在他们的手腕上。“瞧,” 他啧啧赞叹道,“这像不像一对漂亮的同心结?现在,我提议我们开始以恒稳的步 速前进。由阿奇波先生开路,你们俩跟进,我来殿后。” “请不要逼得我们去做令人遗憾的事情。”阿奇波补充了一句。 他在门外停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他们一起沿着过道来到一扇没有任何 装饰的平板门前,门上写着“工作人员专用”。 后面的楼梯非常简陋:从上到下都是一律的水泥台阶白粉墙。邦德注意到这两 个讨厌的暴徒行动敏捷,步伐沉稳,完全像是受过良好训练的老兵,一个念头随之 闪过他的脑海:这两人可能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军。尽管他们表面看起来是那么一副 怪模样,他们却很有可能出身于英国特种航空队或是美国三角部队。 一路下楼时他们两人显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状态,邦德丝毫也不怀疑,任何想 逃跑的企图都只会带来即刻兑现的暴死。 来到一楼时,阿奇波急速点头示意往一副内开式自动弹簧门的方向走。在走到 门边之前的几秒钟内,两个暴徒的枪藏起来了,但两人紧紧地将俘虏夹在中间,迫 令他们沿着指定的方向走。 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街,塔恩的另一辆越野吉普车就停在那儿,引擎已经发动, 司机正握住方向盘等着开车。阿奇波打开近侧的车门,将弗莉克和邦德推入车内。 与此同时,库斯柏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动作利索地钻进后座。总共不到几秒钟的时 间内,汽车已经开动,邦德和弗莉克被两个持枪暴徒一边一个地夹着挤在后座上。 “一切顺利吗?”司机说话时并没有回头,而是神情专注地开车,准备汇入大 马路上的车流。 “如有神助。”库斯柏回答说。 “我要说是滴水不漏。”阿奇波补充道。 “不管车往哪儿开,等不到开出城区,你们就会被拦截住的。”邦德对此感到 很有把握,饭店附近布置了那么多监视小组,要不了多久,总会有其中的某个小组 要咬住第二辆越野吉普的。 然而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唯一造成车内空气紧张的是有一次响起了警报器 的尖啸,他们不得不将车开到路边,看着两辆救火车、两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疾驰 而过。他们已上了通向11号高速公路的辅助车道,还没看见一个警察的影子,也没 见任何准军事性质的路障,只是库斯柏不停地叮嘱司机留心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邦德不时朝弗莉克望一眼,有好几次他们目光相遇时互相传递的是不起任何作 用的安慰,这表明两人都已陷入绝望,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从抓获他们的那两个怪 物手中逃走。 更让人忧虑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被蒙住眼睛,似乎谁都不在乎他们会轻易记住 路线。 “你们不怕让我看到行车路线吗?”邦德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怕吗,库斯柏先生?” “一点儿也不,阿奇波先生。” 两个怪物吃吃笑了一阵后,库斯柏又补了一句,“我看老板不会让你们循着原 路找回去。” “有来无回。”阿奇波自鸣得意地抢着接了一句。 他们终于从8号出口下了高速公路, 有一阵子,邦德还以为他们是在开往斯坦 斯特德机场,但汽车一直向前开,穿越塔克莱镇后又往前开了一英里左右,便拐入 一条小路。 现在再要辨认方向就不容易了,因为汽车开始左弯右拐地尽走一些很少看到路 标的偏僻小路。最后,汽车一个急转弯穿过一座敞开的门楼进入一条长长的、蜿蜒 曲折的私人车道,车道两边都栽种着灌木,但似乎无人修剪,任其自然生长,已长 到一人多高,有的地方灌木甚至长到了路上,汽车开过时便擦在灌木枝上。终于, 汽车的前灯照见了一座看起来似乎具有维多利亚风格的大宅院的轮廓,在朦胧的夜 色之中,那尖尖的三角屋顶和砖墙都呈现出一幅阴森恐怖的景象:就像是一座庞大 的哥特式建筑的废墟,在晦暗的天幕上映出其黑色的轮廓。这完全是一幅出自勃朗 蒂的《呼啸山庄》或是狄更斯的《荒凉古宅》的景象。 司机闪了几下车灯后,门道里马上射来一丝亮光作为回答。 “看情况似乎还没到这儿来。”司机轻声嘀咕道。 “没赶上参加他们自己的葬礼。”库斯柏喜气洋洋地说。 “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奇波在邦德肋骨上戳了一下。 “我们已到目的地了,邦德先生。都出来吧。” “想上岸的都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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