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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危机升级 当邦德和昌德拉远远望见半山腰冰雪覆盖下的昆萨村时,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3440米的高度让邦德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休息,这样的高度对昌德拉 似乎还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昆萨村住着一些放牧牦牛的牧民,这让邦德由衷地钦佩。在这样高的山上,他 们竟能靠微薄的收入为生。村民们都停下脚步,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个“天外 来客”。让他们感到奇怪的倒不是那个白人,而是一个廓尔喀士兵竞出现在他们的 领地上。 两人转过一个弯后,便看到了大约200米外的营地。 “那一定是我们的营地。”邦德说,“但愿午餐已准备好了,我饿极了。” 两人爬上一道光溜溜、湿漉漉的突出岩石。现在还用不着攀登器材,但他们知 道很快就该用到冰镐了,后两天的跋涉无疑将更艰难。 邦德和昌德拉想加把劲把最后一段路走完。突然,一颗子弹呼啸着从他们身边 飞过,打在雪地上。两人出于本能不约而同卧倒在地。又有两颗子弹打在身边的雪 地上。昌德拉滚到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邦德则匍匐到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桩后面 躲起来。 “你看到他了吗?”邦德低声问。 昌德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四下里望望,“什么人都没有。” 邦德抬起头,发现面对村庄的一块山崖上升起一股淡淡的烟雾。他手指那里说 道:“他在上面,看到没有?” 昌德拉眨眨眼又点点头,“我们怎么办?” “我看我们先等一会儿。” “这会是谁呢?” “显然是某个知道我们在这儿,而且不想让我们归队的人干的。” “Z国人?” 邦德摇摇头,“不可能。我们一路过来再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一定顺原路 返回了。” 昌德拉向周围仔细观察了一番,指着50米开外的一道突起的岩壁说:“要是我 们翻过那道岩壁,便可以绕过山崖,从另一侧走到营地。” “好主意。”邦德说,“我们一起向那里跑,让狙击手拿不准瞄准哪一个好。 我喊到‘3’就跑。卫――2――3!” 两人同时从隐身之处跃出,向岩壁飞速跑去。又有两颗子弹飞来打在他们的脚 边。昌德拉最先跑到岩壁处,蹲下身子,手搭在坚固的石校上往上一蹿,便上到岩 壁顶上。邦德也学他的样子,但显得笨手笨脚。在岩壁的另一侧,两人的身体悬在 半空足有几秒钟才找到立脚的地方。他们一点点地向下挪动身体,足有10英尺才下 到平地。 “这可真不容易。”邦德过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还好吗?” 他又咳嗽了一阵,“唉,我得了登山咳。我想你是知道这种病的,没想到这么 快就让我得上了。”他在原地做了一会儿深呼吸。 “头疼吗?” “感谢上帝,头还不疼,没那么严重。快点,我们走吧。” “你行吗?” “走吧,我死不了!”邦德对自己十分恼火,他希望能像他的伙伴那样很快恢 复体力,然而他做不到。他毕竟比不上一个土生土长的尼泊尔人,特别是一个廓尔 喀士兵。 两人绕过山崖,从另一侧向营地走去,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注视着那个山崖,可 始终未见到人影。 mpanel(1); 罗兰德・马奎斯正站在营地的边上与卡尔・格拉斯说话,看到他俩过来后朝他 们招招手。“我们就要出发了!”他嚷道,“天黑前要赶到坎巴昌。” “天哪。”邦德说,“到那儿还有多远?” 马奎斯耸耸肩,“要走4个小时。怎么,走不动了,邦德?” 邦德一边咳嗽一边点点头。 “看来晚上露营睡得不大好。”马奎斯说。邦德注意到,他的言语中带有一点 幸灾乐祸的口气,“你们在Z国朋友那里发现了什么?” “他们不会再打扰我们了。是不是有些队员不在这儿?”邦德问。 “你是说现在?” “对。” “怎么了?” “别紧张嘛,罗兰德。告诉我!”邦德厉声说。 马奎斯把眼睛眯成一道缝,“小心点,邦德。别忘了谁是这儿的队长。” 邦德一把抓住他外衣的前襟,把他拽到跟前。昌德拉赶忙过来拦住说:“哎, 哎,快住手。别这样,长官。” 邦德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罗兰德,你是队长不假,但是秘密情报处同时 还命令你来协助我。告诉我,进入村庄的都有谁?” 马奎斯稍稍放松了一下,然后说:一肯德尔医生、鲍尔・巴克、奥托・施伦克 和那个美国小孩。” 施伦克?邦德想,放冷枪的一定是施伦克。 这时,他们发现巴克和霍普正顺着小路向营地走来。巴克穿了一套白底带黄绿 条纹的派克式外套,他第一次穿这身衣服。邦德坐在一张折叠凳上,又开始咳嗽起 来。霍普走到他身边说:“嗨,你咳嗽了。” “谢谢你,医生。”邦德说,“谢谢你的关心。你们两个到哪儿去了?” 霍普朝马奎斯望了一眼,“感觉还好吗,詹姆斯?” 昌德拉说:“我们度过了十分艰难的一昼夜。” 巴克说:“我去和一个牧民交换一个葫芦。”他把手里的东西拿高一点让大家 看,“它的味道和南瓜差不多。我们的医生去得正是时候。那个老牧民一定害怕白 人妇女,一看到她和我在一起,马上就压低了要价。” 霍普向大家展示一条项链,“我用五包口香糖换了这个,还不赖吧?它可能不 值几个钱,但很好看。” “嗨!”一个人喊道。几个人都一起转过头去,看到奥托・施伦克正气喘吁吁, 迈着沉重的脚步朝这边走来。他终于走到几个人站立的地方,一下子瘫倒在一块油 布上,过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那个‘小家伙’……他死了…… 被枪打死了。” “什么?”马奎斯和霍普同时嚷道。 “在哪儿?”邦德问。 施伦克用手指了指枪手曾经藏身的山崖,“就在那个山崖下面。走,我带你们 去。” 当他们一同向现场走去时,邦德心里暗暗感到奇怪,施伦克会把枪藏在哪儿呢? 那肯定是一支步枪,他的身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住一支步枪呢?难道他把枪扔到了山 崖下。 那个名叫戴维・布莱克的“小家伙”四肢伸开,脸朝下俯卧在小路上,血流成 一片,把身下的雪都融化了。 霍普・肯德尔在他身边跪下查看他的伤势。“帮我把他翻过来。”她说。 “我们是不是先不要动尸体?”巴克说。 “什么,你以为还会有警察来勘验现场吗?”马奎斯说。 “昆萨村其实真有一个尼泊尔警察所,他们不久就会来查验我们的登山许可证 的。”巴克说。 邦德帮肯德尔把尸体翻过来,子弹正好打在胸部。 “这是近距离开的枪。”邦德看了看伤口说。霍普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邦德朝昌德拉看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戴维・布莱克多半是 偶然发现或听到了枪手在开枪,因此被杀人灭口了。 继续行进到坎巴昌的计划被取消了,探险队准备在昆萨过夜。接二连三发生的 事使马奎斯既气恼,又忧心忡忡。邦德和昌德拉关照大家把尸体抬到营地,两人还 花了点时间去山崖上寻找证据,昌德拉发现一个7.62毫米子弹的弹壳,拿给邦德看。 “这是一支狙击手用的半自动枪,也可能是德拉格诺夫式步枪。”邦德猜测说。 “我打过一次L1A1式步枪,用的好像就是这种子弹。”L1A1式步枪是英国生产 的比利时FNFAL式步枪,系最常见的半自动装填步枪,利用逸出的火药气体装弹,弹 匣内可压20发子弹。 “昌德拉,你说的有道理。” “这一定是我们的人干的。昆萨村的人不会有这种步枪。”昌德拉说,“我们 是不是该检查一下施伦克的行李?” “是该检查一下。走吧,我们得向上面写个报告。” 戴维・布莱克被暗杀的事令全队上下十分震动。当邦德宣称凶手可能隐藏在他 们之中时,立即遭来几个人的抗议。 “你神经错乱了吧?”一个名叫德尔派的队员问,“我们之中怎会有人干这种 事?” “有关这次探险的一些事你们是不是在瞒着我们什么?”探险队中仅存的美国 人杜格・麦吉问。 “大家安静一下。”马奎斯说,“我们在执行一次救援任务,仅此而已,没有 什么可瞒大家的。” “那么有谁会向我们射击呢?”菲利普・莱奥德问。 “俄国人。”鲍尔・巴克答道,大家一起把脸转向了他,“我刚收到一份电报 说,俄国探险队将在明天抵达大本营。也许他们认为那架坠毁的飞机上有什么东西。” 大家又一起把探询的目光投向马奎斯。“有什么吗?”霍普问。 “只有尸体。”他说,“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尸体。” 邦德心里在考虑俄国人卷人这起事件的可能性。难道他们那支探险队中有联盟 的人?早就听说联盟与俄罗斯黑手党有联系。要是那支探险队的成员都是联盟的人 可怎么办? “我们处境有危险吗?”汤姆・巴洛问,“我是指某种人为的危险而不是自然 环境的危险。” “当然不是。”马奎斯说,他想消除大家的疑虑,“我想,戴维・布莱克的事 只是某种意外的事故。” “在那样近的距离内开枪把人打死也是意外事故吗?”巴克问,“我可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另一人说。 “还有我。”又有一人鼓起勇气说。 “好了!”马奎斯吼道,“想不通你们就回去。可是,别忘了,你们都是花大 钱雇来执行这项任务的!听着,明天早晨,我们将向坎巴昌进发,然后是洛内克, 这样到了后天,我们就将抵达大本营,我将乐于带领愿意跟我走的人继续前进!” 霍普清了下嗓子说:“从这里到洛内克,高度将增加1000多米,山路将十分崎 岖难行。” “大家都知道这是很艰难的,”马奎斯说,“也要冒一定风险。如果有人想回 去,请自便。我,算一个,将继续前行。还有谁愿意跟我走?” 没有一个人吭声,直到后来邦德举起了手,“我想,这一路上我们面临着重重 威胁,比如高山病、高空肺水肿、高空脑水肿、雪崩、冻伤、雪盲,还有十多种其 他灾难,连这些我们都不怕,一支小火枪就能吓倒我们吗?” 有几个人被他逗笑了。昌德拉接过话头说:“在我们廓尔喀军队中,我们常用 尼泊尔语说:‘宁死不做胆小鬼’,这是我们的座右铭。我跟着你和邦德长官。” “我也跟你走。”霍普・肯德尔说,“再说,我觉得你也需要一名好医生随你 一道登山。” 鲍尔・巴克耸耸肩,“唉,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为什么要回去呢?” 其他人随后都一一表态要继续前行,只有奥托・施伦克沉默不语。大家都看着 他,等他表态。直到最后他才不情愿地说:“我参加。” 向昆萨的警察掩盖死亡真相比他们预料的要容易得多。霍普・肯德尔向警察提 交了死亡证明,声称戴维・布莱克是不小心摔倒在某个尖利的器械上“被刺伤”身 亡的。幸运的是,这名警察处理过不少西方游客的意外事故,同意由探险队自行处 理这件事。他检查了登山许可证后,同意他们继续登山。 联络官自告奋勇要把戴维・布莱克的尸体送回加德满都,并协调那儿的官僚机 构把善后事情处理好。当他带领载着尸体的小车下山时,夏尔巴人为死者举行了象 征性的祈祷仪式。 夜幕降临后,所有队员都一声不响地回到了各自的帐篷,他们都想把白天的事 忘掉,然而却怎么也摆脱不掉危机四伏的感觉。 在洛内克住了一夜后,山路更加险峻,所有队员都已感到步履艰难,每攀登一 步都要耗费不少体力,就连马奎斯也咳嗽不止,气喘吁吁了。下午,在离开加德满 都6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预定设立大本营的地方。 该地位于大山的北坡海拔5140米处。在这里,以往探险队设立大本营的遗迹― ―倒塌的帐篷、垃圾和礼拜坛仍历历在目,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几座墓碑,那是为纪 念葬身于干城章嘉峰的亡灵而竖立的。 山峰雄劲挺拔,高耸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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