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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诱饵和便捷信用卡
天黑后,M 来了。邦德没有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在电视上连续播放恐怖新
闻的日子里,时间已失去了意义。他不断在提醒自己,电视播放的情景都是真的,
不是剧作家杜撰出来的故事。
M 显得苍老憔悴。在邦德的记忆里,M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动情,以致于他讲
起话来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
M 说他不是孤身一人来的:“我想派人警戒比较好。在高街和厄尔斯法院路分
别有一组人守卫,可是他们都不清楚我在哪儿。贝利在小广场的拐角处,我想,让
他来这里没问题。”
“这样我们就安全了吗?”邦德接过M 的外衣,给他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M
没有喝,而是把酒倒回瓶中,要求换一种。邦德为他选择了低度数的酒。
他们坐下后,邦德开始讲述。他依据对那个自称阿梅德・埃尔・卡达,阴间姓
名约瑟夫的麻醉审问,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M 一直沉吟不语。在邦德说完后,M 抬起头看着下属,双眼好似北极的坚冰一
样射出寒光:“你相信吗?”
“这是唯一的解释。”
“天蝎雇佣杀手,杀手愿意照他说的去死,就像‘人弹’一样?”
“我判断奇切斯特的惨案就是这么制造的。我们已经看到了在格拉斯顿堡他们
就是这么干的。”
M 点点头:“是的。奇切斯特的情况就是如此,是一个年轻女人干的。
每次攻击都是在公共场合,因此无法保护群众。贝利一直在陪同特别刑侦局的
首脑和大都会警署的长官,他们一致同意在选举期间实施某种人群隔离控制方案。
但是那也不能百分之百地安全。天哪,我们怎么做才行啊?”
“不知道,先生。天蝎,或是瓦伦丁,不管我们怎么称呼他,好像已经启动了
谋杀永动机。从埃尔・卡达的审讯记录可以看出,忍者遵从天蝎的意愿,在生活中
恪守贞操。这种保持纯洁的道德准则就是为了避免乱交,使一男一女的结合永远稳
固。再想想忍者的另一条戒律――禁止离婚,就会明白这里面是大有文章的。一旦
一对夫妻生育了一个孩子,至少他们中的一个就能献身于革命理想,为事业而牺牲。
他们知道身后的孩子将来也能继承他们的事业。”
“永无休止的暗杀,上帝。”
“完全正确,先生。他们相信他们在为伟大而崇高的理想献身,他们将进入天
堂,而且世界最终也会变成天堂。如果天蝎能够借助他的手腕、魅力和激情驾驭他
们,他就能赚大钱了。在恐怖分子的世界里有大量的投标者,他们可以筹集大量资
金,为一次恐怖行动或恐怖运动支付酬金。”
“除非他马上撒手不干,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M 看上去已经被重负
压垮了,他不断唉声叹气,似乎已经才穷智竭了。“我们为了对付恐怖运动不得不
采取讨厌的限制措施。每次公众集会都必须检查所有的与会者,对剧院、餐馆和足
球比赛都要采取相同的措施。这涉及到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自由将不复存在了。”
“你认为现在的恐怖活动是一次运动吗,先生?”
“对。无疑是一次运动。恐怖活动或其他的坏事还会接踵而至。忍者可能在发
动一次他们自己的运动来破坏大选,或者是他们的领袖为了一笔丰厚的报酬为他人
这么干。”
“我还不清楚‘地震’的详细情况呢?”
“地震?”M 好像一点不懂。
“这是我在去萨里的路上得到的信息,先生。还记得吗,您曾派了一个小队到
曼德森大楼去执行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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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件事。是的,你还不知道。我们逮住了6 名忍者,他们是因为被指控
持有毒品而被扣留的。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审讯他们的机会。”
“犯了持有毒品罪的忍者?”
M 频频点头:“今天早晨4 点钟我派一队侦探和比尔・坦纳的几个帮手到那儿
去探路。贝利也借给我两个便衣随同前往。他们一眼就发现了那帮家伙,4 个男的,
两个女的,全副武装,一群不怕死的东西。大约9 点钟,我们的人冲进大楼时,双
方交火了。看样子,他们准备要杀什么人,虽然他们否认,只说是回来取东西的。”
“波尔曼好像已经把那儿仔细察看过了。”
“对,可是他漏掉了一个地方。在那所房子的顶部有十几间屋子,过去是佣人
的住所,现在已改建成寝室。在一张床下,搜捕队员发现了一扇活动地板门。从那
儿通向一座贮存着少量海洛因、可卡因等毒品的地窖。凡是你知道的毒品,那儿都
有。”
“可是忍者的戒律禁止饮酒和吸毒。”
“我们的印象是那些毒品不是为个人享用的。一个女的承认他们曾运进大量毒
品。我认为那些毒品是为了日后免费分配给敢死队员的,就像美国在越南发给士兵
维生素C 一样。”
“还有其他情况吗?”
M 看着手表,沉默了几秒钟:“万事俱备,时机恰到好处,杰姆斯。一会儿,
一个人将被带到这儿来。我们将第二次或第三次处于领先地位。”
“我看见的那辆奥迪轿车有消息了吗?找到天蝎和美国国税局的姑娘了吗?”
“警察正在寻找那辆车。你提供的车牌号没错,我们也看了电视录像。
我想象得出,现在全国的警察都睁大了眼睛在搜寻那辆车。但是,詹姆斯,”
每当下达指令时,M 总是称邦德的名字,而这次,M 好像又变成了温和的长辈,
言语中那种明显的粗俗不见了。“詹姆斯,”他重复着,“如果抓到天蝎那家伙,
我们就一定能摧毁他经营的罪恶窠臼吗?”
“不能,只有铲除了最后一人,抓住忍者的所有男人、女人和儿童才行。
干掉天蝎太便宜他了,不过,我不喜欢以牙还牙的报复行为。你理解我,我干
这一行的时间太久了,那种杀人的活儿让我不舒服,有没有其他方法呢?”
“常常是别无选择的。”M 恢复了从容镇定。“对于天蝎恐怕没有其他方法。
至于他的追随者嘛,则另当别论了。”
“先生,你知道即使我们生擒天蝎,也无法阻止他目前的行动。现在,所有政
治家在大选期间与公众见面的日程安排都已确定了,全国的报纸都会得到他们的活
动安排一览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活动经过的路线……”
“我们已经取消了一些活动计划,”M 迅速插话道,“最重要的公众集会已经
改变了地点。C13 、C7、D11 的首脑,这些狩猎的好手已被召至CO-BRA,委员会通
过了改变日程安排的决定。两大政党也同意了。地点、日期和时间都改变了。可以
想象得到,在天蝎黑名单上的竞选人都将遵从新的安排,忍者不是白痴,不会无缘
无故地去从事恐怖活动,但是他们好像全都患了一种特别脆弱的心理疾病。”
“什么样的心理疾病?”邦德早已有同样的看法,所以M 的话引起了他的极大
兴趣。
“他们对政治或宗教怀有一种矛盾心理。一些人对现状不满,还有一些人对宗
教期望过高。这些穷人不是把他们的贫困归罪于左翼和右翼的政治主张,就是责怪
上帝。这时出现了一种新的主张,一个新的上帝,赋与了他们新的希望。存在决定
行为,为事业牺牲可以摆脱以前的窘境,这是愤怒者轻率鲁莽的行径。”
说得对,邦德同意。现在COBRA 重新制定了竞选计划,但是这样一来,也会使
白厅蒙受软弱和退缩的污名。邦德和M 相对沉默良久。
三分钟后,M 又开口了:“我看你是把天蝎看做头脑清醒的人了。”
“当然。”M 的话令邦德困惑不解。“一个清醒的罪犯,老练的非法武器批发
商,一个具有巨大人格魅力同时又对金钱异常贪婪的家伙。没错,他的头脑很清醒。”
“嗯,”M 点头同意,“如果你头脑清醒,邦德,”他没有称邦德的名字――
詹姆斯,同时伸出酒杯,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要邦德把酒斟满。“如果你也是头脑
清醒的人,就像天蝎一样,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巨大力量,你还会干什么呢?如果你
签定了一份破坏英国大选的合同而且成功地执行了合同,就会得到一份更大的合同,
比方说破坏美国下一次的总统选举,那么你会干什么呢?如果你已经发出了全部命
令,让破坏计划运作起来了,那你又会干什么呢?”
邦德脱口而出:“脱身。”他又平静地补充道:“尽可能远离英伦三岛,然后
坐等消息。”
“完全正确。这和COBRA 的设想一模一样。我们已在所有港口和机场布置了警
戒,但是我认为那家伙机灵透顶,不会从一般的路线出逃,他可能已经安排好了十
分安全的出逃地点。”
“他可能通过占据重要位置的人获得我们的计划。”
“你还这样认为吗?”
“当然,先生,只要想一想那只一直在耍弄我们的无形的手,就会得出肯定的
答案。我原来一直怀疑空军特勤处的波尔曼和美国国税局的女人。但是可能还有一
个人,不管你怎么看,这家伙总是抢在我们前面。”他历数已经发生的一系列案例。
“第一,当发现埃玛・杜普的尸体后,我奉召从赫里福德回来。第二,在特里比・
施赖温汉姆说出那些令人费解的谜语,而我们还不知道谜底的时候。第三,我们安
置美国姑娘的地点。第四,我告诉波尔曼和美国姑娘我们去忍者在此地的最后栖息
之地曼德森庄园,而实际上我们去了萨里,去审问在克尔柏根捕获的男人。波尔曼
和美国人紧张不安,这绝对是真的,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一场大屠杀。他们原本
要杀死特里比并把同伙解救出去,但是失败了。他们计划在两个地方下手,一是在
曼德森庄园,以为我们要去,因此派‘地震’小组设伏在那儿,另一处是萨里诊所。
这些事件说明一定有人知道底细,并且一直在监视我们。我们现在要把他挖出来。”
“瞎猜没多大用,邦德,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我想你是对的。波尔曼似乎是最
大的嫌疑人,虽然你说第一次去克尔伯根秘密地点时没被跟踪,而且这次的计划变
更令波尔曼措手不及。但是,如果他只是个打前站的卒子呢?
如果他携带着秘密信号发射器,那么他背后执行任务的匪徒就会一直跟踪你们
到萨里,否则你们会从特里比口里获得情报的。这你想过了吗?”
“可以证实吗?”
M 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后,开始了一场冗长、小声的对话。与此同时,邦
德在重新清理头绪,希望找出整个事件前前后后的逻辑关系。
M 打完电话后,两眼盯着邦德说:“你应该很快就想到的。有一个自称是特里
比兄弟的人在你们到达前15 分钟,给诊所打了一个私人电话,接待室那位可怜的
警卫做了记录。可是事后没有人想到查看电话记录。
邦德刚刚理顺了头绪,打算开口讲话时,电话又响了。电话响了三声就挂上了,
然后又响起,响了两声挂上了,在第3 次响起时,M 拿起了话筒,开始了又一次的
低声交谈。他放下话筒后,看着邦德说道:“他们找到奥迪了。”M 的语调无精打
采。“在一条沟里,上面盖着树枝树叶。离开了主路,在肯特一条2 级路的下面。
离一个旧机场只5 英里。”
“什么时候?”邦德问,他想知道发现汽车的时间。
“纯属偶然,大约一小时之前。本来一两天都发现不了的。那条路没什么人走。
一个喝醉酒的农民开车回家,结果车向左边开过去,陷进了那条沟里。还好,当地
的汽车铺还能把他的车拖出来。结果发现了另一辆车,真是运气。当地警察在接到
电话时正在给自己的车加油,于是他就去了。”
“机场的情况呢?”
M 懊丧地点了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007 ,夜里有时会有一架飞机停在那
里。机场只有一条跑道,没有房屋,没有控制塔,没有夜间飞行,虽然跑道的状况
还行。那是战时用作曼斯顿机场的后备机场,现在在一定程度上它还是后备机场。
一些附近的飞行学校用它为学员实习旋转课程。”他说的旋转课程是指飞机旋转着
路训练,这在战时被皇家空军称为“环转冲撞”。
“今晚有飞机起飞吗?”
M 点点头:“了解这一点很方便,因为俱乐部的成员就住在机场的一边。
今天下午傍晚时刻,有一架双引擎的小型派珀・科曼奇飞来了……”
“在紧急时可以载6 人?”
“可以,飞机是黄昏时到的,一部引擎坏了。飞行俱乐部的一个会员走出屋去
看看能否帮忙。他说驾驶员是位很可爱的小伙子,驾驶员说他们要去法国,但是引
擎出了问题,需要一些零件。他借用俱乐部的电话,招呼对方送一个备件来。他拒
绝在机场食宿,说‘必须和飞机待在一起’。夜里,飞机飞走了。飞行俱乐部的会
员几乎得了心脏病,他一定明白了事件的真相。”
“这么说,他跑掉啦。”
“我这么认为,你呢?”
“很可能,”邦德把整个事件从头理了一遍,得出了令人忧虑的结论。”
如果埃玛・杜普是被允许离开的,”他说,“而且有意带着写有我的电话号码
的记事本。”
M 皱紧眉头,好像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邦德说什么都肯定有错误。“说下去,”
他说。从他的话音里可以听出那种半信半疑的味道。
从一开始,萦绕在邦德心里的疑问就是为什么事事跟他有关:“我困惑了很久,
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我在回伦敦的路上被跟踪呢?”
他分析道,如果埃玛是被有意放走的并且拿着写有他的电话号码的记事本,那
么理由只有一个。“如果天蝎和忍者教徒准备发动一场恐怖运动,他们就需要从我
们内部获取情报。他们事事要走在我们动手之前,因此,先生,埃玛那只有一个电
话号码的记事本就是一个诱饵。这一点很清楚了。她不一定非死不可,但是她死了,
对天蝎来说她的死活无所谓。只要我的电话号码被确认,我就被牵扯进去了。一旦
我被诱入圈套,那么我们的部门就会卷入进去。把我说的这些加在一起,答案就出
来了。那就是,有一个直接给天蝎或他的亲信传递消息的内奸,他可以接近我们的
部门,或是可以同我们的部门和我建立密切关系,参与我们的行动。这样,就像我
的老师说的,他们事先掌握我们的行动‘易如反掌’。”
“你说得有道理,我同意。”M 咆哮起来。在邦德讲话时,他一直看着手表,
“天蝎必须引诱我们卷入进去,因为在我们身边有他的人。这家伙可能在你身边,
也可能在我身边。”
“两种可能性都有,也没准是能够轻易接近我们的人。”
“嗯,”M 嘀咕着,时间令他焦燥起来。他站起身走向窗户,两盏小台灯发出
的灯光将室内染成柔和的绿色,M 叫邦德把它们关上。
M 小心地拉开窗帘,向外张望,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啊,终
于来了。”
外面响起汽车停车的声音,M 告诉邦德在客人没有走进楼房之前不要开灯,然
后他向房门走去。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低语和脚步声。“是他们,打开灯。”
M 好像戏演一样兴奋起来。
比尔・坦纳出现在门口,他挽着在局里被称做‘小机灵’的美人安・莱莉,她
的脸上缚着黑色眼罩。
“现在可以摘下去了,亲爱的,”M 得意地说,“莱莉小姐不需要知道此地,
所以要像剑客一样带着眼罩和短剑。”
小机灵眨着眼睛,想尽快适应暗淡的灯光。“喂,詹姆斯,”她欢快地说,
“我本来就应该想到我要向谁汇报,除了你,谁还会为了躲避漂亮姐儿藏到这种地
方来呢?”
“请坐,说说你发现了什么。”M 说道。
他们分别坐在两把高背皮椅和一个小沙发上,促膝而谈。小机灵从随身带的小
包里抽出塑料质地的先锋卡。“我们还没有完成对它的全部检测,”
她说,“但是,这张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东西已经显示出巫师般的魔力。”
于是,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一般“便捷卡”和它的工作原理:这种卡嵌入了磁条,
它可以把信用卡的资料输入到特殊的计算机工作站,然后把显示在工作站屏幕上的
资料库的信息转录在信用卡上。
她说的大部分内容属于高技术性的,是关于一般信用卡如何从银行取款机提取
一定量的款额,以及如果信用卡存款不够,取款机就会把信用卡退出等等。
“当然,你知道,”她继续说,“信用卡不只帮助客户在银行停业后提取一些
钱,它还能告诉客户最新的余款数额,有些信用卡还能帮助客户存款。”
她停了一下,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先锋卡:“这张小尤物不同,它属于特里比・
施赖温汉姆。明天我们要把它拆开。我们已拆开了埃玛・杜普的信用卡,从中获取
了大量机密。这种先锋卡是我所接触过的最先进的智能卡。
你们看,它不仅有磁条,而且还装有微小的记忆银粒,计算机专家称它为‘只
读存储器’或‘随机存储器’。这样,信用卡就如同一台小型计算机,可以输入程
序,完成特定的任务。它的最危险的部件是一块输入- 输出集成电路模块。”
她注意到M 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起来,就知道他事前已经了解了,于是她马上
讲到关键部分:“我要告诉你们这种信用卡神通广大的地方,至于他们用它做了什
么,我们还不知道。首先,在把它插入电子取款机、输入一组数字后,它就能引起
全英清讫银行的计算机的注意,想想那意味着什么?你可以和所有英国大银行的记
录对话啊!
“接着,你可以随意处理这些记录。先锋信用卡的罪恶之处在于:从理论上讲,
如果用高性能的计算机给它输入了正确的程序并且使用者知道储户的存款账号,就
能通过电子取款机把财富转移到自己的账户或其他指定的账户。剩下的事就不用说
了。”
“你是说持卡者可以使一个人破产,或使自己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
“一夜之间是绰绰有余了,”她用修整过的指甲轻轻弹着卡片,“这是一个肮
脏的电子器件,詹姆斯,它的罪恶和智力潜能都是巨大的。”
“那么,它目前的用途是什么呢?”邦德问。小机灵向M 看了一眼,意思是:
我能告诉他吗?M 点点头。
“有趣的是特里比・施赖温汉姆的信用卡从未用过。我们认为是她本人被利用
了,就是说,她被用来收集她父亲的主要银行账号。”
“他们已经侵吞了施赖温汉姆勋爵的存款?”
“完全不是,詹姆斯。”比尔・坦纳第一次插话了“正相反。在故事中很少发
生的巧合却常常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老巴赛尔・施赖温汉姆查看了一笔放置多年未
曾动过的存款。那笔存款数额不大不小,是为收取利息的。事实上,这是他为特里
比存的一笔款子。今天早晨,他向银行查询这笔钱,这笔钱应该在20 万英镑左右。
当他听说这笔钱还在,就又请银行再核查一次。
银行复查后,告诉了他准确的数字。原本应为20 万左右的英镑,现在一下变
成3 百万英镑。”
“钱是用电子手段在过去一周内转过来的。”M 补充道。“你明白个中奥妙了
吗,邦德?”
他点点头:“明白,有人在必要时,把钱转入更为敏感的户头。它将成为施赖
温汉姆支持的政党的秘密脏款。”
“对极了,007 。一言中的。在适当的时候,新闻界,至少是那些无聊小报就
会获得银行报告单的影印件以及银行各种电子结单的附件,现在的政府正在谋求下
届连任,它将会卷入英国版的水门事件。”
“还有其他的麻烦事……”邦德一时语塞,在看到M 的目光时,他闭住了嘴。
大家继续交谈了一小时左右,M 说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小机灵又被带上眼罩,
由比尔・坦纳领到汽车前,M 仍在房里踟蹰。“我要你今晚在这里过夜,这样你至
少是安全的”他压低声音,好像隔墙有耳似的。“明天是新的一天。欧洲大多数刑
侦部门,都会帮我们侦查天蝎的行踪。我希望明天下午会获得更多的情报。中午以
后,你每小时过两分钟给我打一次电话,我希望那时能帮你找到天蝎。”他瞟了一
眼邦德。“当然,如果你自己得到新的线索,不要犹豫,要抓住不放,同时尽力通
知我们。记住,詹姆斯,要不惜任何代价完成任务,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法律的
尊严,英国人的生活方式或许还有大量无辜者的生命全都取决于我们的成功。”
屋子里只剩下邦德一人时,他走进狭长的厨房,做了一盘香草鸡蛋饼,然后边
吃边喝了一瓶法国干白。接着,他带着温柔的倦意,想起了善良的芬德利夫人,葡
萄酒或许是她特意为他从超市买来的。每天喝上一瓶没什么不好啊,他安慰着自己。
不过,身边要是能有可心的人劝他不喝,那不是更美吗!长期饮酒是会损害颚骨的。
在检查了所有门锁和警铃之后,邦德洗了澡,爬上了设在卧室中央的双人床。
他虽然疲惫已极,可是仍然平躺了一会儿,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然后很快进入梦香之中。
邦德不知道什么弄醒了他,但他立即睁开眼睛,身体未动,只是把手伸到枕下,
他在上床时就把手枪放在那儿。这时,发着红光的闹钟的指针停在5 :11。
他僵住了,手枪没有了。不用说,屋子里还有别人。
他慢慢挪动着双腿,准备在眼睛适应了黑暗时,可以一跃而起。但是太晚了,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手指将他的头按住,身体压在他的腿上,对方非常强壮,
邦德一动也不能动。
他感到耳边呼出的热气,接着便是耳语:“对不起,老板,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可以为你省去许多烦恼。”无需再费心思了,邦德凭直觉已知道是谁了。他的那
把自动手枪的枪口正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刹那间,他感到波尔曼会随时扣动扳机。
波尔曼压住邦德,伸手打开电灯。“早晨好,老板。”他说。“我们要做一次
短途游行,你不需要拿太多的衣服。另外,我还要给你讲个故事,以此慰藉你的心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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