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索伊普老人 　　雅圣几个人到了圣比塔娜，昔日米加国的圣星。他们的飞船很轻易就着路了。没有 遇到任何检查。星球四周本设有一层防护体的，后被多迪攻破，也就不存在了。多迪人 也没再设置类似的保护层。如果设有保护层外人就必须从规定入口进入，接受比较正规 的检查，那样的检查是很严格的。 　　圣比塔娜因为遭到战争破坏以及战后沙帝的故意摧残，星球上的基础设施几乎都被 毁坏，一片疮痍的景象，又由于大量征迁，使人口数量锐减。 　　一行人四处转着，发现了许多处施工工地。大批米加人在奴隶士兵电鞭的抽打和多 迪督军的辱骂踢打下干着各种又脏又累的活。一般情况下，工程建筑是不需要太多的人， 只需要建筑机器人就够了。它们不知疲倦，工作又快，完成质量又高，因而被大批使用。 而沙帝故意不用机器人却驱役米加人，其用心可谓险恶。雅圣肯定他们施工不是为了重 建，沙帝心肠可不会那么好，而可能是为了移民。沙帝可能把这里划作了移民区。自从 多迪占领这里以后，大批的多迪移民涌入，霸占米加人的房屋、土地，各种资源，控制 了米加的一切，奴役米加人。 　　雅圣正思考着，德佳十分警觉，在一帝提醒他，附近出现了可疑人。雅圣向后一督， 发现是一个老人，鬼鬼祟祟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就又故意走了一段路，绕了几个弯，老 人仍尾随在他们后面。 　　德佳对雅圣说：“看样子我们被跟踪了。这个人可能是‘多眼’人员，多迪的特工。 我们该怎么办？” 　　圣比纳不同意德佳说法：“这个人？‘多眼’派来的？如此轻易就被我们发现？他 不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会不会是从我们身上发现破绽，想告密发财的人？” 　　雅圣点头同意：“有可能。”他回想起可纳加犯的错误，他问：“徽章都收起来了 吗？别挂在衣服上！” 　　“收起来了，”德佳答道，“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都藏了起来。只是我们都穿 着米加式的服装，平民装束，仅此一点。” 　　“凭这一点就被他认出来了？” 　　雅圣边走边思考，总觉得有些不对。凭直觉，他不认为那个老人是‘多眼’特工。 他低声命令德佳：“去把那个老人叫来，我有话问他。”雅圣又特别嘱咐：“别伤害他。” 　　德佳虽然疑惑却仍照办了。这老人见德佳向自己走来，不慌不躲，跟着德佳来见雅 圣。雅圣望着老人，看不出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mpanel(1); 　　老人不是米加人，却也同样是被压迫民族。他说他是索伊普人，第五星系中的一个 小民族，是多迪的附庸国，老人为了生存，向圣比塔娜的多迪驻军军官提供酒。 　　雅圣向他谎称自己是同情米加人的外族人，并装作很随意地向他询问了一些米加覆 亡后米加人的情况。 　　老人仔细观察打量雅圣等人，支吾着回答了几句，然后悄声说：“跟我来。” 　　雅圣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心下疑惑。德佳劝雅圣不要去，很难保证老人不是一条 毒蛇，以免中了埋伏。雅圣却命令跟他走。 　　老人把雅圣等人带到了一个旷野，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远离了有多迪驻军的工地。 老人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不停地叹着气，似乎有很大苦衷。这也难怪，同是备受 凌辱的民族，命运所差也无几。老人突然问雅圣：“你是米加人吧？而且身份不一般， 是吗？” 　　雅圣被这突来的问题问愣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旁边的德佳和圣比纳立刻警觉起 来，四处张望，还好，没有发现设有埋伏，却仍提高警惕。 　　老人望着雅圣，鄙笑着说：“放心，没人会听见，那些人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我看 你很有风度气质，不会连这勇气都没有吧？怕我告密吗？” 　　雅圣皱皱眉，很郑重地点点头。他真想知道这个古怪老人想干什么？他倒不认为这 是个危险人物。 　　索伊普老人大笑着，有些疯颠地喊：“好啊！好啊！米加贵族还有血脉，伊漠加拉 的仇有报了，有人回来为他报仇啦！好啊！好啊！” 　　雅圣的手下怕老人的喊声会招来多迪士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想上前阻止，却被 雅圣拦住了。等到老人稍微平静下来，雅圣躬身上前，问：“老人家，您好像很不满沙 帝的统治。” 　　“奴隶不会甘受奴役，况且我们又不是奴隶。你们米加人处境好像比我们更坏。” 　　“您很关心米加王裔，或您对米加贵族情况很了解。”雅圣想从老人口中套出更多 的信息。 　　“对呀！我很关心，也很了解。我了解很多很多。”老人凝望雅圣，脸上略带惊喜 与欢愉。“我曾经与米加贵族并肩作战，一起抗击过多迪侵略呢。” 　　“我曾是加拉伊漠的卫队长之一。”老人看大家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却使在场人十分惊诧。 　　雅圣望望德佳，德佳微点着头。的确，在百年前的仅多迪侵略战争中有不少异族战 士与米加人并肩作战。但老人说他是加拉伊漠的卫队长，德佳却不十分清楚。米加加拉 共有三支卫队，他左、主、右三队，每队设有一名队长，左右两队队长由忠于加拉的米 加圣战士担任，主队队长则由全能战士担任。德佳的父亲伯依任左队队长，至于另外两 名队长，德佳不是很清楚，这些也算是机密，德佳父亲对此缄口不言。在那场战争中， 加拉伊漠命伯依率卫队左队保护公主伊蝶突围，德佳的父亲伯依战死，德佳由此继任， 成为雅圣的卫队队长。也就是说，在最后关头也只有两队卫队战士保护在伊漠身边。德 佳厉声否认：“不可能！加拉的卫队队长全部是米加人，你一个外族人，怎么可能担任！ 你绝不可能是右队队长！” 　　老人看看德佳，笑了：“小伙子，我的确不是米加人，但我不可以装作是米加人吗？ 索伊普和米加人在各方面并无多大差异，且同是圣战族。”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一定有所企图吧？”德佳质问着，抽出了战刀，他怀疑 眼前这个人曾配合沙帝阴谋杀害伊漠。要不然，他伪装潜伏在老加拉身边干什么？居然 还当了卫队队长！况且，除保卫公主以外的大部分卫队士兵都已战死，身为卫队长，更 没有理由在战中活下来，更不要说战后沙帝残酷地一次又一次大清洗了。有理由相信， 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倒是雅圣不动声色，握住德佳持刀的手。 　　老人对德佳的反应好像并不在意，叹息着，努力采摘自己人生中的一些重大片断， 展示出来，以博得这些人的信任。 　　“为了报恩，为了报恩我才这样做的。”老人沉缓地说，“我是一名索伊普贵族， 少年时家族势力还很大，在索伊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后来，强大的外族势力入侵， 我父亲，一名优秀的全能战士、将军，领兵抵御，兵败被杀，那次战争多迪人也参与了， 沙帝的哥哥沙比是当时的多迪加拉。沙比同沙帝一样有野心，怂恿汉克萨族入侵索依普， 妄图吞并索伊普。但终因索伊普人民顽强抵抗而阴谋未能得逞。最后，只能撤兵了。” 老人说到这，顿了顿，他为自己祖国和人民而自豪，但马上，他的语调又哀沉起来： “很不幸，因为那次兵败，我们家族受到诋毁、攻击，以至整个家族败落下去。为了躲 避政治迫害，我们不得不四处流亡。我的母亲、兄弟、姐妹都相继被杀害。我只身逃亡， 甚至也差一点饿死他乡。倒是加拉伊漠救了我。后来我被父亲的朋友收养庇护长成了一 名荣依战士。我没有任何险恶用心，只为了报恩。我隐藏在卫队里，为加拉伊漠效力。 当然，这样可以使我安全些。这恐怕是我唯一的一点私心了。” 　　“难道没有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吗？检查是极严格的。”圣比纳问。 　　“有啊，当然有被人发现。不过倒不是那些检查官们，而是加拉本人。”老人说， “索伊普人和米加人毕竟有差别，我的伪装也有些漏洞。加拉很警觉、敏锐。不过，这 也是在我加入卫队两年后的事了。我的伪装还真不错。” 　　德佳对老人的话很不屑：“真不容易，你居然活了下来，那些试图接近加拉而混入 卫队而有甩企图的异族人都得被杀！” 　　“企图？我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是在报恩！报恩！你懂吗？报恩！”老人嚷嚷着， 显然对这个一直敌视自己的小伙子很不满。 　　“发现之后怎么样了？加拉没有处罚你吗？他的军纪是很严格的。”圣比纳又问。 　　“加拉人很仁慈，那天他的心情的确很好，耐心地听我讲完我的经历，也想起他的 确做过这么一件事，便宽恕了我，并同意让我留在他身边。”老人满意地说。 　　“后来他又提拔我做了他的卫队右队队长。的确，他人真好。”老人笑笑，又补充 道。 　　听到这儿，德佳收刀入鞘，将信将疑，望着雅圣。 　　雅圣一直少言，显得很低沉，他在分析老人的话。他感到，眼前这个索伊普老人不 简单。或许，他能告诉他关于那场战争更多的情况，他迫切需要了解这些。他手下的这 些都是年轻的将官、贵族，比他也大不了多少，都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 　　“我们想知道，嗯，侵略军是如何轻易攻入圣比塔娜的？要知道，圣比塔娜有高能 防御屏障，战斗机械人，还有数千万的米加战士。虽说不是不可摧，但要想在十几个小 时内在圣比塔娜着路成功，绝非易事啊！”雅圣发问了，并没有太多客套。 　　“十几个小时？”老人叫着，“太多了，仅三个小时，沙盟军队就侵入了圣比塔娜， 三个小时！沙盟间谍潜入，破坏了高能防御屏障，并使部分机械人程序混乱而无法参战， 紧接着大批沙盟机械人开始入侵，我们的米加战士不得不亲自与之作战。当我们战士体 力消耗尽时，沙盟魔法士兵在多迪大魔法师的率领下才加入战斗。我们的战士不得不支 撑着继续作战，但又怎么能打得过？多迪魔法士兵和魔法师都可以边战斗边疗伤。我们 呢？懂魔法的士兵并不多。战士们都体力不支，很多优秀的战士都是这样，被杀死的！ 那简直是一场大屠杀！我们那些优秀的可迪武士、荣依武士全都成了魔法师练习魔法的 活靶子！很快，我们的军队就垮了，彻底垮了。”老人哀叹着，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战 斗场面中，“我猜想，当时内部一定出了叛徒，一定！肯定有人出卖了加拉！” 　　“那您为什么活了下来？像你说的，卫队士兵都战死了。”雅圣问。 　　“的确，他们都死了，死了。我也死了，可惜又没死成。”老人摇着头，在众人的 疑惑中解释道，“因为当时索伊普也参与了侵略米加的军事行动，是那些反动贵族们， 打击、迫害我家族的政客们，为获得沙帝的支持，暗中加入了战斗。也难怪，战争结束 后不久，他们就发动了叛乱并获得成功。当时，我保卫加拉突围，但被沙盟军队截杀冲 散，卫队士兵大都战死，我也身负重伤，濒临死亡。但机器人却救了我，沙盟医疗抢救 机器人中存有索伊普贵族的信息，它们发现了我，对我进行治疗并带我离开战场，我由 此得以生还。”老人苦笑了几声，“我本想自杀以谢加拉厚恩，但当我看到战后米加人 遭受血腥清洗、屠杀、凌辱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加拉战死了，还有公主。是当我听 到公主也死于流亡途中时，更迫使我继续活下来。我要去寻找米加贵族的后代，只要米 加贵族的血脉尚存，米加便复国有望，复仇有望。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公主 伊蝶有十一个儿子，本流淌着米加和拉比克两大王族的血脉，都非常优秀。” 　　“他们都还活着吗？”雅圣曾听说自己有十一个兄弟，想得到证实。 　　“当然，并且活得都很好，他们与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