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融合 　　雅圣躺下，像被施催眠术一样很快入睡了，梦却做得不怎么好。 　　一个人很快闯入了他的梦境，魔法保护好像并没有起作用，迫使他仍保持清醒，虽 然身体已陷入沉睡，然而思维却运行着。陌生人就站在他的对面，披着一件米加族古式 黑色战袍，手持一把雕纹战刀，只能看出他模糊的脸廓，努力观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相貌，像是被一层黑雾隔开，雅圣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可能并不存在，是一种意识， 或是一股被塑化的力量。雅圣并不认识他。雅圣感觉到对方在注视自己，目光犀利如剑， 他无力看清这个人的面容，而对方却能轻而易举地窥视他的内心和想法。他仿佛是圣战 士，又隐似是魔法师，力量忽强忽弱，不断变化，叫人捉摸不定。雅圣很疑惑：他为何 穿着我族的战袍？他难道是米加人吗？如果是敌人就万分糟糕了，因为在这神秘人面前， 他想到自己的弱小无力，力量仿佛尽失，只能感觉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仅那气势， 就跳以令人臣服。雅圣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梦境，自己虽身为圣人，却只能受他人操控。 如果神秘人出去，他将没有能力躲藏或是反抗。 　　雅圣站了起来，两人对立。这似乎过了很久。雅圣忍不住问：“我们认识吗？”神 秘人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雅圣对这矛盾的举动很不解：“你来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神秘人没有回答，只将手伸出，像是要和雅握手。雅圣愈加惊讶与疑惑，不过仍伸出了 手，但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黑雾朦胧的手却消失了。神秘人飘起，雅圣也不自主地跟 随着飞起，追去。 　　很遗憾，神秘人的速度要比雅圣快得多，而且对雅圣梦境的了解竟也远比雅圣自己 透彻。雅圣对他紧步相随，却又往往在抓住他的瞬间让他逃脱。这场似游戏般的追逐不 断在不同的情景下进行。背景在不停地变化着，确切说这应该是在一个虚幻的宇宙中进 行，仅是一个虚幻世界，但与真实的却无差异，同样浩瀚、错杂。虚幻的宇宙恐怕只有 他们两个人。雅圣很快被甩在后面，连神秘人的影子都找不到。雅圣想放弃追逐，因为 他的身体正在沉睡，而这神游消耗极大，甚至可能抑制他躯体的成长。宇宙无边，况且 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来找自己干什么，这样的追逐对自己又有何益处。 他想休息或干脆放弃。但他又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一股力量束缚着他，在远方吸 引着他前去。他又见到了那个神秘人，了强迫他学习高难度的飞行技巧和精辟的刀法以 及各种怪异的魔法。雅圣感觉到了自己飞速地进步，但在与神秘人的较量中却无一例个 的惨败。神秘人的时隐时现让雅圣找不到目标。 　　时间飞度，在雅圣被折磨得极度疲惫的时候，神秘人再度出现，抓住雅圣，令人惊 恐的声音喊叫着：“我是你！我是你！”雅圣刚想说话却像被电击一样颤栗，他身体里 的血液像煮沸一样沸腾起来，身体好像也开始燃烧，这炽热而剧烈的火焰在身体里肆意 蹿虐。雅圣已被窒息的思想多多少少意识到一股力量融入了自己的躯体内，燃烧着，放 出了巨热，炙烤着他。他模糊地看到，那本如黑雾迷蒙的人更为清淡一点点散去，最后 消失了。不，应该是与雅合一了。 mpanel(1); 　　雅圣沉睡下去，身体、大脑、思维都在沉睡。那魔鬼训练似的游戏让他太累了。没 有人打扰，应多睡一会儿。 　　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场景幻入，在雅圣的梦境中展开。一个妇人，蓝色秀发在风 中乱舞，苍瘁的毫无血色的脸，华丽的衣裙上浸染着鲜血。很明显，她是一名大贵族， 刚刚成为母亲。怀里躺着一个新生的婴儿，依偎着她甜甜地睡着。妇人旁边站着很多人， 各手持武器，身上残留着战斗的痕迹：痛伤和血斑。不远处地上躺着不少尸体。人们表 情肃穆，透露出一点哀伤，凝望着这个刚出生的婴儿。母亲对这婴儿说着什么，又说着 什么，泪都流下来了，与血混合滚成血色的是晶珠，雅圣潜意识地极力想听清她的话， 却是徒劳，那话仿佛只是对婴儿说的，只有最后几句话像是对雅圣说的，如雷贯入他的 双耳：“你父亲也是无奈，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不要怨他！请千万不要杀你的父亲，千 万不要！”这话回荡在雅圣的梦境中，那声音震耳欲聋，不断传入雅圣的耳中。 　　雅圣醒了，是被惊醒的，他睁开眼睛，就望到身边放着那柄雕纹战刀。他清晰地记 得，这和神秘人手持战刀一样。 　　水晶罩打开，外面跪着米加族的官员和军队将领。他们集合在这里，显然知道雅圣 要醒来。 　　雅圣并没有马上起来，他需要理一下思绪，似梦非梦，断断续续的，把他都弄糊涂 了。“我做了两个奇怪的梦。”雅圣对跪拜的大臣说，“很奇怪的梦。” 　　没有人回答，雅圣一跃身跳出了水晶卧床，他这才感觉到舒展的身躯已倾注了无限 力量，在躯体内极不安分的地动着，轻轻一挥即可爆发。雅圣暗想他一定要尽快熟练使 用这股力量。 　　雅圣醒来这已是一百年后了。一般的人要想成长为战士也就需要50年的时间，最多 也就在那机器中关上七、八十年，而雅圣却整整睡了一百年。他现在已经150 岁了。 　　侍从抬来一面巨大的水晶镜供雅圣更衣使用。他的体型已与成人无异，身穿一套米 加族古典战袍，与梦中那个神秘人一样，或者就是那个神秘人的再现。他拒绝穿王服，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那句经典格言：我的生命便是战斗！接受战斗的洗礼，在战斗中 生来并在战斗中死去！ 　　大臣位的表情满是愕然，雅圣是从镜中看到的，他一直在想些事情，并没太在意。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长头发了，浅浅的黑黑的头发，按常理说，只有到了成年，也就是 200 岁时才会开始长头发，而且王族成员的头发甚至红色、紫色、蓝色以及它们的混合 色，这些颜色普遍象征着宇宙各民族的王族成员，而且一个人的地位越高，战斗经验越 丰富，法力越强，那么他的头发越密，颜色越深。用这种方法可以初步确定一个人的身 份和实力水平，雅圣却与众不同，150 岁就开始长头发，作为加拉，他的头发竟是黑色 的，而红色才代表着米加王族。 　　雅圣并没有理那些大臣们，只顾照着镜子，微笑着欣赏镜中的自己：身材、体型标 准，力量积蓄已久，脸色苍白、冷峻，含笑的嘴唇呈现刚毅的鲜明线条，那双没有任何 神色的眼睛时而隐隐闪现仇恨的光芒。虽未成年，但相貌举止都透露出成年加拉的高贵 典雅。他的大臣们都这样想。 　　国务大臣可纳加在一旁简要汇报了他们在这一百年内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将士们都厉兵秣马，钻研战斗技巧，提高自身战斗力，为他们心中所渴望的那场战争作 最充分的准备。一切都很平安。雅圣并没有说话，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安静地听着。可 纳加顿了顿，稍加犹豫，又补充：“少君，嗯，您梦中的那个场景是我插入进去的，您 清楚，我们当时保存了这个场景，按照我们的公主，您的母亲的遗愿，在此时通过梦境 告诉您。那的确是伊蝶公主的意思。”可纳加试探着雅圣的反应，又接着说：“我想， 嗯，您现在应该了解过去的全部了。我们对您的身世一直有所隐瞒，那也是公主的意思， 现在……” 　　“行了，现在不谈这些，我不想听！”雅圣打断了可纳加的话，“命令各部作好准 备，我们明天启程返回！”他冷冷地说：“我要回去让那个人亲口对我讲出这一切！” 　　“那么，公主的请求……” 　　“适时而定，到时候再说吧！” 　　雅圣的冷峻让他的大臣们有些惊恐，但他们又由衷赞美与欣喜：这是他们的加拉！ 他们需要一个强硬、富有抱负胆识的加拉来领导他们，领导那个被战争践踏而破碎、衰 落的国家走出亡国的耻辱，走向繁荣昌盛，大臣们都散去，准备明天返程。 　　第二天，舰队离开这个星球，驶入太空，行动迅速且利落，从最级士兵、杰少武士、 可迪武士、荣依武士、圣战士到国之重臣，将领日日夜夜企盼的就是今天啊！ 　　舰队执行雅圣的命令在太空停下来，所有战士到各自战舰甲板上集合，他们的加拉 雅圣要训话。是的，这很有必要，雅圣主舰高高在上，所有战士都仰望，雅圣俯视，方 阵很整齐的排列，每个人表情都很庄严、肃穆。雅圣思绪纷飞，一百五十年前，近六十 万名优秀的米加族战士追随雅圣出逃，几经搏杀，历经磨难，却只有十一万人突围来到 这里。而现在也只有七万人了，仅仅七万人！而其中具备作战能力的也只有五万战士而 已！米加族雪耻复国的基干力量！雅圣将带领这五万米加战士去拯救他的人民，去重夺 他们已失去的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一切！雅圣各种感情冲击，把手一指，高喊：“向西， 向西！一直向西！敌人在西方！我们的族人也在那里，在敌人的脚下！我们在这里尚活 百年，就是为了今天！这将雪洗耻辱的日子！” 　　战士们，大臣们回想着那些耻辱的岁月和在苦难中托儿所的本族人民，激愤、痛苦， 那感情在心头澎湃。 　　雅圣万分激动：“我是你们的加拉，伟大的加拉，也将是这个宇宙新的主宰！追随 我，一直向西，耻辱将不复存在，我将带给你们的只能是财富和荣耀！” 　　战士们情绪同样激昂，高呼：“向西！向西！向西！” 　　征战的号角吹响，血腥的战斗即将开始。雅圣明白，本不平静的宇宙，动荡又将持 续并且在加剧着。他观望着前行的舰队，心想：仅这些军队相比之下或许弱小，但如果 有人就此即作出不屑的评价，那么他犯的错误将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