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谎言，还是什么…… 　　华丽的照明灯照射着舞台，再过十几分钟服装秀就要开幕了。为了今天这个时 刻，多少人尽心尽力地干到现在啊！半个小时前就有观众入场了，场内已经很热闹， 可珠英全然感觉不到, 紧张和焦虑让她听不到全场沸腾的声音。 　　后台准备室里模特们已经穿好了服装等待着晚会的开始。 　　“朴导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听到设计师的话，她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俩在这次工作中已成了好朋友。 此时，珠英紧张得有点发抖。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晚会中可能出现的失误的画 面：舞台塌了下来、装饰的东西掉了下来、照明灯不亮……她深怕发生这些事故。 这种担心将伴随她度过整场晚会。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非常感谢诸位来到我们H&H 的春季新产品服 装秀的现场，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献给诸位最精彩的表演！” 　　简单的开幕词后伴着雷鸣般的掌声，晚会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幕后工作人员忙起来了。珠英也忙得不可开交，对照明、音响效果等一个不落 地检查着。终于…… 　　“……诸位对今天的晚会还满意吗？在此让我介绍一下为此次晚会贡献最大的 设计师们吧！” 　　珠英靠在墙上看着被掌声、花环包围着的设计师们。此时她也想上台体会一下 那种感觉。但是她很清醒，即使没有那种机会她也觉得无怨，因为她非常喜欢自己 的工作。 　　晚会结束了，珠英还不能马上回家，因为她还剩下一点儿工作要干完。 　　“这个是最后一个吗？” 　　珠英仔细确认着全部舞台道具。 　　“是的，这个是最后一个。您辛苦了，朴导演。这次晚会很精彩。” 　　“大家都辛苦了。休息几天后又要一起干活了。这几天可要好好休息啊！” 　　“还有下次？每次跟朴导演一起干活，我们总会增长一些本事，您知道是什么 吗？” 　　“不知道。” 　　“就是骂人啊！这次又是跟金先生一起工作，您比以前更凶了，朴导演！” 　　“这不好吗？啊？朴导演。” 　　“哈哈哈！” 　　金大叔的话让全场尽在一片笑声中。 　　“还有，跟我一起干活也会让大家增长一点本事，就是技术……” 　　“什么技术？为什么就没教我？” 　　珠英还没有明白金大叔的话，全场的人又哄堂大笑了。 　　“朴小姐，你还用不到。” 　　“为什么？” 　　“那个啊，只能是有另一半的人才能用得上的技术。” 　　说到这里，珠英才明白了所谓的技术是什么。 　　“那个技术提前知道没什么坏处，下次可一定要教我啊！” 　　看珠英不动声色地说，大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哎呀，你这个姑娘真不知害羞啊！” 　　这是一个愉快的告别。 　　“各位走好，金大叔可别喝太多的酒啊！” 　　“导演，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啊！” 　　大家都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回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那种感觉又来了。珠英看 着明天就要拆掉的舞台发愣。刚刚还那样充满了活力的华丽舞台，现在看起来却那 样的凄凉。 mpanel(1); 　　珠英整个身体瘫在座席上，像以往一样她又想哭了。 　　“珠英。” 　　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原来是俞西河。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就一直没见过面。 西河慢慢地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束淡粉色的玫瑰花。珠英愣住了，这时西河把花 递给了珠英。她闻到了花香。 　　“辛苦了, 真是不错的晚会！” 　　听到这话珠英的眼泪涌了出来。 　　“西……河！” 　　西河看到她的眼泪不知所措。 　　“啊，对不起，可能是太疲劳了，但结束后总有这种感觉。” 　　她用手擦起眼泪。这时西河抓住她的手，拿起手绢帮她擦。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西河那温柔的话语让她感到一股温暖。他俩并排坐到一起望着舞台。 　　“你怎么没去？大家都去庆祝了！” 　　西河笑了笑说，“不怎么想去，跟你这样坐在一起的感觉更好。我现在可以叫 你珠英了吗？” 　　珠英愣了一下。一会儿，两人情不自禁深情地相互凝视起来。 　　“走吧，我们自己去庆祝吧！” 　　西河先移开视线说。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狂乱的心跳。 　　“以前你有没有见过演出结束后的舞台？” 　　两个人在歌厅喝酒聊天。说着说着，珠英突然唱起了歌。西河愣住了。珠英的 歌声越来越高，终于唱完了。此时传来了掌声和口哨声，珠英站起来鞠躬致谢后坐 下来。 　　“怎么了？奇怪吗？” 　　看着目瞪口呆的西河，珠英问道。 　　“不是，唱得真的很好！” 　　这是他的真心话。这时的她真的让他心动了。 　　［我不能这样！不能动真情。可这女人怎么这样吸引我！］ 　　“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这顿就我请了。服务员，请再上烧酒和下酒菜。” 　　这时珍京的心情可糟透了。 　　“什么？计划部经理怎么不来？” 　　“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私事重要还是公司庆祝会重要！我实在是不能容 忍他了！” 　　智焕在旁边也说了一句。感到难堪的是计划部和设计部的职员，说真的今晚庆 祝会的主角应该是西河和舞台导演。舞台导演是为这次活动请来的人，不是我们的 公司人，所以不来也无所谓，可西河是绝对不能缺的人啊! 那一对兄妹坐在中央位 置上，好像晚会成功全是他俩的功劳似的，大家都看不下去了。但说实话，在这类 聚会中，这兄妹俩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理事，我替我们组的职员给您敬一杯，这次的晚会 论功劳还是您最大啊！” 　　最能拍马屁的计划部金代理站起来说了一句。听到这话智焕高兴地接过了他递 来的酒杯。 　　“这是事实啊，我为了这次晚会……” 　　大家听着智焕的话，苦笑着开始吃东西。珍京的心情非常糟糕，这西河到底是 去哪里了？晚会结束后明明告诉了他晚上要聚一聚啊！原以为还能赶来，可现在连 电话都打不通，不会是跟她在一起吧？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是不会喜欢上那个 老处女的…… 　　“喂，俞西河，挺不错嘛！长得还这么帅气，呵呵。” 　　“是吗？谢谢！” 　　西河扶着珠英到了公寓入口。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平时酒量那么大的珠英竟然 醉成这样。西河也没少喝，扶着她现在还真有点儿吃力了。 　　“珠英，你醒醒啊！什么女人怎么这么重啊！” 　　听到西河的话，珠英马上回了一句。 　　“我哪儿重啊？是你没劲儿！什么男人怎么这么没力气啊！” 　　“谁没力气啊？是你太重了！” 　　西河也不想输给她，猛地把她拽到电梯里。 　　“怎么突然有力气了？” 　　“……” 　　西河不搭理她，只是看着电梯显示牌上显示的数字。 　　“喂，俞西河，你不理我？想当年追我的人可是数都数不清啊，你知道吗？” 　　“……” 　　“你不信是吧？我现在虽然变成这样，可那时我一出门追我的人都能排长队了！ 怎么了？这个地板怎么总往上升？” 　　“这是电梯！是是是，我知道你以前很威风，可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啊？” 　　说了这话后他才感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覆水难收啊！珠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 他。 　　“什么？我这样子又怎么了？呵呵，还是那时候好啊！可你刚刚说什么？你以 前怎么认识我？” 　　“……” 　　“说话啊！，是怎么知道我的？” 　　“到了，下电梯。” 　　西河不回答她的问话，拖着她到了家门口。从她的小提包找出了钥匙，这次西 河把珠英扶到床上了。 　　“别走，我还没说完，以前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明天再说吧，酒醒了以后。” 　　西河没好气地说，心里感到很不安。 　　［那女人要是还记得我的话怎么办？我这么不小心。］ 　　西河谴责自己。 　　［老天爷，千万别让这女人还记得我大学时的样子啊！再给我点儿时间吧。］ 　　“啊，好难受啊！” 　　珠英再次感到现在的自己不如以前了，其实昨天也没喝多少就醉得不醒人事！ 西河都说了些什么？好像中间有过什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起床时都已经是中午了，硬撑下床后走进浴室，淋浴后脑子清醒了很多。本 想做个酱汤，但冰箱里的食品已所剩无几了，只能出去买点儿回来再做。一开门， 门前放着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酱汤和咸菜。 　　“还真不错，这男人，没想到这么细心。” 　　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后，珠英拿起那一包东西返回了屋里。 　　“我得好好想想，昨天我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又是 什么事呢？” 　　珠英皱着眉头想着昨晚的事。 　　“叮”！ 　　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的东西已经热好了。 　　“吃了以后再说，胃好难受啊！我可能是真的老了，嗨！” 　　吃完饭她又冲了一杯咖啡，想提提神。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你好！” 　　“是我，为什么一直都不接电话，是故意不接是吧？” 　　“不是，妈！” 　　“工作结束了吧？今天回来吧？” 　　妈也真是的，也不问问晚会办得怎么样，就直接命令我回家。珠英无奈地叹了 口气。 　　“知道了，下午就过去。我刚起床。” 　　“都几点了？现在才起？” 　　“昨天回来晚了，我先去洗一下桑那浴再回去。现在我感觉很累。” 　　“饭呢？吃了吗？” 　　孙妈妈这才感觉到珠英很疲劳，转用温柔的口气问。 　　“吃了。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等我回家后再说吧，我挂了。” 　　挂了电话后珠英直接躺在沙发上。珠英每次工作结束后都会大病一场，过一周 左右她才能恢复体力。 　　“不能现在就躺下啊，这样回家之前就会病倒在这里的。” 　　但珠英马上又睡着了。 　　“怎么会这么能睡啊？” 　　珠英伸伸懒腰回答： 　　“不知道，好像是有一个月都没睡的感觉。睡美人，朴珠英！” 　　“什么睡美人？老处女！” 　　“妈！” 　　珠英不满地说。 　　“快过来吃饭吧，我到了这个年纪还得给一大把年纪的女儿做饭，我也是命苦 啊！” 　　珠英摇摇晃晃地走到餐桌前。今晚的菜特别丰盛，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烤排骨。 　　“哇，妈。今天是我生日吗？” 　　“你说疲劳妈就多做了点儿，想给你补一补。你这丫头！” 　　珠英高兴地接过妈妈给她盛的饭。 　　“哇！真好吃！还是妈做的菜最好吃了，你怎么不吃啊？” 　　“我早就吃过了，现在都几点了! ” 　　“哎呀，妈不会长肉的，晚饭不必吃那么早！” 　　孙妈妈一向是晚饭吃得很早，就是怕发胖，所以都到这个年纪了，体型还是保 持得不错。孙妈妈认为自己的这种饮食习惯是保持健康和年轻的秘诀。 　　“要是你不装得那么可怜，我也不会给你做这么多。你也要控制一下食欲，老 实说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胖了？” 　　“不知道。” 　　“还坚持做运动吗？” 　　“有时间偶尔去健身房。” 　　珠英狼吞虎咽，吃得很香。孙妈妈坐在一旁一直看着她吃饭。 　　珠英吃饭时的动作很不雅观，坐的姿势也一样。她穿着皱皱巴巴的棉T 恤，那 么短的头发还扎了个马尾。这样邋遢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女儿，孙妈妈简直都不敢相 信。 　　［珠英年轻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她到三十岁时还不结婚。实际上珠英如果好 好打扮的话仍然会很有魅力，因为她长得像我。］ 　　“慢慢吃，吃快了会吃坏肚子的！” 　　孙妈妈给她拿了杯水。 　　“现在结束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吧？珠英。” 　　“休息几天后又要忙起来的，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问一问而已。” 　　“妈，你不会是又不让我回去了吧？这可绝对不行！” 　　“谁不让你回去了。你现在也是有了自己的家，不方便回来了，肯定是不方便 了。你来这里的话他怎么办呢？” 　　珠英不知妈妈说话的本意。但是妈妈能放她回去，她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可又 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 　　真是怪事啊！也不知为什么，妈妈既没有提相亲的事，也没有让我在家多住几 天，还给我准备了很多料理。 　　乘着电梯的珠英在回忆着。到了十一点，当珠英说要回去时，孙妈妈不言不语 地把装着食物的饭盒向她递了过来。要是过去的话，都不知道妈妈会说多少遍相亲 的事了，要不就是劝我不要回那像猪窝似的家。真是怪事啊！这次怎么感觉像是在 撵我走似的。 　　珠英回到家后，把食物放进冰箱时，想起了西河，心里很感激他能帮助自己。 她找了几个饭盒把妈妈做的料理放好后，出门走向了西河的家。刚要按门铃的时候， 门突然开了。 　　“当……当……” 　　要不是闪躲及时的话，珠英就撞在门上了。待珠英站稳，俩人呆呆地相互注视 了一段时间后，珠英先缓过了神儿，张开口说： 　　“昨天，真是感谢你，这，这个……” 　　西河也清醒过来，从珠英手中接过了饭盒。 　　“这是什么？” 　　“今天，不是回过家了吗。这是妈妈做的几种料理。” 　　珠英突然感觉自己说这话像个傻瓜似的，很不自然。 　　［我今天到底怎么啦？］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会变得更不自然，所以珠英把身子转了过去。可是被 西河叫住了。 　　“虽然天色已晚，不想进来喝杯茶再走吗？” 　　［喝茶吗？我本想早点儿回去呢。］ 　　珠英像看新房似的看着身旁的西河，脑子里乱得很。不知怎么的就跟着他走进 屋子坐在了沙发上。西河准备着茶水。 　　［嗯，这家伙的屋子还蛮干净嘛！这家伙肯定到我家看到过我那屋的狼藉样了。］ 　　正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已经有了冒着热气的茶杯。 　　“特意给我拿这些东西，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西河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这个笑容胜过最近TV中正在热 播的《20大杀人之笑》中的20种笑。 　　“没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单身族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嘛！啊，对了，公司里是怎 么评价我的？” 　　珠英用很不自然的语气问起了昨天的事。 　　［嘿！朴珠英，提起精神来！］ 　　“昨天，真是热闹极了，很多人都跟着闹了起来。当时金理事还没少夸你呢！” 　　西河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珠英的表情。不是别的，可能是因为智焕在众人面 前不知疲倦地赞美珠英，有点儿太过火了。如果不是西河也及时简要地夸奖了珠英， 别人还以为珠英给智焕使了美人计了呢。其实，不管是谁只要一看到珠英那张带有 固执表情的脸，就不会想到珠英会使什么美人计。 　　听到这番话珠英的脸变得很难看。因为她早已感觉出智焕对自己有好感。 　　“无论什么事单凭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完成的，因为别人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 　　“哈！不管怎样不是导演的作用最重要吗？珠英你才是真正的一等功臣啊！” 　　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在咫尺间相遇。感觉怪怪的，而又说不出话来。保持了一 段沉默后，彼此只能听得见对方把茶水喝进肚子里的声音。 　　“我，我昨天晚上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吧？一般我喝完酒后不会失礼的，但 是不知怎么的，昨晚……” 　　珠英望着地板小声说。 　　“没，没什么，珠英你没做什么失礼的事，虽有一点儿失控。哈哈哈，但是你 喝醉的样子好迷人啊！” 　　西河暗暗地长吸了一口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番话后，珠英的脸突然变得红彤彤的，把还未凉的茶水一口气喝完之后 猛地站了起来。 　　“我，不管怎样，我昨晚失礼了。时间，时间已经不早了，谢谢你的茶，我该 回去了。” 　　“啊！珠英你还没有答复我呢。” 　　轻轻地抓住了转身要离去的珠英的肩，西河从背后小声地说。珠英的心扑通扑 通地直跳。 　　“你在说什么？”这个回应是再适当不过的了。 　　［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太失礼了，心怎么跳得这么快？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动的声音了。］ 　　“不是还没有……”西河答道。 　　在这个年纪，会因自己有这种失态的感觉而感到奇怪。在不敢回头而且不知所 措时，西河的手已经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并抱住了她。珠英从她背后感觉到了西 河的宽阔胸膛的温暖。 　　［啊！我的天哪！心都快跳出来了。］ 　　随后，耳畔响起了西河柔和的声音： 　　“能告诉我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知道什么，俞西河！功夫不浅啊，臭小子，话说得这么迷人！］ 　　“相识也没多久，酒也喝，话也乱说，脏话也一大堆，日子也不怎么会过，反 正从你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女人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你而痴狂？”西河接 着说道。 　　［呵呵呵！俞西河，少来这些演技和台词，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啊！］ 　　但是先不管他是否口是心非，西河的心已经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燃烧起来了。他 慢慢地把脸靠在她的肩上，闻着从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道，抱住她柔软的腰。此时 的他有了与异性不同的身体反应。而此时的珠英又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珠英猛地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注视着。晶莹的双眼， 柔美的脸颊，还有微张的美唇一起映入了西河的眼中。此时，他忘了所有的一切。 西河一口咬住了珠英的嘴唇。虽有过略微的抵抗，但随后珠英的嘴唇热烈地迎接了 他的嘴唇。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