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四十四 " 但是男人," 海伦说," 死去的是男人。" 她的男人,本来也可能会死去 的。 " 他们受到欺骗," 埃莉诺・弗赖说," 由于对于行动的渴求。尤其是,这 些最边远的国家,没有其他的阅历,没有其他的逃避。他们不叫它死亡,他们叫 它行动。在行动中死去。逃亡中死去。" 姑娘颤抖的手放下茶杯。" 在修昔底德的书中,年轻人渴望见识遥远的地方, 不相信他们会死亡。" 一度模糊不清的海伦,线条和肤色正在变得鲜活起来;她 的头发已经干了,松散地垂下,金色的。她看上去像她自己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还未成为的那个自己。" 所有雅典的年轻人都当场画出西西里的地图。在想象之 中,他们已经是征服者。" 弗赖夫人无精打采地说:" 在他们的思想里,大部分男人都是征服者。" 母亲和女儿思考着,轻轻地叹息。西西里岛的远征,达达尼尔海峡,伊普尔 斯的阵地,索姆河。与此同时,姑娘则感到疑惑,何时我将航行?--在她的心中 画出了世界的地图。 母亲做出第二个手势,似乎暗示着天空。 埃莉诺・弗赖说:" 一阵震动。" 头顶上,那盏灯在三根铜链子上微微地晃动。壁炉内,白热的煤球蛋在灰烬 中塌陷。 震动穿过房间,虽然微小却确实无疑,并且继续着,继续不停地穿过整个高 档的近郊住宅区:敲碎一些墙上的灰泥,打破一两个装饰的用品;在汤普森街的 一间起居室里,震落下一张艾格蒙特山的模糊不清的画。 " 我应该喜欢某个东西多一些," 弗赖夫人说," 可是无法想出来它可能是 什么。" 盘碟被收走的时候,她继续说," 今晚我们可以读一段书,埃莉诺,修 昔底德的。" 她好像要打瞌睡,闭上眼睛以后,突然说," 今年它们是更频繁了。 " 指的是地震。 在雨中走回家中,海伦・德雷斯高尔想着,我没有给她们增添活力:情况完 全相反。她们的女人的世界、洁净的房间,还有沉静的女儿是如何与敏捷的母亲 相抗衡。尽管主教受到了称赞,然而丈夫和父亲的方面却没有加以描述。女性的 生活,在怪异的1914年夏天暂时停止了。但是弗赖夫人笑起来带着快乐的女 孩的笑声,埃莉诺使用过" 出类拔萃" 这个字眼。并且地震不被当作一回事。 她要在当天晚上将这件事写信告诉他。还有她自己的事情:在她自己的事情 悬而未决之中,她并不期望对于这个世界的尽头变得好奇起来。她希望她可以去 其他的什么地方,而不是回到家中。 mpanel(1); 别人将会询问她关于这件事,这座房屋,这位怪异的母亲。对于所有的问题, 她将会回答:" 令人愉悦的"-- 或者其他某种类似的托词。 埃莉诺・弗赖收拾好盘碟后,重新坐回她的椅子上。她知道--德雷斯高尔太 太对于这个主题是直言不讳的--这位姑娘迷恋着远在地球的另一边的某个从事社 会活动的人。她花费了一些时间,考虑可以提供什么小小的安慰。两个女人一致 认为,海伦的生命中最终出现了闪烁的光芒。她应该再来这里,另一个星期天比 较合适--" 有一天," 根据弗赖夫人的看法," 当所有人都需要救援的时候。" 也许她的女儿觉得,一个星期中的任何一天,救援都是受欢迎的。这种观念 很久以前就已经变成与个人无关的了,除非就其他的人来说。当她的母亲说," 无论怎样,让我们今晚不要读西西里岛的远征吧。" 她同意了,并且出于习惯, 又拿起她的深红色的针线活儿。然而,后来她却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想着事情, 高尚的或可怕的事情,只为她自己独自一人所知的事情。想着夜晚,在小径上招 摇而过的孔雀们,是怎样由最年长的,地位最高的孔雀带领着。有一天,它将会 被一个年轻的挑战者所取代,通过一场宗教仪式般的生死决斗。 当她们站起身来上楼去的时候,就像她们二十多年来在这个时间所做的那样, 弗赖夫人说:" 大概此时,小海伦正在写她的情书。" " 但愿如此。" 埃莉诺・弗赖说。   --------   流行小说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