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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九八四年七月,古怀史大学毕业了。在拿到派遣证的那一刻,他激动得哭了。
他像放电影一样,眼前飘着农村的生活情景:那骄阳似火的七月,他像甲壳虫那样,
拖着沉重的草箕在割草,身上被太阳晒得退层皮,晚上浑身麦糠扎得一样奇痒无比
;寒冬腊月,他喝着四眼稀饭,啃着冰般的红干面窝窝头,穿着蹶腚小袄,眼红得
像小白兔,手肿得像馒头,机械地奋战在田间、地头、农村学堂……想着想着,他
不禁打了个寒战。
忽然,一个姑娘从他身旁走过,他眼前一亮,一种淡淡喜悦从他内心深处腾起,
他想起了他的黑妮。
黑妮是他儿时的伙伴,也是他的小姨,论年龄长他三岁。但黑妮温柔、体贴,
尤其是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使他陷入了情网中不能自拔,就在他要参加高考的前
一个月,他们差一点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那是个将要收麦的季节,古怀史经过九个多月的煎熬,枯燥无味的书本使他精
神空虚,身烦体恼。就在这个时候,黑妮来了,她带着许多山杏。古怀史一见,像
干瘪了许久的皮球,突然被人打足了气,他连蹦带跳地把黑妮迎进寝室,连寒暄都
没来得及,拉着黑妮就往山上跑。到了山坡上,他迫不及待地抱紧了黑妮,勒得黑
妮直翻白眼。
“哎哟!勒死我了”黑妮大叫起来。
古怀史这才松了手,他把两手搭在黑妮的肩上,舌头像狗一样地添黑妮。这时
山坡上有人了,黑妮听到脚步声,连忙推开他。俩人在山上转了一圈,最后躲进山
坡下的一个草庵里。古怀史抱着黑妮摸着亲着,黑妮摆脱不了他,心中也荡漾着春
风……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下起了大雨,天眼见得黑了,草庵里透着风雨。
“尿罐,外面下雨了,咱们走吧。”黑妮喊着他的小名,建议道。
古怀史全然不顾,他的头搭在黑妮的胸膛上,他的嘴正好捧在她的双峰中间,
他觉得她的胸十分的柔软和温暖,她的双峰像两只兔子在颤动,此时此刻,他觉得
他像是躺在棉花团上,温暖地使他忘了外面的一切,他的阳物挺得像窗棂上的钢筋
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手掀开黑妮的上衣,紧紧地抱着那两只白嫩嫩的****。
女人只是微微颤抖一下,再没有其他的反映。他的胆子更大了,把头从女人胸膛上
抬起,猛地贴近女人的奶头,用舌尖轻轻地添着。女人像是喝醉了酒,眯着眼含含
糊糊地说:“别这样,别这样!”
古怀史更冲动了,他几乎忘记了一切人伦道德,咽着口水说:“我要吃奶!我
要吃奶!”
黑妮心里一动,一股少女特有的红晕再次涌上了两腮,她本能地一推,把古怀
史推在一旁。古怀史愣愣地看着黑妮,瞅着她那羞答答的脸,像是明白什么似的,
又一次扑了上去。这一次来势凶猛,他把女人紧紧地压在身下,女人几次努力都白
费了,她不动了。
“别这样,尿罐!我是你小姨!这让人知道,我无法见人了!”她哀求着。
“我不管,你又不是俺娘的亲妹妹。”古怀史骑着黑妮,双手退掉了她的裤子。
××××××,那家伙××××××,像唐朝罗成的一杆烂银枪,直往×××××
××。黑妮一见害怕起来,两腿并得紧紧的。古怀史左躲右闪,终不得入港,过了
会,他觉得精神一振,周身舒服起来,那家伙不争气,竟然过早×××××××。
古怀史像骄阳烤过的庄稼一样,蔫了头,他两手端着××××,喘着粗气,无力地
坐在黑妮的两腿上。黑妮见状鼓足了勇气,一把推倒古怀史,提上裤子,冲出草庵,
哭哭啼啼地走了。
黑妮走了将意味着什么,古怀史心里明白,他害怕至极,在草庵里整整地呆了
一夜。第二天上午,黑妮又来了,她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把古怀史叫了出来,在
学校附近一个小树林里,她拧着古怀史的耳朵说:“尿罐子,古怀史,你昨天对俺
使坏,俺没告你,因为俺心里有你。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一个心眼考学,只要你考
上大学,俺就嫁你。只是到时候你别忘恩负义就行了。”黑妮说完,从手绢里掏出
二十快钱,轻轻地塞进古怀史手里说,“你上学太苦了,吃不好睡不好,就快高考
了,没有好精神是不行的。这二十快钱,是俺平时省出来的,给你吧,买点好吃的
补补。俺走了,高考前都不会来打扰你,你好好考吧。”
“嘿嘿!我一定好好考。”古怀史想着黑妮,自言自语地说,“黑妮,你放心
吧,我就要工作了,我一定要把我付出的,加倍捞回来!”
古怀史暗暗地发誓,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派遣证上指定的单位――子虚市酒厂。
他在酒厂门前,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打量着子虚市这座有名的酒厂:酒厂建得
很宏大,坐北朝南,占地约500 亩,院墙高大,明清建筑。据说子虚酒厂为清初山
西招子所建,内有名泉一口,水质清凉甘甜,因而酿出的酒也远近闻名。古怀史庆
幸自己能分到这样的单位,他以后就是国家干部了,吃商品粮,有工资,再也不是
遭人白眼的乡巴佬。想到这里,古怀史加快了脚步,他抬腿进了酒厂的大门,趁看
门老头不注意,他溜进了院子。
厂里人都很忙碌,人来人往的,没人理他。他想问一下报到处,可看看往来的
人都是些工人,个个身上脏兮兮的,他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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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先到里面看看,凭着咱是大学生,还能找不到报到处?”古怀史打消了
问路的念头,继续往里走,里面越来越大,院子越来越深,虽然院里布满了冬青和
花草,但还是堵不住那刺鼻的酒味。他从前面到后面,又从后面到前面,把个酒厂
转了一大圈,最后在一个八角亭子前停下。亭子上面有三个隶书大字――“草祠泉”。
“这可能就是人们传说的那口从隋朝就有名的草祠泉了。”古怀史这样想着,
不由自主的迈步上了草祠泉的台阶,发现亭子中间有个刀把子形的井口,里面黑洞
洞的,看不见井水。古怀史想式式井水有多深,他想起了高中物理上学的加速度的
原理,用石子投进水里,算一算井水有多深。他在井边转了一圈,拣起一个石子,
就要往里扔,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他:“别扔!干什么的?”
古怀史回头一看,见是一位姑娘,个子很高,几乎比黑妮高一头,没有扎辫子,
脑后飘着长发,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身子苗条,穿着一身黑缎裙子,胸前双
峰突起,虽然皮肤不白,但比他的黑妮不知要性感多少倍,要漂亮多少倍。古怀史
看着,两眼直了,竟半天回不过神来。
“太美了!太漂亮了1 ”古怀史赞叹道。
“你咕哝什么?什么漂亮美的?”姑娘说着来到了他的身旁。
“我……我是大学生,是来报到的。”古怀史回过神来,精神上添了一丝慌乱,
不住的拿眼瞅姑娘,又怕姑娘看破,所以假装看姑娘身后的假山。
“你是来报到的?你是大学生?”姑娘和蔼下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有
派遣证吗?”
“有。”古怀史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姑娘。
姑娘伸出一只手来,接过信,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看了看说:“好欢迎你,叫什
么名字?”
古怀史心想:你不看过派遣证了吗?怎么还问我名字?看来这姑娘太粗心,但
不好拒绝姑娘,于是说:“古怀史。”
“什么?骨坏死?”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古怀史,仿佛发现了一件希奇古怪东西
似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我叫古怀史。古代的‘古’,怀念的‘怀’,历史的‘史’,是怀念历史的
意思。”古怀史耐心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叫古怀史,有意给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我就是这种性格,处长
了你就知道了。”姑娘很大方地说,“我叫花艳芳,看来你没我大,就喊花姐吧。”
花艳芳说着伸出了右手,要同古怀史握手。
“是的,花姐。”古怀史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退,他不敢同姑娘握手,因为除
了黑妮外,他没接触任何女人,所以他显得畏畏缩缩,脸上也在发烧,心跳得很厉
害。
“哈哈!”花艳芳看到古怀史的窘态,禁不住大笑起来,“还大学生?这么封
建,来,勇敢些,握着我的手!以后说不定还得挎着你的肩呢。”
在花艳芳的鼓励下,古怀史大胆了,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花艳芳就是他的黑妮,
他鼓足了勇气,伸出了右手。当他的手接触到花艳芳时,他浑身激荡起来,一股暖
流从花艳芳的手上流入了他的心底。
“她要是黑妮就好了。”他心里想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嘿嘿!你真是个处。”花艳芳攥着古怀史的手,轻轻地摇了一下说,“走吧,
报到去。”
古怀史跟在花艳芳的身后,两眼紧盯着她的背影:浑圆的双肩,美丽的腰间曲
线,丰满而又微微上翘的两个屁股,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运动着。他的心不停地在动,
一会凉一会热,凉的是黑妮比她差远了,热的是他有幸跟在漂亮女人的背后,可以
时刻观察她的美姿,最起码是一饱眼福。接着他又无声地笑起来,因为他想起了祖
上的一句古训“买牛买个抓地虎,娶妻娶个大屁股”。
“我要是能娶上这样的媳妇该多好啊1 ”古怀史默默地叨念着,几乎出了声。
他们拐了个弯,便到了办公室。
“花主任,您来了。”办公室其他同志热情地招呼着。
花艳芳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纸和笔。
“小古,把你的档案拿过来。”
古怀史没说话,把一叠材料递过去。
花艳芳一边看材料,一边登记。
“哎哟,你也是乌有县人?”花艳芳非常惊奇地看着古怀史,“我也是乌有县
人,咱们是老乡。哪个乡镇?”
“乌有县花庄镇画楼村。”古怀史高兴地回答,因为他乡遇故知是难得的。
“我也是花庄镇。”花艳芳停住了手中的笔,静静地望着他。“我是花庄镇花
庄村的,距你家只有十几里地,中间隔着一条河。”
“黎民河!”古怀史大声地叫起来,由于激动使他失去大学生的风度。
“对!是黎民河。”花艳芳也有些激动。“咱们是真正的老乡,往后要相互照
顾,出门在外不容易。”
古怀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命运这样好,一报到就遇上了老乡,他知道乌有县
的乡情是最浓的,不由得想起了当地的一句谚语来“乌有,乌有,没有乌有,一切
乌有。”足见乌有县人在当地的地位。
由于是老乡,花艳芳格外照顾,她亲自帮助古怀史在厂宿舍腾出一间房,让人
搬来一张钢丝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花艳芳亲自指挥,把古怀史的床铺铺好,
行李放好,临走时她拍着古怀史的肩说:“小古,只能这样了,这是我们厂的规矩,
凡是分来的大学生,每人是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间房。直到你结婚,
才给你成套的房子。”她从提包里掏出一叠饭票说,“小古,这是我给你买的这个
月伙食,一共二十八斤。不够吃的自己添,菜票自己买,吃饭就在咱厂食堂里。好
啦,我走了,有事找我。”
说罢,花艳芳走出了古怀史的那间小屋,留下了女人特有的那种淡淡香气。古
怀史贪婪地吸吮着花艳芳的气味,他回味着今天的相遇,禁不住又想起了黑妮:自
从上大学后,他同黑妮来往的更密了,大学一年级,他们每周写着信,大学二年纪,
他们每月写着信,大学三年级他们每隔两个月写封信,大学四年级,由于是毕业,
他们的信少了,但最多是四个月。尤其是假期,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每次都是他滔滔地讲,黑妮默默地听,听他讲学校里的趣事,听他讲国
家大事,听他卖弄知识。听到高兴处,黑妮就笑,羞涩地笑,会心地笑。每次都是
他把她搂在怀里,摸她亲她。她动也不动,任他抚摩、调戏。他觉得黑妮很好,就
向父亲求婚,父亲不但不肯,还将古怀史大骂一顿,他认为黑妮虽不是怀史他娘的
亲妹妹,但房头也廷近的,如果结婚就是*****。但古怀史始终没有放弃黑妮,
他们偷偷摸摸地来往着,在他大学二年级时,他们终于冲破朋友的底线,尝了禁果。
“我真混!”古怀史躺在新铺好的床铺上,想着黑妮,又想着花艳芳。“黑妮
太土了,都怨我一时的糊涂,怎么就看上了黑妮呢?”
但转念一想,自己又轻松起来,“古怀史呀古怀史!你是个什么东西,见新忘
旧,忘恩负义!黑妮那点差,她可对你是忠贞不贰呀。再说,花艳芳是什么?一个
子虚市酒厂办公室主任,长相漂亮,举止大方,人家能看上你个土包子?农民就是
农民,永远也脱不掉红干子味。另方面,人家是在尽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责,能像
你古怀史这样龌龊、无耻、肮脏……. 古怀史想着,责着,责着,想着,迷迷糊糊
地进入了梦乡……
这时门开了,一个细软而又温柔的声音飘入了他的耳孔,他睁眼一看来人正是
花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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