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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悼念
车站,冯淑琴没有对方岚做太多的关照,只是给了卢恒一个警告:“你要是让
我知道,你让方岚受委屈,我哪怕关山万里,也会来找你算账的。”
卢恒点头称是。方雨乘机插嘴道:“那我可等着尽快改口叫你一声姐夫了?”
方岚被方雨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嗔怪方雨胡说八道。方雨只是笑笑,躲到了
母亲的身后去了。
送走冯淑琴后没几天,秋萍就回来了。
卢恒是在秋萍回来后的第三天走的――去开会――说是要去一两个星期,可也
保不准就不会耽搁个把月,总之,他答应方岚,尽快回来。
校园里空荡荡的,冷清了不少,方岚还是时常会到后山的石丘上坐坐,,有时
秋萍会陪着,但是更多的时候,方岚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还是看云,仿佛
每朵云都带着卢恒的影子似的,她开始思念那个给他肩膀的人,半夜出来接他的人,
为她疗伤的人,为她打架的人,甚至是和她吵架的人。只是,她的思念却不知从何
以诉。
秋萍说她是真的爱上卢恒了。
“相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人茶饭不思,食不知味?”方岚问自己,她总
不信自己也会那么的没出息。
转眼就开春了,虽还未见得暖和,可毕竟是有春的消息了,那一年,梅花开的
特别的好,“此身若得香风送,何羡梅花在陇头”方岚不自觉得念道。
“你还不知道吧?”孙灿跑进来,在方岚的旁边坐下,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说
:“孔善儒去了!”
“去了?”秋萍问道。
“怎么回事啊?”方岚问道。
“听说是脑溢血,回家没多久就去了。”孙灿拿过方岚的杯子就喝了口水,方
岚刚想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轻嘘口气,算了。
孙灿却不觉着,继续说:“罗子川已经去吊唁了。”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出个礼阿?”秋萍问。
“你傻呀,他教语文,你教英语,又不是一个组的,算你钱多是怎么着。”
“我去!”方岚说着,站起身来,去柜子里拿了几百块钱,用白纸包好。
“你去?”孙灿更加不解。
“他的书是教得不好,可是他的心却是好的,看他每天为了几个拼音把字典都
快翻烂了,一个音标一个音标的作好记号,再一个音标一个音标的抄在黑板上,都
退了休的人了,还在那拼了命的干,就冲他这份苦心,我们做晚辈的也不能不去送
他最后一程。”方岚说。
“对,那我们一起去。”秋萍立马响应道。
“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我怕死人!”孙灿撅着嘴说。
“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和秋萍去。”方岚收拾了一下和秋萍一起准备出门。
“你们就别去了吧。去干什么呀。”孙灿一脸的不高兴。
“这知道了怎么能不去呢?”秋萍说。
“我们去我们的,你板什么脸阿?”方岚问道。
“哦,你们都去,我不去,人家还以为我吝啬,不肯出那几个钱呢,多难为情
啊?”
“那要不,你也包一份礼,我们给你带去?”秋萍好意问道。
孙灿嘟着嘴,一声不响,往外去了。秋萍问:“她这是去哪啊?”
“走吧!她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方岚十分肯定的说出了她的推测。
灵堂里,躺着孔善儒,他的妻子是个六旬开外的人,坐在一边,哭一会儿,停
一会儿,一身素衣麻布,一脸的憔悴,满目的泪痕,逢人便说:“叫他不要去,不
要去,在家里歇歇,他就是不安分,都这把年纪了,还跑去学人家支教,自己口音
又不准,教得累死累活的人家也不定见你好,何必要趟这混水。。。。”说着,她
抽噎了几声,缩了一下鼻涕又继续地哭上了:“现在,这地方就剩我一个人了,你
让我怎么办。。。”
秋萍和方岚各上了三支香,叩拜完毕站起来,秋萍凑到方岚的耳边问:“她在
哭什么?你听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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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往后只剩她一个人了,该怎么办。”方岚解释道。
“他没有小辈的吗?”
方岚看了看左右,示意秋萍说,一会再说。
秋萍于是缄口,直到回来的路上,秋萍又问:“他真的没有晚辈吗?”
“听说是他夫人不会生育”方岚叹了口气,无限惋惜的说。
“原来是这样,倒看不出来,这孔老师还满重情重义的,看他夫人长得也不是
很出众,又不会生育,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换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了,难得他们还
能善始善终。”
“是啊,两个人能过完一辈子也不容易。”方岚又叹了口气,还是一幅无限感
慨地样子,但她很快又振作了精神说:“快走吧。不知道孙灿回去没有。”
“是啊,我手机还在屋里隔着呢。”
“你这几天在等电话吗?”
“是啊,说好了到北京给我消息的,可是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呢。”
快到宿舍的时候,方岚听得屋里有人说话,声音好像是孙灿,她背对着门,说
得兴高采烈的,方岚走近时分明听得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秋萍跟来时,方岚故意起
手拦住了秋萍,且听她说些什么。
而孙灿只是浑然不觉,仍继续说着:“你们还以为她是什么玉女呢吧?你们知
道她过年去哪里了吗?就是去卢恒家的,听说都同居了。”
一个当地的女老师,与门九十度的位置站着,还在接着她的话茬问:“那他们
什么时候结婚阿?”
“结婚?”孙灿很不以为然的瞟了那女老师一眼说:“没戏!”
“为什么阿?”
“你是不知道,方岚在自己家乡有未婚夫的,她母亲还特地追到这里来,要她
回去跟她那未婚夫道歉呢。”
“这是真的阿?那卢大夫不是很可怜吗?”侧身站着的女老师还在问,仿佛听
书上了谱,还真有点欲罢不能了。对面另一个女老师,方岚认识,是化学组的张素
华,她也看见了方岚,使劲的向孙灿使眼色,又是摇头,又是动眼珠子的。可孙灿
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就此做罢,她得意的说:“那是,我也真搞不明白,那么多好
姑娘,他怎么就会去看上方岚的。要是我啊。。。。”
孙灿话还没说完,方岚便推门进去了,用力过大,门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撞
出一声巨响,方岚怒目圆睁着说:“要是你怎么样啊?”
方岚的出现,惊到了屋里的所有人,张素华满脸愧色的看着方岚,被她那落荒
而逃的同伴一起拉着走了。
孙灿,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写字台前拿过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了起来,却好
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方岚还想发作时,却被秋萍阻止了,秋萍是个要面子的人,总
觉得家丑不该外扬,方岚恨恨的向下空捶了一拳,自恨母亲不该到西部来如此大闹,
害了自己的名声,现在被人说长到短。
一闷声却向后山去了。
秋萍一把抽掉了孙灿的书说:“你这话从何说起啊?这话是你能胡乱说的吗?”
“我也没胡说阿?她春节连自己家都没回,一直在卢恒家里,她妈妈为这事还
特地赶到这里来呢,你当时回家了,我当时可是就在现场。”
“去卢恒家里又怎么样?卢恒家是书香门第,家教甚好,方岚也是个有分寸的
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辱没自己的事情来。再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有什么也
是人家的私事,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可方岚在家里有未婚夫又怎么说?她母亲说的,那个人叫钟明!”
“有未婚夫也不关你的事啊?再说,人家早就分手了。。。。等等,你刚才说。。。
她未婚夫叫什么?”
“钟明啊!我听得清清楚楚地,怎么了?”孙灿不解地看着秋萍“没什么”秋
萍安慰自己说:“或许这只是巧合。”可毕竟,钟明和方岚是认识的,难道说,方
岚身边还能有两个钟明不成?这种种的巧合在秋萍的心里种下了一个深深的疑问。
孙灿想问什么,可是秋萍已经出门去了,孙灿跟出来,想追来着,可是一调声
音从后面传来,“孙老师,方岚在吗?”
孙灿回头一看,认识的,是王少勤,西装笔挺的,都赶上人新郎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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