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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兰州
好不容易到了兰州,终于可以看到个像城市的地方了,榆中是兰州东大门以外
的一个小县城方岚本以为会有个把人来接自己,她努力在人群中寻视写有自己名字
的接人牌,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于是她开始向当地人打听,打听榆中县,
在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口中得知,方岚所要去的县离此处还有三四十公里的车程,
再一细谈,才知道这个女孩也是去同一所学校支教的志愿者。她个子不高,剪一个
短散发,虽说不上好看,但也不算丑,若能除去了那一脸的痘痘,倒也不失为是个
美人儿,她告诉方岚她的名字――孙灿。
孙灿的老家在安徽,父亲是农民,后来改开出租车,可没开多久,母亲得了急
病,无奈只好把车卖了,南京某高校毕业后本想留在南京,可是外地户口找工作不
容易,更何况她学的还是纯理论的数学,要想考研,可又没考上,她不想回家乡嫁
人便来了西部,苦个两年,再回去工作或考研也就容易多了,“你呢,你怎么会想
来的西部?”孙灿也问方岚。
方岚说是为了孩子,为了她们渴望的眼神,但是这个答案显然没有得到孙灿的
任何信任,相反,方岚得到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得了,得了,在我面前,就
别说这些个官样文章了,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我不勉强的。”
两人一路说话,紧接着赶汽车,出东门,开过一大段山路,颠簸到凌晨三四点,
才到县上,县长起了个大早,已经在迎接了,他是上海人,很多年前就响应国家号
召,奔赴西部来了,他个子不是太高,黑黑瘦瘦的,瘦是天然的,黑似乎更有让风
沙吹出来的因素。很多批的支教支医,都是他安排的,大家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
只是都很亲切的唤他一声老刘。随同老刘来的还有学校的校长罗子川,和几位当地
的老师。
罗子川很热情,介绍说:“方老师,孙老师,欢迎你们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孔善儒。学问甚好,也是教语文的,以后有什么不懂,尽可问他。”
方岚见这这孔善儒六旬年纪,前半个头已秃了个光亮,后半头垂着几弯发缕,
恰似晚清剪了辫子的秀才,一副滴溜圆的无框眼镜,镜片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圈圈,
架在鼻子上,时不时地滑将下来,便用手在镜架处推一推。这时他推了一下眼镜,
眯着眼,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方岚说:“方老师,你来了就太好,可以帮
我分担掉一些,你看我也老迈了,话也说不标准咯,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方岚勉强笑了笑,与孔善儒握手说:“哪里。”
孔善儒伸出他那枯枝一般褶皱而又黝黑的手,与方岚握手,方岚意思一下,也
就把手抽回了。
罗子川继续介绍着站在旁边的另一位教师,他拉过那人,隆重的推荐道:“这
位是陆景松老师,是教物理的,他可是留过洋的,少年有为啊,更难得他愿意到我
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教书阿。”
陆景松一脸斯文的说:“应该的,方小姐,孙小姐欢迎你们。”
孙灿说:“你是教物理的?我是教数学的,我们数理都一家。”
陆景松笑而不答。方岚只是一脸困顿。也不作什么敷衍。
罗子川和老刘在前面引路,方岚和孙灿一并跟着,后面还有几个是本地的乡村
老师,学校离县里还有一段距离,虽不算长,可都是要步行的山路,骡马都不好走,
别说开车子了,老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孙灿和方岚,问“没怎么样吧,这里你们是
初来,免不了会有些不适应,慢慢适应就好了”。的确,这边的气候和南方差太多
了,地处干旱,海拔约有1800多米,全年平均气温也不过6 ~7 度。而此时若在南
方,则早已是春意昂扬了,方岚那几件衣裳还是下火车时加进去了,不然就她从南
方穿过来的几件单衣薄领,是根本抵不住这儿的气候的。一路上的风沙吹在脸上像
刀割似的,方岚几乎一宿没睡,又没吃过什么东西,可能再加上还有些高原反应。
只觉的浑身的乏力,说话间就觉得气越来越不顺,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孙灿身上,孙
灿急忙叫唤,“哎。。。怎么了,怎么了?”
大家都围了过来,有人说是高原反映,有人说是贫血,有人猜测是太累了,总
之当方岚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医生的诊断室里,方岚揉了揉脑袋,看四周全
是单一的白色,陈设也很简单:一副桌椅,桌上摆着简单的诊断用品,脉枕,酒精
棉罐子,靠边是一只橱,橱里面放着些资料还有药箱,另外就只剩下这张床了。这
是医院吗?抑或是校医室?方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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