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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客
“方岚,行了,你上楼写你的东西吧,别在这坐着了。”钟明解围道。体贴人
意是他一惯的优点,而此时此刻,方岚也很感激钟明给了她逃走的机会,她跺脚站
起身来,重步跑上楼去了。
“小雨,你也别哭了,陪你姐上楼去!”钟明吩咐说。
“不,我还是留在这里陪我妈吧。”小雨试探着问道。
“你上去吧,我和伯母聊聊天,没事的。”
小雨看着母亲,征求她的主张。
冯淑琴说“你上楼去,这儿没你的事了。”
于是小雨也上楼去了。
钟明陪着冯淑琴在沙发里坐下,说:“伯母,这事,我也是知道的,方岚没告
诉你,其实是我的主意。”
冯淑琴惊愣愣的看着钟明说:“你的主意?你为什么帮着她瞒着我?”
“伯母,瞒着您是知道您会放心不下,当时各项事情还没敲定,要是去不成,
不就不用说了吗?说了还要惹您担心,我是不忍心老看着您为儿女操心这操心那的,
虽然您不是我亲妈,可您这么疼我,我早就把您当成自己的母亲了。”
冯淑琴的脸色已慢慢地阴转多云:“不用当成,这声“妈”你早晚叫得成的,
只要你和岚岚的事早点办了,不就行了嘛?”
“那当然,可是,您看,去西部是方岚的心愿,您也知道她,理想没有实现,
又哪里肯屈身下嫁呢。”
“可是,她要去的是西部啊!那儿还是很落后的,条件又苦,去了回不回得来
还是问题呢,我是过来人,就拿你伯母来说,我当年的热情比她还高呢,响应号召,
上山下乡,一去可就是十几年啊,望不到家乡,见不到爹娘,到最后,婚姻,事业
全都赔进去了,她是年轻不懂事,头脑发热,想起来要去西部,哦,就去西部了?
她以为那么容易?怎么你也跟着胡闹呢。”
“伯母,我没有跟着胡闹。现在不是以前了,交通很便利的,京九线直达,飞
机就更快了。”
“那你陪着她一起去吗?”冯淑琴终于问到了重点。
“我。。。是啊,我们早就说好了,我也曾答应过他要陪她完成这个理想的。
把她交给我照顾,你还不放心吗?”
冯淑琴考虑了会儿,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商量好了,一个也拉不回,我能说
什么,儿大不由娘啊,随便你们吧。”冯淑琴满脸的失落。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方岚的。”
冯淑琴叹了口气,回房了。方岚和方雨在楼梯上听着,这回子见母亲回了房,
赶紧从楼上冲了下来,“她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方雨问。
“至少不反对吧。”钟明的笑明显带着一丝的牵强。
“果然,也只有你能有这样的口才说服得了母亲。”方雨高兴地说。
方岚看出了钟明的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钟明,谢谢你啊。”
“不用,你收拾东西吧,我走了”说完,钟明便朝着门外去了,方岚急忙忙追
了出去。
“钟明,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吗?”
“你不也是一声不吭就要去西部吗?”钟明吼到,好像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一下
子爆发了出来。
“钟明,你听我说,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可你当时人在外地,打你电话你又
老不接,我倒是想说啊,可说给谁听啊?”方岚委屈道。
“你一定要去吗?”
“是的!”
“没有转还的余地?”
“没有!”
“为什么?”
“因为。。。西部需要发展,需要人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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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你只知道西部需要你,你怎么不想想,
这里同样需要你,伯母需要一个女儿,小雨需要一个姐姐,我需要一个妻子。这些
对你都不重要吗?”
不知处于什么样的心理,方岚掉下了两滴眼泪。钟明也看见了,但此时此刻他
却背过了身,他问:“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方岚追上两步,平静地说:“可是你之前也是不反对的呀。甚至,你还说过,
要陪我一起去的?难道你忘了吗?”
“没错,我是说过,说过陪你去西部,可是你有给我机会吗?你都决定了,才
来通知我,告诉我:你要走了,要离开了,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这和位置不位置的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和我一起去
西部,只要一张车票就可以了。问题在于,你舍得吗?舍得放弃这里的一切,和我
一起白手起家吗?”
“方岚,你这是很不理智的!你要知道,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有我们辛苦创下
的事业基础,有你我的亲人,朋友,我要问一句,你舍得吗?你舍得离开这里的一
切吗?”
“我不是离开,只是暂时告别,用有限的时间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人一定
要活出他的价值来,不是吗?”
钟明停下来,淡淡地问:“离开这里的一切,就是你的人生价值,换句话说,
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无价值的,而这一切中也包括我,是不是?”
方岚拉起了钟明的袖子,耐心地解释道:“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为什么一定
要用这样的逻辑来歪曲我的初衷呢?”
可是钟明却甩开了手,“你就是!从头到尾,我的介入都是你妈一手安排的,
而你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安排,也无非就是因为我能说服你妈,说白了,我就是一颗
棋子,被你妈用来拴住你,被你用来安抚你妈。好了,现在这颗棋子已经发挥了它
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功效,让你顺利的离开这个让你厌恶的地方,让你厌恶的家,
让你厌恶的我!”
“钟明!”
钟明本能的停了一下,“我买了两张票,我在车站等你,如果你还愿意和我一
起走。”
钟明什么话也没有,只是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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