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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风云高中大部分的学生在鸟叫声中起床,个个挺胸伸懒腰,每人开口的第一 句话都是:「睡得好舒服哦。」 正当清醒者沉醉在清早慵懒的晨光中,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穿插而入――― 「二O 一房的人起床!太阳晒屁股了你们还赖在床上,快去刷牙洗脸,八点 在大厅集合。」弓箭社社长站在门边大喊。 二O 一房的学生被社长的大嗓门叫醒,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 「社长,太早啦,改九点行不行?」说话的人看一下表又倒躺下去,打算继 续睡。 社长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行呀,只要你不介意没三餐可吃,爱睡多久随你 高兴。」 「社长,太毒了吧。」 「废话少说,各自棉被折一折放好,别让外人笑我们风云高中的学生没教养。」 说完转往下一间查房。 大伙儿整理好仪容在大厅集合齐往食堂吃早膳,好死不死,宫本贵秀的用餐 位子正好与安部彻对视而坐,这情形就如同昨晚两人在房内的位置。原以为是去 挨训,但局促不安等了许久只等到安部彻的一句话:「你还没原谅我吗?」 宫本贵秀闻言後,无言以对地离开了。 现在又与他相对而坐,宫本贵秀低垂著头,迳自埋头苦吃,只盼早早吃完离 席。 茶送入他手中,他和著茶慢慢吞咽,总算舒了一口气。他将茶杯放回原位, 却发现自己的杯子尚在,那他手上这茶杯……他看一眼安部彻的餐盘,果真如他 所想――空的。 他不敢自视安部彻,微红著脸将两只茶杯掉换,轻轻说声:「谢谢。」 安部彻也轻声对他说:「吃慢点。」 短短一两句话,两人关系似乎稍稍解冻。 *** 用完早膳,安部彻领著弓箭社的团员到青叶高中拜访。 友谊赛的场地设在操场,因礼拜六课业不多,青叶高中的师生皆停课前来观 看比赛,场地四周很快地挤满了人;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不是参赛人员的宫本 贵秀似乎特别引人注目。 mpanel(1); 弓箭比搴到中午暂时告一段落,午休後再接续;因两校同是男子学校,所以 学生们不具隔阂地打成一片。在和睦相处之下,风云的学生得知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们终於晓得为何宫本贵秀特别受青叶学生的注目,原因在於他 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男生,青叶高中的学生一致认为,他――女扮男装。 当然这笞案笑倒了一群人,包括平常正经威严的学生会长安部彻。 第二件事,昨日偷闯绿色小屋的神田悟等这些人,向青叶学生求证确定绿色 小屋无人居住,而且谣传里面曾经发生凶杀案,死过五个人,是栋有名的鬼屋。 学生绘影绘声地诉说,听得神田悟等人目瞪口呆。 午休匆匆过,下午比赛接续。 风云高中不愧是名门学校,自始至终不论比搴人员是输是赢都维持著风度、 礼仪。比赛结果风云险胜青叶两分,这两分还是安部彻下场赢来的。风云高中的 学生没料到乡下学校的实力会如此坚强,还差一点将风云给比了下去。为了风云 高中的校誉、为了社团的存殁、为了个人的荣辱,他决定回东京後替社员做魔鬼 训练,为将来做准备,好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当夜,犹不知死活的社员只烦恼著眼前的问题――如何打发无聊时间。 五、六人懒躺在榻榻米上哀声叹气,宫本贵秀和神田悟看著电视内一成不变 的娱乐节目。 「哈……那个人的脸好好笑,哈……」宫本贵秀正在看「大惊奇」这个娱乐 节目,节目内容日正电视工作人员对过路行人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再把被惊 吓人的反应播放出来。 宫本贵秀从一开始看就*直笑个不停,坐在旁边的神田悟百思不解地看著地。 「宫本贵秀,你不觉得很无聊吗?这节目一点都不好笑。」 宫本贵秀转过头,用手指擦拭微渗出眼角的泪水笑说:「怎麽会?你不觉得 很好笑吗?在家我每礼拜一定准时收看耶。」 「小孩子玩意。」神田悟撇撇嘴角。「了无新意。」 「你不想看就不要看嘛,我又没逼你。」他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可是我很无聊。」 「无聊就玩牌好了,扑克牌在包包里自己拿。」他头也不回地说。 神田悟在想不出更有趣的玩意下,勉强接受建议拿扑克牌出来玩。 「喂,你们几个起来玩牌。」他用脚踢踢懒躺在榻榻米上的人。 躺著的人在神田悟的招令下缓缓起身围成一圈,一伙儿人有一搭、没一搭地 打牌。 「喂、喂,起劲点好不好?要死不活的多难看。」神田悟看不过去地叫道。 其中就有人回:「拜托,既不赌钱、又没助兴的东西,玩屁呀,没意思。」 神田悟豪爽地两手一拍,「简单,我出钱买酒和零售,剩下的……」他从旅行袋 里掏出大把零钱,「从东京提到这边来重死我了,没想到居然派不上用场,他妈 的烂旅馆!喂!我出钱了,谁出力呀?」 其他人猜拳决定,最输的跑腿。 当酒买回来後,每人先灌下半瓶。钱一掏出来下押,果真玩牌的兴致拉高, 赌转不亦乐乎。 宫本贵秀看完节目回身准备加入牌局,发现大家满面通红、酒气盈身,各种 恶形恶状的姿态全摆布开来。 「神田悟,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宫本贵秀走到他旁边坐下。 神田悟咧嘴一笑。「不多,大约六瓶。」 「六瓶?」宫本贵秀看一眼旁边的空酒瓶,皱眉心想:不止吧。 「来、来、来,宫本,加一脚。」刚好一局轮完,重新发牌。 宫本贵秀聚精会神地看牌,突然一个杯子递到嘴边。 「牌友,喝一杯吧。」神田悟强迫他喝。 宫本贵秀这个乖宝宝从没尝过酒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喝了一大口。 「哇!好苦,不要了。」他不敢领教地吐吐舌头。 「小毛头,还没长大不会喝酒。」神田悟这样一说,其他人像发酒疯一样笑 成一团。 宫本贵秀气闷地嘟嘴说:「你们到底要不要玩牌?不玩我要收起来了。」 「玩、玩,不玩多无趣。」神田悟赶紧抓起眼前的牌。 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的牌局,在大家喝酒助兴猛跑厕所下终告结束。 「真是的!一直跑厕所,老缺一缺二怎麽玩,乾脆我们移到厕所前玩比较方 便。」宫本贵秀望著在场的三、四人抱怨道。 「没办法,有进就有出嘛。」收牌的人笑嘻嘻地说。 「嘿!各位,我突然有一个好主意。」神田悟笑得贼贼的。 「什么主意?」有人百般无聊地搭问。 宫本贵秀心想:由神田悟嘴巴吐出来的绝不会是什麽绝佳好点子。 神田悟犹自兴致勃勃地宣布:「明天我们就要回东京了,今晚我提议来点刺 激的――夜探鬼屋。」 果真猜对了,宫本贵秀暗叹口气,无奈地把头埋进被窝里。 「你说那间绿色小屋?」旁人为求确定答案地问。 「没错,就是那间。怎麽样?怎麽样?」神田悟心急地问,生怕别人不赞同。 「可是那间屋子里面没电,乌漆抹黑的什麽都看不到。」 「笨!房间里有停电时用的备用腊烛,我们带那个去不就可以了。」神田悟 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支腊烛和火柴盒,环视在场的人一眼。「决定了没有?去 不去?」 大家看过来、看过去,异口同声:「去。」 「我不去,我留在旅馆睡觉。」宫本贵秀反身背对他们,坚决表示不同行。 「宫本,去啦,这是团体行动,少你一个就不好玩了。」神田悟劝道。 「不去、不去。」他伸手拉起棉被蒙住头。 「不去不行,由不得你。」神田悟用眼神叫来三人,猛一抽被,躲在棉被里 的宫本贵秀立刻现形,四人使用蛮力把纤弱的他抬手抬脚架出去。 ***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在绿色小屋前压低声音说话: 「就这样决定了,进去的人必须带指定品出来交给下一位,再由下一位归还 并带出前一位所指定的东西,没找到指定品不准出来。若在里面遇到鬼,各自救 性命。」「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有鬼,真好笑。」一群人中有人嗤之以鼻地说。 「喂,别破坏气氛好不好?就算世上没鬼也当作有,不然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神田悟一心想把游戏搞起来,因为这是他提议的。 「好了,各位,这世界是无奇不有的,说话不要大铁齿,通常愈不信邪的人 中奖率愈高。」 「喂、喂、喂,不要一直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你们不觉得今晚很诡异吗?昨 晚天上还有月亮,今晚就没有;而且这四周的空气感觉特别凉,阴森森的好恐怖, 我们不要玩了,回旅馆吧。」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说。 「不行,都来到这了。加藤,看好这胆小鬼,免得他落荒而逃。」神田悟指 定一名同学盯紧宫本贵秀。 宫本贵秀欲哭无泪地苦著脸,心里咒骂交错朋友,现在他只希望有人能解救 他脱离这群醉鬼。 游戏开始,一个一个轮流进去;之前虽然有人大搞科学论,但面临到一个人 进去空屋时,难免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脑袋胡思乱想,心里备感压力,使得 进去出来的人大呼刺激、过瘾。 「下一个换谁?」神田悟反身问。 「宫本贵秀。」加藤推他上前。 「我不要,我不玩啦!」宫本贵秀想临阵脱逃。 加藤反应灵敏地将他拦下。 「别逃,大家说好要玩,不可以赖皮。」 「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宫本贵秀两眼泪汪汪地反驳。此刻, 他看起来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算了,不勉强你。」神田悟将手中腊烛移交给下一人,并开玩笑说: 「这么爱哭,简直跟女人没两样。」 宫本贵秀从小就长得漂亮,再加上自己似乎没经过变声期,嗓音一直是挺稚 嫩的。走在路上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这是陪他一起成长的笑话,所以他最最忌 讳别人说他像女孩子了。 宫本贵秀快手抢下那根甚短的腊烛怒道:「我是男人!进去就进去,我才不 怕。神田悟,你要我拿什麽东西出来?」 「呃,墙上的面具。」 「好。」宫本贵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进屋取物,留下外面的人面 面相观。 安静的夜晚,幽暗乡间小径上有一人缓步行走。没有月光的照亮,只余路上 相隔甚远的晕黄灯光下,此人身形如鬼魅忽隐忽视,逐步接近绿色小屋。 「你们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大伙一跳。 「会……会长,你怎麽来了?」神田悟抚著胸口结巴问道。 「我出来散散步,那你们一群人停留在这干什麽?」 「呃,没做什麽啊,对不对?」神田悟心虚地反问同夥寻求支持。 「对、对,没做什麽。」大家有志一同像啄小米的鸡般猛点头。 「真的没事?」安部彻狐疑地问。 「没事、没事。会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一群人争先恐後跑回旅馆,抛下宫本贵秀一人在绿屋内试胆。 宫本贵秀仗着匹夫之勇进来绿屋,才一关上门就後悔了。烛光的照映下,屋 里一切东西的摆设都显得好恐怖、好诡异,仿佛随时会有不该有的东西出现吓人。 宫本贵秀硬著头皮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在室内移动,专注寻找神田悟所说的 面具,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东西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他神情专注到外面的事都 充耳不合。蓦然,宫本贵秀的头一不小心去撞到矮柜惨叫一声,正好在屋外的安 部彻听到宫本贵秀的叫声,不顾一切便闯进屋子。 神田悟一行人跑回旅馆,气喘吁吁地蹲在大门前休息。 「呼好累,现在我只想躺在床上睡觉了,其它什麽玩意都可以省了。」 「我也是,被会长吓得无力再玩啦。」 「喂,神田悟,宫本贵秀还在鬼屋里耶,怎么办?」加藤担忧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神田悟没好气地答。好不容易第二次有机会和偶像讲 话,居然讲不到三句话还畏罪而逃,他好呕,好恨那!「我想他出来见不到我们, 一定知道我们先回来了,我只求他不要和会长碰上面。」 「最好如此。大家先说好,放宫本贵秀鸽子这件事回校後千万不能张扬出去, 否则让他的仰慕者知道,我们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加藤慎重警告。 「知道啦。」大家应诺。 「走吧,回房休息了,蹲在这里难看。若被散步回来的会长看到,免不了又 是一阵训话。」神田悟率先起身回房。 一人动了,大家也跟著动;待人全部走光後,从暗处闪出一男子快速奔向众 人所说的那栋鬼屋。 原来早川杉木见安部彻不在房间便出来寻找,无巧不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他 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对宫本贵秀下警告,于是摸黑潜向鬼屋,利用附近现有器具卡 住大门,打算将宫本贵秀困在鬼屋一夜,明日再放他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也把 安部彻困住了。 *** 宫本贵秀蹲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著头,自言自语道:「妈呀!好痛。哪个该 死的混球把柜子设在那,撞死人不偿命。」 倏地,一个开门声传入官本贵秀耳里,他心惊地把身体缩入邻旁的桌下藏起 来。隔了一会儿想想不对,外面有人把风,按理说不会有人进来,而神田悟等人 更不可能好心入内探问,所以推断之下可能是……他毛骨悚然地冒出鸡皮疙瘩。 安部彻进屋後发现室内一角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他摸索著慢慢向光源处前进, 来到立地处便看到桌下藏著一个人。他蹲下身心想,竟有不知死活的小孩装神弄 鬼吓人,一看之下脱口惊叫:「秀!」 宫本贵秀缩在桌下因害怕黑暗不敢吹熄烛光,他侧耳听著脚步声往这移动, 害怕得直冒冷汗,尤其是那双脚停在他藏躲处前更吓得直打哆嗦。当他突然看到 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只来得及惊喘一声便昏过去了。 「秀……小秀,你醒醒……秀,醒醒呀。」安部彻费了一番工夫将宫本贵秀 从桌下挪出来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脸颊呼唤他。 耐心地呼唤终於使宫本贵秀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第一眼见到熟人的面孔,禁 不住紧抱著安部彻放声大哭。 「呜……安部彻……呜……安部彻……呜……」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乖,不要哭,不要哭……」安部彻轻拍宫本贵秀 的肩膀安慰他。 待他哭声稍歇,安部彻问他为何会在这,宫本贵秀便老老实实把前因後果说 出来。 「安部彻,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害怕。」宫本贵秀不讳言地承认自己 很胆小,在安部彻面前他不须逞英雄,没什么好假装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站得起来吗?」 「嗯。」 虽是如此,安部彻还是体贴地扶他起身,两人藉著微弱烛光走向门口。安部 彻转动门把却推不开门,一试再试…… 「怎么了?」宫本贵秀看出情形不对,慌张地问。 安部彻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不知道,门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卡住了!」宫本贵秀双眼瞪得如铜铃大。「怎麽可能?这门没有锁啊!」 他不相信地自己试试,结果一样,心慌的他又哭出来,口中喃喃说:「有鬼……」 「秀,镇静点,没这回事,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与你在一起呀,别怕。」安 部彻对这有小孩心性的宫本贵秀感到心疼,瞧他眼鼻都哭红了。「别哭了,你找 个地方休息,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宫本贵秀一听安部彻要放他一人在此,吓得马上哀求说:「我跟你一起行动。」 此时他觉得待在安部彻身旁才有安全感。 「好吧,你要跟紧哦。」 安部彻拿起被拦置一旁的蜡烛领先迈步,宫本贵秀紧紧拉住他的手贴著自己 一起行动。走在前面的安部彻隐隐露出备感欣悦的笑容,能和宫本贵秀如此亲近, 或许他真该感谢神田悟那批人。 屋内转了一圈才知除了大门别无其它出口,连窗儿都没有。 「出不去怎麽办?」宫本贵秀六神无主,凡事都依赖安部彻。在他心目中, 安部彻已不是侵犯他的那个坏人,而是安全可靠的英雄。 「别担心,明早我们没出现,大家一定会出来找我们。安心,我们一定出得 去,相信我。」 宫本贵秀点点头,此刻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秀,我看现在也不早了,你一定很累吧,我们到房间休息,睡一觉天很快 就亮了。」「好,一切听你的。」 安部彻暗自苦笑想:出去後你若还是那麽听话就好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人睡著实太挤。 「安部彻,你不睡吗?」宫本贵秀躺在床上侧身问,但他双眼不自觉地露出 恐惧的神色。 安部彻看在眼里。「我不累,你先睡。」 不一会安置在床头桌上的蜡烛燃烧殆尽,终告熄灭。 宫本贵秀在黑暗中不禁惊恐呼叫:「安部彻……安部彻……」叫得又急又慌。 「我在这、我在这,别怕。」安部彻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 宫本贵秀语音哽咽地说:[安部彻,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两人睡一张单人床实在太挤了,安部彻怕宫本贵秀掉下床,於是半搂著他倒 躺;而宫本贵秀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也就不介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寂静无声的密室,只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尤其身体 接触的部位更是敏锐,睡在同一张床,这种暧昧真令人窒息。 终于,安部彻按捺不住…… 「秀,你还不原谅我吗?」他指的是那一夜在他住所发生的事,今晚正好趁 这时机开诚布公地谈开。 「事情过了就算了,当没这回事吧,以後我们还是好朋友。」宫本贵秀心里 嘀咕著:干嘛在这种时候谈这话题,好讨厌! 「那……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呢?」安部彻试探地问。 宫本贵秀伤脑筋地沉默不语。在以前,安部彻对他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加上 个性沉稳、冷静,能力又强,凡事一把罩,让人很有安全感;倘若安部彻是女的, 他一定满心欢喜接受,只可惜他是男人。「安部彻,我们俩人都是男人,你不觉 得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很……奇怪吗?」 原先他是想说「很变态」,但觉得说出来太伤人。 爱就是爱了,即使很奇怪也没有错。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我也 知道同性相恋有违常理,但我就是无法遏止自己的感情。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不讨厌,相反的我很喜欢你,可是那是友情不是爱情。」宫本贵秀烦 闷地叹口气。「该怎麽说呢?」 「你不用急著解释什麽,我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若我们不能当情人,我也 不想退而求其次地做朋友,天天见面却要虚伪以对,太痛苦了。」 「安部彻,你不要这样嘛,我不想失去你……」宫本贵秀旁徨地说道。 「秀。」安部彻蓦然抬起宫本贵秀的下巴,出其不意地吻上他的。温柔多情、 缠绵含吮,彷佛倾注了他所有的深情。 一吻结束後,宫本贵秀怔愣得反应不过来,过一下子突然嚎啕大哭。 他被吓到了。 「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哭……」安部彻心慌意乱不知该如 何是好。 哭声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乍来的安静反倒让人透不过气。 安部彻首先打破沉默―― 「秀,看来结果已经知晓,等明天我们出去後就各走各的吧。很抱歉我令你 如此感到恶心、讨厌,以後不再有了。」他松开援著他的手,背转过身。 宫本贵秀在他转身後哽咽地说:「我又没说讨厌你,也不觉得你的吻恶心, 都是你一个人出口下定论,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好绝情哦。」 安部彻惊喜地转身面向他。「真的不讨厌?」 「嗯。」 「那……」安部彻意有所指。 宫本贵秀红著脸说:「虽然我接受你的感情,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太急,请让 我有段时间去适应好不好?还有,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不然……」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偷偷摸摸地谈情说爱?」安部彻有些生气不悦地问。 宫本贵秀心虚地支吾道:「这是我第一……第一次和人谈恋爱,而且对象又 是男……男的,我会不自在,所以请你谅解。」末了撒娇似的加句:「好不好?」 安部彻拿他这位既胆小、又任性的爱人没辙。 「好吧,全都依你。」又特别强调地加一句:「这是证明我爱你的第一步。」 「谢谢你,安部彻。」宫本贵秀万分感激地反抱他。 拥抱、亲吻脸颊,这在宫本家是表现亲爱的方式,但安部彻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误认为宫本贵秀投入自己怀抱是出自於爱恋,便顺势亲吻他的唇。在震惊下被 吻的宫本贵秀只能努力说服自己,早晚总是要习惯的。 在安部彻怀抱中忘记恐惧的宫本贵秀,抵挡不住睡神的招唤,打个呵欠正要 闭眼入睡;不知怎麽地,眼睛受到莫名吸引望向左前方―― 「秀,你为什么一直打颤?是不是会冷?」在这四面不通风的房间里,老实 说还真有点闷热,但怀中的人儿不停颤抖,他也只有将他抱紧组予温暖。 宫本贵秀不只是身体抖,连牙齿都在抖。 「安……安部彻……有鬼,真……真的有鬼。」 「在哪?」安部彻不信邪地左右张望。 「就在……你………你……後面。」 「哪里?没有啊!室内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哪看得到东西?」 宫本贵秀缩起身子喊:「有……有啦,白白的一片……」 「真的没有,不信你再看一次。秀,别怕呀,不看清楚你整晚都会心里不安, 秀――」 宫本贵秀在他的劝哄下鼓起勇气瞄一眼。「咦?不见了?刚刚明明有啊。」 安部彻轻拍他的背说:「你累了,精神不振眼花了。现在闭上眼睡觉,不要 胡思乱想。」 「我没胡说,真的有啦,你要相信我。」说著说著就哇啦哇啦大哭起来:「 呜……我要回家,安部彻,我要回家,这里好可怕,呜……」 安部彻将宫本贵秀的头按压在胸膛上哄慰道:「好、好,我们回家。你闭上 眼休息一下,让我想想办法,天大的事有我挡著,别怕,乖、乖……」 他不停地说话藉以安定宫本贵秀的心。渐渐地,宫本贵秀不知不觉睡著了; 而怀中抱著爱人的安部彻,衷心祈祷黎明赶快到来,也希望它不要来,心里矛盾 得很。 -------- 书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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