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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有一个大襟上挂一支自来水笔的记者,来约我做文章,为敷衍他起见,我于是 乎要做文章了。首先想题目……这时是夜间,因为比较的凉爽,可以捏笔而没有汗。 刚坐下,蚊子出来了,对我大发挥其他们的本能。他们的咬法和嘴的构造大约是不 一的,所以我的痛法也不一。但结果则一,就是不能做文章了。并且连题目没有想。   我熄了灯,躲进帐子里,蚊子又在耳边呜呜的叫。   他们并没有叮,而我总是睡不着。点灯来照,躲得不见一个影,熄了灯躺下, 却又来了。   如此者三四回,我于是愤怒了;说道:叮只管叮,但请不要叫。然而蚊子仍然 呜呜的叫。   这时倘有人提出一个问题,问我“于蚊虫跳蚤孰爱?”我一定毫不迟疑,答曰 “爱跳蚤!”这理由很简单,就因为跳蚤是咬而不嚷的。   默默的吸血,虽然可怕,但于我却较为不麻烦,因此毋宁爱跳蚤。在与这理由 大略相同的根据上,我便也不很喜欢去“唤醒国民”,这一篇大道理,曾经在槐树 下和金心异〔2〕说过,现在恕不再叙了。   我于是又起来点灯而看书,因为看书和写字不同,可以一手拿扇赶蚊子。   不一刻,飞来了一匹青蝇,只绕着灯罩打圈子。   “嗡!嗡嗡!”   我又麻烦起来了,再不能懂书里面怎么说。用扇去赶,却扇灭了灯;再点起来, 他又只是绕,愈绕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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