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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和谎话   这一回编辑《莽原》时,看见论及北京女子师范大学风潮〔2〕的投稿里,还 有用“某校”字样和几个方匡子〔3〕的,颇使我觉得中国实在还很有存心忠厚的 君子,国事大有可为。但其实,报章上早已明明白白地登载过许多次了。   今年五月,为了“同系学生同时登两个相反的启事〔4〕已经发现了……”那 些事,已经使“喜欢怀疑”的西滢先生有“好像一个臭毛厕”之叹(见《现代评论》 二十五期《闲话》),现在如果西滢先生已回北京,或者要更觉得“世风日下”了 罢,因为三个相反,或相成的启事〔5〕已经发现了:一是“女师大学生自治会”; 二是“杨荫榆”;三是单叫作“女师大”。报载对于学生“停止饮食茶水”〔6〕, 学生亦云“既感饥荒之苦,复虑生命之危。”而“女师大”云“全属子虚”,是相 反的;而杨荫榆云“本校原望该生等及早觉悟自动出校并不愿其在校受生活上种种 之不便也”,则似乎确已停止,和“女师大”说相反,与报及学生说相成。   学生云“杨荫榆突以武装入校,勒令同学全体即刻离校,嗣复命令军警肆意毒 打侮辱……”而杨荫榆云“荫榆于八月一日到校……暴劣学生肆行滋扰……故不能 不请求警署拨派巡警保护……”是因为“滋扰”才请派警,与学生说相反的;而 “女师大”云“不料该生等非特不肯遵命竟敢任情谩骂极端侮辱……幸先经内右二 区派拨警士在校防护……”是派警在先,“滋扰”在后,和杨荫榆说相反的;至于 京师警察厅行政处公布,则云“查本厅于上月三十一日准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函…… 请准予八月一日照派保安警察三四十名来校……”乃又与学生及“女师大”说相成 了。杨荫榆确是先期准备了“武装入校”,而自己竟不知道,以为临时叫来,真是 离奇。   杨先生大约真如自己的启事所言,“始终以培植人才恪尽职守为素志……服务 情形为国人所共鉴”的罢。“素志”我不得而知,至于服务情形,则不必再说别的, 只要一看本月一日至四日的“女师大”和她自己的两启事之离奇闪烁就尽够了!撒 谎造谣,即在局外者也觉得。如果是严厉的观察和批评者,即可以执此而推论其他。   但杨先生却道:“所以勉力维持至于今日者非贪恋个人之地位为彻底整饬学风 计也”,窃以为学风是决非造谣撒谎所能整饬的;地位自然不在此例。   且住,我又来说话了,或者西滢先生们又许要听到许多“流言”。然而请放心, 我虽然确是“某籍”〔7〕,也做过国文系的一两点钟的教员,但我并不想谋校长, 或仍做教员以至增加钟点;也并不为子孙计,防她们在女师大被诬被革,挨打挨饿, 我借一句Lermontov〔8〕的愤激的话告诉你们:“我幸而没有女儿!”   八月五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八月七日《莽原》周刊第十六期。   〔2〕北京女子师范大学风潮一九二四年秋,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发生反对 校长杨荫榆的风潮,迁延数月,未得解决。一九二五年一月学生代表赴教育部诉述 杨氏掌校以来的种种黑暗情况,并发表宣言不承认她为校长。同年四月,司法总长 兼教育总长章士钊声言“整顿学风”,助长了杨的气焰,五月七日,杨以校长身份 强行主持纪念国耻讲演会,遭到学生反对,九日,她即假借评议会名义开除学生自 治会职员六人,八月一日复带领武装警察到校,强令解散国文系三年级等四班,激 起学生更大的反抗。   〔3〕“某校”字样和几个方匡子一九二五年八月七日《莽原》周刊第十六期 所载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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