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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浴血海岛   一叶道人展开极顶轻功,贴壁而上,眨眼之间,就跃上断崖。   脚刚踏上断崖,骤觉寒光从左右疾袭而来,他猛的大喝一声,暗运真力,双掌 平胸推出。   两个暗袭一叶道人的魔崽子,以为有机可趁,却未料到来人功力如此雄浑,只 觉一股劲力,疾猛撞到,心头一惊,收招疾退,已自不及。两人被那强猛暗劲,震 得凌空而起,飘飞出七八尺外,跌坐坡上,双手捧胸,似乎受伤不轻。   一叶道人刚把两人逼开,蓦闻一声惊叫,这声音听来非常热悉,似是爱徒岳凤 坤的声音。   他也顾不得收拾推石灰包的贼人,突然拔身跃起,双臂暗运真力,大喝一声道: “阴阳老怪,阴阳掌何足为奇,贫道接你几招试试。”   说完,击出一掌,他这一掌用了八成以上真力,力道劲猛绝伦,直向阴阳老妖 怪撞去。   阴阳老妖怪再击出一掌,岳凤坤就要丧命,但老怪觉得出劈空掌风袭来,哪里 还敢怠慢,顾不得伤敌人,一跃避开。   放眼一望,但见一个身着道袍,神采飘逸的道人,正是名播江湖,中原三杰之 一的衡山一叶道人。   阴阳老怪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你一叶老道,有你老杂毛作靠 山,无怪他敢暗自潜登驼龙峰。”   一叶道人不理会阴阳老怪的话,身形一晃,跃到岳凤坤身前,疾伸右手抓住爱 徒一只左腕。   运起本身真气,立即有一股热流循臂而上。   岳凤坤只觉热流由左臂,很快的周行四肢,但到丹田,却被自己凝聚真气阻住。   而且微感血翻气涌,心知受伤不轻,剑眉微皱,道:“师父,徒儿受伤很重。” 一叶道人一脸坚毅之色,笑道:“不管伤势如何严重,只要三寸气在,我就能把你 的伤疗好,快疑聚丹田真气,等我和阴阳老怪打过后再说。”   这时,群雄都已先后跃上断崖,纷纷动手和魔崽子激斗起来。   一叶道人一个旋身,冷笑说道:“阴阳老怪,我想不到你竟对一个年轻晚辈下 此毒手,我们两个老家伙拼拼看吧。”   阴阳老怪望了跌坐地上的二人一眼,仰脸长笑一声,道:“我看你这老道,这 等蛮横无理,你徒弟的性命是命,难道别人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一叶道人大声笑道:“作恶多端的魔崽子,杀他一千八百,也是大快人心的事, 替天行道,除恶务尽的武林中人,死一人也要你阴阳老怪的性命来填。”   阴阳老怪哪还能忍的下,大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尽你所能施展吧,我 阴阳老人等填命就是。”   一叶道人大喝一声,道:“好啊,你接掌吧。”说完,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带起呼啸之声,直撞击到。   阴阳老怪自恃内功雄浑,眼看掌风袭到,不避不闪,右掌一挥,硬接一掌。   两殷掌力一接,只听“砰!”的一声,卷起一阵猛风,阴阳老怪被掌力震退三步, 一叶道人却也双肩微微一晃。   阴阳老怪硬接了一掌之后,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个老杂毛功力,看来要比 老叫化还要略高一筹。   一叶道人双眉一扬,大声喝道:“老怪果然不错,再接贫道一掌看看,我们今 夜不死不休。”   右掌运足全力,呼的一声,猛力劈出。   这一掌乃是他生平功力所聚,劲道之强,足可断碑碎石,掌势劈出,掌风飒飒, 威势奇猛绝伦。 mpanel(1);   阴阳老怪接了一叶道人一掌之后,震得手臂有点麻木,暗忖:这老杂毛功力雄 浑,不可硬接。念随心转,身形一闪,避开了一叶道人紧接于后的一掌。   此刻,在断崖上的魔崽子和激斗的群雄,更是打得异常激烈。   北山疯子旋身一招“力劈华山”,打狗棒带起呼啸之声,猛向常本杰拦腰扫去。   常本杰闪避不及,被打狗棒扫的翻了两个筋斗,笔直的躺在地上,结束了一生。   金家邦虎口酸痛无比,眼看同伴身死,怒火万丈,左手扣上一把铁沙,用满天 飞花的打法,腕一扬,铁沙飘飞。   北山疯子一手握着打狗棒的中间,舞起一团棒影,泼水不入,疾射而来的铁沙, 被劲猛棒风,悉数震落地下。   有几颗铁沙被打狗棒挡回,反打在金家邦的脸上,铁沙陷入肉内,鲜血涔涔下 滴,痛得他眉头深锁。   北山疯子冷笑一声道:“我疯子一辈子看不得人家受痛苦,让我再赐你一棒吧。”   说完,蓦地一招“直捣黄龙”,只用了五成功力,劲道仍然疾猛绝伦,棒势递 出,金家邦被震地向后仰去。   他把两个围攻的魔崽子击倒后,移过背上的酒葫芦,捧起来咕噜!咕噜!喝了两 大口酒。呼地一声,向正在推滚石灰包的魔崽子射去。   酒箭射在那个人的手上脸上,只觉麻痛无比,情不自禁向后疾退,北山疯子一 连喷三口烈酒,崖边推滚石灰包的魔崽子,完全被逼停手,纷纷举兵刃向他围攻上 来。   南山叟一把折扇,对付两个高手围攻,大喝一声,即刻展开凌厉的攻势,身子 疾跃而起,折扇摇挥下击,满天扇影,向两人当头罩下。   两个贼人目睹南山叟,攻势凌厉,不禁吃了一惊,万飞鹏左手一拂,借力跃起, 右手长剑振腕上点,反向下罩扇影之中迎去。   左手猛的一招“闭门推月”,一股奇猛掌劲,若怒涛裂岸般,向舒仁泰迅猛撞 去。   舒仁泰没想到他两招,变得如此迅速,递出的招势,未能撤回,排山倒海般掌 风,又疾猛撞到。   情急之下,也举起左手硬接一招,他急切之间挥掌接招,劲力大减,两掌接实, 只听“砰”的一声,舒仁泰当场被震巡五步,只觉血涌气浮。   不敢跃身进击,身形一晃,即隐身荒草中避遁。   万飞鹏眼看舒仁泰逃走,也无意恋战,虚晃一招,身子疾速向峰顶跃去。   这时,群雄都已跃上断崖,这些不怕死的贼人,仍妄想把群雄逼下断崖,挥动 手中兵刃,猛扑群雄。   黔南一毒和冒一奇跃上断崖,眼看贼人围攻过来,双掌翻飞,左劈右挥一轮疾 攻。   但闻惨嚎之声,此起彼落,倏忽之间,被两人劈倒好几个。   魔崽子眼看群雄每一劈掌,踢一脚都有人倒地,谁不爱惜生命,未受伤的贼人, 都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呼啸一声即向峰顶疾跃。   这时,一叶道人和阴阳老怪,已打入存亡须臾之间,两位武林高手,各以生平 功力,发招互拼,交手百招后,一叶道人渐占上风,阴阳老怪功力略逊一筹,渐呈 不支状态。   放眼略顾,只见埋守最后一关的四个人,一伤一亡,两个逃走,推滚石灰包的 二十个驼龙岛弟兄,也伤亡五六人。   眼看大势已去,不觉心慌,略一失神,吃一叶道人击中一掌。   阴阳老怪被强猛掌风震退六七步,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功力深厚, 仍然能够支持,镇定心神,惨笑一声道:“老杂毛,一掌之仇,暂时记下,等到了 峰顶再结算吧。”   一叶道人本想跃身挥掌进击,但一想到爱徒受伤,必须及时疗治,冷笑一声, 道:“好啊,贫道随时候驾。”   阴阳老怪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药瓶,掀开瓶盖,倾出两颗丹丸吞下,冷哼两 声,头也不回,就向峰顶纵跃。   一叶道人立即跃身岳凤坤身前,弯腰下去探手一摸爱徒胸口,但见他呼吸微弱, 长眉微皱,骂道:“老妖怪好狠的心啊。”   这时,群雄都围了过去,黔南一毒俯身检视了一阵,叹息一声道:“这老妖怪, 阴阳掌果然厉害,好在令徒功力深厚,若内力稍差,势非当场丧命不可。”   一叶道人道:“伤势已是不轻,好在血气运行还未受阻,倒可救得。”   黔南一毒微笑,道:“道兄内功深厚,疗治起来,却无甚困难,我调制一种疗 治伤势的秘丹,虽非什么妙丹圣药,但服用之后,略有小补。”   一叶道人点点头,道:“久仰苗兄医学精博,劣徒能得你的妙丹服用,当可得 事半功倍。”   黔南一毒笑道:“道兄,过誉,愧不敢当。”说完,掏出一只碧玉小瓶,倾了 两粒红色丹丸,仍然把药瓶,放入怀中。   蹲下身子,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向岳凤坤两颊一捏,岳凤坤紧闭的牙关,张了 开来,左手把药丸放入他的口中。   突闻峰顶一声巨响,震破夜空,群雄纷纷向峰顶望去,但见南面的那盏绿灯, 已升到竹稍顶上。   一叶道人道:“老叫化他们已经登上峰顶了,比我等稍微快了一步。”   说此,微敞一停,又道:“各位先上去接应老叫化他们吧,贫道还得替劣徒疗 治伤势。”   北山疯子捧起葫芦,喝了两口酒,笑道:“既然他们占了先,就让他们先打一 阵吧,道兄替爱徒疗伤,受惊扰不得,必须要人护卫,我们藉此机会,一边替道兄 守护,一边养息一下精神。”   黔南一毒点点头,道:“这个办法很好,若老叫化他们吃了亏,我们以生力军 的姿态,给他们报仇。”   群雄激斗了一夜,劲力都耗费过甚,而且登上驼龙峰后立即有一场猛烈激斗, 能藉此机会,养息一下精神,对劲力倒是有很大的帮助。   黔南一毒这一附和,大家也没有异议,自动地散开来,把一叶道人师徒围在当 中。   这时,山坡上静寂的鸦雀无声,众位闭目调息,满是庄肃之色。   一叶道人见群雄围坐四周,替他师徒警戒,心中无限感激。   立即盘膝坐下,把爱徒扶正,坐在自己的面前,右掌抵住背后的“命门穴”, 左手抓住他的肩头,闭目凝神,潜运内力,以“导源归流”的方法,逼使全身真气 向爱徒“命门穴”中攻去。   这种疗伤手法,虽然能使受伤人伤势好得快,但最损本身真气,只片刻之间, 一叶道人已是满头大汗。   黔南一毒睁眼一望,见一叶道人真气大损,岳凤坤仍然脸色苍白,紧闭的双目, 没有睁一下,知他受伤不轻。   缓缓站起,走了过去,轻轻说道:“道兄,我来助你疗治令徒伤势吧。”   一叶道人微睁双目,望了黔南一毒一眼,微一颔首,又闭上双目,继续运功疗 治爱徒伤势。   黔南一毒即时盘膝和岳凤坤面对面坐下,右掌缓缓伸出,接住岳凤坤前胸“中 庭穴”,把全身真气,集运右掌之上,立时有一股热流直通内腑,震散的真气,循 着热流,引聚丹田,人立即清醒过来,   丹丸也发挥了效力,真气导引行血,立即全身血脉流畅,百穴畅通,伤势即刻 痊愈。   黔南一毒眼看岳凤坤清醒,疾速把右掌缩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好 啦,伤势无妨了。”   一叶道人虽然紧闭双目,但他听到爱徒的呼吸,自黔南一毒协助疗伤,渐渐地 均匀起来,徐徐地睁开双目,道:“苗兄,谢谢你啦。”   黔南一毒笑道:“这点小事,岂足当谢,道兄刚才和阴阳老怪拼掌,损耗真力 太多,现在又替令徒疗伤,真气大损,赶快闭目调息一下吧。”   一叶道人点点头,道:“苗兄说的不错,若不是刚才和阴阳老怪拼掌,消耗真 力过甚,倒不至耽延这么久啊。”说完,闭目调息。   他功力已入化境,略经调息运功,真气即时恢复,片刻挺身站起,道:“我见 你没有越渡毒蛇探坑,怎么反而比我们先上了这道断崖,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 看。”   岳凤坤俊脸泛红,将经过情形,只把要回剑诀的事,隐瞒不说,其余一宇不漏 的说了一遍。   一叶道人点点道:“想不到混世魔王还有两个能识大体的姑娘,她们姊妹既然 为父求情,我们也不作赶尽杀绝就是。”   北山疯子道:“我疯子一向做事情,不拖泥带水,只要是为恶人间的败类,见 一个宰一个,见两个宰两个,大魔既是有两个向上的女儿求情,疯子也破例一次。”   一叶道人抬头望望天色,只见脚下朵朵白云,袅袅上升,好似“神女”伸出纤 纤玉手,挽起万千重轻绢,宿鸟也在树梢上吱吱地叫起来。   看了一阵,回头对群雄说道:“天快亮了,我们赶快抢上峰顶,接应老叫化他 们吧。”   说完,猛的一提丹田真气,身子凌空拔起,当先向峰顶纵去。   群雄见他跃身抢登,纷纷展开轻身术,紧随他的身后向峰顶疾跃。   再说八臂神乞眼看盆地燃起熊熊火光,猛的吃了一惊,即忙施展踏叶飞行轻身 术,由竹梢上疾纵过去。   只见俞小侠他们都站在竹梢上东瞧西望,八臂神乞才把一颗吊起的心放落。   俞剑英突见义父腾空踏叶而来,立即迎了上来,道:“义父,你们也遇上了埋 伏吗?”   桑逸尘摇着一蓬乱发,道:“老叫化刀山油锅,天罗地网,全没有顾虑,所头 痛的就是你们这些娃儿。”   俞剑英心中吃了一惊,睁着一对星目,望着八臂神乞的脸上,道:“义父,英 儿和师姊,都在这里等候义父,没有乱闯啊。”   桑逸尘道:“梅香失踪了,为了找她险些误了大事啦。”   俞剑英和二女心中不禁吃一惊,俞小侠很关心地问道:“她在这五行竹阵内失 踪的吗?”   桑逸尘道:“在山坡上没有跟着下来。”   剑英剑眉微皱,似在思索一件事,突然展颜微笑,道:“师叔,不别为她担心, 这丫头聪明得很,不会发生事情的。”桑逸尘苦笑一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 急有什么用,我们走吧。”   说完,也不跃下竹梢,展开踏叶飞行的绝顶轻功,即向驼龙峰奔驰。   约莫疾驰一顿饭之久,突现眼前一片密林,黑黝黝一片,至少也有一百多亩宽。   略一打量,群雄已跟随他身后跃上,八臂神乞侧脸一望驼子道:“魔崽子若在 这片密林中,用火势拦阻我们,倒是有点难渡啊。”   驼子赵宗德点点头,道:“老叫化,相不相信我的猜想,我看这片林内,恐怕 有比火势还厉害的阴谋诡计埋伏。”   桑逸尘仰脸长笑,笑声未落,蓦闻一阵吱吱怪叫声。怪叫声陡然此起被落,瞬 息间密林内,四方八面,都是吱吱的怪叫声。   桑逸尘拢目向密林内一望,又看不出什么然,摇摇头,侧脸一望伏蛇大王,道: “萧兄,这吱吱叫声,是不是毒蛇叫出的声音。”   萧岐山摇摇头,道:“蛇叫没有这声音宏亮凄厉,这绝对不是蛇叫。”   陈紫云听这声音非常熟悉,急切之间又想不起来,她抬起左手,理了理头上被 风吹散的秀发。   突然想起白猿玉奴师兄来,暗道:“白猿玉奴逗着猴子玩的时候,叫出来的声 音,不是这样的吗?   正想开口说话,俞剑英抢先问道:“云姊姊我听这吱吱叫声,好似猴子的声音。”   紫云点点头,道:“不错,这是猴子的叫声。”   玉玲摇摇头,道:“这声音叫的震天价响,哪来这么多的猴子,一定是魔崽子 特制的哨声。”   桑逸尘剑眉一扬,道:“管它什么声音,这片密林树木茂密,踏叶越过这片密 林,倒是很容易。”   燕赵双残齐声,说道:“走!这声音唬不住人。”   群雄深入密林,不过一百丈左右,吱吱喳喳之声更烈,震耳欲聋。声音发自四 方八面,渐渐的向群雄围来。   桑逸尘蓦然站定身躯,剑眉微皱,道:“有点怪门道,各位站此稍候,老叫化 下去看看。”   声音甫落,突听俞剑英惊呼一声,道:“看,猴子!猴子。”四面八方钻出来成 千累万的猴头,把群雄团团围住。   桑逸尘身子正想向树下纵去,突听大呼猴子,立即把身子隐住,放眼四顾,也 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哪来这么多的猴子?   那些猴子窜出树梢,并不向群雄跃来,只是咧开猴嘴,向群雄怪笑。   跛子燕有义突然跃起,向前扑去,群雄也紧随跃起。   群雄身躯一动,金眼毛猴,立时从四面八方,同群雄围来。   跛子冷哼一声,道:“畜生,竟敢阻我们的路。”说完,疾速推出一掌,前面 一排猴子被震落树下。   猴子并不畏死,眼看前面一排身死落地,后面一排,则蜂拥而上。   跛子心中大冒真火,双掌猛劈,但见猴子一排―排的向树下坠落。   跛子掌势发得疾,猴子填补得的快,使你不能向前越一步。   桑逸尘抬头放眼一望,只见猴山猴海,万颗猴头钻动,摇摇头,道:“这么多 的毛猴,真是杀不胜杀,我们向上面跃登,若猴子不拦我们,也就别理它,如要拦 阻,只好大开杀戒,有多少杀多少。”   猴子见群雄不动,它也不动,群雄身躯微微一动,立即蜂拥围上,不是伸猴爪 抓群雄的眼睛,就是拉群雄的腿,使群雄无法越上峰顶一步。   二女更是被毛猴戏弄大发雌威,各人挥动手中宝剑,好似切瓜一般,毛猴不是 断头,就是两截。   群雄大肆展开杀生后,每人至少山击杀三百头毛猴以上,悟性和悟仁却合掌闭 目,没有动手击杀一头。   群雄眼看毛猴击毙一头,跳上来两头,成千成万的毛猴,跳来跳去,吱吱怪叫, 不禁又气又恨。   但看眼前一片鲜红的猴血,腥味冲鼻,又油生怜惜而心慈起来。   桑逸尘道:“各位仔细想想,有什么办法避开这些猴子?”   急切之间,谁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渡过这片密林,又不杀生。   群雄正想的失神当儿,突听紫云叫道:“玲妹妹,快看山坡上晃动的白影。”   俞剑英顺着姊姊玉手指处望去,但见一个白猿,向密林疾扑而来。他目力锐利, 虽然距离很远,山坡高低不平,仍然看出是白猿玉奴,惊叫道:“姊姊,白猿玉奴 师兄。”   这时群雄的目力,都集中在白猿身上,但见白猿到了毛猴子边,毛猴纷纷向树 下跳去。   白猿玉奴边叫边奔,一只手不停地挥动,面色喜怒无常,有些毛猴见白猿玉奴 到了身前,仍然不往树下跳,白猿玉奴怪叫数声,毛臂一伸,利爪箕张,抓住不肯 听话的毛猴头顶,硬往树下抛去。   这样一来,没有一个毛猴敢不听白猿的话,立即跳跃,吱吱怪叫起来,响彻云 霄,好像欢迎白猿玉奴,又似是互相传话。   片刻之间,成千成万的毛猴,纷纷向树下跃走。   俞小侠拔身跃起,直向白猿师兄立身处落去,白猿也跃起迎了过来。   俞小侠和白猿正好在半空相碰,剑英猛的张开两臂,把白猿抱在怀中,轻飘落 到树梢上。   这时,二女和群雄跟着跃身过来。   玉奴见了三人和群雄,咧开阔嘴,不住大笑,状甚欢喜。   紫云笑道:“师兄,师父来了没有?”   灵猿摇摇头,毛爪连连摆动。   玉玲道:“师兄,师父没有来,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灵猿鼓起尖腮,毛爪作握喇叭状,指了指驼龙峰。   桑逸尘看这个通灵的白猿,这一作手势,立刻会意,笑道:“白猿,是和喇叭 手同来的吗?”   灵猿点点头,咧大阔嘴,向桑逸尘大笑。   桑逸尘提起喇叭手,群雄对这个名字都感觉陌生,只有洞庭钓叟还知道喇叭手 这人的来历,失声叫道:“哟,这老怪物还没有死。”   燕赵双残齐声问道:“是一位怎样的人物,我们兄弟为何没有听说过?”   洞庭钓叟笑道:“老朽只闻其名而未见过其人真面目,老叫化可能见过她的面。”   桑逸尘摇着一蓬乱发道:“喇叭手贡芳英虽然名噪武林,却没见她在讧湖上露 过脸,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都是独断独行,老叫花费了不少时间,始终访不到她 的芳踪。”   他们边走边说,不觉已走出密林,到了驼龙峰下面。突闻两声轰然暴响,抬头 向峰顶一望,只见上峰顶的要口,晨光之中,透着一块八尺长,两尺宽的大红布, 上面贴着五个斗大的金字“欢迎众高手”。   桑逸尘转脸一望,群雄都紧随在自己身后,只未见白猿玉奴,向剑英问道: “灵猿没有跟着你们来吗?”   俞剑英道:“白猿师兄,仍在密林中监视那些毛猴。”   桑逸尘道:“魔头们甚工心计,表面欢迎我们,内地却不知埋下什么阴谋毒计。”   洞庭钓叟点点头道:“老叫化说得不错,既然欢迎我们,却没见人现身,确实 令人怀疑。”   桑逸尘道:“已经到了这里,不管刀山油锅,也非上去见识见识不可。”   话声甫落,突闻哈哈一阵大笑,声如龙吟虎啸,动人心魂。   群雄一齐止步,放眼向上一望,但见红布底下并排站着六个带有特制人皮面具 的人。   为首一人大笑说道:“驼龙峰虽不是刀山油锅,却不亚于龙潭虎穴。”   桑逸尘长笑一声,道:“就是天罗地网,我们一样要闯。”   站在中间那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先接我这个试试。”   说完,手腕一扬,一团鸡蛋大小的东西,直向桑逸尘面前疾射而来。   八臂神乞见多识广,知道打来的不是硫磺弹,就是恶作剧一类的东西,不敢用 手去接。   右掌猛的劈出,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势速猛无伦,一阵劲风,随掌而 出。   那人打出的一个东西,吃八臂神乞打出的劈空掌力撞回,反向那人打去。   两方面发动都快,那人没想到对方功力如此雄浑,打出后,还在沾沾自喜。没 防备这一手,吃桑逸尘掌力逼回的东西,反打在那人的嘴唇上,只听那人大叫一声: “他妈的。”即口吐不止。   原来那一团东西,正是用纸包的大便,打在嘴唇上正好炸开来,溅得那人满口 满脸都是。   想不到作弄不到人,反而自己先尝大便的滋味。   桑逸尘劈出一掌后,怒喝一声,道:“你们这是算欢迎我们吗?”   站在第三位的那人冷笑一声道:“荒岛民悍,风俗民情不同,我们欢迎各位的 不是大酒大肉,而是刀剑拳头。”   俞剑英心头火起,大喝一声,直向山顶纵去。   悬空大翻身,气纳丹田,舌绽春雷,猛喝一声,身剑合一,化一道银光向六人 头上卷去。   六人蓦见寒光当头罩下,赶忙旋身拒敌。   就在这刹那间,群雄纷纷跃上峰顶。   俞剑英身子刚着地,六个面带人皮面的汉子,疾逮向他围来。   俞小侠冷笑一声,立即展开凌厉的剑法,舞起一团剑光银幕。   六个魔崽子还没有找到出招的机会,但见群雄都一齐上了峰顶,即忙分头抵敌。   这六个面带特制面具的人,看不见真面目,也不肯自报姓名,身上穿的也是半 长半短排扣,一式的青布衣服。   群雄跃上山顶后,燕赵双残各接下一个搏斗,两人动上手,就是硬打硬接。   悟性和悟仁两个老和尚,这一路冲上来,只有悟性出了一次手,悟仁只跟随前 进,不但没有出手,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这一战他却不肯再落后,两个老和尚一抡禅杖,疾攻而上,事情挤到这一步, 彼此都不再存相让之心,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拼命的打法。   萧岐山一抖量天尺,猛扑过去,横扫一招“旋风扫雪”,疾向对手拦腰扫去。   那人横跨五步,伸手松开软鞭扣把,抖手一招“穿云摘月”,软鞭抖的笔直, 向萧岐山前胸点来。   萧岐山量天尺一招“倒转阴阳”,架开软鞭,就势一招“横打金钟”,还攻那 人上身。   那人冷笑一声,软鞭“金丝缠腕”,绕量天尺一绞,挫腕向外一抬。   萧岐山只觉一股强劲之力,几乎震得量天尺脱手,不由心中一惊,赶忙疑神聚 气,用力拨开软鞭。   那人见萧歧山功力竟是不弱,立时厉喝一声,软鞭展开快打招数,刹时鞭影纵 横,如怒涛海啸般,狂攻过来。   萧吱山攻了一招,接了人家两招,已知对方功力,比自己只强不弱,即忙展开 平生所学,以虚避实,以巧打力,也勉强能支持一时。   俞小侠见魔崽子分散后,即时改守易攻,施出他凌厉的剑法,刹那间,剑化万 道银虹,盘绕对手飞舞,那人只感眼花缭乱,周身尽都是敌人的剑光逼来,寒芒浸 体。   和悟性对手的人,也是重兵刃,一个禅杖,一个精铁竹节棍,展开一场猛烈搏 斗。   两人都有着深厚的内力,惊人的神力,攻拒之间,威势令人惊心动魄,杖风呼 啸,竹节棍劲风飒飒,激荡起树倒枝折。   蓦闻一声震耳的金铁相碰声,禅杖、竹节鞭相触一起,竟是半斤八两,谁也无 法胜谁。   两人硬接一招后,各自退后一步互相报以微笑,这一笑代表彼   悟性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功力不凡,老衲生平之中,还是初遇。”   那人笑答道:“彼此!彼此。”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秃头,再接我几招试试。”抖起竹节鞭一招“泰山 压顶”,向悟性当头击下。   悟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掸杖“横架金梁”又是硬架硬接。   桑逸尘等看两人这等硬打硬接,都不禁暗暗心惊,群雄虽然都是久历江湖的高 手,但也很少见过这等猛烈的打法。   和悟仁对手的人,施展的是一柄宝剑,他们这一对,打起来,也非常激烈。   那人见身后劲风袭来,闪身一招“拦江截斗”,直向悟仁当胸刺去。   悟仁和尚禅杖横抡,硬架宝剑,那人急沉手腕,剑化“迎风斩草”,横劈过来。   悟仁心头一惊,暗道;这人出手剑势好快。当时急收禅杖,右腿向后撤半步, 让开一剑,即施一招“雪花盖头”,向那人当头劈下。   悟仁手中掸杖份量很重,至少也有五十斤以上,这一招奇猛绝伦。   那人不敢硬架硬接,避开这一招,立时欺身向前,疾攻一招“穿云取月”,连 刺三剑。   悟仁被这三剑疾攻,当下无法封架,只好向后连退,不禁怒火冲顶,大喝一声, 猛攻一招“降龙伏虎”,杖风呼啸,把那人逼得后退。   这一扳回先机,立即施出“达摩杖法”抢攻,刹时间,杖影翻滚,若排山倒海, 万马奔腾,疾攻过去。   那人也展开快速轻灵的剑招,和悟仁抢攻,只见杖影剑光翻来滚去。   燕赵双残展开一双肉掌对敌,他们兄弟研创一套联合掌,这套掌法平时很少联 合对敌。   这一次来驼龙岛,进入激战后,一定有一场猛烈的狠斗,故此,先合起来试试。   他们两人一样的心意,各攻出一掌后,不约而同的,各发一声轻啸,纵身一跃, 合在一起,四掌合璧,威力惊人。   燕赵双残发招,一阳一阴,一前一后,向前退后,左腾右挪,步法一致。   那两人见他们这奇异掌法,急切之间,根车就摸不清是什么路道,只被燕赵双 残逼得递不出招。   那两人也跃身进击,但无法击破两人的联合掌势,燕赵双残互相攻出五掌后, 将两人逼得连连闪避。   就在这时,蓦地响起一阵紧急的竹哨声,六个面带特制人皮面具的人同时跃开, 其中一人大声说道:“我们欢迎各位的刀剑拳掌,暂时到此为止,另外有人接待各 位,我们还得去迎接北方上来的贵宾。”   话声甫落,不待群雄答话,立即腾身跃去,身法快速至极。   群雄站在峰顶打量一阵,只见这驼龙峰,是一个马鞍形,两头高耸,中间却是 一片平原。   那片平原,相当广阔,足足有三四百亩地大小,四周林木环绕,房舍建筑在平 原中间,高挑不少红灯。   群雄立身的对面峰顶,竖着一根修竹,和自己立身之处的修竹一样,同样是五 盏红灯,一盏绿灯。   抬头一望只见红灯侧边,标明着五关字样,这峰顶不过两亩宽,看不出有什么 埋伏。   群雄打量了一阵驼龙峰的形势后,八臂神乞当先跃起向平原纵去,群雄紧随身 后鱼贯而行。   由峰顶走向平原的道路,系用岩石砌成一级级的石道,非常宽敞。   走完这石道,就是平原地区,离上坡石级约百余丈之处,有一道青石围墙。   桑逸尘跃至离阁楼十丈处,稳定身形,放眼一望,但见阁楼大门紧闭,周围沉 寂异常。   桑逸尘略一打量,就想身纵跃上墙头,在他心念刚动之际。   蓦然,阁楼两边墙头上,各跃上来数人,齐声冷笑,道:“接迎来迟,请各位 英雄见谅。”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各位远道的朋友,都身怀绝技,若打开阁楼大门迎 接,未免太俗气,阁楼并不高,请各位跃登阁楼吧。”   桑逸尘纵声大笑,道:“老叫化还嫌这座阁楼矮了一点,最好再加高一倍,跃 上去才可鸟瞰一下驼龙峰四周的景致。”   站在右边一人,冷哼一声,道:“这阁楼虽不算高,但也不是好闯的,只要你 们来人之中,任何一人闯过阁楼,我们立即打开阁门迎接。”   俞小侠仰脸大笑,道:“我就不信这阁是天罗地网。”说此,微微一停,接着 逼问一句,道:“你这话说了能算数吗?”   那人点点头,笑道:“我们驼龙岛民性虽然强悍,但在岛主德化之下,虽不能 说一言九鼎,可是信诺二字,还不至说过不算。”   俞小侠大喝一声,拔身五丈多高,正想挫腰长身,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 纵”,再向上直冲。   蓦觉一股寒风,向他头顶罩下,心中一惊,聚在丹田的真气,突然消失。   身子猛的向下疾沉,大约下坠一丈左右,蓦地一股劲风,把他下坠的身子托住。   俞剑英藉这劲风一托之力,猛的一提真气,身子反向上疾升。   由上向下压的一股寒风,被下面迎上的劲风一托,突然化解,消失于无形。   俞小侠这次再向阁楼升去,却没有受到阻碍,一口气纵上阁楼屋脊。   但脚尖一沾屋顶,只觉溜滑的不能着脚,他赶忙又腾身跃起,疾向阁顶挑灯杆 上纵去。   右脚尖刚踏在灯杆上,骤闻哗啦一声,灯杆陡然从半腰折断,强弩疾矢,从屋 面疾射而出,纷纷向他身上射到。   俞小侠功力深厚,临危不乱,蓦觉有异,身子即忙凌空拔起,身剑合一,化一 道银虹,疾向阁后落去。   站在围墙上的几个人,看他那种绝妙的轻功,不觉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轻功, 真是罕闻罕见。   这几个魔崽子见俞小侠这一炫露,心中突起杀机,赶忙跃下,想趁机下手把他 击杀。   但俞小侠聪明绝顶,他早就料定这一着,而且还预防另有埋伏,身子虽然悬空, 一对锐厉的星目,早就把地下看清楚。   立时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比墙头跃下的魔崽子还先一步泻落地下。   为首一人,眼看此计不成,即刻改变主意,拱手一揖,道:“小娃儿,轻功惊 人,我们开眼界啦。”   俞剑英也拱手还了一礼。道:“好说,好说,晚辈微末之技,不足一提,若和 我们同来的前辈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差得太远。”   这几个崽子听他这样一说,不禁吓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小子的功夫,已是 罕见了,那些老家伙比他还要高,所说绝非虚,看来凭武功硬拼硬打,绝对胜不了 远来高手。”   俞剑英向几人扫一眼,只见那种失神模样,就知他们被自己的话震住了,微微 一笑,又道:“我不过是马前小卒,讲功力不及同来的前辈十分之一,他们运力一 掌可以震塌这座高楼。”   为首一人,武功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眼力更是不差,刚才看到俞小侠的身子, 被埋伏在阁楼上的人,劈击的掌风,震得向下疾坠。   但见那叫化子模样的怪物,双掌一扬,他下坠的身子,立即又向上疾升,这一 琢磨,他的话并非夸大。   这人也是老奸巨猾之辈,虽然相信他的话不是故意吓人,内心虽感惊惶,但外 表却很镇静,冷笑一声,道:“我们久居荒岛,有幸能领教中原高手武功,实乃平 生之愿,待我打开阁门,迎接各位高手入庄再谈吧。”   说完,转脸一望站在右边那人,道:“兄弟,快去把阁门打开,迎接各位高手。”   那汉子答了一声“是”,即闪身跃到阁楼,瞬息间,群雄鱼贯而入。   为首一人,放眼一扫来人,但见各位,神采飘逸,眼睛一睁一眨之间,都射出 慑人光芒,分明个个身负绝顶内功。   不觉暗暗吃惊,当下硬起头皮,拱手一揖,道:“难得,难得,各位肯驾临荒 岛,驼龙峰生辉不少,清随我绿柳庄副庄主马耀东到比武场,领教各位的绝学。”   说完,右手一挥,站在魔崽子后面的几个人,向侧边一站,右手平胸,左手下 垂,身子向前微倾。   陈紫云看了这怪样的礼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桑逸尘也就不客气,微微一笑,随在马贼身后前进,群雄紧接着鱼贯而行。   马耀东把桑逸尘等人,带到一块数十亩宽的广场边缘一站,道:“请委屈各位 在此稍站片刻,等候北边上来的朋友到场后,我们有点不成敬意的玩艺,先要试试 各位的绝艺后,再稍尽地主之谊。”   说完,转身而去。   桑逸尘放眼四顾,但见这块广场尽头,是一座建筑巍峨的房屋,门口一块横匾, 有四个斗大的金字“七姓宗祠”。   左右两边,也各有一座高大的建筑,左边是“武术馆”,右面是“武艺第”。   这广场周围,除这三座建筑物外,便是高耸入云的树木,这些树木虽是天然古 树,但经过一番砍伐,暗中却含奇门八卦易数。   片刻之间,但见魔崽子由“七姓宗祠”,和”武术馆”及“武艺第”,蜂拥般 向广场走来。   但见走出来的魔崽子,手持各式中型的兵刃,身着衣服都是对胸排扣,长及膝 盖的怪装,颜色却不同。   走在前面的一队,衣服都是青色的,由阴阳老怪率领,直向群雄面前走来。   走到距群面前十几丈处,突然站住,这一队一共二十四人,立即由阴阳老怪指 挥,摆成太极形势,阴阳老怪居中。   第二队由冥灵真人率领,他们的衣服却是黄色的,走至距阴阳老怪处,约五丈 多远,停住身形,这一队人数增了一倍,很快地排成两仪阵式。   第三队比第二队人数又多了一倍,穿的都是赤色衣服,赤凤仙子当先,他举起 手中赤色旗一挥,立即摆成四象阵式。   第四队一律白色衣服,马耀东手持自旗导前,这队人数,又比第三队增加一倍。   马耀东举起白旗一晃,但见人头攒动,片刻就自动按八卦次序站好。   桑逸尘看他们这阵势,整齐之中,又十分从容,似是操演得非常熟悉。   这阵势摆成之后,但见广场上,尽都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有如万马奔腾, 威势猛烈无比。   突闻一声哈哈大笑,道:“老叫化,你们赶在我们的前头啦,算你居第一功。”   桑逸尘转脸一望,见是一叶道人一行,纵声笑道:“你们来的正好,魔崽子摆 下迎接我们的大礼,你仔细看看,接得下接不下?”   一叶道人枪上前来,略一打量,道:“这伏羲八卦阵,威力虽然绝猛,变化莫 测,若我们分别攻进阵中,倒是势如破竹。”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太极比较难破一点,两仪、四象、八卦,均没有什 么难处。”   紫云娇笑一声道:“我们师姊弟三人,愿担任攻打太极阵。”   燕赵双残即时跃身上前,高声说道:“我们兄弟负责攻击两仪。”   北山疯子移过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侧脸向南山叟笑道:“南山老怪 物,你我两人攻打四象太阳方位如何?”   南山叟笑道:“酒疯子我们老搭档啦,水里火里我奉陪就是。”   黔南一毒笑道:“冒兄,我们也不要站着,他们两人攻打太阳方位,我们两人 攻太阴行吗?”   冒一奇点点头笑道:“好!我给苗兄做助手吧。”   桑逸尘望了一叶道人一眼,道:“他们都自告奋勇担任攻击,没说的,我们两 人只好分别进击八卦阵了。”   一叶道人点点头,笑道:“老叫化和两个老和尚攻乾门,贫道和青云、飞云两 道兄从坤八攻入,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蓦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个年近七十的老魔,像貌甚是清瘦,白髯过胸, 手上持着红旗,长衫及臃,飞步向场中奔来。   身法快速至极,跃至群雄面前,拱手一揖,道:“在下红叶庄副庄主吴恒远迎 接来迟,劳各位久候了,荒岛风俗特异,不论任何人光临峰上,都要事先露几手绝 技,才能迎进七姓宗祠,再尽地主之谊,这点不入礼法的规矩,请各位勿以见责是 幸。”   桑逸尘仰脸大笑一声,道:“入乡随俗,一切遵命。”   吴恒远举起红旗一晃,突然两声“轰隆!轰隆!炮响,红旗一挥,横跨五步,笑 道:“请各位开始攻阵吧。”   桑逸尘大喝一声,道:“遵命。”说完,当先向阵内跃去,群雄紧跟身后奔驰。   驰至阵边,也不须人指挥,各奔各的地方。先说俞剑英和二女,三人仗剑向太 极阵跃去,跃近阵边,三人步法一错,即接天、地、人的方位站好。   俞剑英主天位,他练习的时间虽然很少,但他聪明绝顶,秉赋又高,一看就懂, 而且他把剑诀上的口诀背的很熟,施展开来,已收事半功倍之效。   俞小侠首先点出一招,逼开当前一人,即纵身跃进阵中,二女的宝剑,紧跟出 手,看起来虽然是三人分别出手,但剑势出手后,则是三剑归一。   每人只缓缓攻出一招,威势无比,发势吐招,着着抢住先机。   阴阳老怪看他们这三个娃儿,出手剑势不察由来,只见剑光缭绕,却不见三人 的影子,不禁吃了一惊。   身子猛的向后疾退三步,一抖折扇,猛挥出一招“扇火烧山”。扇势出手,扇 风呼啸,猛力绝伦,但他疾厉的扇风,碰到三人点出的剑锋,劲风全部消失。   三人眼看一招得手,俞剑英挥动惊虹剑,一招”金丝缠腕”,剑势好似刺向旁 边的贼人,剑锋寒芒却直向阴阳老怪当胸刺去。   阴阳老怪施出一招折扇尚未撤回,猛觉寒气侵胸,封架已自不及,急忙向后倒 翻。退后五步,才侥幸避过剑锋,暗道一声,“好险啊!好险。”   三人一出手,就把主持阵势的首脑逼得乱了章法,阴阳老怪想挥动左手青旗, 调动变化阵势,却无法挥动。   尤其二女紧跟剑英身后闯进阵去,三剑联合攻出,只各出二招,就把太极阵逼 的散乱不成阵势。   三人眼看太极阵已散,立即展开三才剑中之十二招,绵绵攻出,立时剑气漫天, 幻化成一片剑幕,重重剑影,向四方洒下。   只听一片惨叫声,当场被三人这凌厉无匹剑势,劈倒几个,未受伤的贼人纷纷 向后跃退。   阴阳老怪只气得眼冒金星,怒火冲天,立即展开自己苦练数十年的功力火候, 大喝一声,挥扇直进。   俞小侠一见阴阳老怪折扇狂风骤雨般扑来,右手惊虹剑一招“飞絮落英”,反 向折扇挥去。   但闻“咔嚓”一声,阴阳老怪手中的折扇,齐虎口被削落。   阴阳老怪只气得哇哇大叫,把手上捏着的折扇柄,一抖手,猛的向俞剑英当胸 打来。   俞小侠冷笑一声,正想矮身避过,蓦地眼前剑光一晃,折扇扇柄被击落地下。   阴阳老怪抛出扇柄,双掌平胸推出,掌势出手,只听掌风呼啸,如排山倒海般, 向三人撞到。   俞小侠知道阴阳老怪暗器发丝银针霸道,不能容他有停手的机会。   心念一转,立即运起玄门先天气功,不避不闪,潜运真力,左脚向前疾踏半步, 右手长剑猛疾点出。   阴阳老怪左手微抬,硬接了一招。这一招接实,俞小侠被掌力震退三步。   阴阳老怪胸前被俞小侠的剑尖刺了一个洞,而且被剑气震的踉跄后退。   俞小侠稳定身形,即速暗里试行运气,觉着还未受内伤,立即跃身向前,大喝 一声,道:“姊姊!这老怪物暗器霸道,不能容他有缓手的机会。”   二女眼看英师弟,被震退三步,同时一惊,当下听他这一说,知他没有受伤, 立即振剑向阴阳老怪抢攻。   阴阳老妖怪哪里吃过这等亏,虽然胸部鲜血汩汩而出,但他功力雄浑,这一点 伤势,还能忍受得了。   正想探手扣暗器,二女凌厉的剑势,从左右疾猛刺到,顾不得扣暗器,即忙杨 掌拒敌。   二女知他功力深厚,立即施展两仪剑法对敌,着着抢攻。   阴阳老怪见他们三剑联手,威力无比,现在两剑合璧,剑势仍然有如万丈怒涛 汹涌,心中暗暗吃惊,不觉斗志消失,大喝一声,道:“你们三个娃儿,是何人门 下。”   紫云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吧,死了也好瞑目,我们三人都是盖代第一奇人 的门徒。”   阴阳老怪猛的怪啸一声,这一声有如虎啸狼嚎,凄惨极了,啸声一落,立即振 臂抡攻。   二女的两仪剑法,已练的非常熟习,比和冥灵真人对敌时,又增加了一倍功力。   而且阴阳老怪被剑英刺伤后,虽然他自闭穴道,但功力大损,掌劲锐减。   二女抢尽了优势,绵密的剑光,把不可一世的老魔头裹住,毫无反攻之机。   陈紫云猛的一招“海市蜃楼”,寒光闪动剑光丝丝,剑锋正好迎着阴阳老怪劈 出的掌势。   剑风过处,阴阳老怪右掌五指,全被削落。   阴阳老怪再也不敢恋战,长啸一声,猛的一跃数丈,大声喝道:“这两剑的深 仇大恨,一年之内定当找老杂毛结算。”   陈紫云冷笑一声:“好不要脸,打我们都打不过,还夸海口。”   阴阳老怪说完话,即转身向锋下疾驰而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山坡之下。   二女眼看阴阳老怪身形消失之后,转眼一望,只见英弟弟一柄剑,舞起万点寒 星,逼得魔崽子东奔西跑,一个威势无比的太极阵,只片刻之间,就被三人荡平。   放眼一望,只见魔崽子,向七姓宗祠,川流不息,跑进跑出,而且个个面色紧 张。   看燕赵双残展开双掌合璧,威力也大的吓人,但吃亏的是以肉掌,对付冥灵真 人的拂尘和长剑,而且两仪阵的阵势,又未击破。   两人虽然占了优势,急切之间想把两仪阵击破,也非易事。   剑英侧脸一望紫云,道:“云姊姊,我们去助两位老前辈破两仪阵好吗?”   紫云摇摇头,轻声说道:“不行,不说两位老前辈性情怪僻,就是普通人也不 能在这时候出手。”   话声甫落,突听驼子大喝一声,双掌向上一扬,架开冥灵真人的长剑和拂尘。 欺身抢攻,掌腿齐出,倏然间连攻五招。   这五招不但迅速无比,而且出手怪异。内力强猛,冥灵真人竟逼得连退三步。   驼子见兄弟得手,也立即挥掌抢攻。   跛子急攻五招,逼退冥灵真人三步,驼子猛攻五招,击倒两人。   当时阵势已呈纷乱状态,但冥灵人功力雄浑,见多识广,临危不乱,即忙一晃 拂尘,阵势又复完整,把两人困阵中。   驼子猛的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这一掌是聚平生功力而发,掌势劈出,势 如怒涛裂岸,被激猛的掌风,震倒数人,阵势立即缺了一个大口。   驼子挥出双掌后,恢即旋身合力夹攻冥灵真人,冥灵真人虽然功力深厚,也经 不起两个怪杰的夹攻。   互递二十招后,冥灵真人已累得满身是汗,排阵的驼龙岛兄弟,虽然也趁机挥 动兵刃袭击燕赵双残,无奈人多纷杂,出手反而受到很大的阻碍。   而燕赵双残行动快捷,掌势凌厉,四掌合壁施展开来,只听掌风飒飒,不见两 人的影子。   排阵的弟兄,只有瞪眼干着急的份儿,哪有出招攻击的机会。   南山叟和北山疯子冲到四象阵前,即展开凌厉的攻势,南山叟展开铁骨折扇, 扑、挥、扇,从太阳方位左边攻进,势如破竹。   北山疯子抡起打狗棒,从太阳方位右边攻入,他这套棒势更是威猛绝伦,他一 冲进阵内,横扫直打,猛劈狠点,招无虚发。   但看阵势好像黄河溃堤,片刻之间,太阳方位即被两人凌厉的攻势打得四散逃 窜。   赤凤仙子举起手中赤色小旗一晃,想把阵势稳定,无奈两人攻势猛烈,阵势刚 刚稳定,太阴又被冲乱。   黔南一毒和冒一奇眼看北山疯子两人,冲过太阳方位,心中一急,即时展开平 生所学,也是一左一右,猛向太阳门攻入。   他们两人掌劲威猛无比,只见四掌翻飞,不见人影,掌风飒飒,丈余内都是激 荡起逼人劲风。   守阵贼崽子,哪受得这疯狂的猛击,瞬息之间就冲到太阴方位。   赤凤仙子看阵式大乱,心中怒火冲天,蓦地跃身接斗。   北山疯子见赤凤仙子那种怪样子,不禁冷笑一声,道:“你这阴阳怪气的人, 守这少阳少阴方位,倒星恰当不过,接我一棒试试。”   赤凤仙子不理北山疯子的讽刺,右掌猛劈一招“挥尘清谈”,一股潜力激荡逊 人。   北山疯子大喝一声,道:“好雄浑的掌力。”说完,蓦地一招“直捣黄龙”。 他这招势急力猛,直向胸前点到。   赤凤仙子避闪已自不及,右臂疾翻,想夺北山疯子的打狗棒,他这动作快捷至 极。   疯子冷哼一声,打狗棒疾转,猛的棒头疾速点出,这一招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但听”蓬”的一声,正好点在赤凤仙子的肚腹上。   赤凤仙子被震的当堂跄跄后退一丈多远,跌坐地上。   北山疯子这一招得手,黔南一毒和冒一奇,也攻到少阳方位,刚好两边会合, 这四象阵势立即瓦解冰消。   燕赵双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两人同时猛力挥出掌势。   两股激猛的掌力,前后向冥灵真人撞去。   冥灵真人闪避不及,被这两人激猛的掌力,震飞起一丈多高   飘落地下后,一屁股坐在地下,连续喷出两口鲜血。   两个弟兄正抢前伸手去抓,冥灵真人双掌向后一撑,身子猛然站起,两个兄弟 吃下一惊,各向后疾退两步。冥灵真人随手抹去口边鲜血,放眼一望,但见师弟赤 凤仙子也双手捧胸紧闭双目,坐在地下,移步过去,叹息一声,道:“师弟,伤的 怎么样,能走吗?”   赤凤仙子点点头,道:“伤得倒是不轻,走,或许还可支持走得动。”   冥灵真人伸手抓住赤凤仙子一条左臂,提起来就想拔身跃起,突闻身后一声大 喝道:“哪里走!”   冥灵真人掉头一望,见是岳凤坤,右臂猛的把赤凤仙子,向右一推。   赤凤仙子被师兄这疾速的一推,踉踉跄跄跌出一丈多远,扑在地下,好久也爬 不起来。   岳凤坤见冥灵真人被掌风震出阵外,突然想起陈凤的惨死,仗剑疾跃过去,突 施一招“横身拦虎”,剑锋疾扫过去。   冥灵真人左手袍袖一挥,一股劲猛力道,把岳凤坤疾扫而来的剑势振开,右手 微抬,拔下拂尘顺手点去。   岳凤坤见冥灵真人负伤后,功力仍自不弱,但他替陈凤报仇心切,立时展开恩 师传授绝招,长剑挥动,如冰雹狂雨,和冥灵真人抢取主动。   这样一来,两人都险招互见,冥灵真人长剑拂尘,展开来威势尤甚惊人。   两人这等激烈的猛斗,只看得人触目惊心,常常仅差毫厘没有击中,激斗十合 后才稳定下来,各人尽施所学,展开剑法狠斗。   岳凤坤虽然功力不如冥灵真人浑纯,但他志在替陈凤报仇,剑招施展开来,也 是凌厉无比。   冥灵真人吃亏负伤过重,起首几招到未觉得,十招过后,已感内力不支,心中 血翻气涌,渐渐的剑风拂劲,已不似发招时那样凌厉。   岳凤坤却愈战愈勇,处处抢攻,但冥灵真人功力不凡,经验丰富,见猛攻不下, 立时采取防守,把门户封紧,凝气调补,想把心中翻动的血气,镇定后再行抢攻。   岳凤坤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一看这情景,心中即时明了,立即加急攻势,想 施展几招绝学,把冥灵真人劈倒当场。   心中刚转念之间,突闻一声大喝道:“看掌。”   岳凤坤猛的吃了一惊,立即横跨五步,转脸一望见是赤凤仙子,不禁怒火中烧, 断喝一声,道:“一掌之仇……”   话声未完,只见冥真灵人和赤凤仙子双双纵到广场边缘。   待岳凤坤跃身追去,他们师兄弟已隐没林中,岳凤坤暗骂一声,道:好狡猾的 老怪。   桑逸尘和一叶道人,一向左转,一向右转,八臂神乞从坤门攻入,一叶道人则 从乾位抢攻。   两个都是当今的武林怪杰,这一出手攻击,势如破竹。桑逸尘攻到坎位时,正 好迎着驼龙岛赤虎庄副庄主血手印齐作人。   桑逸尘横掌当胸,猛的一掌挥出,掌势出手,掌风呼啸,但见阵势即呈纷乱之 局!   齐作人微一侧身,右掌一扬,一招“天王托搭”,横架来势,左手虚晃一招, 忽然向旁侧避去。   桑逸尘长笑一声,欺身一掌,“闭门推月”疾劈过去,突然人影闪动,左右挥 出一剑,正好迎上八臂神乞的掌势。   桑逸尘一声大喝,一招“推山运掌”,双手平胸推出,一股强劲无匹的罡力, 猛的向坎位把守的贼人撞去。   但听两声闷哼,当前的两个贼崽子,身躯震飞一丈多远。   他这一招抢制先机的猛击,八卦阵突然大变,刚才那剑势漫天的阵势,顿形混 乱。   齐作人举起白旗,想把纷乱的阵势,变换方位,稳定下来。   白旗刚举起,八臂神乞猛的一劈空掌挥去,齐作人手中的白旗被震得飘向半空。   齐作人眼看两个弟兄被桑逸尘掌力震伤,白色指挥旗又被震飞,心中愤怒至极。   急怒之间,顿忘利害,他也不管对手是何许人物,大喝一声,欺身直进,挥剑 猛攻。   桑逸尘大笑一声,道:“好啊!这才是凭功力的打法,老叫化就是一招头裂,也 死得心服口服。”   说完,右手一翻架开长剑,左手猛的一招“横打金钟”,立刻展开抢占先机的 快攻。   刹那间,以掌翻飞,掌风波荡成风,劲力逼人,威猛猛烈无比。   齐作人避过八招后,转眼一望,只见阵势七零八落,更觉心慌,一个失神,吃 桑逸尘一记劈空掌,震落一丈开外。   桑逸尘这一得手,一叶道人也从离位攻了过来,两人互望了一眼,八臂神乞笑 道:“我们两人落后他们啦。”   一叶道人放眼四顾,但见群雄都已站立场中,贼崽子却静立在广场的四周,回 头向桑逸尘说道:“老叫化,七魔一个也不肯露脸,这倒有点奇怪啦。”   蓦闻得七姓宗祠门口,响起一声震天动地的长笑,笑声如古刹晓钟,震得山鸣 谷应。   群雄转脸一望,但见四个全身穿白、黑、青、黄衣服装怪的人,护拥着一位曰 髯长衫老者,扶杖而来。   瞬息间,已到群雄眼前,老叟像貌甚是清癯,蓝布长衫拖齐脚面,面色红润, 手握拐杖,脸现微笑。   再看那护拥老者的四个奇装异服的人,右边是一白一黑,左边是一青一黄,四 人是赤足草履,相貌倒也魁岸。那老者距群雄两丈左右停住,对群雄拱手笑道: “难得,难得,各位都是望重武林的高手,不远千里联袂同来,真使荒岛增辉不少, 是敝岛自开辟以来没有过的热闹。”   两个怪杰一看来人,已知中间那个老者,是现世魔王吴聿珩,穿白衣服的是白 熊庄副庄主张扬康。   黑衣服的黑旗庄主麦舒华,青衣服的是青牛庄副庄主梁中业,黄衣服的是黄龙 庄副庄主龙健方。   两个怪杰当下还了一礼,齐声说道:“好说,驼龙岛武功独创,天下无双,声 威播遐迩。我们一行都是山野闲人,何堪与驼龙岛相提并论。”   吴聿珩微微一笑,道:“客气,客气,各位是享誉天下的高手,驼龙岛乃是僻 远一隅,管窥蠡测,岂敢和中原各门派,互争长短。”   微微一停,又道:“因两位盟兄闭关正当紧要关头,迎接来迟,深感歉意,各 位远途跋涉,定是辛苦了,快请到敝岛七姓宗祠,略尽地主之谊。”   回头对四个副庄主喝道:“你们快些传话下去,就说中原各门各派高手莅临, 依本岛迎宾大礼迎接。”   四位副庄主同声应了声“是”,躬身一揖,向七姓宗祠奔去。   一叶道人笑道:“免了罢,我们已经受了不少接待了,不如请令盟兄来此一谈。”   吴聿珩笑道:“有话慢慢说,我们兄弟久居荒岛,和各位素无过节可言,千错 万错来人不错,不管怎么洋总得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后再说。”   桑逸尘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就请先行吧。”   吴聿珩大笑一声,道:“这才够爽快。”   说完,转身走前,引导群雄入祠。   桑逸尘和一叶道人并肩走在一起,互相以眼示意,一叶道人要桑逸尘统一指挥。   八臂神乞推辞不过,只好点点头,表示接纳他的意见,群雄紧跟着两人的身后 前进。   片刻之间,就到了七姓宗祠门前,但见两边排队相迎的不下数百人之多。   当中站着四个人,都是穿着蓝布长衫,这四人服装,和列队相迎的人不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了,为首一人正是三魔浊世魔王麦仲平,依顺序排 列,四魔惊世魔王梁清和,五魔救世魔王龙在田,六魔醒世魔王马家驹。   七魔醒世魔王吴聿珩,介绍四位盟兄和两个怪杰见礼。   桑逸尘一一拱手为礼之后,即介绍群雄和五魔相见,互相介绍完毕后,八臂神 乞笑道:“齐、张两兄不在岛上吗?”   三魔麦仲平白眉微扬,道:“我们两位盟兄,正在闭关紧要关头,昨夜不幸被 一种异音扰乱,被扰得走火入魔,正在挽救中,不能躬身相迎,请各位原谅。”   桑逸尘微笑道:“齐、张两兄功力深厚,没甚关系吧。”   四魔梁清和道:“请进去稍息一会再说,各位不远千里跋涉而来,这是终身难 得的机遇,我们两位盟兄已经吩咐过,无论如何严重,势必振起精神和各位一见。”   五魔同时转身引导群雄,直入七姓宗祠,那里早就排好坐位,有三四十个清秀 土着少女,分别两边。   只见这座七姓宗祠,内面相当的宽敞。   堂中摆的是群雄罕见的单人条桌,每个条桌中间,有一个圆洞。   圆洞刚好把猴子的颈子箍住,猴子头刚好在桌子上面,使猴子上不来,下不去。   桌子上面摆的有酒,有作料,还有特制一把铁锥,和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竹子, 中间竹节已经打通,另外还有块干净的白布。   群雄看了很久,也不知袖里乾坤,都睁睁睁的看着露出桌面的猴头失神。   五魔龙在田两臂一伸,道:“请各位随便就坐吧,我们这荒岛寒峰,没有什么 好菜肴招待,请各位尝试这猴脑的滋味如何。”   二女听他这一说,当时心里就有一股怪味翻了上来,忍不住要作呕,好在二女 内功深厚,略一运气行功,便把翻涌上来的滋味镇住,没有当场作呕。   五魔龙在田见群雄不肯就坐,料想群雄没有吃过猴脑,笑着说道:“各位大概 是吃不来吧,其实吃这活猴脑是最滋补不过的。待我吃一只给各位看看吧。”   说完,立即闪身走到条桌边,右手拿起铁锤,左手拿起吹火棍,举起铁锤,猛 的向猴头上击去。   只听惨叫一声,猴子的脑袋裂开,喷出一股鲜血,立即把铁锤放下,拿预先摆 在桌子上的作料,倾入猴脑内。   用吹火棍搅匀,口对着吹火棍,猛的往肚子里吸,吸了一阵之后,放下吹火棍, 喝了一大碗酒,拿起白布拭去嘴上的猴血,向群雄望了一眼,又道:“请各位试试 吧,这味道真是鲜美可口。”   两个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群雄虽然没有吃过这种活猴脑,但有不少的人听说过,群雄都是一颗侠骨热肠 的心,谁也不愿把一个活生生的猴子敲死,吸喝它的脑汁。 一兆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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