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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回 荒谷现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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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荒谷现魔踪   王总管道:“唉!今天早上,他还替马匹加了料,我来马房查看,还瞧不出什 么异样,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我再看他,他已经脸色铁青,全身冷汗,话也说不清 楚了。”   楚小枫道:“这不可能啊”’王总管叹息一声,道:“小枫,这是真的,铁一 般的事实,不容你不信。”   楚小枫道:“他的灵枢呢?”   王总管道:“埋了,他孤苦一人,无亲无故,夫人传话,盛殓入棺,由我率领 府中上下人等,奠祭一番,而且,夫人也亲到灵前,行礼致祭,申时左右,就运出 府外埋葬了。”   楚小枫呆呆的站着,脸上是一片凄凉、茫然混合的神色,似乎是还无法接受这 个事实。   王总管一皱眉头,道:“小枫,你好像很悲伤,怎么!你和老陆之间……”   楚小枫心中警觉,脸色一整,恢复了常态,接道;“晚辈常来洗马,和陆老伯 言谈甚欢,骤然间不见老人家,内心确有着惘然若失之感。”   王总管一笑,道:“老陆很少和人交谈,看来,你的缘人实在不错。”   楚小枫笑一笑,道:“总管,陆老人家的遗体,埋葬何处?”王总管道:“怎 么,你还要去那坟上吊祭一下么?”   楚小枫道:“陆老人家熟悉马性,告诉了我不少养马的知识,想不到他骤然间 撒手人寰,晚辈到坟前吊祭一番,也不过是聊表心意。”   王总管道:“小枫。你读书多一些,果然是与众不同,老陆埋在庄西二里处浅 山坡中,新坟黄土,一眼可见。”   楚小枫一抱拳,道:“多谢总管指点。”   晚饭之后,楚小枫淋浴更秀,离开了迎月山庄。   这地方,他已经住了将近十年,很快找到了那座新坟。   那是无极门所有的私地,一片绿油油的浅山坡上,果然有一座新坟,新坟虽不 大,但却独占一大片山坡。   坟前纸灰很多,想来,那王总管在这坟前烧了不少的纸钱。一个流浪江湖的老 人,无亲无故,死后能有这样一个局面也算不错了,但楚小枫的心中,一直有着一 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老陆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虽然黄土新坟,横陈面前,但楚小枫不相信他真的死去。   这己是黄昏时分,楚小枫撩起长衫。跪在新坟之前,低声说道:“老前辈一代 奇人,赐赠剑谱,冕辈已如约焚毁,特来禀告灵前……。   仰天吁一口气,道:“昨日得承教诲,想不到今日已人天永隔,前辈阴灵有知, 请受晚辈一瓣心香。”恭恭敬敬在坟前大拜了三拜。虽然,他行礼如仪,但内心之 中,依然没有完全接受老陆死亡的事实。求证之法,只有掘坟启棺,一睹遗容。   楚小枫内心之中,确也有这一股冲动,但他又怕万一陆老伯确己死去,这等作 法,岂不是大为不敬了!   何况,掘坟启棺之事,一旦传入师父耳中,必将追问原因,那时,既不能据实 禀告,又不能谎言相欺。想了想,楚小枫打消了求证的念头。   天色黑了下来,迎月山庄中,已经点起了灯火。楚小枫在那座新坟之前,已经 跪了半个时辰之久。   忽然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七师弟。”   楚小枫霍然一惊。飞身而起,回头看去,只见董川背着双手,缓步行了过来。   拍拍身上尘土,楚小枫快步迎了上来,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师兄。”   董川笑一笑,道:“师弟,这座新坟是……”   死了个看马的老陆,算不得什么大事,董川还未听到消息。楚小枫道:“是看 马的陆老人家。” mpanel(1);   董川哦了一声,道:“看马房的老陆?”   楚小枫道:“是!昨晚上,他还帮我洗马,想不到今天上午竟急症暴毙。”   董川道:“师父通达医道,如若师父在家,也许能救了他。”楚小枫道:“唉! 真是富贵若浮云,生死一瞬间。”   董川道:“小枫师弟,你对他大礼参拜,如对尊长,你与老陆之间,有如许深 挚的情意么?’楚小枫心头一震,忖道:“看来,我这举动,已然引起了大师兄心 中之疑?”   但他对此,早经熟虑深思,万万不能泄露老人家赐赠剑谱一事,镇静了一下心 神,缓缓说道:“大师兄有所不知道,这位陆老人家,对小弟似乎特别投缘,每次 小弟洗马,他都动手帮忙,而且,告诉了小弟不少识马之术。”   董川哦一声,道:“他虽是一个看马老仆,但死后却能得师弟大礼参拜,长跪 赁吊,他可含笑九泉了。”笑一笑,接道:“七师弟,你是否感觉到老陆这个人, 有些怪异之处?”   楚小枫道:“小弟确有此感,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董川一上步,也对新坟拜了一拜,道:“死者为大,小弟也拜他一拜。   他心中本对楚小枫这等大礼叩拜一个看马人的举动,有些怀疑,但因楚小枫对 答得体,消去了董川心中不少疑念。   消去不少疑念,但并非全消,只是董川未再多问下去。   楚小枫生恐董川再谈此事,转过话题,道:“大师兄,那位欧阳先生,为什么 要养那么多胡蜂?”   董川笑一笑,道:“七师弟,此不但师兄不知道,就是师父,只怕也无完全了 然,但如七师弟想知晓内情,那就不难问得出来了。”   楚小枫呆了一呆,道:“我要问谁?”   董川道:“就目下所知,知晓胡蜂作用何在的,恐怕只有两个人!”   楚小枫道:“哦!”   董川道:“一个是那养胡蜂的欧阳老先生,一个是那位青衣姑娘。”   楚小枫道:“大师兄,这两人,小弟都不熟啊!”   董川低声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只要你敢开口,那位姑娘,定然会告诉 你。”   楚小枫道:“只怕小弟不敢开口。”   董川道:“咱们必须弄清楚那胡蜂作用,你问那位姑娘时,要选定适当的地方, 时间。”   楚小枫道:“什么样的时间、地点,才算适当呢?”   董川道:“师父不在面前的时间。”   楚小枫道:“大师兄,如若此事是人家私人之秘,咱们又当如何呢?董川道: “小师弟,以小兄的看法,不像是隐有什么私人之秘,纵然真是,咱们也得查问清 楚,不过,咱们不再告诉别人就是。”   楚小枫沉吟了一阵,道:“小弟尽力而为就是。”   董川道:“我找你,就是想说这几句话,想不到,你已离开了住处……”语声 一顿,接道:“小枫师弟,我记得,你和老陆,接触并不太多,怎会有着如此浓厚 的情意。”   楚小枫道:“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大哥,对陆老人家的死,我震惊多于情意, 唉,一天之隔,一个好好的人,就撒手人间,昨宵言犹在耳,今日幽冥永隔,怎不 叫不弟感慨万端呢?”   董川道:“原来如此,小枫,别误会大师兄是在追查什么,咱们师兄弟同门八 九年了,但过去,咱们都太小,知道的事情不多,而且,也集中心神练武,兄弟虽 然日夜相见,但我们彼此之间,却是相知不多。七师弟,师父今日几句话,无疑在 小兄的肩上,压了一副千斤重担,七弟,你读过万卷书,胸怀博大,小兄是自叹弗 如,但我对师门,却有一份忠诚无比之心,细想二师弟和九师弟这几年的作为,实 在有很多使人不满之处,二师弟太阴沉,九师弟太邪气,小兄细想两个人作为,越 想疑点越多。”   楚小枫道:“大师兄发现了什么?”   董川道:“今日,师父不说这些话,不交给小兄一个担子,小兄也许不会想这 么多,但今日师父给我的压力太大了,使我想起了两年前一件事。”   楚小枫道:“什么事?”   董川道:“也在这一个地方,二师弟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见面……”   楚小枫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   董川道:“我没有看到,所以,这件事,我也一直没有对人说过。”   楚小枫道:“二师兄发觉了没有?”   董川道:“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咱们几个师兄弟中,除了你的造诣,叫人有些 莫测高深之外,小兄相信不论哪一门工夫,我就不会再输别人,但二师弟却是先发 现了我。”   楚小枫道:“哦!”   董川道:“当时,我没有想这么多,但如今想来,却是疑窦重重。”   楚小枫道:“大师兄,你既没有看清楚,那就武断二师兄和人在此见面。”   董川道:“当时,我虽然还很嫩,但我清楚的记忆着,我在和老二谈话,看到 一条人影破空而去。”   楚小枫道:“当时,大师兄没有呼叫吗?”   董川道:“没有,也许当时我还无法确定那是一个人,飞得太高了,也太快, 但三个月前,我学会了“潜龙升天”那一招武功,如今再回忆那天晚上见到的,小 兄已可确定是一个人了。”   楚小枫道:“以后呢?”   董川道:“当时,你二师兄对我说,他睡不着,到这里练夜功,我心中虽疑念 未消,但也信了十之七八,但如今想起,老二说的全是谎言。”   楚小枫道:“以后,还见二师兄来过这里?”   董川:“以后,没有再见过他们。有一段时间,老二更阴沉、孤独,大约,他 觉着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但我一直没有说,而且,两天之后,我就淡忘了那件 事,我也没有告诉过师父。”   楚小枫道:“大师兄,这件事的确有些可疑,不过,我们也不能肯定二师兄就 有轨行动,所以,我觉着,我们应该再求证。”   董川道:“这就是找你的原因,我们出师在即,师兄弟们,也许会暂时分手, 离家将近十年,大家都应该回家看看父母了,算起来,可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希 望能平安渡过,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楚小枫呆了一呆,道:“大师兄,这怎么会呢?”   董咱道:“七师弟,我说不出很通达的道理,但我觉着,如是有什么事,应该 就在咱们艺满出师时发生,师弟,事情确定了,就不会再等待下去……”   楚小枫接道:“大师兄说的是,咱们出师大礼,在无极门中,也算是一件大事, 可能会有不少远客,到来致贺,那一阵,可能很混乱,如是真有人别有用心,想从 师父手中,求到一些什么?也该有了结果……”   董川接道:“对!小兄就是这个意思,已得到手,他们用不着再等什么?如是 还没有得到,己成定局,似乎是也用不着等下去了。”   楚小枫道:“大师兄对此事,是否已经有成竹在胸?”   董川道:“还没有,七师弟,你人缘好,年纪轻,嘴巴甜,出身书香世家,别 人都对你别眼看待,除了在无极门学武之外,全身不沾一点江湖气,……”笑一笑, 接道:“最高明的是,你懂得藏锋饮刃,不事炫耀,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大师兄心 中明白,真正承继了师父真传的是你,但你在表面上,却不肯露出锋芒,师父心中 明白,但他人家不肯说出来,其他的人,我相信,都没有瞧出来……”   楚小枫接道:“大师兄,你……”   董川道:“七师弟,不要争论,大师兄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心中明白,反以, 我要你做一件事,为师门安危,也算替大师兄帮忙。”   楚小枫道:“大师兄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董川道:“好!你将帮我,使小兄增强了不少信心、勇气……”沉吟了一阵, 接道:“由明日开始,你替我暗中监视二师兄和九师弟,最好能和他们接近一些, 你为人随和,平日和他们都处得不错,唉!同门师兄弟,本不该用什么心机,尤其 是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实不该教你如此,不过,我忘不了那件往事。”   楚小枫道:“我明白大师兄,小弟虽非出身江湖之家,但这些年耳濡目染,也 听到了很多的江湖中事,防患未然,小弟自当尽力而为。”   两人回到山庄,宗一志已快步迈上来,道:“大师兄,七师兄,你们到哪里去 了?”   楚小枫道:“有什么事?”   宗一志笑道:“成师叔找你们。”   董川出了一声,道:“在哪里?”   宗一志道:“还在花厅中等你们。”   董川道:“走!咱们快些去。”   宗府的花园很大,一面是花园,一面练武的场所。   荷花池旁,有一座花厅,花畦环绕,景物雅致。   成中岳就坐在花厅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   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白净面皮,神态很潇洒。   但此刻,他却是微微皱着眉头,若有无限心事。   宗一志带两人行人花厅,一面大声叫道:“师叔,我找到大师兄和七师兄了。”   董川、楚小枫齐齐一躬身,道:“见过师叔。”   他们虽是辈份不同,但年龄相差有限,平日里,也谈得来。成中岳挥挥手,道: “你们过来坐。”   对这位师叔,董川和楚小枫都不像对师父那么拘谨,行过去,围桌而坐。   成中岳道:“一志,去叫厨下送壶酒,和几样可口的小菜,师叔今天的兴致很 好,我要你们陪我喝一盅。”   宗一志为难的说道:“爹说过,除了他下令之外,平常不准我们喝酒。   成中岳道:“今天不同,是师叔要你们陪我喝的,你爹怪罪下来,由师叔担承 就是。”   宗一志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目睹宗一志离去之后,董川低声说道:“师叔,有事情?”成中岳神情严肃的 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本来不该告诉你们,但我实在又想不起什么人商量,而 且,我也需要帮手。”   楚小枫道:“事情很重大?”   成中岳道:“可大可小,也许是你们师叔瞎猜疑,但也可能关系着咱们无极门 的声誉,你们师父一世英雄,不能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   董川和楚小枫,都听得愣住了。两人实在想不出什么事,竟然使成师叔如此的 紧张。   两人对望了一眼,董川缓缓说道。“究竟是什么事?”   成中岳道:“今夜二更过后,你们带上兵刃暗器,到迎月山庄里许外,那株大 榕树下等我”   董川怔了一怔,道:“师叔,这个……”   成中岳接道:“你师父知道了,全部由我承当,你们尽管放心……”,语声一 顿,接道:“这件事,不能让一志同去,等一会,咱们把他灌醉。”   楚小枫感觉到事非寻常,先行点着,道:“好!咱们照师叔的吩咐行事。”   两人谈话之间,宗一志己带着一些酒菜而来。   宗一志的酒量并不好,再加上三个人有心算计他,不过半个时辰,已喝得酪酊 大醉。   楚小枫扶着宗一志回到住处,抱他上床,才回到自己房内。原来,董川、楚小 枫,三个人合住在一幢房子之内,各居一面。   如是宗一志没有喝醉,两个人夜间如有什么行动,自然无法瞒过宗一志的耳目。   二更过后,董川、楚小枫换上了深色劲装、赶到了老榕树。两人并非联袂而来, 但却先后脚同时抵达。   这说明了,两个人都有着相当准确的时间观念。   董川四顾了一眼,道:“成师叔还没有来?”   只听老榕树上,传下来成中岳的声音,道:“董川、小枫,你们快上来。”   董川低声道:“师叔早来了。”飞身而起,跃上老榕树的浓密的枝叶之中。   只见成中岳坐在一片浓叶密枝掩遮的树权子上,面对着迎月山庄。   董川低声道:“师叔究竟是什么事?”   成中岳道:“你们自己看吧!记着,不论发现了什么事,都不能叫出声,要静 静的看下去。”   董川道:“师叔,这件事,好像很神秘?”   成中岳道:“唉!的确,是一桩很神秘的事,也很意外,你们慢慢看吧!”   董川、楚小枫分别在我中岳两侧坐下,目光也都望着迎月山庄。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后,依然不见有人出现。   董川忍不住低声道:“师叔,咱们究竟要看什么?”   成中岳道:“忍耐些,慢慢的等下去。”   片刻之后,果见一条人影,如飞而来。   成中岳道:“小心,闭住呼吸。”   董川和楚小枫依言闭住了呼吸。   来人的身法很快,转眼之间,已到了大榕树下。   看清了来人之后,董川和楚小枫几乎要失声而叫。   如不是成中岳事先交代得很清楚,只怕两个人都已经跃落树下大礼拜见。   董川缓缓回过头去,望了成中岳一眼,成中岳微微摇头,示意董川和楚小枫不 可呼吸。   楚小枫心中念转,暗暗忖道:“成师叔的神色,已经表现出了事情的严重。但 楚小枫却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平日十分敬爱的师母。   无极门掌门人宗领刚的夫人。一代侠女白凤。   无怪,成中岳不敢轻易出口,必须要两人亲眼看到。   宗夫人白凤,行到了老榕树下之后,忽然晃燃了一个火摺子,高举手中,在空 中摇动了一阵。   董川呆了一呆,忖道:“这分明是一种暗号,难道师母要和什么人联络不成?”   霎时间,疑云重重,涌上心头。   白凤打出了火光暗号之后,就在大榕树下,肃立未动。   荒野幽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以白凤造诣之高,如若成中岳等三人,传出 一点呼吸之声,白凤亦必可以听到。   幸好,成中岳早己交代了两人,闭住呼吸。   大约一壶热茶工夫之后,一条疾如飞鸟的人影,飞奔而至。那人穿着一身黑色 的衣服,脸上也蒙着一片黑纱,无法看到他的面目。   白凤迎了上去,道:“你们决定了。”   黑衣人道:“要看夫人的意思了?”   白凤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再去见见他。”   那黑衣人道:“区区带路,”转身向前行去。   董川忽然间有一股冲动,想飞身而下,拦阻那黑衣人。但却被成中岳一把拉住。   两人去势如箭,片刻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董川吁一口气,道:“师叔,咱们是否追下去?”   成中岳苦笑一下,道:“这是我看到的第二个晚上了,以前,有多少次,我就 不清楚了。”   楚小枫道:“师叔,以师父内功的精深,师母的行动,如何会瞒过师父的耳目?”   成中岳道:“小枫,你可知道,你师父正在夜关么?”   楚小枫道:“坐夜关?”   成中岳道:“是!每夜初更入关,第二天五更过后出关,在这段时间,他和外 界完全隔绝。”   董川道:“师父为什么要坐夜关?”   成中岳道:“你师父要练一种武功,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每夜初更,都需要 进入特设的密室,直到五更过后,过能离开。”   董川道:“这么说来,师母这行动,师父是一点不知道了?”楚小枫道:“大 师兄,小弟觉着,这件事可以由师叔告诉师父,目下重要的是,先要了解师母去见 什么人,用心何在!”   董川点点头,道:“师叔,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成中岳道:“我就是想不出处理方法,才把你们找来,轻轻叹息一声,道: “嫂夫人本是很贤淑的人,待我更是情意深重,在我记忆之中,她是可佩可敬的人, 大师兄能由无极门这样一个小门户中,崛起江湖,成就了彪炳功业,我好为难,好 痛心。”   楚小枫道:“师叔,师父这四五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了,师母也一直守在迎 月山庄,如今有人找上门来,至少是种因在五年之前。”   成中岳点点头,道:“自从她和师兄成婚,两人一直是相敬如宾,嫂夫人端庄 贤淑,应该不会有轨外行动。”   这些话,成中岳可以说,但董川和楚小枫却是不能随便出口。沉吟了一阵,董 川才缓缓说道:“不管事情如何咱们应该查出真相。”   成中岳道:“来人的武功如何,咱们还不了解,只看刚才那传话人的身法,就 不难想到,来人也是一流身手,至于你们师母的武功,只怕比我还要高明,咱们要 追上,必然会被她发觉。”   楚小枫点点头,道:“师叔言之有理,想来,早己胸有成竹了。”   成中岳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一天,办法是想到了一个,不过,还要你们 帮忙才行。”   董川、楚小枫齐声说道:“弟子等理当效劳。”   成中岳说出了一番计划,也分配了两人的工作。   第二天,中午过后,楚小枫悄然溜出了迎月山庄。   他早己有了准备,把一套破烂的衣服藏在了两里外的草丛之中。   换过衣服,再在脸上涂了一点泥土,潇洒俊秀的楚小枫,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个衣服破烂,满脸油污的小牧童,再配一条牛,楚小枫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 牧童。   跨上牛背,手横竹笛,身上披上蓑衣,趁一天晚霞,缓步向前行进,那正是宗 夫人白凤,随那黑衣人去的方向。   楚小凤草笠掩面,掩在牛背上,晚风吹得身上衰衣沙沙作响。   隐在草笠下面一对眼神,却不停四下流顾。幕色苍茫,又是晚鸦归巢的时分。   楚小枫已向前行了六七里路,仍然未发现可疑的事物。抬头看峰壁拦道,山径 一转,横向一侧弯去。   那是一道十五丈左右的断崖,虽不太高,但却壁立如削,十分险恶。   光滑的石壁上,寸草不生,但在峭壁之间,突出了一堆大岩石。   楚小枫心中一动,付道“这片峭壁,神界辽阔,来路景物,都在眼下,我如藏 在那大岩上,既可隐秘行踪,又可监视到来路景物。”,念转意决,绕过崖壁,脱 下蓑衣,放在牛背上,藏好牧牛,登上峰顶。   四顾无人,施展壁虎功,上游十丈.藏身大岩之石。   这堆大石,方圆过文,岩石背后一片平坦,可坐可卧,足可以藏上三四个人, 除了由峰顶向下探视之外,由正面和两侧,都很难看到岩后有人。   星光隐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迎月山庄已挑起灯笼。   东在天际升起来半圆明月。   这是清郎的夜晚。三更时分,明是虽已偏西,但清辉匝地,月色皎洁。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了过来,划破了月色中山野的静寂。楚小枫凝目望去, 只见山壁一角处,转出来一顶轿子,两个抬轿人之外,轿后面还跟着四个佩刀的劲 装人。   一色黑的疾服劲装,连两个抬轿的也穿着黑色的衣服。   轿子也是黑颜色的,如非今夜中月明如昼,这样的衣服,在夜色掩护下,只怕 是很难看得清楚。幸好今夜中月色清明。   轿子就在峭壁前面停下,正对峭壁间的大岩石。   轿帘卷起,正对着迎月山庄。   四个佩刀劲装人分列在轿子前面,两个轿夫却并排儿站在轿子后面。隐隐间, 含有保护之意。   轿子停下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山野又恢复了原有的静寂。很显然,这是一 个约会。   楚小枫全神贯注,向下探视。   迎月山庄的来路人,疾奔来一条人影,身法快速,疾如飘风。   人影在轿前两丈处停了下来。看身材,正是师母白凤。   楚小枫心头震动了一下,忖道:“师母果然又来了。’”   提一口真气,凝神倾听。   只听轿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请坐。”   左侧一叫、佩刀黑衣人,突然伸手在轿子里取出一个可以折叠木椅,打开来, 放在轿子前面。   白凤缓缓向前行了几步,在木椅上坐下,道:“多谢。”   轿中人道:“献茶”。   右手佩刀黑衣人从轿中取出一杯香茗奉了上去。   白凤接过茶,喝了一口,道:“多谢。”   轿中人道:“这是咱们第七次见面了,希望今夜之中,咱们能有一个结果。”   白凤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我每在静夜中,来此和你相晤,实已有背妇 道,恕我明夜不再来了。”   轿中人道:“所以,今夜咱们定要谈个结论出来。”   听两人谈话口气,显是早已相熟的人。   白凤道:“你如有故旧之情,希望你能退让一步,事过境迁二十年了,还有什 么过不去的。”   轿中人道:“我如能过得去,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白凤道:“我青春己逝,两鬓已斑,早已不是青年的白凤了。”   轿中人道:“我知道,时光,不只带走了你的青春,我也一样华发增添。”   白凤道:“我儿子已经十八岁,也应该娶妻生子了……”   轿中人接道:“我如娶妻,只怕早已抱孙子了。”   白凤道:“你苦苦相逼,我们很维再说下去!”   轿中人道:“我只要一个答案,答应或是拒绝。”   白凤道:“我不能答应你……”   轿中人接道:“那是拒绝了?”   白凤道:“我!我……”   轿中人接道:“我要亲耳听到你说出拒绝二字,我才能下得了手。”   白凤道:“放了他老人家,我可以束手待毙。”   轿中人长叹一声,道:“我要的是能言能笑的白凤,我等了二十年,岂是只等 待一具尸体。”   白凤道:“你这做法,就是逼死我……”   轿中人道:“你应该明白,你真的死了,也无法解开这一个结,那会使事情更 糟。”   白凤道:“你是说,我死了,你也不会放过他们?”   轿中人道:“我不希望流血,更不希望有人死亡,但如流出了第一滴鲜血,那 就会继续不停的流出更多的鲜血,如是死了第一个人,就可能会死亡更多的人。”   白凤轻轻吁一口气,道:“我们都已是中年人了,难道一定要闹出一场血淋淋 的惨事不成?”   轿中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凉的长笑,道:“不错,我们都是中年人了,他已经度 过了二十年的快乐生活,就是让也应该让给我了……”   白凤霍然站起身子,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轿中人道:“人!一个令我十二年无法忘记的人,这二十年,我忍受了最大的 痛苦,习练武功,就只等今天,我要把你由宗领刚的手中夺回来。”   白凤道:“你真的要这样蛮干下去?”   轿中人道:“白凤,令尊的武功如何?大概你很清楚,我没有施展任何暗算、 手段,硬凭藉真实的武功,生擒了他,我不信宗领刚的武功,已经胜过今尊。”   白凤道:“无极门实力强大,和我爹的情形不同,我爹强煞了,他只有一个……”   轿中人接道:“我也带来了很多的帮手,但无极门中人,只要不联手群殴,我 就不用他们出手助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宗领刚堂堂正正和我一决生死,我死了, 你们就可高枕无忧,宗领刚死了,他得了你二十年,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口气之间,似乎尚不知道宗领刚已是名满江湖,望重武林的人。   白凤叹息一声,道:“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轿中人道:“你爹现在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失去武功,只生姜之性,老而 弥辣,所以,我点了他的穴道。”   白凤道:“我可以见见他?”   轿中人道:“可以,不过,他还在十里之外,我没有带他同来!”   白凤道:“十里之外?”   轿中人道:“这里有轿子,我是两个轿夫,也是江湖中人,他们力量很大,不 在乎多一个人乘坐。”   白凤道:“和你坐在一个轿子里?”   轿中人道:“是!你不敢?”   白凤道:“是不敢,你知道,我还是宗夫人……”   轿中人接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野马一样的白凤姑娘,现在竟然变得如 此文静了!”   白凤道:“过去与现在,完全不同,过去我是白凤,现在,我是宗领刚的妻子, 我夜出会你,己有逾越,怎能再和你一轿同乘?”   轿中人道:“你不想去看你爹了?”   白凤道:“想看,但我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我一连数夜,三更外出,五 更回家,这些事领刚都不知道……”   轿中人冷笑一声,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白凤道:“但我不想你们闹出兵刃相见,血流五步,但现在,我似乎无能为力 了。”   轿中人道:“白凤,你认为宗领刚那几招青萍剑法,真的能与我对手相搏么?”   白凤:“哼!别太小觑领刚,你苦练二十年,也未必就是他的敌手。”   轿中人道:“试试看吧!百招之内,我要他血流五步,横尸当场。”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大,隐身在大岩石的楚小枫听得十分清楚,顿觉一股激忿, 充塞心头。   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自己露面的时刻。   不过,楚小枫自觉这半夜等候,很有价值,至少,可以澄清了师母本身的误会。   成中岳虽然没有很直接的说出什么,但他神色和语气之间,流露出的激忿和痛 苦,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对白凤充满了怀疑。   事实上,初闻此讯时,董川和楚小枫也一样在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楚小枫心中开郎了,他知道师母虽然在夜半时间和故人相晤,但却未及 于乱,面对着强敌威胁,仍然能严正以对。   但闻白凤叹息一声,道:“我们两人之间,看来,真的找不出一个双方都可以 接受的办法?”   轿中人道;“白凤,本来,我想今夜之会,可以解决我们之间所有的问题,但 我想不到,你对宗领刚情深如海,竟连你爹的生死都不顾了……”   白凤接道:“难道你真的会杀我爹?”   轿中人道:“恨起来,我连你也会杀,何况你爹了。”   白凤脸色一变,道:“你,你,……”   轿中人冷笑两声,打断了白凤的话,接道:“你听着,能救你爹的只有你,能 救宗领刚和无极门的也只有你,不论你心中怎么想,你必须答应我条件。”   白风道:“再说一遍,你要我怎么样?”   轿中人道:“我不在乎有人听到,再说一遍何妨?……”语声顿一顿,接道: “我要你跟我走,完完整整的跟我走,我可以放了你父亲,也可放过宗领刚,放过 整个的无极门。”   白凤道:“我答应,领刚也不会答应!”   隐在大岩后的楚小枫听得心头一震,忖道:“师母现身之后,一直表现得节德 凛然,不屈于威武、利诱,怎会突然变了。   白凤缓缓由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说道:“我如立刻自绝于此,你会不会 放过领刚和无极门?”   轿中人接道:“不会,我会先杀了你爹,然后,再找宗领刚一决生死,除非他 杀了我,否则,我会毁了无极门。”   白凤苦笑一下,道:“好吧!既然我死了也不能解决问题,看来,只有告诉领 刚了。”   轿中人道:“白凤,我未暗中伤害无极门,那是因为我还顾念到咱们一点相识 之情,如非这一点故旧之情,无极门早已毁灭在我的手中了。”   白凤道:“你就这样自信?”   轿中人道:“我这堂堂正正的做法,只为逼宗领刚把你交给我。”   白凤道:“够了,咱们用不着再谈下去。”   轿中人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明确三更时分,你带宗领刚此,我要和他各凭 武功一决生死。   白凤道:“要不要无极门中弟子也来?”   轿中人道:“不行,只准你们两个人来。”   白凤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明天,我带领刚来。”轿中人道:“记着, 超过三更,我就候。”   白凤道:“我答应你了,一定会守信约。”   轿中人道:“三更之后,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杀白梅。”白凤强忍着没有 让泪珠儿滚落下来,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啦!”转过身子,快步而去。   白凤的背影消失,轿中人也下令起轿而去。   夜色又恢复了原有的静寂。   楚小枫很有耐心,等了好一阵工夫,确定了那轿中人已经去远,才悄悄溜下了 山崖,解开拴在树林中的马索,奔回迎月山庄。   大榕树下,挺立着两个人,成中岳和董川。   这时,天还不到五更。   未待成中岳开口,楚小枫已抢先说道:“师母回去了。”   成中岳嗯了一声,道:“今夜中回来得早一些。”   董川道:“师弟,你看到什么?”   楚小枫道:“咱们几乎误会了师母!”   成中岳呆了一呆,道:“误会他!怎么回事!”   楚小枫叹口气仔细的说出见闻经过。   成中岳道:“有这等事,那轿中人叫什么名字?”   楚小枫道:“他一直未说出自己的姓名,师母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董川道:“这个师父一定知道。”   楚小枫道:“大师兄,师父是知道,可是谁能去问他呢?”董川道:“这个也 是,除了师母说出来之后,谁也没法子开口给师父说这个。”   楚小枫道:“师叔,师母和那轿中人约定了明晚三更会面,为了白老太爷的性 命,我相信师母不会失约。”   董川道:“那是说,这件事,师母必须告诉师父了。”   楚小枫道:“问题在师父夜间练习武功,是不是明晚会功德圆满?”   成中岳道:“小枫,你是说,你师母不会告诉你师父?”   楚小枫道:“你侄正是这样的想法,我担心师母会单独赴约。”   成中岳道:“这件事既然被我们知道了,自然不能让她赴约。”   董川道:“师叔的意思是……”   成中岳接过:“我去,我代师兄和师嫂去。”   董川道:“师叔,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件事该由我去。”   成中岳笑一笑,道:“你们都还没有出师,还是无极门中的弟子,这件事,只 有我可以承担。”   楚小枫道:“师叔,那轿中人,有很多的帮手,无论如何,不能由师叔一个人 去。”   董川道:“师叔,此事关系重大,咱们不能擅作主意,应该禀报师父请今定夺。”   楚小枫道:“大师兄说的不错,这件事发展下去,可能关系到整个无极门生死 存亡,我们擅自作主,可能会造成大错。”   成中岳沉吟一阵,道:“天亮之后,我先去见见师嫂,让他告诉师兄……”语 声一顿,接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一志。”   董川、楚小枫齐齐躬身应是。   天亮不久,成中岳找到了后院。   白凤和宗领刚对面而坐,正在进用早餐。   宗领刚站起身子,迎了上来,道:“中岳,这样早就起来啦,坐下,一起吃点 东西。”   成中岳回顾了白凤一眼道:“给师嫂见礼。”   白凤若无其事的笑一笑,道:“师弟,请坐。”   一面亲自动手替成中岳摆上筷子,送过一张麦饼,道:“师弟,自己吃罢。”   成中岳本来有很多、很重要的话要说,但见白凤神定气闭,只好强自忍了下去。   宗领刚放下碗筷,笑道:“中岳,慢慢吃,我吃饱了,去去就来,这两个月, 咱们兄弟没有好好谈过,今天,我们好好的谈谈!”   成中岳站起身子恭谨的说道:“师兄请便。”   宗领刚笑一笑,起身而去。   成中岳吃了一口麦饼,宗领刚人也去远,才低声道:“师嫂这几夜三更之后, 你都去见什么人?”   白凤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成中岳道:“小弟在庄外巡视,无意间发现了师嫂,那个人……”   白凤摇摇头,接道:“师弟,别再说下去了,这件事,不能让你师兄知道!”   成中岳道:“师嫂,这件事关系着无极门的生死存亡,师兄身为掌门人,为什 么不能让他知道?”   白凤又愣住了,双目凝注在成中岳的脸上,沉思良久,道:“师弟你还知道好 多?”   成中岳道:“小弟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师嫂,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 师兄一个人的事,这关系着整个无极门,所以,小弟斗胆进言,你必须把这件事, 告诉大师兄……”   白凤接道:“不能说,师弟,等一会我去找你商量,咱们如何应付这件事?”   只听宗领刚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事?怕我知道?”话落口;人已行 人大厅。白凤,成中岳面面相觑,一时间,个个哑口无言。   宗领刚脸色平和,目光转注到成中岳的脸上,接道:“中岳,你说,什么事?”   成中岳道:“这个,这个”   宗领刚微微一笑,目光转注到白凤脸上,接到:“白凤,中岳也许不方便说, 你就告诉我吧!””   白凤道:“我,领刚,也没有什么大事。”   宗领刚笑一笑,道:“夫人,是不是一位故旧好友,来找咱们了?”   白凤道:“你……”   宗领刚接道;“我还知道来的是龙天翔。”   白凤:“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过,只通知我一个人的!”   宗领刚道:“这几天,你每夜三更外出,五更回来,实也很辛劳了,龙天翔花 费了二十年的苦功,怎肯就此罢休,夫人,这件事,你也用不着求他了。”   白凤道:“你怎么知道的?”   宗领刚道:“这几年,我已经太疏忽,马房老陆暴病而亡,在咱迎月山庄数十 里内,隐居着江湖奇人,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消息,想想看,我犯了多大的疏忽、 错失。”   白凤道:“领刚,你告诉我练夜功,难道都是假的么?”   宗领刚道:“是真的,只不过,有一点我没有说清楚,三日之前,我已经功行 圆满,那是四更时分,我回来想告诉你时,却不知你去何处?”   白凤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出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你,却发现了中岳,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想 心事,我正想招呼他时,却见你回来了,中岳隐起身子,我也不便招呼你,大约是 你心中太激动,竟没有发觉我跟在你身后,我听你自言自语的说,这件事决不能让 我知道,你要自己担起来,我就只好又回练功房了,这两天来,我都希望你能告诉 我,但你见了我,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咱们夫妻相敬如宾,你不愿说,我 不便提,只好自己去查了。”   白风道:“你见了龙天翔?”   宗领刚道:“前天晚上,我早去了两个更次,藏在那峭壁之间的一座大岩石后, 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夫人,我好感动……”   白凤接道:“领刚,我看到过他的武功,我不愿让你和他拼搏。”   宗领刚道:“我知道你的苦心,不过,师弟说的不错,他不只是对付你我,他 要对付整个的无极门,我可以忍,但不能不顾无极门,也不能不顾岳父的安危。”   成中岳心中暗道:“巧啊!楚小枫也躲在那峭壁大岩石后,师徙两人,只不过 是一夜之差。   但闻白凤黯然一叹,两行清泪缓缓滚落下来,道:“领刚,我好内疚、我觉得 有亏妇道。”   宗领刚道:“你没有,白凤,咱们江湖儿女,只求仰天不愧天,俯不作作地, 你虽作了我宗某人的妻子。”宗领刚拍拍白凤的肩膀,说道:“夫人,你没有对不 起我,但我却觉着愧对岳父他老人家,不管如何,明天,我们都想法子把岳父救出 来。”   白凤苦笑一下,道:“领刚,救不出的,龙天翔已经有心要闹一个血雨腥风, 我已经费尽了口舌,希望他改变心意,但都无法如愿。”   宗领刚道:“我知道,咱们无法说得服他,看样子只有放手一搏了。”   白凤道:“他自己说,这一次,他带来了很多的人,但明夜之约,他却只准我 们两个人。”   宗领刚道:“够了,你和我……”   成中岳接道:“不行,大师兄,你说过,这是无极门的事,咱们也未必要听他 的,无极门可以精锐尽出,和他们一决胜负。”   宗领刚点点头,道:“话是不错,不过,你大嫂的父亲还在他们手中,我们虽 然可以和他们拼一场,但却无法保证他们不伤害他老人家。   成中岳道:“大哥的意思呢?”   宗领刚道:“我的意思是由我和你师嫂两个人去,已经可以应付了。”   成中岳道:“大师兄,我相信你可以对付龙天翔,虽然龙天翔练了二十年的武 功,但我相信大哥可以对付他,但他带的人太多,如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如何能应 付他们群攻?”   宗领刚道:“师弟,咱们不能不冒这个危险。”   成中岳道:“大师兄,小弟先向你请罪。”   宗领刚笑一笑道:“什么事?”   成中岳突然站起身子,深对白凤一个长揖,道:“嫂夫人,你要恕小弟之罪。”   白凤吃了一惊,急急伸手扶起了成中岳,道“师弟,这是什么意思,快,快些 请起来。”   成中岳道:“大嫂,如若你不能原谅小弟,小弟就不起来了。”   白凤道:“我明白,小师弟,快起来,你是一片好意,也许,你的行动,更能 证实嫂嫂的清白。”   成中岳站起身子,仔细说出了安排经过,接道:“大哥,不要处罚董川和小枫,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他们不敢不听我的。”   宗领刚道:“师弟,你放心,我不会处罚他们,而且,我还要谢谢你替我考验 了他们一下。”   成中岳道:“哦!小弟还想不明白,师兄指教。”   宗领刚道:“这一次,你选择了董川和小枫,为你助手,证明师弟也有很深的 识人能力,这一次,小枫表现的机智,董川表现的稳重,师弟表现出的领导才能, 证明了咱们无极门,充满着潜力,小兄心中安慰得很。”   白凤道:“领刚,你究竟作何打算,只有一天时间了,咱们也要安排一下。”   宗领刚沉吟了一阵肃容说道:“夫人,我想,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下一代 卷入其中……”   白凤点点头。   成中岳却摇摇头,说:“恐怕不容易。”   宗领刚道:“这话怎么说?”   成中岳道:“董川、小枫都知道了,而且也参与了这件事情,若不让他们参加, 只怕是不太可能。”   宗领刚道:“师弟,这是我和你嫂子的私人恩怨,如何能把整个无极门卷入进 去。”   成中岳道:“师兄,但他们对付的是整个的无极门,就凭此一点,我们无极门 中弟子,都应该参与其事。”   宗领刚道:“师弟,你想到没有,你嫂子父亲的性命,仍然抓在他们的手中……”   成中岳接道:“小弟知道,这也更证明了那龙天翔的居心阴恶。”   宗领刚道:“他告诉你嫂子,不许我们多带人去,只准我和你师嫂两个人,赶 往一晤。”   成中岳道:“掌门师兄,龙天翔这个人,居心很坏,咱们也用不着和他讲什么 武林信义了。”   宗领刚道:“师弟的意思是……”   成中岳道:“小弟之意是,既是兵不厌诈,咱们也应该用一点手段。”   宗领刚道:“什么手段。”   成中岳说出了一番计划。   宗领刚微微一笑,道:“师弟,你是胸怀成竹而来。”   成中岳道:“小弟擅越,掌门师兄怒罪。”   宗领刚回顾了白凤一眼,道:“夫人的意思呢?”   白凤道:“中岳师弟的安排不错、龙天翔有备而来,必有很恶毒的计划,咱们 也不能太君子了。”   余领刚沉吟良久,道:“师弟,夫人,这几天来,我一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觉着咱们迎月山庄,要发生一次大变动。”   成中岳接道:“大师兄,龙天翔掳走了师嫂的父亲白老前辈,找上门来,自然 是一次很震动人心的大事了。”   宗领刚叹息了一声,道:“师弟,好像事不止此,我没有看到马房老陆的尸体, 但我知他很健壮不应该突然死去。”   他究竟是一代掌门之才,观察人微,实非常人能及。   成中岳道:“师兄;老陆的年纪大了,听说,他又喜欢喝几杯,也许他早有什 么暗疾,这一次,突然发作。”   宗领刚道:“唉!师弟,如是他早有致命的暗疾,这些年来,也应该发作一两 次,但他却从未发生过?”   白凤道:“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宗领刚道:“中毒,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毒死了他。”   白凤道:“不会的,我看过了他的尸体,不像中毒的样子,再说,迎月山庄之 中,又有什么人,会对他下毒呢?”   宗领刚道:“我总觉着,这是一次警号,本来,我要彻底查查这件事,但想不 到龙天翔又找上门来,唉!难道真是太多虑,想的太多了。”   成中岳道:“师兄,你把无极门带入了一个极峰的成就,那会招来很多人的妒 忌,师兄,这几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把精神集中在培养下一代门中弟子上,必将 会引起更多的忌妒,自然也会有很多人破坏咱们。”   宗领刚苦笑一下道:“创业不易,守业更难,无极门这点声誉,想要保持下去, 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白凤道:“五年来,咱们都平静度过了,常年,你在江湖上闯荡,经历的凶险, 何止数十百次,希望你能镇静应付。”   宗领刚笑一笑,道:“夫人,说的不错,我担心的是另一股隐形的力量,也在 咱们迎月山庄之中活动。   成中岳道:“大师兄,目下威胁咱们最大的,还是龙天翔这股力量,咱们想法 子,先把这一股力量击溃了,再作道理。”   宗领刚道:“对!师弟,目下咱们先想法子把龙天翔对付下去,现在,咱们谈 的话,不能泄漏出去,至少,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已经发觉了什么?促使他们同时 发动,彼此配合。”   白凤道:“领刚,你说有一股力量,在咱迎月山庄中活动,那是一股什么力量?”   宗领刚道:“我也无法具体的说出来,其实,我如掌握了什么证据,也不会坐 视不问了。”   成中岳道:“师兄,对付龙天翔的事,是否要查川和小枫同去?”   宗领刚道:“师弟,龙天翔此番来犯,如若只是为了对付我和你师嫂,就不应 动员了整个无极门的力量对付他……”。   成中岳接道:“但他不是挟私怨而来,他要对付的是整个无极门。”   宗领刚道:“这也是我用整个无极门力量应付他的原因……”,语声微微一顿, 接道:“我想修正一下你的计划,带四个无极门弟子对付龙天翔。”   成中岳道:“哪四个人?”   宗领刚道:“一、二、七、九、四个弟子,不过,除了董川和小枫之外,其余 两人,先不要告诉他们。”   成中岳道:“小弟明白。”   宗领刚道:“留下一志,帮助他三师兄防守迎月山庄。”   成中岳道:“是!”   宗领刚道:“这件事,到二更时分,再告诉他们,你去准备吧!”   成中岳道:“小弟告退。”一躬身,离开了内宅。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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