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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有鱼・有鱼・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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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鱼・有鱼・有鱼 方恨少一听,叫了起来:“那我们还不赶快通知老唐!不然,他必会闯祸的!” 可是话未说完,厅外已传来吆喝和动手的声音。方恨少急道:“你去制止他们呀!” “不行。”侯小周似有难言之陷,“我已被钉梢了。” 方恨少道:“钉梢?人在金陵楼么?” 侯小周肯定地道:“你也要小心些――她就是明珠。” “她?!”方恨少无法相信。 “一定是她。” “她是那方面的人?” “我也不敢肯定。外表看来,她是翡翠的好姐妹,不过,我看并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 她们两人联在一起隐瞒些什么事也不一定。” 方恨少站起来,说,“你既然不方便,那由我出面好了。” 侯小周道:“好歹也要把唐兄镇住,别破坏了沈大哥的大计。” 方恨少抛下一句话:“我自会晓得。”人已掠了出去。 他掠出去的时候,厅上的格斗声已十分激烈。 他转过曲廊,见金陵楼的宾客和仆役纷纷走避,心里也有些快意:这样也好,闹上一 闹,看看这些恶人见见真正的恶人,让这些附庸风雅的人丧丧魂失失心也好! 可是就他这么一眼里,却给他瞥见了一个人。 从这个人,却带出了一连串的事! 那是个女子。 夹杂着纷纷抱头鼠窜的人丛里,那女子白皙干净得让人一眼就瞧见,一见就难忘。 方恨少只要见过一眼,就忘不了。 她是明珠。 就算方恨少在事后回想:明珠那时候一双略带惶怯的恨眼神,仍足以教他心疼到了绝望 的地步。 ――当一个女子,让你看了一眼就似看到了一生,而千人万人之中,你就是只望她一 眼,望见了就不能忘,甚至已是你所有的忘记,这时候,教人怎么可以不在意这女子! 方恨少望了一眼,身子仍没有停。 他仍往大厅掠去。 不过他忍下住再望一眼。 这一望再望,就“望”出问题来了: 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明珠似被挟持着的! 明珠身旁有两个男子,一左一右。 两个男子都剑眉星目、轩昂挺拨,在众人之中看去不但鹤立鸡群,他们穿着极为平凡的 眼饰,可是看上去却似是金殿上面圣议事的官! 那两个男子挟着明珠,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 由于明珠的清纯好看,使方恨少忘了看她身边的人,以使他第一眼时忽略了这两个英风 淳淳的男子。 不过再看的时候还是看到了。 因为这两名男子的英朗外表,更使方恨少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不是滋味,所以再仔细的看。 他已可以肯定一件事: 明珠是受这两个人挟持着走,既不是折返大厅,也不似人潮般往外涌,他们是转向西边 的月洞门,在后院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要到后院去? ――这两个是十么人? ――明珠是什么身份? ――她会不会有危险? 这些问题,使方恨不必须要作出一个选择:先去大厅制止唐宝牛?还是先去救明珠? “砰!” mpanel(1); 方恨少跌了一大交。 他没注意看路,已撞上了一个人。 撞个满怀。 那个人已给他撞晕过去了。 香姑! 香姑撞上正神不守舍的方恨少,可以说是她的不幸。 方恨少虽然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他撞到香姑怀里,就这么轰了一下,方恨少觉得 自己满身都是粉艳的浓香味儿,挥也挥不去,甩也甩不脱。 不过,方恨少毕竟有“一气仙”的内力护身。 他跌了一交便又爬起来。 香姑则晕了过去。 这一撞,方恨少自以为是把自己给撞“醒”了。 ――当然是失去救明珠! 他有大条道理,所以越发振振有辞: 一,既有沈老大在厅,唐宝牛就绝不会出什么生死大事,至多不过给搞搅了一下子,还 闹得了什么大祸! 二,明珠给人挟持,却是生死大事,当然是救人要紧了! 三,唐宝牛毕竟还是会在大厅里,可是明珠这给人挟持走,过一会便不知到哪里去了, 现在不救,还待何时?! 所以他一转身就赶了过去。 可是他在起身之前,已跌了那么一交。 他虽然起来得快,但毕竟仍是摔了一交。 人生正如赛跑一样,只要你跌上一交,就算爬起来得快,要迎头赶上别人,但也迟了那 么一步,或几十步,总是比别人吃亏,也比旁人吃力些。 万一要是你起得慢,那么根本就追不上了,如果起不来,则被淘汰出局,人生里再也汲 你跑的路。 除非你特别努力,追得特别快,又或是轻功特别好,找到捷径,才有希望跟人一较长 短、比比看谁才是快一步的人。 又或是特别幸运:因为你摔了一交,别人同情你,特别看得起你,在人生的长跑里给你 打上另眼相看的分数。 不过,摔交已先是一种不幸,其余就算有幸,那也是意外和额外的了。 万一搞不好,你已摔伤在先。很容易又会再摔一交。 ――人生里,怎容得你有几次跌倒?怎待你几次起来?谁会等你伤愈?谁来管你死活? 几次大起大落,就算起得来,自己也不一定受得了。 只是,一旦跌倒,只有尽快起来再跑,余无他策。 如果你赖在地上不起来,纵或不被人踩死。待自己再爬起来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力气和勇 气再跑了。 ――跌倒已是一种不幸,要是跌倒了爬不起来,那就是一种悲哀了。 方恨少是一跌即起。 可是转身之间,明珠已经“不见了”。 ――她和那两个挟持她的人,已在人丛中“消失”了。 方恨少不甘心。 他要去找明珠。 ――在他而言,就等于在人海茫茫中找一颗他心目中的明珠。 他一路寻寻觅觅,到了后院,除了假山假石、栽草栽花之外,阳光怔忡之外,也没有什 么特别之外。 方恨少在长廓的暗影子一阵发呆。 阳光在外面,亮得像旧事,午后的蝉鸣,更强调出无限凄清的寂寞来。 伊人已不见。 ――伊人已不在。 方恨少转过了身,想离去。 就在这时候,方恨少突然有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特别,完全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却非常真切。 他感觉到明珠就在这里。 一定在这里! 他非常肯定。 他虽然还未曾与明珠说过一句话,但他那依恋不能忘的眼神,仿佛已挂落一些在明珠的 身上,以致他可以凭这些“线索”感觉得到明珠可能就在这里! ――就算隔了几面墙,他依然可以感觉得到! 甚至也感觉到明珠正处身于危境! 他急了。 他一定要找到明珠。 ――如果明珠在这里,他没有理由会看不见。 他掠到假山后面。 没有人。 他自假山石林里转了两转,觉得这些林木山石布置得十分俗气,十足这种销金窟的货色。 不知怎的,他觉得有些不妥。 但他也没发现什么。 假山上还有道小喷泉。 泉下有湾小池。 池水清澈。 这是一般庭园的布置,也毫无特出之处。 他这时只好怀疑自己的感觉了。 ――难道明珠不在这里? 一定是在外面。 他掠到后门去,却发现门闩布着灰尘,好久都没人打扫过了。 自然,也不会有人打开过,否则一定留下了指印。 他正要放弃,忽然省起:凭非难事,又怎须打开门闩! 他一念及此,即飞身越过后院的墙,轻得就像是一张纸。 ――一张静静晌午间忽然“飘”过围墙去的纸。 不过,这张“纸”很奇怪,他一飘过围墙去,即似遇到了古怪的旋风,又飘了回来。 方恨少落回院里。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即直掠到池边。 池里有水。 水清澈。 ――一切如常。 可是方恨少却觉得不正常。 池里没有鱼! 一条都没有! 通常,有池就有鱼。 如果池里没有注入活水,没有鱼也是正常的:但池里有活的水源。如果有池有水却没有 鱼,对金陵楼经营的生意而言,在风水上是不吉利的,干这种勾当的人会忽略这一点,简直 不寻常了! ――养几尾鱼本就非难事。 甚至可以说:池里没有鱼,也不是奇事。 奇的是有鱼―― 鱼的声音。 鱼也有声音的,鱼鳍滑过水波的声音、鱼尾轻摆的声音、鱼吐气的声音…… 方恨少都听到了这些轻细的微音。 可是他里并没有鱼。 ――鱼的声音,竟是从房里传出来的。 院子里有一排五六间厢房。 在阳光的午后,静寂得像一个被遗忘了的角落。 方恨少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在这一列厢房。 他不管一切,推门而入。 他推开了第一扇门。 门一开,阳光就洒然照了进去,照见了一切。 他准备看到这房里有妓女与嫖客、甚至敌人与高手,以及房里一切应有或不该有的事 物,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看见明珠。 可是他永远想不到,推开了这扇门,竟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什么也没有! ――这房间里,外表一切如常,但里面空空如也,像一张家具一点灰尘、甚至连一只蚊 子都没有! 这当然不正常。 ――销金窝的“客房”,大都给人‘销金’的,怎么可能空置不理? 何况,这儿灰尘不染:分明有人来过,而且常常打扫。 方恨少除了纳闷之外,那感觉更强烈了: 明珠似是愈来愈近了! 明珠就在这里?! 他立刻就发现:房间的尽处是一道门。 门后是另一间房子。 房子空无一物。 只有一张白色的毯子。 毯子大概是用比兔毛还细嫩的绒毛织的,一直铺了过去,直到房间尽头。 房间的尽头又是一道门。 白毯子直至门隙铺了进去。 ――原来这几间房舍给打通了,只靠一问又一问房门连接着。 ――这扇门之后又是什么? 方恨少毫不犹豫。 他担心明珠有祸。 ――这么一位清得有甜味的姑娘,怎能让她受苦受折磨?!   风云阁主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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