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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浓爱生恨 “惠安客栈”进深院落的“彩鹰”梅香吟、“金戈双卫”、“羽化金剑”吕彬, 和“七海穷神”曲挺等五人,都没有回房休息,就在客厅中等候宗元甲回返。 等人是心焦的……尤其梅香吟等着只身闯入不啻龙潭虎穴的“驭风金雕”辛钰 府邸的元哥,不但心焦,更是担心,不安! 出来客厅,梅香吟抬脸愣愣望着刚才宗元甲离去的风火高墙…… 风火高墙的墙顶,突然人影闪晃,一抹身形轻轻飘落院落……梅香吟急急走近 前道:“元哥,你回来啦?!” 含笑点点头,宗元甲道:“你没有回房去睡,香妹?” 一指客厅,梅香吟道:“大家都没有回房睡,全在客厅等你回来……” 客厅众人听到外面谈话声,都急急走了出来……孟达看到宗元甲背上驮负了一 个人,咧嘴笑着道:“盟主,把那个臭小子‘偷’回来啦。” 宗元甲进来客厅,把这年轻人从背上解下放到座椅,众人在灯光下看去,莫不 感到惊奇不已…… 这人跟“羽化金剑”吕彬容貌,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吕彬尚未经过易容改装,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无法分别出谁是谁。 “羽化金剑”吕彬看到这年轻人,亦不由暗暗怔住――天下真有这种不可思议 的怪事。 宗元甲拍开年轻人身上穴道,这年轻人悠悠苏醒过来……张开眼,缓缓游转一 匝,惊诧不已的道:“此地何处,我怎会置身这里?!” 就在年轻人嘴里嘀咕说着时,孟达两颗牛眼一瞪,胳臂一挥,油钵大的拳头擂 了过来…… 一面嘴里吆喝的道:“操你奶奶的,龟孙王八兔崽子,竟敢祸嫁江东,借刀杀 人,我一拳把你砸个稀烂……” 年轻人见这个金刚铁塔似的大汉,挥拳扑来,嘴里叫声“我的妈唷”…… 身子猛朝后面椅背贴去……椅子重心不稳,连人带椅仰天塌倒地上…… 年轻人跟着四脚朝天,翻了个大元宝。 守元甲急忙阻止,道:“不得下手,孟达――” 心里却是暗暗猜疑不已――照此看来,这年轻人并不谙武技! 但,又如何能指挥“金驼”凌峰、“玉蝶”凌玲父女两人,施出这瞒天过海, 借刀杀人之计? 他又是何等样人物? 宗元甲心念闪转,把年轻人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试探的问道:“尊驾贵 姓,如何称呼?” 嘴唇抖动,年轻人呐呐道:“小……小的叫‘陶森’……” 年轻人说出“陶森”两字,宗元甲不由暗暗一怔……这姓名十分熟悉,好像哪 里听到过。 姑娘家心眼细巧,“彩鹰”梅香吟突然想到一回事,脆生生问道:“喂,陶森, 你是何方人氏?从哪里来的?” 陶森道:“小的家居鄂南‘博望坡’山镇……随同凌家父女从‘步云湾’的‘ 六合庄’来此……” 这一听,宗元甲豁然想了起来――不错,就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 不费工夫”,误打误撞,无意中这个陶森撞到自己手里。 微微一笑,宗元甲问道:“陶森,‘博望坡’镇上开设‘来顺酒店’的陶振川, 你可认识?” 愕然怔住,陶森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两眼直直望着宗元甲道:“您……这是小 的老爸,大爷,您……” 宗元甲说出当初在“博望坡”山镇,遇到“来顺酒店”掌柜陶振川的经过…… 浓眉一蹙,又道:“陶森,你是一个开酒店的儿子,如何跟凌家父女这等江湖中人 混在一起,想出那些歹主意,去加害别人?” 陶森苦下脸道:“大爷,起先小的不知道,等到知道,鼻子已给人拴上环扣, 只有听凭人家牵了跑啦……” “彩鹰”梅香吟问道:“喂,陶森,你如何会认识凌家父女的?” 陶森回忆了下,道:“那是四、五个月前的事,小的正帮咱爹张罗店堂时,来 了他们父女俩……那位凌玲姑娘对小的十分注意,后来凌峰凌老丈邀小的坐下他们 桌座……他们父女俩出酒钱,却邀小的陪着饮酒……” 从“赤麟”宗元甲、“彩鹰”梅香吟两人话中,这位丐帮帮主“七海穷神”曲 挺,已听出有关这年轻人陶森的来龙去脉――接口问道:“陶森,凌家父女邀你坐 下吃喝时,你们谈些什么?” 陶森道:“那位凌老丈问小的会不会武技一小的本对武技十分喜爱,但老爸不 准开店买卖人,动刀动剑练武功,小的就把这话告诉了凌老丈――凌老丈说出他们 父女两人江湖称号,说是精通武技,可以传授给我,小的听来十分高兴,连连道谢 ……” 微微一顿,又道:“凌家父女俩住的‘六合庄’在鄂南‘步云湾’镇的镇郊, 相隔‘博望坡’山镇不多远……凌老丈邀小的去他们‘六合庄’……” 想到刚才陶森所说的话,梅香吟问道:“陶森,你怎么又会给他们父女两人, 牵了鼻子跑的?” 轻轻呼了口气,陶森道:“这位姑娘,小的喜爱练武技,瞒了老爸,偷偷找去 ‘六合庄’……那位凌老丈告诉小的,要先协助他女儿凌玲姑娘了断她一桩心愿, 他才将武技传授……” mpanel(1); 宗元甲已想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接口问道:“陶森,是那桩心愿?” 陶森还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底细身份,更不会知道旁边那个脸色枯黄憔悴,看 来年纪六十多岁的老者,竟是“银虹山庄”少庄主“羽化金剑”吕彬所易容化装。 见宗元甲问出此话,陶森也就照实道:“凌老丈的女儿凌玲姑娘有个仇家,是 鄂中‘银虹山庄’少庄主‘羽化金剑’吕彬…… 小的容貌跟那个少庄主十分相像……凌玲姑娘的心愿,是要使‘银虹山庄’少 庄主身败名裂……“ 这是最引起姑娘家注意的一个话题,“彩鹰”梅香吟问道:“陶森,‘银虹山 庄’少庄主吕彬,跟那位凌玲姑娘如何会结下仇恨的?” 陶森道:“听那位凌老丈说,凌姑娘原来是那位少庄主吕彬的女伴……吕彬用 了甜言蜜语骗取凌姑娘身体后,始乱终弃,把凌姑娘抛下不理……” 旁边座椅上的“羽化金剑”吕彬,脸肉起了一阵抽搐……但,眼前他无法分辩, 更无从解释。 陶森又道:“凌玲姑娘痛失女儿家的清白,要吕彬交出一个公道……凌姑娘并 不掩饰的告诉小的,她曾尽了最大心力希望能挽转对方心意,但吕彬始终不愿谈到 ‘婚嫁’两字,凌姑娘就在那位少庄主身上暗中下了一手‘玉琐金关功’……” “羽化金剑”吕彬神色一震,朝陶森看来。 微微一皱眉,宗元甲道:“‘玉锁金关功’又是何等样的一种武功?” “七海穷神”曲挺接口道:“原来这个‘玉蝶’凌玲,还怀有这一种秘门绝技 ……宗盟主,这种‘玉锁金关功’十分歹毒,只要轻轻拍向对方一处穴道,此人在 不知不觉中,‘涌泉穴’渐渐筋血受阻,最后两腿成了残废……” 暗暗吸了口冷气,宗元甲目光投向吕彬,道:“原来……” 仅仅两个字吐出口,下面话宗元甲倏然顿了下来。 点点头,陶森道:“是的,这门‘玉锁金关功’十分厉害……据凌玲姑娘说, 她原来是要废掉那位少庄主的两腿,要他受罪一辈子――但听说那少庄主的筋血受 阻,已经给人治愈……” 移转到另一个话题上,宗元甲问道:“陶森,你又如何指挥凌家父女,接连杀 害江湖高手?” 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陶森道:“大爷,不是我陶森指挥他们父女两人,是我 听他们父女俩的摆布――我容貌很像那个‘羽化金剑’吕彬,他们父女两人脸蒙巾 布,击杀江湖高手,我作壁上观站立一边,旁边目击的看到,就认为吕家少庄主唆 使蒙面高手,杀害江湖中人……” 一指牛眼直瞪,愣愣听着的孟达,陶森又道:“就是刚才这位大爷说的‘祸嫁 江东’,‘借刀杀人’,那个‘银虹山庄’少庄主,就背上这个黑锅……” “羽化金剑”吕彬,吐出一缕只有他自己听到的叹息声。 知无不言,言无不详,陶森又道:“凌老丈告诉小的,只要协助他女儿将此公 案了断,不但传授小的一身武技,同时也将他女儿凌玲姑娘,许配给我陶森作妻子 ……” 宗元甲微微一笑,道:“陶森,那你是人财两得,双喜临门了!” 连连摇头,陶森道:“这位大爷,我陶森已不作此痴人梦想……只希望快快回 ‘博望坡’见到我老爸……” 听了微微一怔,“彩鹰”梅香吟道:“陶森,凌家父女两人,不准你离开他们?” 陶森苦下脸,道:“凌老丈曾经向小的说过……公案尚未了断时,如想中途离 去,他们父女两人必追踪扑杀,绝不让我陶森逍遥在外……” 梅香吟想知道更清楚一些,又道:“陶森,你不喜欢那个凌玲姑娘?” 摇摇头,陶森道:“这位凌玲姑娘有点怪怪的……叫人害怕!” 原来不想笑的,“彩鹰”梅香吟听到这话“咭”地笑出声来。 “七海穷神”曲挺问道:“陶森,你是否知道,凌家父女此番来鄂北‘清河坊 ’的原因何在?” 沉思了下,陶森道:“详细情形我陶森还不甚清楚……不过听那位凌老丈说, 他们父女两人,原来要使那个吕彬少庄主身败名裂,但中途有了劲敌插手,是吕彬 的义兄‘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父女俩自知不敌,找来鄂北‘清河坊’镇 上的‘驭风金雕’辛钰这里,希望有一臂之助……” 众人在客厅谈着时,晨曦初曙,东方鱼白,已是黎明时分。 朝窗外天色望了眼,宗元甲试探的问道:“陶森,我还是送你回辛钰府邸如何?” 连连摇头,陶森十分费劲的道:“大……大爷,你已把我救出辛钰府邸,我陶 森宁愿遭凌家父女追踪扑杀,再也不想回去他们那里了!” 敢情眼前这个陶森,只是“像”“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并非“是”吕彬… … 除了酷肖的外貌外,气质、神态、谈话中的措辞,陶森和“羽化金剑”吕彬一 比,显然有很大的区别。 陶森朝厅上众人回顾一匝,向宗元甲问道:“大爷,您等数位是谁啊?” 宗元甲把自己和厅上众人的来历,名号,告诉了陶森。 陶森两眼一直,怔了怔,才道:“大爷,您……您就是‘啸天盟’盟主‘赤麟 ’宗元甲?!” 微微一点头,最后指向吕彬,宗元甲道:“陶森,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陶森朝“羽化金剑”吕彬愣愣看去……脸型轮廓跟自己有几分相仿,但脸色枯 黄,憔悴,是个年纪看来六十出头的老者。 摇摇头,陶森道:“不认识,宗大侠……小的从未见过……” 宗元甲慨然道:“陶森,凌家父女要你冒名顶替‘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施 出瞒天过海,借刀杀人之计,这位就是‘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 诧然一声惊“哦”,陶森喃喃道:“原来这位就是‘银虹山庄’少庄主……但 年岁、容貌,跟我陶森并不完全一样……” 眼前真相揭开,“羽化金剑”吕彬对这个鄂南“博望坡”镇上“来顺酒店”的 少掌柜陶森,并不记恨见仇……陶森并非身怀技艺的江湖中人,他只是给凌家父女 牵来作傀儡木偶的可怜虫。 视线投向宗元甲,“羽化金剑”吕彬道:“宗大哥,我等已清楚其中内委真相, 不必再让陶森掺入其间,不如让他回鄂南‘博望坡’山镇……” 陶森连声道谢,道:“谢谢,谢谢,少庄主,功德无量!” 微微一皱眉,宗元甲道:“不错,宗某就有这样想法,但凌家父女发觉陶森失 踪后,不会轻易放过……” 清了清喉咙,孟达干咳一声,道:“盟主,我孟达有个主意,不知使得使不得?” 目注孟达,宗元甲道:“你说来听听,孟达!” 舌尖舐了舐嘴唇,孟达道:“本来‘真的是假,假的是真,’现在我孟达把话 转了过来――‘真的是真,假的还是假’……” 僧浩哼了声,道:“废话,没话找说话!” 一脸不解之色,宗元甲问道:“此话怎讲,孟达?” 孟达有条有理道:“少庄主还是原来的少庄主,陶森还是原来的陶森……少庄 主吕彬恢复庐山真面目,他现在这副窝囊相,换到陶森身上――陶森易容扮装成一 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儿,凌家父女想要追踪扑杀,就是当面见到,也认不出谁是谁… …盟主,这可不就天下太平啦?” 含笑一点头,宗元甲道:“这主意不错,孟达……” 话题移向陶森,宗元甲道:“陶森,我们替你把脸容化装一下,凌家父女即使 当面见到,也认不出是你……” 陶森显然并非江湖中人,但是非好歹显然分辩得出……向宗元甲连连道谢。 笑了笑,宗元甲向吕彬道:“吕兄弟,你这副窝囊相可换到陶森脸上,然后恢 复你原来的容貌……” 吕彬脸上敷上“返容”油膏,再用巾布一擦,顿时容光换发,换成一个英姿挺 拔的年轻人……陶森骤觉眼前一亮,才看到这位“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的庐山真 面目。 吕彬把“易容”油膏,敷上陶森脸庞,又把“易容”、“返容”两种油膏给他, 说出使用的方法。 陶森在辛钰府邸精舍,给宗元甲制住穴道,负来“惠安客栈”,身上穿的仅是 一套内衫衣裤,吕彬把自己随身携带,另外一件替换的长袍,让陶森穿上。 宗元甲取出一笔盘缠银两,向陶森道:“陶森,这些银子带在身边,沿途使用 ……快回鄂南‘博望坡’山镇,你老爸向卜详梦,正在牵念着你呢!” 陶森跪地磕了个头,道:“多谢宗大侠的厚赐,照拂,小的感激不尽!” “七海穷神”曲挺,哈哈一笑,道:“宗盟主,‘侠胆义肠’四字,用在你身 上再恰当不过……老夫要往鄂南一行,免得发生意外,顺便护送陶森回家――你我 后会有期了!” 眼前的陶森,已是一个脸容枯黄憔悴,看来已六十开外的老者,凌家父女即使 迎面见到,也不会知道这老者就是他们所要追踪扑杀的陶森。 陶森拜别众人,在“七海穷神”曲挺护送之下,离开“清河坊”镇上的“惠安 各栈”。 咧嘴一笑,孟达道:“不会错,盟主,‘玉蝶’凌玲这妞儿和她老爸‘金驼’ 凌峰,会来这‘惠安客栈’向您要人……” 僧浩接口道:“我说孟达,一无凭二无据,盟主一无欠二无该,凌家父女凭什 么来这里要人?” 浓眉掀了掀,孟达道:“僧浩,你长了这么大一颗脑袋,里面却是些豆腐渣, 不会前后想一想――盟主住在这‘惠安客栈’,‘驭风金雕’辛钰手下那些牛鬼蛇 神,早已探听得清清楚楚……刚才盟主说他背出陶森,纵上辛钰府邸风火高墙,已 给那里巡夜护院发现……这两件事拼凑起来,凌家父女不会来这里要人才怪!” 咧嘴一笑,孟达又道:“陶森离开这里,幸亏易容扮装成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 儿,嘿,这‘惠安客栈’四围附近,说不定还有盟主不花钱的巡夜护院,暗中死死 看着我们呢!”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有此可能……‘驭风金雕’辛钰唆使江湖高手砸毁 ‘吉祥钱庄’,已知我宗元甲住在这‘惠安客栈’,而不在钱庄……幸亏我们棋高 一着,把陶森易容改装后,才让他离开‘惠安客栈’……” 众人正在客厅谈着时,客栈店小二时来,向宗元甲哈腰一礼,道:“宗爷,外 面有‘凌’姓父女两位,前来求见。” 含笑一点头,宗元甲道:“有请!” 店小二退下不多久,“金驼”凌峰、‘玉蝶’凌玲父女两人进来客厅…… 宾主尚未见面寒暄,“玉蝶”凌玲指着客厅里的“羽化金剑”吕彬,向她父亲 道:“爹,陶森果然在这里……” “羽化金剑”吕彬,只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宗元甲含笑招呼,道:“凌老丈,凌姑娘,贤父女二位请坐下!” 父女两人客厅坐下,“金驼”凌峰朗声道:“宗盟主技艺称绝,一身是胆,昨 夜自辛钰府邸盗走陶森。此事既然真相已明,乃是小女凌玲与‘银虹山庄’少庄主 之事,跟‘啸天盟’风马牛各不相干,最好宗盟主不必插手,此陶森就让老夫父女 两人带走,如何?” 侧脸朝“羽化金剑”吕彬一瞥,宗元甲哂然道:“不错,宗某不必插手管人闲 事,但得问问他本人意下如何?!” “玉蝶”凌玲目光投向吕彬,带了解释似的口气,道:“陶森,你是身不由己, 给人劫出辛钰府邸,爹不会怪你,我凌玲也不会怪你,我们回去吧!” 陶森仅是“像”“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但并非“是”吕彬,何况吕彬昔年 又是“玉蝶”凌玲意乱情迷,魂牵梦萦的心上人…… 吕彬哈哈一笑,道:“你我并无任何名义,凌玲,你叫我回去哪里?” 笑声,话声,中气充沛,铮锵有韵,听进“玉蝶”凌玲耳中,脸色骤变……颤 声道:“你……你是……” “羽化金剑”吕彬缓缓一点头,道:“不错,区区吕彬……凌玲,你不会怀疑 你自己认错了人吧?” 凌玲这张春花般脸上,飞起一层紫青色的冷霜,利箭寒冰的道:“难得在这里 跟你见面,少庄主,你我不妨就作一个了断?!” 缓缓一点头,“羽化金剑”吕彬道:“可以,凌玲,我吕彬敢不奉陪?!” 眼前这间客厅里,凌玲那边有她父亲“金驼”凌峰,吕彬这边有“赤麟”宗元 甲、“彩鹰”梅香吟,另外有“金戈双卫”两人,但谁也无法居中调解…… 敢情“羽化金剑”吕彬与“玉蝶”凌玲两人之间,有过浓浓的爱,也已烙下深 深的恨…… 谁都亏欠了对方,谁都不愿意宽恕对方。 “玉蝶”凌玲道:“你我剑下作个了断,我凌玲丧命你剑,算是我自求解脱, 万一留此残身,也要遁入空门,削发为尼……” 点点头,“羽化金剑”吕彬接口道:“是的,凌玲,我吕彬血溅七尺,死在你 长剑之下,你我之事就此有个结束,不然,也是结庐青山,了此一生。” 两人从座椅站起,走到外面庭院――宗元甲、梅香吟、“金戈双卫”,和凌玲 的爹“金驼”凌峰,衔尾从客厅出来。 两人来到庭院中央,凌玲侧首向站在石阶处的父亲“金驼”凌峰道:“爹,今 日是女儿和‘银虹山庄’少庄主吕彬之间的事,你老人家不必助拳掠阵!” “金驼”凌峰望了望“羽化金剑”吕彬,没有回答,只是愣愣朝女儿看来…… “羽化金剑”吕彬身怀之学,自己有几份清楚,玲儿即使舍命相搏,也难占得 便宜,最后下场,必是两人落个一死一伤。 “金驼”凌峰老伴早已去世,膝下就是这个相依为命的女儿凌玲。平时凌峰对 女儿的话,百依百从,无不听从,当初在鄂南“博望坡”山镇凌玲发现脸庞酷肖吕 彬的陶森,想出祸嫁江东,借刀杀人之计,如果凌峰加以阻上,“玉蝶”凌玲在吕 彬身上已下了“玉锁金关功”,吕彬两腿可能在毫无防患之下被废,今日这场亡命 相搏的场面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陶森无意中吐露了“玉蝶”凌玲出手“玉锁金关功”的秘密,听进“羽化金剑” 吕彬耳里,心头不禁为之一沉,一凛。 若非“赤麟”宗大哥带了“啸天盟”中“白鹤堂”堂主“玉山儒生”石晶前来 “银虹山庄”治救,自己两腿被毁,成了终身残废! 受罪一辈子,却还不知道两腿被毁的原因――是何人下的毒手? 敢情男女之间,爱的负面就是恨,“玉蝶”凌玲得不到吕彬的爱,由爱成恨, 痛下毒手! 但,“羽化金剑”吕彬又何尝不然――此番凌家父女找来“惠安客栈”,吕彬 壮士断腕,跟“玉蝶”凌玲舍命一搏。 听凌玲向她父亲说这些话,“羽化金剑”吕彬视线也投向厅门石阶处的“赤麟” 宗元甲,道:“宗大哥,你我兄弟一场,如果兄弟吕彬血溅七尺,横尸就地,烦你 料理善后之事,并向家父那里带个口讯。” “赤麟”宗元甲脸色凝重,微微点头。 “玉蝶”凌玲已向父亲说出这话……不必助拳掠阵,虽然宗元甲这边数人,也 不能踩入这淌混水。 但宗元甲心里已有了这样想法,这样的决定…… 吕彬和凌玲两人,由爱成恨,成了对垒亡命相搏的场面,自己虽然不能插手其 间,可是必须挽救这场灾祸,使损害减低到最小。 两人站下庭院中央,走马灯似的绕转一匝……“玉蝶”凌玲脚步一停,手中那 口晶亮耀目的长剑一指,一招“斜掠拍翼”,剑光落处,娇叱一声:“呀!” 向“羽化金剑”吕彬中盘斜肩落下。 庭院边石阶上作壁上观的众人,都是剑术行家…… “赤麟”宗元甲看到凌玲这一剑出手,看来轻描淡写,但剑气如虹,剑走如云, 孕含着上乘内家功力……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居然怀有这等剑术,实是不可 轻视。 “羽化金剑”吕彬一声:“来得好!” 一个“寒蝉易枝”之势,身形闪晃,闪开对方一招,手中长剑一招“回山环水”, 点咽喉,挂双肋,扫胸膛,一招三式。 “玉蝶”凌玲娇躯游闪如电,对方一招三式走空,一阵风吟似的长啸,手中长 剑虎虎生风,舞起一座剑山,把“羽化金剑”吕彬,裹了一个风雨不透。 宗元甲看得暗暗一怔……哦,这是北派“披风剑”中的招数。 “金驼”凌峰,脸肉凝得紧紧的,两眼逼视着女儿凌玲和吕彬打斗的场面。 “羽化金剑”吕彬却是不慌不忙……身法一变,人剑合为一体,卷起一道匹练 也似的剑花,上攻下拒,疾如电驰。 一来一往,眨眨眼之间,两人已走了二十余回合……双方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玉蝶”凌玲又是脆生生一响:“呀!” 变招易式,由“披风剑”一变成“八卦剑”剑法……剑光贴地如流,身形半跪 半立,接连施展出激厉,浑雄的招数,朝对方致命之处递来! “羽化金剑”吕彬,见招拆招,见式破式,“玉蝶”凌玲仍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凌玲一咬银牙,倏地走出一式“独钓寒江”,剑光一闪,直向吕彬面门划来。 吕彬腕把一翻,剑身一划,“倒洒金钱”,手中长剑剑脊,一记硬招架上。 一响“当”的金铁交击声中,两剑撞个正着……凌玲握剑腕掌一阵酸麻,虎口 一松,手中长剑崩飞脱手! 就在此石火电光之际,“玉蝶”凌玲一个“潜龙升天”身法,一声娇叱:“照 打!” 腕肘一扬,三点星光,破云而出,直取吕彬面门。 吕彬手中长剑一格,“铮!铮!铮!”声中,三枚“透骨钉”打落地上,冷然 一笑,道:“这些破铜烂铁,也值得卖弄?” -------- 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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