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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啸天凌云 鄂中大洪山石旗峰! 景色优美清丽,一片翠绿蓊郁的森森林木,形成了一片盈碧幽爽的雅静,人到 了这里,不期然心平气和,俗念全消,有了几份“出尘”的感受。 但,这里可不是踏青旅游、探幽揽胜的去处……江湖上牛鬼蛇神,邪门魔煞, 听到了“啸天盟”这三个字,眼皮一翻,两眼一直,会惊破了胆,吓飞了魂……不 错,这里就是“啸天盟”总坛。 从山麓迎面而上一条山路,全是青石铺成,沿着山路两旁,一棵棵古松老柏, 虬枝盘结,绿叶成荫,一股芬芳之气,令人心神俱爽;山路曲折盘顶,时而平阳乍 展,时而峭壁相峙,如入山阴道中。 山路尽头,已登峰腰,矗立一座白石碑坊,高凡十丈,顶着横匾一方,龙飞凤 舞,笔劲浑厚,刻出“啸天凌云”四个金漆大字。 越碑坊而过,现出一座金碧辉煌、苍翠相映的巍峨建筑,这里就是“啸天盟” 总坛。 “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年纪已有三十四五岁,但他从外形看来,要 比他实际年岁年轻了十年――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赤麟‘’宗元甲,历尽艰险,饱经磨难,已尝试过多少次九死一生的场面, 闯过数不清的刀山剑林,龙潭虎穴…… 他,永远是那么镇静,稳沉,安详,自然,也永远是那么机智,神勇,敏锐, 磊落。 宗元甲在天下武林,已扬开了“赤麟”的威名,江湖上已扎下他的根基―― “啸天盟”。 “啸天盟”是当今武林少数几个具有潜在势力,最有力量,最有威信的门派之 一…… “赤麟”宗元甲就是由他手创的这个门派的首领。 他是“啸天盟”至高领导人,也是拥有绝对权力的盟主。 “啸天盟”在江湖各省各地设有总舵、分舵,如若有风吹草动之事发生,用 “响铃箭香”,或“灵鸽”分驿传送,向总坛投递消息。 “啸天盟”有庞大的生财系统,江湖各地拥有极具规模的钱庄、店铺、酒油坊、 牧场、酒楼、客栈,和水陆运送等各项买卖。 在鄂中大洪山石旗峰总坛,“啸天盟”拥有一股雄厚的实力――盟主以下,有 掌法,有“翔龙堂”、“黑虎堂”、“金鹫堂”、“花豹堂”、“白鹤堂”五处堂 口,有“石旗四杰”、“金弋双卫”等高手。 掌法“木简金环”I 、青,在宗元甲尚未创立“啸天盟”之前,两人已是莫逆 之交――目前宗元甲将其视作股肱,在“啸天盟”总坛,卜青位居第二,仅在宗元 甲之下。 “翔龙堂”堂主“九天神龙”相云,“黑虎堂”堂主“玄雷”海天威,“金鹫 堂”堂主“古竹客”萧追,“花豹堂”堂主“开碑手”鲍奎,和“白鹤堂”堂主 “玉山儒客”石晶,都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 “石旗四杰”是“铁剑”浦雄,“闪刀”邵中,“飞斧” 乌森,和“金枪”吕鸣等四人。 “金戈双卫”是“燕子飞”僧浩,和“铁背熊”孟达两人,他们是盟主“赤麟” 宗元甲的贴身护卫,此二人原来是黑道上出了名的煞星,后来受宗元甲的感召,投 入“啸天盟”,成了对盟主忠心不二的硬汉。 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廊宇衔接,占地辽阔,正中央矗立一幢精 舍,称作“湛玉楼”,是盟主“赤麟”宗元甲起居之处:“湛玉楼”楼下“集义厅”, 是间宽敞的大厅,是宗元甲会见盟中兄弟谈话之处。 “赤麟”宗元甲在“集义厅”与掌法“木笛金环”卜青等谈话时,一位盟中弟 子匆匆进来,向宗元甲躬身一礼,道:“禀告盟主,有您一封书信。”。宗元甲接 过看时,原来是从外地来的一封“箭书”…… 这名盟中弟子呈上“箭书”,退出“集义厅”。 “木笛金环”卜青问道:“盟主,是何处投来的‘箭书’?” 宗元甲一看信封,道,“湘境总舵‘金雕’晏兆雄……” 拆开“箭书”看去,微微一皱眉,道:“居然有这等事?!” 总坛五堂之一的“翔龙堂”堂主“九天神龙”相云接口道:“盟主,湘境总舵 ‘金雕’晏兆雄分驿传送,向总坛投来这封箭书,敢情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赤麟”宗元甲把手中书信递给相云,向“集义厅”上众人回顾一匝,道: “为了争夺洞庭湖水路地盘,‘青冥会’向湘境总舵‘金雕’晏兆雄挑战……中秋 节前三日设下擂台,到时一见高下……”。打擂台乃是早年江湖上的风气,尤其湘 鄂一带,龙蛇混杂,帮会繁多……凡是武家派系之争,水陆地盘纠纷,以及私人积 忿成仇,无法了断时,便来一摆擂台,决个生死,解决一切问题。 凡是上擂台的,并不限定需要人本身,双方可以邀集同门师友,同帮兄弟;甚 至于凭着双方当事人的渊源、面子,发出请帖,邀请高手前来助阵。 “木笛金环”卜青道:“‘青冥会’不会不知道湘北常德‘金雕’晏兆雄,是 ‘啸天盟’派驻湘境的总舵主……‘啸天盟’在江湖上的实力……” 一身文巾儒衫,“白鹤堂”堂主“玉山儒生”石晶接口道:“盟主,以属下看 来,‘6 青冥会’会主‘霸山虎’狄平,有恃无恐,找上‘啸天盟’湘境总舵,极 可能另有倚仗!” mpanel(1); 笑笑,宗元甲道:“石堂主说得不错,‘霸山虎’狄平若无倚仗,仅仅为了洞 庭湖水路地盘,还不敢下这件梁子。” “花豹堂”堂主“开碑手”鲍奎大吼道:“操他奶奶的,狄平这个龟孙,‘老 寿星上架,嫌自己命长’……盟主,让我‘开碑手’鲍奎去湘北常德一行,找‘上 狄平一拳把这龟孙砸烂1 ” 摇摇头,宗元甲道:“这不是一拳砸烂的事,鲍堂主,‘青冥会’狄平找去‘ 啸天盟’湘境总舵,就是找上我‘赤麟’宗元甲――中秋节离现在尚有一段时间, 我外出巡看各地总舵,分配一番,顺便会会这位‘青冥会’高手。” “集义厅”上众人听来殊感意外……侍立道上,那个体格魁伟,双料身腿, “金戈双卫”之一的“铁背熊”孟达,两颗牛眼一瞪,道:“盟……盟主,您去湘 北常德?!” 缓缓颔首,宗元甲道:“不错,还有你,还有僧浩……” 侍立右旁的“燕子飞”僧浩,一哈腰,道:“是的,盟主……您去哪里,我和 孟达寸步不离,就站在哪里。” 视线投向“木笛金环”卜青,宗元甲道:“卜青,我离开大洪山石旗峰一段时 间,这里‘啸天盟’总坛大大小小事情,就在你身上……” 欠身一礼,“木笛金环”卜青沉稳,恭肃的道:“卜青知道。” 一匹朱红色的骏马,红皮缀着银坠的鞍镫,天蓝色的紧身劲装,外罩一袭披肩 ……“赤麟”宗元甲那柄三尺八寸长的“阴虹宝剑”斜背右肩,另外那柄两尺六寸 的“昆吾金剑”直挂左胸…… 就这样,他带“燕子飞”僧浩,“铁背熊”孟达两人,离开了鄂中大洪山石旗 峰“啸天盟”总坛。 “金弋双卫”之一的“燕子飞”僧浩,曾在石旗峰总坛说过――盟主您去哪里, 我和孟达寸步不离,就站在哪里。 但“赤麟”宗元甲对这两个贴身护卫,并没有叫他们“站”――出来外面就像 道上兄弟,谈笑风生中把旅途上的时间打发过去。 轻轻摩挲着马儿长颈上的赤红鬃毛,“赤麟”宗元甲朝两人环顾一瞥,问道: “你们说,‘青冥会’和‘啸天盟’,哪一个在江湖上够份量?” 僧浩和孟达互觑一眼……孟达咧嘴一笑,道:“盟主,这还用问……他娘的, ‘青冥会’那些龟孙,皮肉发痒想松松筋骨,才找上咱们‘啸天盟’的……” 三人三骑,在这条迂回曲折却又十分宽敞的山道上,边行边谈着时,前面山道 拐弯处,人影尚未见到,却传来一阵阵“丁当当!丁当当!”金铃交击的声音。 僧浩勒住缰绳,道:“盟主,前面这阵声响,会是谁跟谁在拼命呢?!” 孟达接口道:“我们前去一看究竟……” 剑眉微微一轩,宗元甲道:“我等尚未清楚原委真相之前,且作壁上观,不能 贸然插手。。。。。” 孟达应声道:“盟主不必叮嘱,我们知道……” 两腿一夹马肚,随同僧浩疾往山道拐弯处而去……宗元甲策马,近前看去,遥 隔三四丈处一块山坡地上,正展开一场厮杀……打斗激战的双方,年纪都在三四十 岁之间。 那个身材颀长看来年岁较轻,手执一根“豹尾棍”只守不攻,嘴里在大声道: “岳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兄弟我‘云中鹏’田敏,言语上如有冲撞冒犯之处, 可以向你赔个不是,也不必来个舍命厮杀。。。。。。” 对方是个身腿粗,以长剑作兵器的中年人……对田敏所说的这些话,恍若无闻 ……两眼直瞪田敏,手中长剑厉招迭出! “云中鹏‘田敏一个踉跄,身子噔噔往后跌退……激起一股悲愤、暴怒的声音, 又道:”’旱地蛟‘岳申,你我义结金兰,不啻同胞手足,我田敏有何处得罪了你, 你竟亡命搏杀,要将我田敏置于死地?!“ “旱地蛟”岳申依然一言不发。 一偏腕把,一式“金丝垂钓”,剑光一垂,剑身一划,易上为下,朝田敏腕肘 猛斩过来。 壁上观的“赤麟”宗元甲是个剑术行家,见岳申施展这一招式,不禁暗暗吸了 口冷气,但心里却又纳闷不已。 从刚才“云中鹏”田敏话中听来,此激战中的两人,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 …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误会,此“旱地蛟”岳申竟用这等毒厉的剑招,对付 自己义弟? 田敏霍地一坐腰,一个“苍龙捣云”身法,身形闪出五六步外。“…心头悲愤、 激怒之余,也豁出命跟义兄岳申交上手! 单臂一抡,“豹尾棍”势如劲风,“铜山西崩”,直向对方斜肩带背,敲了下 来。。 “旱地蛟”岳申,扬身缩头,贴地如流,由棍下错了过去――连人带剑,“海 鸥掠波”,直刺义弟田敏中盘软肋。 “云中鹏”田敏闪身回棍,“当”的一声,把对方的长剑架住。 壁上观的孟达,两颗圆滚滚的牛眼连转,嘴里嘀咕的道:“这算哪一码子事… …两人还是结拜兄弟,来个死冤家活对头的厮杀?!” 僧浩接口道:“不会错,孟达……一只碗不会响,两只碗响叮当,其中定有曲 折内情!” “赤麟”宗元甲目注前面山坡地上打斗场面,心里也有僧浩的那样想法。 “旱地蚊”岳申喉间像塞进一颗果核似的,不出声,不开腔,手中这把长剑, 劲道一点不含糊。 剑光天矫宛似一条翩空游龙,挥挥霍霍,寒光一片…… 进如饥鹰饿虎,退如骇鹿脱兔,把义弟田敏卷了个风雨不透。 “云中鹏”田敏身怀绝学也不弱,手中这根“豹尾棍”,翻翻滚滚,还攻还拒, 直冲横荡,棍头棍尾,夹起呼呼划空劲风,把他义兄这柄长剑挡住。 两下里这一眨眼之际,就过了三十余回合。 “旱地蛟”岳申,虽然为了某种原因“认不得”眼前亡命厮杀的是他结义兄弟, 但,手中这把长剑,却真有两下子。 岳申喉间发出一股“咕!岵!咕!”的怪声,上排牙齿用力咬着下唇,施展出 一门剑术中称霸的“流水催魂三剑”…… 第一招“撞鼓鸣钟”,荡开田敏“豹尾棍”,剑如长虹,标向对方胸窝1 “云 中鹏”田敏一提“豹尾棍”,一式“连环八打”,横棍出格。 “旱地蛟”岳申,易实为虚,避过棍身,“乳燕投枝”,“咧”的一抹寒光, 向田敏小腿直挑过来。 田敏心头一沉,乱了手脚,来个“平步青云”身法,拔身纵起。 敢情这门“流水催魂三剑”,剑招连环,幻变莫测…… 就在田敏飘飞而下的刹那,岳申身子一旋,剑风一绕,一个“大风车”身法, 随着“惊虹走云”,“寒光三闪”两招连绵而出! 剑道如电,点咽喉,扫胸膛,挂两肋,其快如矢,其猛如雷。 “云中鹏”田敏闪避不及,暗叫一声“不好”…… 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一抹冷虹死光来自九天,一声冷叱:“朋友,慢着!” 一声“铿锵‘金铁交鸣中,二尺六寸长的”昆吾金剑“挡退”旱地蛟“岳申手 中长剑……宗元甲身形快得就像原来就站在岳申跟前。 岳申瞪了宗元甲一眼――他这一眼虽然是“瞪”,但并不含有怒意,而是在惊 诧突然中,所显露出的这份神态。 流璨生辉,剑光暴指宗元甲! 宗元甲“昆吾金剑”适时跃至。 又是一响“当”的声起,火花四溅――两剑硬招架上,激起一股弹性力,岳申 才拿桩不稳,往后跌退。 宗元甲似乎要在这个“谜”样的岳申身上,找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并不趁势追 击,双目凌芒如电,朝岳申这边看来。 岳申一下从鼻子喷呼出低吼哨声,再次揉身欺进,长剑漫成剑影,向宗元甲兜 头罩下。 宗元甲冷然一笑,手中“昆吾金剑”将九十九袭,融作一袭……看不出哪是虚, 哪是实,把岳申罩下的剑影,叮叮当当声中,震退七步。 业已退向边上的“云中鹏”田敏,发现飞将军随云而降,是个轻功身法快得不 能再快的年轻人――宗元甲看来是个才始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九死一生中,从岳 申剑下救下自己一命,他愣愣站着,愣愣朝宗元甲看来。 “赤麟”宗元甲,身经无数次诡秘绝伦,置人于死的陷阱,见多识广,阅历渊 博……他从岳申一双近乎木然,却又狞厉的眼神中,已找出这个“谜”中的答案。 他并不趁势追招再上,将这个“敌人”置于死地,他要让另外那个“云中鹏” 田敏,知道这“谜”中的答案――因何同室操戈,“旱地蛟”岳申,因何亡命搏杀。 宗元甲从刚才“云中鹏”田敏那两句话中听来,这桩厮杀似乎发生在仓猝,突 然之际。 田敏根本不知道这桩厮杀,起于何种原因,是以义兄岳申冲杀过来,只守不攻。 但“旱地蛟”岳申,并未作任何解释,恍若无闻,手中长剑厉招迭出,似乎要 将义弟“云中鹏”田敏置于死地才甘心。 彼此义结金兰,成了异姓兄弟,显然不可能有杀父夺妻,不共戴天之仇! 而“旱地蛟”岳申,亡命搏杀义弟田敏,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位“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从岳申两道迟钝木然的眼神看来,虽然 对方出手锐利威猛,但此人“真性”似已迷失。 现在岳申眼中所看到的,那是一个自己能将其置于死地的“人”――但已“认 不得”此人是谁! 好端端一个人,如何会“真性”迷失? 从眼前的演变看来,原因当然不可能是他义弟“云中鹏”田敏。 一对异姓兄弟结伴同行,岳申“真性”迷失,既非出于他义弟田敏,那是有另 外一个人暗中使了手脚,来个“驱虎噬狼,一死一伤”之计。 宗元甲从这个诡秘离奇的“谜”中,已给他找出这个答案来。 就在这眼前的短暂间,“旱地蛟”岳申一声闷吼,再度揉身扑来…… “赤麟”宗元甲横身一侧,“昆吾金剑”已交于左手,右掌戟指疾吐,落向岳 申背心三处要穴……他这一手不重不轻,捏住准头,重则当场毙命,轻则不起效果。 岳申背心三处要穴受创,一个踉跄扑向前面,两膝一跪,仆倒地上晕了过去。 “云中鹏”田敏一脸惊愕之色,急急走近前,向宗元甲抱拳一礼,道:“这位 兄台,此岳申乃是在下田敏结义兄长,可能起于误会才撩起――场厮杀。。。。您。。。。 您。。。。。“ 这时“燕子飞”僧浩,“铁背熊”孟达两人,下了坐骑也走近过来。 宗元甲见他话到这里,已理会过来,缓缓一点头道:“在下刚才作壁上观,已 知你二位是结义兄弟……宗某并未在岳申身上下重手,只是暂时让他晕迷过去而已” 目注田敏,宗元甲问道:“田兄,你二人乃是异姓兄弟,不知出于何种误会, 使岳申要将你置于死地?” 田敏见宗元甲问出这话,瞠目结舌,一时回不出话来,好一阵子才道:“在下 和义兄岳申来自前面‘流河塘’镇上,途中并无不愉快之事,义兄岳申突然亮出长 剑,要将田某置于死地……出于何种误会,因义兄闭口不语,舍命扑杀,田某委实 想不起来1 ” 仆倒在地的“旱地蛟”岳申,四肢起了一阵抽搐…… 腹中又是一阵呜叫,“噗!”的吐出大口腥味黑水,一翻身,席地坐了起来… … 一双颓然失神的眸子,缓缓游转,落向田敏身上时,岳申喑哑的问道:“田兄 弟,我怎么会来这里的……呃,混身酥软,没有一丝劲道!” 朝席地而坐的岳申注视了眼,田敏走近前,一脸百思不解之色,问道:“岳大 哥,刚才的事你都记不起来了?” 岳申听到“刚才”两字,手掌轻轻敲了敲自己头额,半晌,才道:“你我走出 ‘流河塘’镇街一家‘元利酒店’……后来”又把那句话问了出来:“我怎么会来 这里的……混身酥软,席地而坐?!” 似乎遇到一桩不可思议的事,田敏脸门微微起了一阵痉挛,话声不像出自嘴里, 而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指了指,道:“岳大哥,刚才你在这块山坡地上,挥剑 扑杀,要将兄弟我置于死地……幸亏这位宗兄出手解围,不然,我田敏已血溅七尺, 横尸地上了……” 岳申两颗眼珠直瞪出来……不相信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但,田敏又怎么会 空穴来风,编造出这样一段谎言? 脸门抽扯了下,岳申很费劲的道:“会。。。。会有这种事情?!” 笑笑,宗元甲问道:“岳兄,现在你体内觉得如何?” 岳申朝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望了眼……据刚才田敏说,就是他出手解围, 不然田兄弟已丧命在自己长剑之下。 人家关切的问出这话,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回答……岳申还是喑哑的道:“谢谢 你……只是岳某感到全身酥软无力,一点劲道也提不起来……” 指着地上那滩腥味的黑水,宗元甲道:“岳兄,可能你误食毒物,使你‘真性 ’迷失,才同室操戈,要将你结义兄弟置于死地……很抱歉,宗某为了要揭开这桩 诡秘离奇的‘谜’,拍下你背心三处要穴,你气血运转,吐出这滩黑水,才会使你 周身酥软无力,没有一点劲道……” 怔了怔,田敏问道:“宗兄,我岳大哥误食毒物,他……他怎会吃下毒物,又 是谁给他吃的?” 宗元甲不想笑的笑了笑,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岳兄回忆中离开‘流 河塘’那家酒店,后来的事都记不起来……你们在那家酒店中,有没有碰到异样的 事,有没有遇到怪异的人?” “旱地蛟”岳申“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后,身子还像风吹杨柳似 的摇摆不定……舌尖舔舔嘴唇,吼声道:“操他奶奶的,一定是那个老王八蛋……” “云中鹏”田敏也想到那个人身上,接口道:“岳大哥,你是指那个半斤骨头 八两肉,瘦得像晒衣竹竿似的那个姓‘姜’的老头儿?!” 岳申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老王八蛋……” “燕子飞”僧浩、“铁背熊”孟达两人静静听着……盟主在跟人家说话,两人 不敢插嘴进来。 宗元甲听来出奇,接口道:“那个姓‘姜’老者,是你们二位的朋友?” 那一双颓然失神的眼珠,又闪射出缕缕光芒来,岳申狠狠道:“屁的朋友,谁 认识这老王八蛋!” 田敏道:“中午时分,田某和岳大哥在‘流河塘’镇街一家‘元利酒店’吃喝 ……我们边吃边谈着时,旁边单人一张桌坐那个姓‘姜’的老头,毛遂自荐,上来 搭讪,说是酒中无伴,凑个热闹。。。。。” 话到这里,目光投向岳申,显出一副怀疑的神情道:“岳大哥,那个自称姓‘ 姜’的老头儿,我们跟他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在我们身上施这手脚?” 岳申这一听,听来有理,一时回不出话来。 宗元甲道:“那个‘姜’姓老者,坐在你们两位咫尺邻桌――你们吃喝谈笑时, 可能‘隔墙有耳’――你们有没有谈了些令人注意的话?” 岳申两眼直直的朝田敏看来。 田敏沉思了下,道:“宗兄,酒中聊谈,天南地北,并无固定的话题……我和 岳大哥不啻同胞手足,更是无话不谈……” 岳申眼皮一翻,眼珠转动道:“田兄弟,那个姓‘姜’老王八蛋,怕不是‘青 冥会’中的兔崽子?” 岳申这话一出口,不但宗元甲,连旁边静静听着的僧浩、孟达两人,四颗眼珠 都直瞪出来――他们此去找的,正是“青冥会”会主“霸山虎”狄平。 田敏尚未回答,宗元甲带着试探的口气,道:“‘青冥会’与你二位有过节梁 子?” 田敏喟然道:‘“’青冥会‘与’寒川门‘有水火不相容的夙仇……” 这一听,听出弦外之音,宗元甲道:“你二位是‘寒川门’中高手?” 到目前为止,田敏还不知道这个年纪二十出头“年轻人”的身份来历,但刚才 这姓“宗”的露了一手,那才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 田敏脸一热,笑了笑,道:“宗兄,‘高手’两字不配,只是‘寒川门’中弟 子而已。。。。。” 话题一转,又道:“照此看来,有此可能……我们在‘元利酒店’吃喝时,正 谈到‘寒川门’与‘青冥会’恩怨过节上。” 有话梗在喉咙里,不吐不快――一铁背熊“孟达憋了好一阵子,忍不住冒出一 句,道:”盟主,咱们此去找的正是‘青冥会’的那些龟孙,他们二位对‘青冥会 ’的情形可能知道一些。“ 一语惊四座……“赤麟”宗元甲尚未接口,旁边田敏、岳申两人,都给诧然惊 住。 武林中人物,对江湖上各种称号,当然再清楚不过…… “盟主”,也就是一个帮会门派中的掌门人。 僧浩和孟达两人像“哼哈二将”似的站在宗元甲身后,其中一个以“盟主”两 字称呼,这年轻人又是何等样来历? 宗元甲似乎未曾注意到这上面,微微一笑,向孟达道:“不错,孟达……等一 会,我们不妨向他们两位讨教一下……” “旱地蛟”岳申朝田敏这边望了眼,田敏向宗元甲抱拳一礼,问道:“敢问宗 兄,是哪一帮会门派……” 侍立右边的“燕子飞”僧浩,已接口道:“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盟 主‘赤麟’宗元甲。” 宗元甲微微一笑,没有作更多表示。 两人到此刻,才始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来历…… 显然感到意外至极。 宗元甲移转到刚才那话题上,道:“那老者若果真是‘青冥会’中人物,你两 位吃喝时无意中泄了底细,他就来个毛遂自荐,在岳兄食物里暗中使了手脚……‘ 驱虎噬狼’,来个一死一伤!” 岳申呼叫不迭,道:“入娘的,这老王八蛋委实可恶――咱岳申险些伤了自己 兄弟!” 宗元甲剑眉微微一轩,问道:“岳兄,那‘姜’姓老者,话中是否漏出他的行 踪去处?” 岳申搔了搔后颈,道:“岳某并未注意……” 田敏一声轻“哦”,道:“不错,‘姜’姓老头儿曾说过附近‘白河桥’镇这 样一个地点……‘白河桥’田某知道这一去处,但会不会是这家伙信口胡扯出来的?” 摇摇头,宗元甲道:“姓‘姜’老者在你二位身上,已有了‘驱虎噬狼”一死 一伤的主意,就不必担心你们再会前去找他报复,也就不须要信口胡编,找个不实 在的地点来……“ 微微一顿,又道:“这老头儿也不曾想到,你两位会怀疑到他暗中下了手脚!” “旱地蛟”岳申那张昏迷后醒转过来的白苍苍的脸色,已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格崩”一咬牙,道:“操他奶奶的,这老小子,咱岳申差点把自己兄弟害了, 咱好歹要他交出一个公道来!” “云中鹏”田敏目光投向宗元甲,道:“‘白河桥’地方不大,姓‘姜’老头 儿又是一副骨瘦如柴的外形,不难找到他行踪出没之处!” 宗元甲向僧浩、孟达二人道:“你二人合骑一头马儿,另外那头牲口给他们两 位作坐骑。” -------- 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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