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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回 铸成宝剑还心愿 掌击桐棺报宿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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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铸成宝剑还心愿 掌击桐棺报宿仇 李南星受伤甚重,骑上马一跑,只觉身痛头晕,耳鸣心跳。史红英在他后面叫喊,他隐 隐如有听闻,史红英说的是些什么,他却是听不清楚了。 李南星纵马疾驰,此时以是上了官道,双方的距离在百步开外了。一般的暗器功夫是决 不能打到这么远的,但史白都功力非凡,他用尽浑身气力掷出那柄匕首,脱手便化作了一道 银虹,竟然追上了李南星这片疾驰的骏马。 李海星幸而是隐隐听得史红英的叫嚷,他回头一看,恰好这柄匕首飞到他的背后。李南 星把剑一拨,匕首歪过一边,余力未衰,“噗”的插入了马背。 这匹坐骑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受了匕首刺伤,负痛狂奔,转眼间已是跑出史白都视 野之外。 史红英给哥哥点着的是麻穴,身体不能动弹,却还能够说话,此时气得说话的声音都颤 抖了,“哥哥,亏你是一帮之主,你这样背后伤人,可还要不要脸?你现在虽然制伏了找, 但你总不能永远不给我解开穴道。好吧,你若是不肯放过我的朋友,你尽可以去追杀他。我 今天死不了明天也还是可以死的。” 史白都暗算不成,反而给妹妹责骂了一顿,不由得满面通红,强辩道:“这小子是朝廷 叛逆,我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好吧,你既然寻死觅活的要庇护这个小子,我今天放过他便 是。但以后若是碰上了他,我绝不能轻饶。” 帅孟雄也说道:“对,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小子虽是叛逆,但咱们答应 了放他,那就应该放他了。史帮主,你还回去见萨大人么。” 原来帅孟雄此时已是毒发,全仗着内功深厚才能支持的。但运功御毒,究竟不是治本之 法,所以他必须赶快入京,好请名医疗治。他自己既然不能去道捕李南星,当然乐得在史红 英面前做个“好人”。 文道庄和沙千峰等人一来是因为帅孟雄已经答应放人,他们无谓再去争劝;二来他们也 害怕李南星还有接应,和李南星一伙的已知的便有尉迟炯夫妻和金逐流等人,这些人都不是 好惹的。虽然他们逃跑的方向不同,但也还是可以会合的。文道庄没有史白都的帮忙,只有 沙千峰和他作伴,他可是壮不起脸子了;三来李南星已经走得远了,他们再找坐骑去追,也 未必追赶得上。因此也就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史白都这次上京,连遭挫折,自觉颜面无光。当下说道:“我想带这丫头回家,萨大人 那儿,我不去辞行了。请帅将军代说一声吧。” 帅孟雄道:“我确点事情,想要和你商议。史大哥,你可否为我在京中多留几日?” 史白都一来是因连遭挫折,自觉无颜;二来由于史红英在寿堂的这一场大闹,也是令他 进道为难。要知史红英今日之闹寿堂,是公然和义军方面的尉迟炯夫妻等人在一起的,即使 史白都本人可以免受连累,他也怕萨福鼎追究他的妹妹,终于自己也是脱不了关系。有这两 个原因,因此史白都意欲先避一避风头,回转本帮再说。 但现在,他听了帅孟雄的说话,心中又有点活动,暗自想道:“帅孟雄有什么事情要和 我商议呢?不用说,一定是想与我商谈红英的婚事的了。这头婚事倘若成功,有帅孟雄作靠 山我倒是不用多所顾虑了。不过这丫头的脾气执拗得很,现在我还未知她究竟是爱上了金逐 流这个小子还是爱上了刚才逃跑的那个小子,但无论如何她一定是不肯嫁给帅孟雄的。逼得 急了,只怕她又要闹出事来。而且,在婚事未成之前,也难保没有人在萨总管面前挑拨是 非,要追究今日之事,这丫头若是留在京中,总是不便。” 史白都想了一会,说道:“我离帮日久,只怕帮中有事要我料理,但既承将军相邀,史 某怎敢不受抬举?这样吧,我叫手下和舍妹先回去,我在京中等候将军公事完毕,随时召 唤。不过,萨大人那儿还是请将军代为先容,我才好再去见他。” 帅孟雄听得史白都要把妹妹先送回去,心里有点不大愿意,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要治毒 疗伤,二要向朝廷禀报军情。在一个月内是决不能办理婚事的。而且西星方面的形势外弛内 张,只怕公事一了,朝廷就要催自己马上回任,那样,婚事就更要拖迟了。帅孟雄心想: “短期内既是不能成亲,留他的妹妹在京也没有用,还要怕她闹出事来。”于是便同意了史 白都的做法,笑道:“史帮主可是怕萨总管因了今日之事而致心有芥蒂么?其实你并非朝廷 命官,追捕强盗。不过是你见‘义’勇为而已,捉不住尉迟炯萨总管也不能见怪你的。过两 天我去拜会萨总管,我当然也会替你说好话的。” mpanel(1); 史白都谢过了帅盂雄,随即吩咐董十三娘和圆海二人送史红英先回六合帮总舵,留下青 符、焦磊二人跟他。六合帮的人在北京的还有丁彭等人,住在分舵,这些人因为职位较低, 不够资格给萨总管拜寿,所以今天没有随来。史白都准备先回北京分舵居住,等候帅孟雄养 好了伤,与他商谈。 帅孟雄急于入京廷医,骑马先走。史白都在临行之际,悄悄叮嘱董十二娘、叫她好生看 守史红英,有些话他不方便和妹妹说的也交代了董十三娘。 董十三娘心领神会,笑道:“帮主放心,女孩儿家谁不愿意嫁得一个好丈大?英妹子一 时糊涂,受人迷惑,总有一大会明白过来的。”史白都道:“我就是怕她执迷不悟。”董十 三娘道:“待我晓以利害,善言相劝。想来应该可以劝得她回心转意。”史白都道:“好, 那就一切拜托你了。” 史红英根本不理会他们说些什么,心中只是思念着金逐流,想道:“但愿他早日知道我 的消息,赶在我哥哥回来之前,先来救我。”要知六合帮中,只有史白都胜得过金逐流,其 他四大香主都不是逐逐流的对手。因此。史红英对金逐流是充满信心的。 如此一想,史红英倒是觉得她哥哥这样安排――让董十三娘与圆海押她回去,自己则留 在京中。――对她来说,倒是不幸中之幸了。 史红英穴道未解,无力抗拒,董十三娘将她抱上马背,便即登程。史红英由于怀着一个 希望,希望金逐流能趁着六合帮空虚之际前来救她,也愿意先回总舵。她本来是最讨厌董十 三娘的,现在也懒得骂她,让她摆布了。 按下史红英不表。且说李南星人马均已受伤,坐骑负痛狂奔,李南星紧紧抓牢马缰,就 似腾云驾雾一般,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已经跑了多少路程? 李南星越来越是支持不住,想要找个地方养伤,但却控制不住这匹负痛狂奔的坐骑。李 南星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连忙咬了咬嘴唇,心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睡着。史姑娘还 要我设法救她呢,我一定要挺住、挺住!”李南星是个武学行家,知道在自己受了内伤之 后,倘若精神一松,忍不住倦意而昏睡的话,只怕就不会醒来了。 李南星记挂着史红英,以为史红英也一定是在想念着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全凭着 这一点精神力量,又支持他跑了一程。他却怎知史红英此际想的并不是他,而是金逐流呢。 坐骑好像跑得慢了一些,可是李南早已经支撑不住了。正在神智迷糊之际,忽听得蹄声 得得,前面来了一骑,骑者是和他年纪相若的少年。这少年见李南星伏在马背,似是受伤的 模样,不免好奇心起,对他格外留神。两匹坐骑几乎是擦鞍而过之际,少年又发现了插在李 南星马背上的那柄匕首,更觉得奇怪,心念一动,便即拨转马头,追赶李南星。 李南星这匹坐骑,受伤之后,狂奔一程,流血过多,此时亦已是筋疲力竭。就在这少年 追上之标,李南星的坐骑忽地马失前蹄,滚下路基,把李南星摔跌。 迷糊中,李南星好似给人抱住,倾刻就失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南星才醒过来,眼睛刚一张开,就觉刀光耀目。在他的面前,有一 个人拿着一柄雪亮的匕首正对着他,口中喃喃自语:“咦,这柄匕首,这柄匕首……” 李南星神智未清,京道是敌人追来,意欲加害于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 一指戳出,喝道:“好小子,我与你拼了!”这一指点得又快又准,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少年 只觉虎口一麻,匕首铛啷坠地。 李南星刚刚醒来,身体还是十分虚弱,用了一点气力,登时又倒下去了。这才发觉自己 是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房间里只有他和那个少年。 李南星怔了一怔,渐渐回复了记忆,记得这个少年就是他在路上碰见的那个少年。帅孟 雄打伤他,史白都用那匕首掷伤他的坐骑以及他失足落马等等事情,一刹那间也全部记起来 了。李南星好生诧异,心里想道:“我不是已经滚下路上的么?怎的却睡到这张床上来了? 莫非就是这少年救我不成?” 这少年此时也是十分惊诧,心想:“此人受了重伤,有气没力,点穴功夫居然还是如此 厉害!幸亏他气力未曾恢复,要不然只怕我这条手臂已经给他废了!”当下拾起了那柄匕 首,笑道:“你不必惊慌,我不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是六合帮的不是?” 李南星道了一声“惭愧!”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你却怎知我的仇人是六合帮 的?” 少年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倒是同一仇人的了。实不相瞒,我与六合帮也结有梁子。 我认得六合帮所用的匕首。” 李南星又惊又喜,先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问那少年:“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与六 合帮又是怎地结的梁子?” 这少年道:“小弟陈光照。光明的光,照耀的照。数月前我在冀鲁道上碰上六合帮中的 凶僧圆海正在劫杀客商,我与他交手,他给我刺了一剑,我也给他飞出的匕首所伤。他伤我 的那柄匕首和这柄匕首正是一式一样,刀柄都有六合帮的标记的。你瞧。”李南星一看,只 见刀柄刻有一个骷髅头,果然是六合帮的标记。 原来这个少年正是陈天宇的儿子。那次金逐流到他家之时,他已经养好了伤离开家了, 所以两人没有碰上。陈天宇曾经把儿子与六合帮结仇之事告诉金逐流。不过,李南星却不知 道陈天宇父子和他的义弟有极深厚的渊源。 李南星谢过了陈光照,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这里已经有多久了?” 陈光照道:“这里是西山卧佛寺。卧佛寺的主持与家父是方外之交。家父是苏州陈天 宇。” 陈天宇在武林大大有名,不过陈光照说出父亲的名字倒不是要夸耀他的身世,而是要使 李南星免除疑虑。 陈光照以为李南星听了他父亲的名字,即使不肃然起敬,至少也得说些“久仰”之类的 客气话,哪知李南星却是说道:“原来这里就是西山卧佛寺么?我本来想到西山找个地方养 伤的,真是多谢陈兄了!”听他言语,他的惊喜只是为了发觉自己是在西山的卧佛寺养伤, 而不是因为知道了陈光照的父亲是陈天宇。 陈光照不禁有些诧异,心想:“他武功这么好,怎的竟不知道爹爹的名字?”江湖上禁 忌甚多,是以陈光照虽是对李南星有恩,也不便就冒昧的查问他的来历。当下笑了一笑,说 道:“这么说,吾兄倒是可以在这里安心养病了。这里的主持精于医道,昨晚他已经给你诊 治过了,据他说吾兄虽然伤得不轻,幸好内功深厚,只要再服几剂药,大约用不了十天,就 可以痊愈。” 李南星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我在这里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么?哦,还要十天才能 痊愈,这却是急煞人了。” 陈光照道:“吾兄身体要紧。主持昨晚诊过你的脉,说是你六脉不调,颇有郁闷之象, 大约是有心事愁烦,叫我劝你务必把心事抛开一边,养好了伤再说。请恕我交浅言深,冒昧 动问,兄台是否记挂着报仇之事?你的仇人是否六合帮中一个叫做史红英的?” 李南星面上一红,说道:“陈兄何以认为史红英是我的仇人?” 陈光照道:“史红英?嗯,你说的这个史红英是不是六合帮帮主史白都的妹妹?” 李南星道:“不错。但这位史姑娘却并不是我的仇人。” 陈光照笑道:“这么说是我误会了。你昨晚在昏迷中不断的在骂红英,我一时想不起是 史白都的妹妹,只道你是骂一个姓‘宏’,名‘英’的人。” 李南星诧道:“我骂红英什么?” 陈光照道:“你骂‘洪英俗流’。我以为你骂的这个人就是你的仇人,但又有点奇怪, 骂仇人何必骂他‘俗流’?六合帮的匪类岂只庸俗,应该骂他狠毒才对。” 李南星大笑道:“陈兄听错了。我不是骂人。我有一位好朋友名叫金逐流,随波逐流的 ‘逐流’二字,想必是我所发的呓语是在叫他的名字,吾兄听成了‘俗流’了。”陈光照也 不禁大笑起来。但还是有点奇怪,问道:“那么你又为何把你好朋友的名字与那魔女的名字 联在一起。” 李南星道:“六合帮虽是在江湖为非作歹,但帮中人众却不可一概而论。比如这位史姑 娘就和她的哥哥并不一样。史白都甘心做萨福鼎的爪牙,这位史姑娘昨天却和我们大闹了萨 福鼎的寿堂,劫了他的寿礼!”当下将昨日寿堂之事,约略地告诉了陈光照,陈光照这才知 道李南星受伤的缘由。 李南星续道:“我们三人是一同逃出来的,史姑娘被她哥哥捉了回去,金逐流则尚未知 下落,想必是因为我记挂着他们,所以在梦中叫出了他们的名字来了。” 陈光照道:“原来如此。这样说,这位史姑娘倒是侠义人,我刚才却是失言了,嗯,你 那位姓金的朋友在北京可有很熟的人,要不要我给你打听他的消息?” 李南星道:“金逐流的本领比我高明得多,他既然逃出萨府,想必是可以脱险的。不必 陈兄费神,待我伤好之后,再去寻访他吧。” 要知金逐流寄寓戴家,这是一个秘密,金逐流曾叮嘱过李南星不可告诉外人的。所以李 南星虽然急于要把史红英的消息告诉金逐流,但却不便转托陈光照去办。 李南星暗自思量:“反正红英已经押回了六合帮总舵,史白都一时不会回去,我在十天 之内可以痊愈,若是不等完全伤好,过了六七天,大约也可以走路。那时我再去约金逐流同 往六合帮的总舵,料想红英也不至于就有什么意外。” 且说金逐流在戴家等候李南星和史红英同来找他,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第七天, 兀是杳无音讯,金逐流只道他们二人已经远走高飞,哪里知道他们乃是一个被囚,一个受 伤?是以金逐流内心深处虽然不免有几分失望,却也暗暗为他们感到欣慰。 这一日金逐流如常的到地窖中看唐杰夫铸剑,唐杰夫在一个大水缸里把新陈成的宝剑拿 出来,笑道:“总算不负所托,这炳玄铁宝剑已炼成了。七日的淬砺之功稍微嫌少一点,好 在玄铁是稀世之珍,只要炼得基法,倒也无须千锤巨炼。老弟,你试一试这柄宝剑,看看我 有没有糟蹋了你的玄铁?” 金逐流接过宝剑,掂了一掂,沉甸甸的总有百来斤重,但剑锋隐蕴光华,恍如一枕秋 水,却又是薄得好似透明似的。金逐流随手一挥,把一个大铁锤似削豆腐似的削下了十几 片,金逐流大喜如狂,说道:“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拿去给戴老前辈看去,让他也 高兴高兴!” 金逐流兴冲冲的拿着宝剑,走出地窖,正要大声叫喊,忽见戴均的次子戴谟迎面而来, 向他摇手示意,轻轻一嘘,说道:“襟声!” 金逐流道:“出了什么事了?”戴猷将金逐流拉过一边,悄声说道:“史白都和丁彭已 经来了,如今正在外面‘灵堂’和我哥哥说话。” 金逐流道:“好,我这柄玄铁宝剑已经炼成,正好请他试试这把宝剑的厉害!” 戴猷连忙说道:“金兄不可造次。家父是不想闹事才诈死的。只要我的哥哥应付得过 去,还是以不动武为佳。史白都除了丁彭之外,还带了他的两个香主同来。认真打起来,咱 们也未必能够稳操胜券。” 金逐流虽然不大满意戴家父子的示弱的作法,但转念一想,戴均年纪老迈,而且是在北 京有家有业之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戴家父子总是不容易弃家而逃的。 设身处地替戴家父子着想之后,金逐流只好把跃跃欲试的心情强抑下去,说道:“主人 家既然不想惹事,我这个做客人的应然该听从主人的意思。不过,咱们不想惹事,只怕他们 却要生事。有备无患,我和你到‘灵堂’侧面的那间厢房埋伏,窥察他们的动静,万一闹出 事来,也免得你的哥哥吃了眼前亏。” 戴猷道:“家父正是要金兄如此。”金逐流和他悄悄进入那间厢房,只见戴均早已躲在 那里了。 鼓均招了招手,金逐流走到他的身边,戴均在他耳边说道:“看来这宗灾祸可以避过 了,他们看不出破绽,现在已经准备走了。” 金逐流从门缝偷看出去,只见戴均的长子戴谟披麻带孝守在灵前,史白都与丁彭并肩而 立,面对棺材,站在他们后面的是青符道人和焦磊。 此时刚好听得史白都说道:“戴老爷子的威名我是仰幕已久的了,可惜竟是不及一见, 戴老已然仙游,真是毕生遗憾!丁彭,你给我上香,待我行个礼吧!” 戴谟忙道:“不敢当史帮主的大礼。”史白都道:“令尊是武林前辈,我今日特来拜 谒,既是生前不能相见,就当作是来吊丧吧。这个礼是不能废的!”说罢,恭恭敬敬的作了 三个长揖。 戴谟只好在灵旁陪礼,只觉掌风刮面,隐隐生痛。戴谟忍着怒气,心中想:“幸好棺材 里装的是砖头,否则就要遭了这厮毁尸的毒手了。” 史白都作了三个揖,冷冷说道:“丁彭,一死百了,你和戴家的梁子就此作结,不许你 再多事了,走吧!” 外面的戴谟,里面的戴均都松了口气。却不料就在戴谟正要送客之时,忽然听到了大门 外敲门的声音。 鼓漠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几日风声正紧,相熟的朋友我都已暗地里打了招呼,他 们是决不会到这里来的。这不速之客,却是谁呢?” 史白都站起身道:“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你了。你也不用客气送我,你招待你的客人 吧。” 戴谟刚刚走出院子,史白都等人也走下台阶跟在他的后头,只听得“乓”的一声响,大 门已经给客人推开,那人走了进来,嚷道:“有位金逐流在这里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南生。李南星是个不通世故的人,他急于知道金逐流的消息,敲 了门不见有人答应,迫不及待,就径自闯进来了。 李南星这么一嚷,叫出了金逐流的名字,屋里屋外,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李南星这时才发现了史白都,他当然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史白都的,这刹那间 不觉也是呆了。 戴谟讷钠说道:“你找错人家了吧?这是姓戴的家里,并没有姓金的人。” 史白都哈哈一笑,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兄,你的伤好了吗?” 李南星手按剑柄,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我虽然是找错人家,但找着了你,也是不虚 此行了。你管我有伤没伤,你划出道来,不论明枪暗箭,我都舍命奉陪就是。”李南星这番 说话倒是颇能临机应变,一面替戴谟转图。一面又讽刺了史白都那日在背后伤人之事。 金逐流惊喜交集,提起宝剑,就要出去,却给戴均按着,说道:“还未到时候,再看一 会。史白都似乎并不想和你这位朋友动手。” 戴均老于世故,察言鉴色,料得很准。史白都果然是别有图谋,并不想和李南星动手。 只听得史白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道:“李兄,咱们不打不成相识,史某 倒是佩服你这股宁折不弯的脾气。可是你现在只好了七成,实是不宜和人交手,我史白都也 是不愿乘人之危,即使你要划出道来,我也是不肯奉陪的了。” 李南星冷笑道:“你不愿乘人之危?这话说得倒是很漂亮呀!想不到数日不见,你居然 变成了‘正人君子’了!” 史白都厚着面皮,不理他的讽刺,说道:“那日有帅孟雄在场,我是不得不然。如今我 倒是有事奉商,不知李兄肯不肯答允?” 李南星冷笑道:“你史大帮主有权有势。黑道白道,路路皆通,有什么事情还要求 我?” 史白都笑道:“是我为舍妹求你。我不怕对你说实话,我本来是不喜欢她和你结交的。 可是谁叫我和她是兄妹呢,我只此一妹,她对你念念不忘,我也只好成全她了。我打算明天 回去。和舍妹敞开心腹一谈,希望你也能够在场。”史白都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话中之 意,显然是要和李南星商谈妹妹的婚事了。 李南星想不到史白都会对他说出这番说话,怔了一怔,说道:“哦,原来你是要骗我到 你们的六合帮总舵去!嘿,嘿!我本来是要去的,你设下圈套我也不惧!只是我犯不着和你 同行。我要去我自己会去。” 史白都哈哈笑道:“老弟好胆量!可是你却误会了。我是出于爱妹之心,才邀请你这位 贵客的,我还能够陷害你吗?好,你既然今日不能动身,我先回去,在敝帮总舵恭候你的大 驾就是,当然,你若是信我不过,怕我骗你,来不来那也随你的便!” 李南星给他一激,气冲冲地说道:“你等着吧,我一定赴你的约,别说你史白都,就是 阎王老子下了请帖,我李某人也敢到鬼门关闯它一闯!” 史白都笑道:“壮哉,壮哉!怪不得舍妹对你心折,我也不能不佩服你了。今日无暇多 谈,待你来到敝帮,你就可以知我史某人是好心还是坏意了。好,咱们走吧!” 青符道人和焦磊说道:“帮主,咱们就走了么?那,那个姓金的小子……” 史白都打了个哈哈,说道:“对,对。你们不说我几乎忘了。少镖头,真人面前不说假 话,金逐流这小子和我有点过节,他既是在你这里,就请你把他交出来吧。” 李南星亢声说道:“是我找错人家,你逼戴少镖头作甚?你想要人,问我就是!” 焦磊是个莽汉,他曾经两次吃过金逐流的亏,恨不得帮主给他报仇,是李南星出头揽 事,不假思索,果然就问李南星要人。 李南星冷笑道:“不错,我是知道金逐流的下落,但你要我告诉你,可还得先问过我一 位朋友!” 焦磊双眼一翻,说道:“那位朋友,你叫他来!” 李南星拍一拍腰悬的长剑,说道:“就在这里,请你先问一问我这一柄剑答不答应! 焦磊大怒,就要发作,史白都喝道:“有我在此,用不着你说话,你给我退下!”斥退 了焦磊之后,忽地阴阳怪气的向李南星大笑三声,说道:“老弟,你错了!” 李南星怒道:“我怎地错了?” 史白都淡淡说道:“你对他倒是很讲义气,可惜……”李南星说道:“可惜什么?” 史白都心想:“我也不好说得大过露骨,且先引起他的猜疑就是,免得失了我一帮之主 的身份。”当下皮笑肉不笑的又打了个哈哈,说道:“也没什么,不过金逐流这小子对舍妹 实是不怀好意,曾经在舍妹手上骗取了我六合帮的宝物,此事想来你也未知吧?” 李南星莫名其妙,说道:“这和我有什么相干?你们六合帮的不义之财,人人可取。金 逐流偷也好,骗也好,依我看来,都是应该。” 史白都道:“你偏袒这小子我没话说。但此事我却是非追究不可!那块玄铁我是要取回 来铸成宝剑,给舍妹作嫁妆的,可不能落在这骗子之手。少镖头,不是我信不过你,我今日 既然是到了这儿,又得了这点线索,好坏是要搜上一搜的。” 戴谟怒道:“我戴家岂是容人乱搜的么。”李南星也动了气,说道:“我有话,你要抓 金逐流,冲着我来就是!” 双方正在吵闹,忽听得金逐流的声音笑道:“史大帮主,不用费神,金逐流来会你 了。” 大笑声中,只见金逐流手中提着一把光芒闪闪的宝剑,缓缓走下台阶。青符与焦磊仗着 有帮主撑腰,不知金逐流这把玄铁宝剑的厉害,青符道人的长剑,焦磊的厚背斫山刀,不约 而同的就向金逐流劈刺过去! 只见寒光一闪,“铛,铛”两声。一刀一剑都只剩下了半截。青符道人的长剑也还罢 了,焦磊那把厚背斫山刀可是有几十斤重的,如今竟是给玄铁宝剑有如摧枯拉朽一般,一削 即断!这一来,不但青符焦磊呆若木鸡,连史白都也是矫舌难下。 史白都当然知道这是玄铁铸成的宝剑,心中不由得又羡又妒又恼又恨,想道:“这小子 倒是神通广大,不知他在哪里找来的高明炼剑师,这么快就给他铸成了玄铁宝剑了。如今他 有利器在手,只怕我也未必赢得了他。”本来史白都在要搜金逐流之时,是自以为可以稳操 胜算的,他的功力胜金逐流不止一筹,而李南星又是伤还未愈,只要青符、焦磊任何一个一 都可以对付得了。但现在金逐流手中有了宝剑,史白都却是不能不有几分顾忌了。 史白都有所顾忌,想抢金逐流的宝剑又不敢抢。金逐流扬起宝剑,哈哈笑道:“史大帮 主,你要和我交手么,请等一会。” 金逐流纳剑入鞘,走到李南星面前说道:“六哥,请收下这柄玄铁宝剑!” 李南星道:“你送给我?这个……”李南星此时已知这是玄铁宝剑,饶是他赋性洒脱, 也觉得这个礼物太过珍贵!二来史白都刚才言说他是要把玄铁宝剑当作妹妹的嫁妆的,如今 从金逐流的手上交给他,他也是不大好意思接受。 金逐流哈哈笑道:“大哥,难道你也有了世俗之见了?那你送我的古琴,我已受下,如 今我投桃报李,你岂能不受?不错,这柄宝剑是稀世之珍,但你我的交情更胜于十柄这样的 宝剑!大哥,难道你会重物轻人,这样就是大小觑我了!”那日,在长城上金逐流婉辞李南 星所赠的古琴之时,李南星也曾说过大意相同的一番说话,现在金逐流赠他宝剑,就套用他 的话意“回敬”叫他推辞不掉。 李南星十分感动,接过宝剑笑道:“好兄弟,好,我受下了!可是,我受了你的宝剑, 这一架,你非得让我替你来打不成。” 就在李南星接过宝剑之时,忽听得有个苍老的声音“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诧异, 又隐隐含有几分叹息的味道。 金逐流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杰夫也出来了,金逐流笑道:“大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 位老前辈是四川武林名宿唐杰夫唐大侠。玄铁宝剑是他费尽苦心铸炼的。咱们都应该拜谢 他。” 唐杰夫捋须笑道:“宝剑赠知己,红粉赠佳人。这也是武林佳话,但愿李少侠好好珍惜 这把宝剑!”原来唐杰夫见金逐流将他苦心铸炼的宝剑慨赠友人,心里实是不无几分叹息之 感,但转念一想,却也为他们的友谊感动了。 史白都知道唐杰夫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暗器名家,论起真实的功夫,只怕“千手观音” 祈圣因还比他不上。见他出现,不觉甚是尴尬,强笑说道:“我道是谁有这本领,原来是你 这老儿炼的宝剑。” 唐杰夫说道:“我累来爱管闲事,何况炼剑正是我得意的手艺,既有玄铁,不把它铸成 宝剑,岂不是暴殄天物?史大帮主你不会怪小老儿爱管闲事吧?”他接连说两句“爱管闲 事”,表面听来,似乎是指炼剑之事,其实话中有话,不啻是暗中警告了史白都:你若最要 动手的话,只怕我也要管一管这个闲事的了! 史白都对付持有宝剑的李南星与金逐流,已无取胜把握,如今又出现了个唐杰夫,史白 都当然是不能不更多考虑了! 史白家的大门被李南星推开之后,一直未曾关上,此时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一匹无鞍的 白马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闯到了史白都等人所在的院子,青符道人失声叫道:“咦,帮 主,这不是你的那匹坐骑吗?” 原来这匹马本来是关在邻家的马厩的,他听得旧主人的声音,踢开了马厩那两扇虚掩的 木门,跑来找主人了。 史白都哈哈一笑,说道:“难得它恋故主!”一个翻身跨上马背说道:“金遂流,这把 玄铁宝剑你既然交给了南星老弟,此事甚合吾心,我就不追究你了。但这匹坐骑,你也该归 还我吧!”史白都这番说话实是藏有离间金、李二人的用意,他刚才说过玄铁宝剑他是准备 给妹妹作嫁妆的,如今金逐流拿来送给了李南星,他却说“甚合吾心”,口气之中,已是隐 藏有愿把妹妹许给李南垦之意。金逐流听了,不由得一阵茫然,也不知是欢喜还是辛酸,史 白都已经带了丁彭等人走了。 李南星笑道:“贤弟,你真是神通广大,盗了六合帮的玄铁还偷了他们帮主的坐骑,史 白都也算得是连栽筋斗了。不过,这匹坐骑神骏非常,你还了给他却是可惜。” 金逐流道:“这匹马和玄铁不同,我是有言在先,只借他的,还给他也是应该。” 李南星道:“但这个时候还他,却是对咱们有点不利。他有了这匹宝马,就可以提早许 多天回转他的总舵了。”金逐流这才明白了李南星的意思,原来他是为了营救史红英之事设 想。 金逐流默然不语,李南星笑道:“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史白都之约,就让他先回去也 好。咱们光明正大的赴会也不怕他。” 戴均此时已经出到“灵堂”,扬声叫道:“你们快来,看看史白都的狠毒手段!” 众人回转“灵堂”,只见戴均揭开棺盖,笑道:“假如是我睡在棺中,只怕早已是粉身 碎骨了!”众人一看,原来放在棺材里十几块结实的青砖,都已粉碎,变作了一淮泥沙!以 金刚掌力打碎青砖不难,难在隔着一层棺木,棺木丝毫没有裂开,里面的青砖则已粉碎,这 是最上乘的“隔物打力”的内功,饶是唐杰夫这样的武林名宿,看了也不由得矫舌难下。 金逐流介绍了李南星与他的关系,李南星道了个歉,说道:“戴老爷子,我这次来得真 是大莽撞了。” 戴均哈哈笑道:“我避开了一场灾祸!又结识了一位少年豪杰,这正是双喜临门之事 啊。老弟,你不必客气,你和金逐流是八拜之交,咱们就都是自己人一样了。” 金逐流道:“史白都在这里发现了我,恐怕今后还有麻烦。戴老的辈,我连累了你,实 在过意不去,你老人家打算如何?若有需用小侄之处……” 戴均眉头一皱,随即朗声笑道:“金老弟,你大约以为我是年老怕事,所以才诈死的 吧?不错,我是年老体衰,非复当年和你师兄大劫天牢时候的戴均了,但我只是不愿意事, 事到临头,非得应付不可之时,我还是准备拼掉这几根老骨头的!我之所以诈死,用意乃是 在于化解一段冤仇,丁彭恶行无多,罪犹可恕,我已经杀了他的父亲,就不愿再伤他了。你 以为我是怕了替他撑腰的史白都么?刚才你是非出去不可的,怎能说是连累了我?老弟,你 这几句话有点见外了吧?” 全逐流赔礼道:“请恕小侄失言。不过我的意思是有备无患,萨福鼎要是知道我躲在你 这儿,总会来找麻烦的。” 戴均道:“我已经想过了,史白都此时一来是急于回去;二来他自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 的人物,他在这里钺羽而归,想他也不便去告诉萨福鼎;三来我听他的口风,似乎他对南星 老弟颇有拉拢之意,管他图谋如何,目的似乎还不至于便来挑衅。他们若是要来的话,我也 有了准备。就在铸剑的那个地窖里,有地道可以通到外面的,当真有事,临时逃走,也还可 以脱身。” 金逐流听了他的分析,十分老到,这才放下了心,说道:“这里倘若不能安局,我的师 侄在小金川,戴老前辈肯去那边的话,他们一定极表欢迎。” 戴均道:“我知道。北京城中,三教九流都有我的朋友,要是在北京都立足不了的话, 我再去小金川吧。”戴均年纪老了!必竟还是不大愿意离开他住惯了的老家。 金逐流道:“大哥,你在这里住一晚吧。” 李南星沉吟道:“这个……,我恐怕今天还得回去。我这次多得一位新交的朋友照料, 今日我进城来,事前并未和他说清楚的,倘不回去,只怕累他挂念。” 戴均老于世故,当下说道:“你们经过了一场患难,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也有点事情 需要料理,请恕我不奉陪了。逐流你就替我好好招呼你的把兄吧。” 金逐流带李南星到他所住的那间客房,李南星道:“史姑娘很挂念你,她本来要我早日 来找你的,可惜我受了伤,直到今天才能见你。史姑娘已经被她哥哥捉回去了。” 金逐流道:“史白都刚才的话,我已经听见了”。却不知史姑娘有没有受伤?那日我以 为你们一定可以脱险的,早知如此,我悔不该不和你们一路。” 李南星笑道:“好在史姑娘并没受伤。我虽然受了伤,却因此又交了一位朋友,也算是 因祸得福了。”金逐流道:“大哥交的那位新朋友是谁?”李南星道:“是陈光照,贤弟可 曾听过他的名字的?” 金逐流沉吟道:“陈光照,咦,这名字好熟!”蓦地想了起来,说道:“对了,他是陈 天宇的儿子!” 李南星道:“不错,他是和我说过他父亲的名字。但这陈天宇又是什么人?” 金逐流道:“这位陈叔叔和我的父亲是至交好友,我这次上京。曾在他的家里住过一晚 的。陈叔叔说他和六合帮结了梁子,还曾托我在江湖留意他的消息,照应他呢。想不到他现 在也来了北京 李南星道:“他和我住在西山卧佛寺,好,我今晚回去就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金逐流道:“你是怎么遇上他的?”李南星这才有空把那日的遭遇补述,金逐流听说帅 孟雄到了北京,心里想道:“这厮能够打伤大哥,武功确是不可小觑,他肯放走大哥,不用 说是为了讨好红英的缘故了。但这里却有一个疑点。史白都本来是要把他的妹妹嫁给帅孟雄 的,何以现在却又改了主意;听他刚才的口风,竟似乎是属意大哥作他的妹婿呢?”金逐流 百思莫解,心道:“其中很可能有甚图谋,我一定要设法查个水落石出,大哥打不过帅孟 雄,他这个仇我也应该给他报复。但我如不必先告诉大哥。” 李南星本来是等待金逐流问他和史红英之事的,金逐流谈来谈去,话题一直没有转到史 红英身上,李南星按捺不住,只好说道:“贤弟,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金逐流道:“来 了!”他心头卜卜通通地乱跳,却不愿意给李南星看出他内心的秘密,于是淡淡说道:“大 哥,请说。” 李南星道:“你和史姑娘相识多久了?依你看来,她的为人怎样?” 金逐流道:“我和她相识才不过一个多月,我去盗取六合帮的玄铁,恰巧碰上了她,以 后总共不过见过两三次面,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她既然敢在萨福鼎的寿堂之上,公然 和她钉反面,依此看来,恐怕也说得上是出于污泥而不染了吧。” 李南星拍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的看法也正是和贤弟一样。贤弟,你猜我是怎样 和她结识的?” 金逐流勉强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猜得着。” 李南星兴高采烈地说道:“和你的情形差不多一样。半个月前,我在保定路上碰着她劫 萨福鼎的寿礼,对手很强,我助她打退了敌人,就这样相识的。你说是不是和你一样?” 金逐流苦笑道:“有相同也有不相同吧?” 李南星笑道:“不错。贤弟,你不要笑我厚面皮,我和她虽然才不过见了一面,但比你 更为相熟,却似乎和她有点缘份!”正是: 落花虽有影,流水却无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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