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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回 噩耗传来 悬头惊侠女 奇人忽现 铁掌败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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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噩耗传来 悬头惊侠女 奇人忽现 铁掌败妖僧 冯琳愕然不知所以,李治道:“阿琳,你做事只图一时痛快,可不想想那杨柳青的父亲 曾是唐大哥的恩师。俗语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么一动手就用飞刀削掉了人家的头 发。这一来,事情可不更麻烦吗?”冯琳气道:“有什么麻烦,是我结的粱子,待我去解开 便是。”冯瑛忙道:“妹妹,你可别再生事了。”冯琳不再言语,暗中却又盘算主意。 冯瑛叹口气道:“咱们先回去吧。”正说话间,忽见西南角天边突然升起一朵焰火,接 着又是几朵。冯琳道:“咦,这是韩重山的蛇焰箭,他又和谁交上手了?”话犹未了,忽又 听得“呜呜”的响箭之声,随着天风隐隐传来,一长二短,响了两次。李冶凝神细听,道: “不好,这是甘大侠呼援的讯号,我在杭州听过。”冯琳遥望火焰升处,道:“就在外面那 一座山峰,看来不远。”李治在天山长大,对山路素所熟悉,望了一下,笑道:“看来不 远,走起来可得半天?”冯瑛道:“既然是甘大侠的呼援讯号,咱们理应去看看。” 吕四娘那日与冯瑛分手,分道求医,到八达岭东面的康庄,求见废园老人的好友陈画 师,那画师一派名士派头,竹门半掩,在里面饮酒作画。吕四娘敲门敲了好一会子,但见他 在里面的竹林下饮一口酒画两笔画,聚精会神,好像不知门外有人似的。 吕四娘悄悄的推开竹门,走进园中,抬头一望,不觉呆了。那陈画师画的正是她祖父吕 留良的肖像,画中吕留良端坐执着《春秋》双目炯炯有神,旁边侍立二人,一个是严洪逵, 一个是沈在宽。沈在宽的像尚未画好,但从着墨的轮廊已分辨出来。 吕四娘咳了一声,那画师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仍然在聚精会神作画。吕四娘 一皱眉头,大声说道:“喂,你画得不像呵!” 那画师犹如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似的,跳将起来,睁眼说道:“你是谁?我画的有哪点不 像?” 吕四娘微微笑道:“你先告诉我,废园老人现在何处?我再告诉你哪点画得不像。”吕 四娘已摸到他艺人乖僻的脾性,因此也就不以普通的客套说话和他交谈。 那画师又瞪了她一眼,道:“我也正要找废园老人呢,你找他做什么?”吕四娘笑道: “自然是找他治病了,还用说吗?” 那画师道:“治一个人的病有什么紧要?而且他也不肯随便医人。”吕四娘道:“他是 一代名医,若然碰到疑难怪症,就如你碰到绝妙山水一样,岂肯不施展身手。”那画师哈哈 一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废园老人若碰到疑难杂症,那的确是你不请他也要去的。你 说的是什么病症,是麻疯吗?” 吕四娘不觉一愕,问道:“什么麻疯?”那画师道:“废园老人很久以来已在思索医治 麻疯之法,他常说世人都把麻疯当作绝症,我偏要想出医绝症之方。”吕四娘笑道:“他想 出了没有?”那画师道:“没有呀!所以我昨天才派人去请他。” 吕四娘听他话里有因,好奇之心大起,不禁问道:“难道是你想出么?”那画师道: “我对医事一窍不通,不过我却知道麻疯并非绝症了。” 那画师说得兴起,放下画笔,续道:“前几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傻人,把村子里的几个 麻疯病人抢去,有人追他,岂知他力大无穷,随手劈断几棵大树,把那些人吓了回来。” 吕四娘心中一动,想道:“这必是毒龙尊者无疑。”那画师续道:“你猜这怪人把患麻 疯病的抢去做什么?你一定猜不到。” 吕四娘笑道:“他要将这些麻疯病人医好,这有什么猜想不到。”那画师拍手道:“对 呵!你猜着了,我当时却猜不到。他把那几个麻疯病人安放在一个山洞里,就是八达岭西南 面积石山的那个大岩洞,你去过?”吕四娘摇了摇头,心道:“毒龙尊者来到此间,少不得 我要去探他。”那画师续道:“我又扯远了,你听我说,这怪人长相凶恶,心地却好。不过 两天,就把三个病患较轻的麻疯病者医好了放回来,皮光肉洁,完全和平常人一样。还有一 个较重的,现在还给他留在山洞里。”歇了一歇,又道:“叶老头儿(废园老人)本来是要 到我这里住的,但却被他的那个姓杨的徒弟请去了,住在南口。他若不赶快来,又要错过机 会了。”他哪里料想得到,他和吕四娘说话之际,正是废园老人毕命之时。 mpanel(1); 那画师说完之后,见吕四娘露出笑容,拍腿说道:“我尽说麻疯,忘记问你了,你要他 医的是什么病?”吕四娘笑道:“不用了,打扰了你许久,我告辞了!”吕四娘心想:废园 老人既在南口杨家,那么冯瑛一定已找到他了。这画师昨天才派人去,绝对不会赶过冯玻的 前头。 吕四娘满怀高兴,脱口说出告辞的话,不料那画师一把将她拉着,怒道:“喂,你说的 话不算数么?你说!我哪点画得不像!” 吕四娘拾起画笔,道:“你这幅画有个极大的漏洞。严洪逵是吕留良先生的得意弟子, 你画严洪逵侍立在他的身边,那自然可以,可是沈在宽乃是吕葆中的学生,吕葆中是吕留良 的儿子,沈在宽连吕留良先生的面都没见过,他又怎能侍立在他的身边!”那画师哈哈笑 道:“你懂什么?这真是妇人孺子之见!”吕四娘生平最恨别人轻视女子,冷笑说道:“不 止是这个漏洞,你画也画得不像!” 那陈画师名满天下,听吕四娘矢口说他画得不似,甚为恼怒,冷笑说道:“你有多大年 纪?谅你也未见过晚村(吕留良字)前辈,你怎知我画得像与不像?”吕四娘笑道:“你画 的吕老先生,形是极似了,神却不似,你画得他道貌岸然,一脸肃杀之气,但实在他却是平 易近人,脸上常带笑容的。我知道你是想描绘他凛然不可犯的正气,但却画不出他的神情笑 貌。”那画师少时曾随父执听过吕留良讲学,闻言依然一惊,心念果是如此。吕四娘续道: “吕老先生还是形似神不似,那侍立的沈在宽却是形神都不相似。”那画师怒道:“岂有形 也不似的道理?”吕四娘道:“沈在宽的脸型不是如此,你画的只有两三分相似,我代你画 吧。”拾起画笔,几笔描成。 那画师忽然哈哈大笑,道:“你画的是谁?”吕四娘道:“吕留良第二代传人沈在 宽。”那画师道:“你是谁人?”吕四娘道:“你画的吕留良便是我祖父,沈在宽在我家中 长大。”那画师道:“你骗谁?你画的根本就不是沈在宽!” 吕四娘笑道:“我画的若还不似,天下也无第二个画得相似了!”那画师冷笑道:“你 若真是吕留良的孙女儿,沈在宽的好朋友,今日也不谅有此闲心与我论画!”忽然取出一卷 宣纸,上面写满蝇头小楷,面色一沉,道:“你瞧,这是什么?” 吕四娘接过一看,却是一份传抄的“谕旨”,谕旨道:“为吕留良案并刊刻大义觉迷录 颁谕天下。”吕四娘一看,变了颜色,只见那“谕旨”写的是: “自古帝王之有天下,莫不由怀保万民,恩加四海,膺上天之眷命,协亿兆之欢心,用 能统一寰区,垂寐奕世。盖生民之道,恨有德者可为天下君。……夫我朝既仰承天命,为中 外全民之主,则所以蒙抚绥爱育者,何得以阵夷而有殊视?……乃逆贼吕留良好乱乐祸,私 为著述,妄谓德佑以后,天地大变,查古未经,于今复见。而逆徒严洪逵等,转相附和,备 极猖狂……”以下便是连篇累赘驳吕留良的话,所以名为“大义觉迷。”满纸胡言,吕四娘 也无心细阅。那“谕旨”最后写道:“朝议吕留良吕葆中俱戮尸某示,严洪逵沈在宽皆斩 决,族人俱诛殛,孙辈发往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仰天下亿万臣民,凛垂为戒。” 吕四娘看了,有如巨雷轰顶,颤声说道;“沈在宽被杀了么?”那画师道:“大前天严 沈两位义士被处斩之时,我刚好在京,随众在法场瞻仰遗容,得见一面,哼,你还有心肝说 我画得不像!” 吕四娘面色苍白,摇摇欲倒,那画师续道:“我岂不知沈在宽乃吕葆中学生,非晚村前 辈亲授?但他既为此案成仁,而他又广传晚村学说精义,则我写他侍立在晚村先生之旁,又 有何不可?”正在絮絮叨叨之际,吕四娘忽然一手将他拉着,问道:“你真个瞧清楚了?沈 在宽的样子就像你所画的那人么?”那画师摇头晃脑说道:“老夫别的不敢夸口,这画笔传 真的雕虫小技,难道还有不似么?严沈两位义士之头,现在还悬在城门之上,你若还不信, 可以去看!”话未说完,吕四娘猛然把他一推,纵步奔出门外。那画师爬了起来,连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冒充晚村先生的孙女也还罢了,还敢妄自讥评我的丹青妙品,信口 雌黄!” 吕四娘素性娴雅,应付大事,从不心慌。这次闻讯心惊,急乱失态,还是生平的第一 次。跑出了大门之后,才猛然醒起,对那画师甚为抱歉,心道:“到底是我修养功夫,还未 到家。”可是她怕那画师书呆子的脾气,怕被他缠个不休,因此也就顾不及再回去道歉了。 过了好一会,吕四娘渐渐抑止激动之情,静心细想,想沈在宽隐尾仙霞岭,七八年来足 不出户,外人如何知道?又想起那画师所画之像,只有三分相似,也大是可疑,心道:“我 何不就进京城看看?冯瑛必能请到废园老人,晓澜之事,我暂可不必挂心。” 吕四娘脚程极快,傍晚时分,已到京城。北京城有九个城门,案情重大的叛逆,被朝廷 袅首之后,便排日将首级在各个城门悬挂,名为“悬首九门”。吕四娘转了几个城门,走到 西华门外,果然见着城门之上,竖着两枝高高的木竿,每枝木竿上悬着一个人头。暮色苍茫 中看不清楚,吕四娘心头卜卜乱跳,看了一阵,见城门上只有四名普通的卫士看守,心中更 是怀疑。 吕四娘哪把这几名卫土放在心上,看了一阵,觑准时机,足尖一点,单掌在城墙上一 按,疾如鹰隼的平空掠上,四名卫士发一声喊,还未看得清楚,已被吕四娘旋风般的一个盘 旋,逐一点了穴道。 片刻之间,吕四娘已揉升到右边那枝木竿之上,将头取下一看,虽然头颅已被割下几 日,还依稀看得出是严洪逵!这刹那间,吕四娘如受雷击,急痛攻心,险险跌下,急忙定了 定神,施展轻功绝技,在右边木竿上一荡,飞到左边木竿之上,伸手取那悬挂的头颅。却不 料就在这瞬息之间,木竿突然从中断为两截,吕四娘头下脚上,冲跌下来,木竿中空,内里 竟然藏着机关,断为两截之时,中间突然射出无数飞箭! 吕四娘挽着两颗头颅,无可抵御,就在那木竿倒拆,短箭纷飞之中,莲翘向下一勾,轻 轻一点那上截正在向下飞堕的木竿竿尖,凭着这一点之力,身如燕子斜飞,陡然间又腾空而 起。只听得呜呜声响,一件奇形暗器,竟在下面盘旋飞上,吕四娘一听,知是韩重山的独门 暗器“回环钩”,就在这瞬息之间,她已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双头并交一手,拔出了霜华宝 剑,迎着那回环钩直冲下去! 回环钩走的是之字路,吕四娘一冲不来,剑尖轻轻一撩,那回环钩呜的一声从旁飞出又 掠回来,但吕四娘这一冲之势,何等快捷,她落下城墙,回环钩尚在半空中盘旋,追她不及。 这晚只有一弦新月,几点疏星,吕四娘在百忙之中,一瞥手上所换的头颅,只见与沈在 宽果有几分相似,但因割下多日,头颅干缩,面形已改,一时间瞧不清楚。吕四娘正待仔细 辨认,忽听得下面哈哈大笑,城墙南面的缺口凹处,突然窜起三人,分布在东西北三个方 位,这三人乃是天叶散人、韩重山和哈布陀。 要说吕四娘的本领,如今已是比这三人都要高出少许,可是无论如何,尚不能以一敌 三,可是这三人也忒奇怪,窜出之后,都是各守方位,并不包围合击。吕四娘无暇考虑,向 没人把守的南面缺口便跑,身形一起,便待跃下,陡然间一股大力迎面推来,吕四娘在半空 中翻了一个斤斗,回环钩挟着呜呜怪啸之声,向她背心急袭,同时有一团红影,也疾如闪电 的当头罩下,吕四娘一个回旋,先避敌攻,再挡暗器,忽觉劲风贯胸,手上一松,两颗头颅 都给来人的掌风扫落城墙,那回环钩的呜呜怪响也已停止。吕四娘脚尖点地,旋过身来,只 听得有人说道:“这女娃儿长得好俊,用暗器毁了她岂不可惜,待佛爷将她生擒献与皇上立 个功劳。” 吕四娘大怒,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红衣喇嘛,龄牙裂嘴的向她怪笑,却不是额音和布。 吕四娘叫道:“还我头来!”唰的一剑,平胸刺去。那喇嘛双掌一伸,作势牵引,吕四娘这 剑本来快捷如电,被他掌势一引,竟然似被什么吸着似的,往旁一带,剑势失了准头,吕四 娘大吃一惊。这喇嘛的内家功力竟然远胜额音和布,在己之上。那喇嘛又笑道:“佛爷无暇 替死人念经晒度,叛逆之头我已打碎,经过我的法掌,也是恩泽。你还不多谢我么?” 吕四娘柳眉倒竖,暗运内力,又是一剑刺去!那喇嘛仍然作势牵引,吕四娘的剑尖刺不 过去,可是也不像先前那样被他引开,竟然成了僵持之势。那喇嘛骤的一声怪笑,双掌一 松,吕四娘重心不稳,向前倾扑,那喇嘛倏然一掌向她背心的“志堂穴”按下。 那喇嘛这“单掌按穴”,本来厉害非凡,更兼吕四娘身向前倾,以为绝无不中之理,那 知吕四娘轻功超卓,除了易兰珠之外,江湖之上,已无对熟酰那喇嘛劲力一松,她已趁着前 扑之势,身子倏然变了一个方位。反手一剑,刺他胸口“璇玑穴”,那喇嘛吃了一惊,要运 掌力牵引,已来不及,急急吞胸吸腹,脚步不动,身子凭空挪后几寸,吕四娘一剑刺空,立 刻跃下。只听得哈布陀大叫道:“又给她逃走了!”随即听得那喇嘛哈哈笑道:“让她逃走 正好!”吕四娘心想:“你不让我走也不行,谅你追我不上!”岂知背后呼的口声风响,那 喇嘛也跳了下来,犹如一片红云从天而降,人未到地,掌力先发,吕四娘脚尖点地,疾掠数 丈,若不是她内功造诣高深,几乎给掌风震倒。这一瞬间,哈布陀天叶敬人韩重山等三人也 都跳了下来。吕四娘吃了一惊,心想:哪里来的这个扎手强敌? 吕四娘不知此人乃是红教喇嘛的第一高手,额音和布的师兄昆甸上人,内外功夫,都已 到达炉火纯青之境。他本来是坐镇雍和宫执行掌教之职的,雍正皇帝被吕四娘冯瑛等大闹皇 宫之后,忌惮吕四娘到极,所以特地请他出来,并用严洪逵沈在宽的头颅布成陷井,专等她 来,要不是因为昆甸上人托大,不愿哈布陀等相助合攻,吕四娘早已被他们擒了。 昆甸上人率哈布陀等急追,吕四娘心念一动,想道:“此人武功在我之上,若他适才以 掌力相困,只怕我还当真逃走不了。听他说让我逃走正好,莫非他有意相让么?既然说了那 话,何以又率众追来?”吕四娘一时间猜想不到,昆甸上人乃是想趁此机会,追踪吕四娘到 她的“巢穴”,把甘凤池等一班好汉,全部“歼灭”。 但昆甸上人武功虽是登峰造极,轻功却只是和天叶散人韩重山等在伯仲之间,追了一 阵,和吕四娘的距离已拉开了七八丈外。昆甸上人眉头一皱,韩重山笑道:“瞧我的!”一 抖手,只见嗤的一道蓝火冲天而起,吕四娘肩头一缩,那道蓝火从她的头顶掠过,吕四娘正 在奇怪:何以韩重山的暗器,如此失却准头,忽见那道蓝火掉头飞回,蓬的一声,爆炸开 来,无数铁砂,似冰雹乱落。吕四娘急急避开正面,斜窜出三四丈外,就在这闪避之间,昆 甸上人又已追到身后。 原来韩重山自从吃了吕四娘的亏之后,更苦心修练暗器,就用“回环钩”的原理,用甩 手法,在蛇焰箭之中装了无数铁砂让它可以倒飞,袭击敌人。吕四娘轻功虽高,但因要走斜 线避开正面的暗器,而昆甸上人则走直线追击,这样一来,形势立刻改观。 吕四娘被暗器所阻,轻功优点,已被抵销。韩重山屡用此法,每当追不上吕四娘之时, 便用蛇焰箭铁砂子逼她改走斜线。那蛇焰箭一起便是一道蓝火浓烟,久久不散,又正好作了 一种信号,指引宫中的卫士跟踪追击。 吕四娘绝顶聪明,逃了一阵,也猜到他们的毒计,心道:“我若逃回西山,他们也必跟 踪而至,这四人武功都是非同小可,那红衣喇嘛更是无人能敌,何况他们一定还有后援,西 山虽有甘凤池冷禅等一众高手,只恐也抵挡不住,这却如何是好?”忽地想起了那画师所说 的“怪人”,想道:我不如引他们到毒龙尊者藏身之所,毒龙尊者的武功尽可抵敌得住这红 衣喇嘛! 吕四娘在前,昆甸上人等四人在后,奔逃追逐,都是快如电擎风驰,在天色微明之前, 已跑了二百余里,来到了八达岭西南面的积石山,这时韩重山的火焰箭已经用完,但吕四娘 也累得香汗淋漓了。 昆甸上人见吕四娘逃入林中,道:“叛贼的巢穴原来就在这里。”与哈布陀等分四面袭 入林中,只见吕四娘身形飞起,疾似猿猴的飞升上一棵十余丈高的大树,竟然坐在树梢之 上,大嚼干粮。韩重山抖手打出几枚金钱镖,被吕四娘弹指打落,昆甸上人大怒,也施展轻 功,攀上大树,哈布陀大叫道:“上人小心!”吕四娘折了两枝树枝,向昆甸上人双眼疾 射,昆甸上人虽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但双眼却是不能抵挡,急急闭目俯首,那两枝 树枝倏然贯耳而过,把昆甸上人两只耳朵,都穿了一个小洞。昆甸上人大叫一声,松手跃 下,仰头看时,只见吕四娘神色自如,盘膝坐在树梢,仍是大嚼干粮。昆甸上人武功虽极高 强,但吕四娘居高临下,首先占了便宜。昆甸上人轻功又不如她,试了一次,不敢强行攀登 与她作对。 吕四娘吃饱之后,蓦地一声长啸,声音不大,但却清脆尖锐之极,昆甸上人冷笑道: “我正要找你的党羽,再打招呼吧!”吕四娘长啸数声,过了许久,竟是荒林寂寂,杳无人 声。吕四娘叫道:“毒龙尊者,毒龙尊者!”昆甸上人大笑道:“什么尊者?就算真的来了 一条毒龙,上人也有屠龙手段。”吕四娘叫了几声,过了许久,仍是杳无人声。心中不觉发 慌,想道:“莫非是那画师传错,或者是毒龙尊者已走了么?” 昆甸上人养好精神,不见有吕四娘的同党出来,不觉笑道:“原来是你施展空城之 计。”吕四娘不理不睬,仍然盘膝坐在树梢,闭目调神。昆甸上人一声冷笑,道:“你以为 如此一来,佛爷就奈何不了你么?”脱下大红袈裟,双臂运劲,蓦然一声大喝,双掌横击树 身,那一棵两人合抱不过的大树,顿时如受刀斧! 吕四娘坐在上面,就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之中受风浪袭击。急忙攀紧树干。昆甸上人连 击数掌,把树根震松,猛地双掌奋力一推,喝道:“倒!”那棵大树如受巨斧所劈,轰的一 声巨响,树身弯倒,只见在泥士飞扬、枝叶纷落之中,一条悄生生的人影腾空飞起,又飞到 数丈外另一棵更高的树上,纵声笑道:“笨秃驴,你有多大气力,你能把满山大树都伐了 吗?” 昆甸上人击倒大树,不过是想泄一口气,岂知怒气未泄,还受敌人讥笑,气上加气,却 是无可如何,这时天色大明,宫中高手陆续赶到,数十人搭箭上射,那大树高十余丈,力气 稍弱的根本就射不到,射到的也都给吕四娘拂落。昆甸上人气道:“好吧,看你能耗到几 时?”过了一阵,额音和布也赶来了,集五大高手与数十名卫上之力,却仍然只能望树搔 头,除了和吕四娘僵持之外,别无他法。 昆甸上人叫卫士把守树林周围,防备外敌窜入。自己仍然守在树下,烤野兔食。吕四娘 所带的干粮已经吃完,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饥火渐渐上升。心念毒龙尊者,又发了几声长 啸。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过午,猛听得树林外一声巨喝,接着是呜呜的响箭声,有两人冲了 进来,当先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臂力大得惊人,但见他一手一个,像捏稻草人一样, 将两名卫士摔得筋断骨折。韩重山叫道:“是甘凤池和唐晓澜来了,这两人都是重要的钦 犯!”昆甸上人道:“你们都不要动,待我看看这两人有什么本领?” 昆甸上人大摇大摆走了出来,甘凤池大喝一声,仍用摔倒卫士的大力金刚手法,右掌朝 他颈项一勾,那料却扑了个空,猛然间一股大力反推过来,甘凤池急忙变招,运掌一抵,腾 的一声,给震得倒退数步,虎口流血,昆甸上人也给甘凤池的掌力震得摇摇晃晃。甘风池内 功深厚,在同门中数一数二,不禁大吃一惊。只听得昆甸上人叫道:“你能挡我一掌,不愧 江南大侠!”正要横掌再劈,忽见一道寒光,斜锋急刺,快疾绝伦,林子里额音和布叫道: “师兄小心,这是游龙宝剑!” 天山的游龙宝剑,天下闻名,昆甸上人本来是想硬抢唐晓澜的宝剑,闻言依然一惊,来 不及暗运内劲牵引,急忙闪避。唐晓澜使出道风剑法,剑锋一转,剑尖上的光芒,暴长几 寸,剑光绕处,昆甸上人头顶一片沁凉,所戴的牛角帽竟被削为两片。甘凤池趁机一跃,双 拳疾扫。昆甸上人大怒,袍袖一挥,把唐晓澜的宝剑裹着,左掌往外一登,又把甘凤池震 退。唐晓澜剑法虽然精妙,功力到底与昆甸上人相差尚远,被他长袖裹住,竟然进退不得。 昆甸上人一声冷笑,长袖越卷越紧,左手一伸,双指微屈,一招“游龙揉爪”,向唐晓澜手 腕寸关尺处一勾,硬抢游龙宝剑。 甘凤池见状大惊,奋起神力,双拳一冲,昆甸上人逼得伸开手指,平掌应敌,甘凤池内 劲沉雄,双拳一冲之力,何止千斤,昆甸上人虽然厉害之极,以单掌平挡之力硬接他的双 拳,却是有些抵挡不住,拳掌相交,昆甸上人晃了两晃,倒退一步,唐晓澜忽感压力一松, 剑锋微颤,嗤嗤声响,又把昆甸上人的长袖割断。昆甸上人大怒,合掌运劲,往外一推,甘 凤池久经大敌,交手三合,已是知已知彼,知道若然较量内功,自己尚非他的敌手,早已料 他有此一着,昆甸上人刚刚变招合掌,他已一个盘龙绕步,绕过一旁。昆甸上人双掌推出, 沙飞风起,枝叶纷飞,声势猛烈非常,却是伤他不着。 掌风未息,剑影斜飞,唐晓澜趁他一招既出,未及再运内家真力之际,倏然一剑横飞, 剑锋斜抹,甘凤池也快速抢攻,煞他威势。昆甸上人身子滴溜溜一转,在剑影拳风之下,转 了两圈,蓦然间又是一声大喝,双掌左右一分,分击甘唐二人,掌力一发,有如排山倒海! 甘凤池运掌一挡,纵步急退,唐晓澜首当其冲,几乎给他震倒。昆甸上人手不留情,将两人 合攻之势拆开之后,立刻连连反击。 甘凤池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此人功力不在毒龙尊者之下。与唐晓澜打了一个招呼,分 进合击。由甘凤池抵挡他的掌力,唐晓澜则以迅捷的剑术游斗牵制。这样一来,他既不能以 全力压制甘凤池,也不能硬抢唐晓澜的宝剑,还要防备给宝剑刺伤,只能用金刚手迷踪掌半 攻半守,厮斗了一百余招,兀是不分胜负。 可是昆甸上人到底胜在内功深厚,内劲悠长,斗了一百来招,闲若无事。唐晓澜却已有 些身热心跳。还幸他在这一年中,苦习天山正宗内功,大有进境,要不然更难支持。 又斗了数十招,昆甸上人蓦地发声怪啸,左掌连扬,把唐晓澜的宝剑震得四边摆动,攻 不进来,右掌一伸,掌拍指戳,专向甘凤池的三十六道大穴连下杀手。 普通的点穴多是运劲力透指头,猝然袭击。指劲有限,若是遇着甘凤地这样的高手,运 气抵禁,纵被点中,亦可无伤,而且甘风池掌力沉雄,对方伸指点他,若然碰着他的铁掌, 更有断指裂腕之危,是以甘凤池平生对敌,从来不畏点穴。但不料昆甸上人的“拍穴”另有 一功,他能以掌力震荡穴道,甘凤池出掌相抵,不过等于互较内劲,但若稍有疏忽,他就能 乘虚而入,或拍或戳,令人防不胜防。更兼昆甸上人“拍穴”的手法怪异非常,甘凤池见所 未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付。 唐晓澜正侍去帮甘凤池,树林中天叶散人与哈布陀亦已双双纵出,天叶散人身法轻快, 抢在前面,看看就要迎上唐晓澜,却忽然脚步一停,哈哈笑道:“琳贵人,你也来了吗?” 唐晓澜朝林外一瞥,只见冯瑛疾走如风,剑光似练,天叶散人笑声未已,她己闯了进 来。唐晓澜大叫道:“瑛妹,吕姐姐在林子里头!”昆甸上人右掌择了半个圆弧,骤然向唐 晓澜一引,唐晓澜立脚不稳,一跤跌下。 昆甸上人哈哈大笑,伸手便抓,猛见剑光一闪,又是一个少年冲了进来,昆甸上人不以 为意,右手仍然前抓,左掌一挥,迎着来人之势,扭他手腕。那知这人乃是李治,他的独门 剑法乃是白发魔女这一派的嫡传,奇诡之处,天下无双,剑势一偏,似左忽右,陡然奔向昆 甸上人正在抓唐晓澜的右腕,昆甸上人大吃一惊,急忙缩手。唐晓澜翻身跳起,与李治双剑 联攻。 另一边天叶散人挡了冯瑛几招,大为惊诧,想道:想不到这野丫头的剑法,竟然精进如 斯!他把冯瑛误作冯琳。哈布陀跳上两步,正想帮忙天叶散人将冯瑛生擒,忽然林子又跳进 一个少女,哈布陀大吃一惊,先后两上少女竟是一模一样!天叶散人也发觉了,两人面面相 觑,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琳贵人”! 原来冯瑛冯琳李治三人听见了甘凤池的响箭,急忙赶来,冯瑛轻功最好,赶在前面,和 天叶散人交上了手,李治其次,也及时赶到,恰恰解了唐晓澜之危,冯琳最后,但却机警异 常,一眼便瞥见了甘凤池,叫道:“姐姐,你再抵挡一阵,我和甘大侠一同帮你。”冯琳通 晓西藏红教的“拍穴”,跑到甘凤池身边,啪啪两掌,打在“伏兔”“玉山”两个穴道方 位,甘凤池气血流通,精神大振,挥掌便向昆甸上人进招,李治与唐晓澜正在吃紧,甘凤池 这一加入,以三敌一,立刻转了上风。 哈布陀一见,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琳贵人。”纵身来捉冯琳,天叶散人这时也知 道了谁是冯琳,谁是冯瑛,顾忌一消,立刻反击,和冯瑛打得难解难分。 哈布陀武功当年与了因并称双绝,舞动流星锤一阵盘打,把冯琳逼得急走。这时林子里 吕四娘的啸声又起,甘凤池发啸相应。冯琳听得吕四娘啸声,心道:“我何不先进林中与四 娘姐姐会合?”展开猫鹰扑击之技,三伏三起,冲进林中。 吕四娘听得甘凤地的啸声,猛然跳下,向韩重山疾刺,韩重山举起辟云锄横扫,吕四娘 人在半空,剑招已变,剑锋一偏,冲刺他的手腕。韩重山急忙缩手,肩头突然一阵剧痛,原 来是被吕四娘的弓鞋揣个正着,吕四娘藉着这一揣之势,飞掠出十余丈外。 额音和布叫道:“外面有敌人来了,你出去看吧,让我来对付这个女贼!”拂尘飞展, 连抢三招,各不相让。额音和布武功稍逊于师兄昆甸上人,与吕四娘则在伯仲之间,吕四娘 被他缠着,急切之间冲不出去。 冯琳奔入林中,忽见韩重山冲出,吃了一惊,飞身斜闪,哈布陀狠狠追来,大声叫道: “野丫头你还想走吗?”韩重山抖手发出三支甩头飞箭,将冯琳逼到林中较为空旷之地,免 得被她利用林深树密来捉迷藏。哈布陀扬锤急上,冯琳一转身便是三把夺命飞刀,哈布陀大 笑道:“你这点微未之技,还敢在我的面前施展么?”左手一抄,便想将她这三把飞刀全接 过来,哪知冯琳这一年多来习了无极派的上乘内功,已是大非昔比,虽然还要略逊于哈布陀 韩重山等人,但亦已相差不远。哈布陀刚一伸手,忽见飞刀啸风,来势猛极,吃了一惊,急 急缩手躲避,三把飞刀,一口从他头顶掠过,两口从耳边穿过,刀风刮耳,虽未受伤,亦觉 疼痛。冯琳格格一笑,头也不回,仍向前奔。哈布陀大怒,流星锤倏然飞出,竟然飞到冯琳 前面,将一块拦路的大石头打得粉碎! 哈布陀用意是想把大石打碎,逼得冯琳不敢前窜,非走回头束手就擒不可。那知这飞锤 一击,大石是打碎了,却出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事,在那大石的后面,竟然是个极深的洞 穴,大石打碎之后,露出黑黝黝的洞口,里面竟然似有呻吟之声。 冯琳被哈布陀逼得急了,不愿后退就擒,在那石块纷飞之时,使了一招无极剑的精妙招 数“八方风雨”,剑势四面展开,在沙雨石屑之中往前一窜,将砂石荡得四边激射,人也窜 入了洞内。 洞中冷气森森,伸手不见五指,冯琳打了一个寒噤,听得洞口哈布陀啧啧称怪之声,过 了一阵,又听得哈布陀叫道:“你就是逃入了虎窝蛇穴,我也要把你掏出来。”冯琳生来怕 蛇,听他说出“蛇穴”二字,又是一惊,可哈布陀已经摸索走进,容不得她再迟疑,只好以 剑防身,仍然向洞口走进。 这洞很深,走了一阵,又清清楚楚的听得两声呻吟,接着又有嘶嘶怪响,冯琳毛骨悚 然,起了鸡皮疙瘩,心道:“难道这里真是蛇穴,那呻吟之声,是人被蛇吞啮时所发出的声 音吗?”抬头一看,忽见黑暗中闪着两点碧绿的光,绿光闪闪烁烁,嘶嘶之声就在绿光中发 出,这分明是毒蛇的眼睛! 冯琳大叫一声,一剑向前斩去,猛然间手腕一痛,宝剑当当堕地,只听得有人低声喝 道:“你为何伤害我救人的蛇儿?”冯琳运劲挣扎,却是浑身软绵绵的发不出劲来,忽觉有 又软又滑的东西婉蜒上身,吓得她魂飞魄散。 昏暗中冯琳忽又听得那人咦了一声,道:“啊,我道是谁,原来是恩人来了,恩人别 慌,我这蛇是再也不会用来伤人的了。金儿,回来!”低叱一声,那条蛇从冯琳的身上婉蜒 而下,那人又问道:“冯姑娘,你何以知道我在这儿?”冯琳在外面光处走入洞中,眼睛仍 然不能见物,不知前面的究是何人,惊魂未定,那人又道:“又有一个人来,冯姑娘,他是 你的同伴吗?”冯琳稍摄心神,想道:“他既然称我做恩人,又有这么高的本领,我不如请 他一救。”外面哈布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并发声恫吓道:“野丫头,你再不滚出来,我就 用流星锤飞进去打碎你的头颅。”那人又咦了一声,道:“原来他是你的敌人!”冯琳急忙 说道:“是我的仇人,他恶得很!”那人一声冷笑道:“恩人别慌,我专收服恶人!” 哈布陀走入这样阴沉的怪洞,又听得嘶嘶之声,亦是不觉心头颤粟。但他自待艺高胆 大,将流星锤舞了一个圆圈,护住身躯,想道:“就是有毒蛇突然扑来,也会给我的锤风震 死!”边舞捶,边摸索,走到洞中深处,忽听得冯琳和人低声谈话,不觉大奇。 哈布陀将流星锤盘头一舞,大声喝道:“什么怪物,躲在这里吓人?”黑暗中发出一阵 阴沉沉的冷笑,那人应道:“我在这里比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邪恶勾当的要好得多!” 哈布陀喝道:“你是谁?”流星锤向前一摆,只听得那人又道:“晤,是有一点门道,怪不 得敢侍强欺负我的恩人,只可惜你这马回回的锤法还未学全!”哈布陀大吃一惊,想道:在 黑暗中一个照面,他就瞧清楚了我的家数,倒是不可轻敌。运足内劲,流星锤突然向前一 扫,猛然间,只听得那人一声大喝:“你敢伤害我的病人。”哈布陀功力深厚,这流星锤一 扫之力何止千斤,不料扫出之后,忽然被拿着锤头,不能移动,哈布陀这一惊非同小可,双 手一松,扭头便跑,那人一声冷笑,声到人到,夹手一下扭着哈布陀的颈脖,向前一挥,喝 声:“去!”哈布陀那样高的武功,竟然毫无办法动弹,被他摔出了洞外。 冯琳又惊又喜,问道:“你是谁?”那人笑道:“你还未看清楚吗?你瞧不见我的面也 该听得出我的声音。你料不到我会到此吧?”冯琳莫名其妙,只听得那人又问道:“你的吕 姐姐呢?”冯琳忙道:“她在外面,被恶人困住了。你去救她吧!”那人道:“哦,怪不得 我似乎听见她的啸声。什么人,有本领将她困住,我倒要去看一看!”旁边又有人呻吟了两 声,那人摸了一摸,道:“你们已经好了,再躺半天,我就送你们回家!” 这人正是毒龙尊者,这一年来他到处救治麻疯病人,十日之前,刚巧来到此地。他怕惊 世骇俗,因此携带麻疯病人躲入了这个洞中,又用大石塞住洞口。其中两个患得最轻的已被 他医好送回家中,留下两个较重的还在洞中。这两人身体虚弱,毒龙尊者刺蛇血用药物替他 们医治,麻疯渐好,可是却因耐不住地洞潮湿寒冷,发了虚损之症,两日中不省人事。毒龙 尊者除了懂得医麻疯之外,对于其他医道,却是一窍不通,而且也无从觅药。只得用自己的 真元之气,度入病人口中,帮他加强抵抗,这道理就骋于输血救人一样。在这一天一夜之 中,毒龙尊者凝神静气医胳病人,所以听不到吕四娘先前的啸声。至冯琳来时,那两个病人 已能出声呻吟,脱了险境,毒龙尊者更无挂虑,立刻便和冯琳出洞。 哈布陀被毒龙尊者强摔出洞,韩重山在洞口守候,正好一把接着,见他颈脖指痕深陷, 面色灰白,狼狈非常,连流星锤也不见了,骇然问道:“洞中藏的是什么人?”哈布陀摸摸 颈项,气吁吁的道:“怪物,怪物!快请昆甸上人来!”韩重山知他吃了大亏,此惊非小, 撮唇一啸,急叫昆甸上人。说时迟,那时快,洞中突然窜出一人,披头散发,相貌怪异,韩 重山守在洞边,正是要等他出来,突施杀手,一见人影,立刻一锄劈下! 正是: 海涯来异士,双掌斗群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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