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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回 愧对孤儿谈往事 唯将一死赎前衍
杜美珠嘶声叫道:“我被你误了一生,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以后可不许难为宝
珠!”
上官复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会难为她。你放心去吧!”
青灵师大举起拐杖喝道:“不要再罗嗦了,滚!滚!今后也不许你再找宝珠!”
上官复长叹一声,转眼间已是走得无踪无影。上官宝珠呆若木鸡,心里乱成一
片。
杜美珠呻吟说道:“宝珠,过来!”上官宝珠如梦初醒,知道母亲已是在弥留
之际,连忙抱着了她,说道:“妈有什么吩咐?”
杜美珠吸了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不要听信那人的说话。你
的爹爹是好人,你的爹爹是青灵子!好啦,我听了你亲口叫我妈妈,我也可以瞑目
了!”一阵急骤的“噼噼剥剥”的响声过后,杜美珠自行“散功”,已经完毕,闭
上了双目。上官宝珠一声尖叫,险些晕了过去。
青灵师太抱着杜美珠,叹道:“好命苦的妹妹。你回头得迟了一些,不过,也
总算是母女相认了。”杜美珠身躯又微微颤动了一下,青灵师太把耳朵凑到她的嘴
边,只听得她说的是:“姐姐,你,你不要把真相告诉宝珠。”青灵师太点了点头,
只见妹妹脸上含着微笑,似乎已是放下了心事,死得很是安详。上官宝珠正在伤心
欲绝,她母亲说的这句话,她可没有听见。
原来上官宝珠的确是上官复的骨肉,杜美珠和他私奔之时,深深觉得自己对不
住青灵子,不愿意让他知道真相,是以瞒着了丈夫也瞒着了上官复,把上官宝珠当
作是青灵子的女儿,托姐姐抚养。当然,她的姐姐青灵师太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她
们两姐妹同一样的心思,不想上官宝珠的心中留下阴影,是以在杜美珠临死之时,
还始终是瞒着她的。
青灵师太道:“宝珠,你不要太难过了。就只当你没有碰上母亲吧。这许多年,
你并不知道另有一个亲生的母亲,不是也这样过了吗?”
上官宝珠咽泪说道:“我今日方知父母是谁,可是我们母女只能相见一面。唉,
妈妈,你的命真是好苦呀!”其实,她还未知道,她只是知道了母亲,还未知道真
正的生身之父。
青灵师太老泪纵横,心里想道:“我的命比你母亲的命更苦,你却还未知道。”
想起自己把意中人让给了妹妹,为妹妹抚养女儿,这一生都可以说是为妹妹牺牲了。
但这一生的辛酸苦痛,却又有谁知道?
上官宝珠抬起了头,说道:“妈,我知道你是我的大姨,但我还是要叫你做妈。
你永远把我当作女儿吧。”
上官宝珠的言语好似一股春风,吹开了青灵师太心头的云翳。她把上官宝珠紧
紧搂在怀中,说道:“宝珠,我是一直把你当作女儿的啊!从今之后,我只有你一
个亲人,你可不要再令我难过了。”上百宝珠道:“是。我一定听妈的话。”青灵
师太脸上绽出笑容,轻抚上官宝珠的一头秀发。女儿还是她的女儿,她为了妹妹牺
牲,大半生所受的苦痛辛酸,这一瞬间都好似得到了补偿了。
半晌,青灵师太抬起头来,低声说道:“宝珠,我对你有一样事情还是放心不
下。”上官宝珠道:“妈,你说吧。我一定听你的话。”
青灵师太想了一想,说道:“你拾一些树枝来,把你的母亲火化,我要把她的
骨灰带回灵鹫山去,做了这件事情,我再和你慢慢地说。”
上官宝珠火化她的母亲,这只见了一面便即永别的母亲。又禁不住哀哀痛哭起
来。
蓬莱魔女听见上官宝珠的叫声,以为她们是碰上了强敌,匆匆忙忙的赶来,正
好赶上上官宝珠火葬她的母亲。
蓬莱魔女看见这个情景,心中登时明白,这老婆婆一定是她的母亲无疑。她不
愿加重上官宝珠的伤心,既然明白,也就不去再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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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宝珠把骨灰聚拢,青灵师太解开背囊,包裹了骨灰,说道:“宝珠,你不
要再哭了。你瞧,你的柳姐姐已经来了。她对你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是么?你还未
曾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
上官宝珠紧握蓬莱魔女的手,说道:“柳姐姐,我这一生没有知心的朋友,只
有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我刚刚碰上伤心之事,请你原谅我失礼了。”
蓬莱魔女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哪能避免没有伤心的时候呢?不过,你
除了我也还有更知心的朋友啊。这是一桩喜事,你也应告诉妈了,你还没有告诉她
吗?”
上官宝珠面上一红,青灵师太已在接着说道:“是啊,离开我之后的事情都还
没有告诉我呢。”
上官宝珠把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一一告诉了母亲,说到了她和麻大哈的分手,
说到了她与仲少符的相遇,说到了她被猛鹫上人欺负等等事情。不过,在说到了她
和仲少符的那段事情,则是蓬莱魔女替她详加补充的。青灵师太这时才知道女儿已
经有了意中人。
青灵师太很是喜欢,说道:“我刚才对你说,我有一桩心事,如今我的这桩心
事是可放下了。麻大哈这小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幸亏你和他及早分手。只可
惜那位仲小侠我没见过。”
蓬莱魔女道:“这位仲小侠,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我和他虽然只是见过一
面,但我的义弟耿照却是他的好朋友。”上官宝珠道:“他和武帮主、檀大侠等人
也都是好朋友。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武帮主、檀大侠等人都是侠义道中响
当当的角色,他和这些人交朋友,妈,你可以信得过他决计不是坏人。”上官宝珠
性情坦率,心中想的什么就说什么,她只怕青灵师太不许她和仲少符要好,不知不
觉便在帮着蓬莱魔女替仲少符说好话。
青灵师太微微一笑,说道:“宝珠,你还没有和他成亲,倒先夸起夫婿来啦!”
上官宝珠面上一红,说道:“妈,你若是相信不过,你可以自己看去。他与武帮主
约会在祁连山那儿相见。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也都要到祁连山去的。”青灵师太
笑道:“柳女侠都说他好,我当然是相信得过的。”
青灵师太听得女儿有了称心如意的郎君,当然很是高兴,可是另一方面,却又
不免怅触干心,茫然如有所失,她想起了少年时候的情事,那时她和青灵子何尝不
也是两小无猜,只可惜她不似上官宝珠今日的坦率,敢于把心事直说出来,以至错
过了大好姻缘。
青灵师大的怅触还不止此,心里又在想道:“青灵子当年也曾勉励过我要做一
个侠义道中的英雄儿女,可惜我在情场失意之后,便即心灰意冷,非但自己不问世
事,与侠义道的距离越来越远,连女儿我也不许她足迹踏出灵鹫山之外,以至她所
结识的朋友,只能是麻大哈这一种人,几乎又累了她的一生!”
上官宝珠吃了一惊,说道:“妈,你在想些什么?”她见青灵师太面色不豫,
以为妈是不欢喜她的心己分成了两半,禁不住低声说道:“妈,我就是有了少符,
也还是一样依恋你的。”
青灵师太哈哈一笑,说道:“妈只愿你们小两口子永远这样要好,白头到老,
岂有妒忌女婿的道理。”上宫宝珠放下了心,说道:“妈,我看你的面色,我以为
你不高兴呢。妈,你还有什么心事?”
青灵师太把拐杖一顿,说道:“我是气不过猛鹫这个贼秃,他们两师徒竟然联
合起来欺负你,好,我和你去打他一顿,替你出这口气。”
聂金铃想起自己被太乙害了一生,这几天来又被他捉到岩洞之中凌辱,心中之
气,也是难以消除,说道:“好,咱们一起去!”
她们走出树林,会合了武、檀二人,再去搜那岩洞,青灵师太是第一次到这个
岩洞,对洞中仙境,赞叹不已。可是搜遍了这个岩洞,那班魔头,连公孙奇在内,
已是一个都不见了。
武林天骄道:“想必他们都是跟随宇文化及回蒙古去了。”聂金铃道:“太、
柳二人梦想练成桑家的两大毒功,想不到反受其害。半年之内,他们必将遭受走火
入魔之劫无疑。不过,他们也一定不会死心的。蒙古尊胜法王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我料他们会去求尊胜法王救治。”
青灵师太道:“他们练错了毒功,即使青灵子复生,也是无法救治。除非有两
个人联同出手,还要懂得青灵子所传的逆行经脉之法,才可以挽救他们的性命。”
聂金铃与蓬莱魔女点了点头,心里明白青灵师太说的是谁。
上官宝珠却不知道,她年轻好奇,问道:“妈,你说的那两个人是谁?他们的
本领比尊胜法王更高吗?”
青灵师太道:“一位是明明大师,一位是柳女侠的尊翁柳元宗柳大侠。柳大侠
是天下第一名医,明明大师已练成了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尊胜法王号称武功天下
第一,也未必就胜得过他们二人。只有他们二人联同出手,以最上乘的内功配合最
深湛的医术,才有希望可以救治走火入魔之难。”
蓬莱魔女冷笑道:“谅柳元甲这老贼也不敢去见我的爹爹。”心里却想:“如
果公孙奇能够痛悔前非,我倒可以为他求情。就只怕我师父不肯原谅这个逆子。”
想是这样想,但公孙奇如今已受着那班魔头的挟持,蓬莱魔女即使想要救他,也是
毫无把握可以令他脱出魔掌的了。
聂金铃听她们提起了明明大师,想起了少年时候的情事,本来她是可以和明明
大师结成佳偶的,不料却给这人面兽心的太乙害了她的一生,思之不禁黯然。
出洞之后,蓬莱魔女、武林天骄等人是要到祁连山去的,聂金铃母女却是无家
可归。蓬莱魔女道:“聂老前辈,你不如也到光明寺去。一家人团圆,岂不是好?”
聂金铃的外孙早已托给柳元宗教养,现在正在光明寺。石瑛是每个月都去看儿
子一次的。只有聂金铃因为旧事难忘,不敢去见明明大师,所以从未到过光明寺。
聂金铃面色微变,石瑛柔声说道:“妈,咱们去和小南住在一起吧。既可以避
免那两个人的骚扰,你也可以清清静静地度个晚年。”
聂金铃闭目冥思、许久,许久,才张开了眼睛,说道:“好,我依你就是。我
这一大把年纪,尘缘早断,也不必自己折磨自己,顾忌什么闲话了。”她打定了主
意,到光明寺削发为尼,以净化了的感情,和少年时候的情侣见面。这么一想通了,
倒觉得自己若是比起杜美珠来,那是要幸福多了。
聂氏母女到光明寺去,青灵师太则回转灵鹫山。分手之时,青灵师太一再叮嘱
女儿,叫她在战事结束之后,就要带仲少符来见她,上官宝珠含笑答应了。
武士敦、武林天骄、蓬莱魔女、上官宝珠四人续向西行,这日进入了陇西山区,
距离祁连山只不过三日行程了。正谈笑间,忽见有两骑快马从官道上迎面而来,是
两个金国的军官。
上官宝珠眼尖,一眼就认出一其中一人,叫道:“咦,那不是沙衍流吗?好呀,
你这贼子终须给我撞上了!”上次在那古庙之中,上官宝珠与仲少符二人,几乎丧
生在沙衍流手下,上官宝珠给他打得重伤,还是前几天才完全伤愈的。此时正是仇
人见面,分外眼红,焉能将他放过。
武林天骄也认出了另一个人,这人是他叔父济亲王手下的一名参将。上官宝珠
与武林天骄不约而同地追上前去。
沙衍流一见他们四人同在一起,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他不怕上官宝珠,但
对于武、檀与蓬莱魔女三人,他却是十分忌惮的,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可以置他死
命,他能不心慌?当下,连忙拨转马头,就要逃跑。
上官宝珠轻功超卓,在沙衍流拨转马头的时间,她已经追到了三丈之内。沙衍
流知道她的毒药暗器厉害,立即先发制人,“呼呼”两声,把两枚铁胆反手掷出。
上官宝珠振臂一剑,把一枚铁胆挑开,己是虎口酸麻,身子摇摇欲坠。说时迟,那
时快,第二枚铁胆又到,蓬莱魔女跃上,一把将上官宝珠拉开,武士敦随后来到,
一记劈空掌将那第二枚铁胆也打落了。
武士敦喝道:“往哪里跑?”呼的又是一记劈空掌打去。武士敦的劈空掌力可
及十丈以外,沙衍流拨转马头之后,坐骑刚刚起步,已经给他的掌力打及,那匹马
一声嘶鸣,四蹄屈地。
武士敦身形一起,一掌便向沙衍流的头顶劈下去。沙衍流用的是一根镔铁杖,
一招“举火撩天”,击向武士敦的虎口,杖尾上撩,又点向武士敦的胸膛,想趁着
武士敦身子悬空之际,一招将他击落。
武士敦左臂一伸,人未落地,已经抓着了杖头,右掌一招“力劈华山”仍然劈
打下来。沙衍流迫得抛了铁杖,举掌相迎,大叫道:“好,与你拼了!”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沙衍流翻身落马,武士敦则落在马背。武士敦哈哈
笑道:“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果是不凡,再来,再来!”沙衍流一个“鲤鱼打挺”,
从地上跳了起来,口角已是有血水流出。
少林寺的金刚掌和丐帮的金刚掌本来是各有干秋,难分轩轾,但武士敦本身的
功力却比沙衍流强得多,双方都用这种纯刚的威猛掌力相斗,当然是力强者胜,力
弱者败,决无侥幸。沙衍流跳了起来,只觉四肢百骸,寸寸欲裂,想要飞跑,双脚
已是不听使唤,莫说施展轻功,连举步都觉艰难了。
上官宝珠喝道:“哪里走?”马鞭抖出,把他一卷,沙衍流登时又跌倒地上。
其实用不着上官宝珠出手,他已经是站立不稳的了。
武士敦走过来看,笑道:“你这厮怎的如此禁不起打,只一掌就把你的琵琶骨
都打碎了。”琵琶骨打碎,武功多好,也成残废。沙衍流心里一凉,叫道:“好,
你们杀了我吧!”
此时,武林天骄也早已把那个军官揪下马来,这个军官是他叔父手下的一名参
将,知道武林天骄的本领,根本就没有反抗,下了马背,恭恭敬敬地向武林天骄请
了个安,说道:“檀贝子,我是元帅差遣我去送文书的,元帅定了限期要我回京禀
报的,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贝子,请贝子开恩,许小人回去。”武林天骄想了一想,
说道:“好吧,你等一等,待我问清楚了就放你。”
武士敦搜了沙衍流的身,并无文件发现。武林天骄道:“文书在这位祈参将的
身上,不用搜了。”武士敦道:“好,沙衍流,我不杀你。你是少林寺的门徒,自
有你寺中的长老按门规来处置你,用不着我越俎代庖。你自己回少林寺去领罪吧。”
沙衍流侥幸得回了一条性命,但要他回少林寺领罪,这却是比死还难受。武士敦笑
道:“当然我没工夫押解你回去,去不去也是随你的便。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已
经受了内伤,只有贵派的长老才能给你医治。”原来少林寺有天下无双的治内伤的
圣药小还丹,沙衍流身上本来有两颗的,都已经给武士敦搜去了。沙衍流心想,自
己已经失了武功,回到少林寺待罪,寺中长老想也不至于要他性命,大抵是给他医
好了伤,就要他在寺中面壁十八年。这样虽然难受;到底比失了性命好些。于是拾
起了铁杖,一步一拐地走了。上官宝珠笑道:“痛快,痛快!这比杀了他更好,什
么仇都报了!”
从那祈参将身上搜出的一封公文,是一个总兵呈给檀道雄,由祈参将带回去的。
檀道雄以金国兵马大元帅的身份,调动青州、范阳、陇右、凉州各处兵马“围袭”
祁连山,在他未曾来到之前,“围袭”的军事就由这个总兵代为指挥。
武林天骄先不拆开这封文书,说道:“檀元帅叫你去送文书,下了什么命令,
你和我说,不许隐瞒!”
祈参将心里想道:“这虽然是军事秘密,但也用不了几天,他们都会知道的,
说给他听,也是无妨。”于是说道:“小将不敢隐瞒,檀元帅乃是命令他们退兵。
本来檀元帅是要和完颜统领亲自来指挥军事的,现在也不能来了。”
武林天骄诧道:“为什么要退兵?是不是‘围袭’的战事失利了?”
祈参将道:“那倒不是。是因为蒙古兵已经入侵!”
武林天骄大吃一惊,说道:“蒙古兵已经入侵?”
祈参将道:“蒙古铁骑从三路进犯我国,东路从乌珠穆沁旗进犯,要强渡拉木
伦河;中路从海拉尔进犯,前锋直指乌兰浩特;北路从鄂伦春进犯,看来是要夺取
齐齐哈尔。中路攻势最为锐利,前锋距离乌兰浩特已经不到三十里了。北路的齐齐
哈尔亦已告急,围城只怕已是指顾间事。”乌兰浩特与齐齐哈尔乃是金国边疆的两
大重镇,若然有失,蒙古铁骑就可以长驱直入,夹攻金京大都。武林天骄又惊又怒,
说道:“蒙古鞑子竟然这样猖狂!”
祈参将续道:“告急文书雪片飞来,皇上已经派出使者求和,但只怕铁木真不
肯答应。因此檀元帅只能放弃‘围袭’的计划,下令退兵,先御外侮。”
武林天骄再拆看那封总兵回报的文书,这封文书倒没有什么,只是报告在他主
持“围袭”期间的战事情况和遵命退兵的。不过,从这封文书所报告的事实,金兵
和耶律元宜的部队,双方都是伤亡颇重。
武林天骄点了点头,说道:“抵御外侮要紧,叔叔的退兵命令倒是下得对了。”
说罢又叹口气道:“蒙古的铁木真大汗,削平群雄,鹰扬漠北,有识之士,早就知
道他必将成为金、宋两国的大患,可惜咱们的谋国之臣却只是忙于南侵和‘袭匪’,
对北方的强邻,反而没有加紧防备。无端端地打了这一场,自伤元气,又令蒙古坐
大,如今退兵,只怕已是补救不及了。”
武林天骄肆无忌惮地议论国事,那名参将不敢言语。武林天骄把那封文书还了
给他,说道:“好,你回去吧。你可以说给我的叔叔知道,你曾经在这里碰上我,
是我拆开这封文书的。”
祈参将接过文书,忽地说道:“檀贝子,皇上和元帅很挂念你,希望你能回去,
元帅说,他身边没有可堪重任的人,蒙古鞑子杀来,无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武林天骄道:“哦,有事就想起我来了。蒙古鞑子杀来,我当然是要执干戈而
卫国的,但我不在朝中也许更能出力。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叔叔吧。”
祈参将走后,武林天骄喟然叹道:“金侵宋,蒙古侵金。这正是天道循环,报
应不爽。”
武士敦愤然道:“与其说是天道循环,毋宁说道是帝王相将,不恤百姓,默武
穷兵,自食其果!他们自食其果也罢了,却是苦了老百姓也!”
武林天骄默然不语,心里想道:“我毕竟是出身王府,与老百姓总是隔了一层,
看事情还不及武大哥的透彻。”
蓬莱魔女道:“所以老百姓只有起而自救。我已经传下了绿林箭,蒙古兵若然
来犯,绿林兄弟必定帮忙老百姓抵御强寇。
他们走了两天,第三天果然就见着了败退的金兵,金兵在撤退之时,遭受耶律
元宜的迫击,败得很是狼狈。败兵所过之处,掳掠百姓,不在话下。
他们一行四众,取道山路,避开潮水般退下来的败兵。可是当他们走出山口之
时,仍然碰上了一小股正在强拉民夫的败兵。
武林天骄大怒,跑出去骂道:“是谁准许你们欺侮百姓的。要拉夫来拉我吧!”
那股败兵看见他们两男两女,男的壮健,女的貌美,登时发一声喊,涌上来捉拿他
们。
武士敦使出大摔碑手法,一手一个,抓小鸡般的将金兵提了起来,摔倒七八个,
这还是他手下留情,摔了出去便算,但亦已把他们摔得头破血流。
有个军官认得武林天骄,大吃一惊,叫道:“是檀贝子!”余下的十多名金兵
一哄而散。
但远处还有几个金兵,在追逐着一个小叫化,这小叫化看来还不到二十岁年纪,
衣裳褴褛,瘦骨伶仃,那几个如狼似虎的金兵,仍是不肯将他放过。
武士敦“哼”了一声,说道:“好呀,我是叫化头子,有谁在我的面前欺侮叫
化子,我可是非得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不可!”正要上去,把那几个金兵加以严惩,
忽听得那小叫化叫道:“我这小叫化只会讨饭,你们拉我做什么?”那几个金兵哈
哈大笑,说道:“你给我们做事,有你的饭吃!”那小叫化叫道:“不行,不行!
你们不许我自由自在地讨饭,我只有将你们当作恶狗般的打了!”话犹未了,手起
棒落,“卟”的一声,一个金兵已是被他打翻。
武士敦吃了一惊,心道:“好利落的棒法!不过却又不似打狗棒法,不知他是
不是本帮弟子?”
这小叫化的棒法快如闪电,武士敦心念未已,只见那几个金兵都已经给小叫化
打倒了。
武士敦跑过去喝道:“小叫化休得逞能。”一手按着他的棒头。
陡然间一股猛烈的力道冲击过来,武士敦险些给他挣脱,吃了一惊:“这小叫
化的功力竟然深厚如斯!”但仍然把他的棒头抓牢了。
小叫化挣脱不开,松了手笑道:“好,你要我这打狗棒我就送给你吧。”
武士敦道:“我手下有几万个小叫化,怕没人跟我讨饭?打狗棒还你!”
小叫化接过了打狗棒,“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是丐帮帮主,怪不得本
领这样了得!”
武士敦道:“不错。你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弟子是不是?”原来武士敦刚才
那一按正是要试他的功力,小叫化那一抖用的是“混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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