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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回 偏安犹作和戎策 报国谁知犯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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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偏安犹作和戎策 报国谁知犯佞臣 蓬莱魔女只道他们是有什么公事,故此赶路匆忙,本来也不怎样在意,那两个 军官并辔驰驱,一路交谈,到了蓬莱魔女背后,话声还未中断,蓬莱魔女正巧听得 其中一个军官说道:“姓耿这小子真是害人不浅,累得咱们千里奔波。他迟不走, 早不走,们偏咱们来了,他就走了!”蓬莱魔女吃了一惊,连忙竖起耳朵,留心听 他们说话。 那两个军官的坐骑比蓬莱魔女的快得多,话声未了,已是从她身旁越过,只听 得前头那军官哈哈笑道:“这是大好的发财升官的机会,你还埋怨什么?快点跑吧, 别让人家把功劳都抢去了!”转眼间那两骑马已跑出了半里之遥,那两个军官的话 声已是听不清楚了。 蓬莱魔女心头一震,暗自寻思:“他们说的‘这姓耿的小子’莫非就是耿照? 听他们的口气似是去捉拿耿照的,耿照可犯了什么罪了,惹得官府捉拿?” 蓬莱魔女那匹坐骑跑不过那两个军官的骏马,她又不便在路上施展轻功,人急 智生,拔剑出鞘,反手在马臀一刺,那匹马负痛狂奔,距离拉近,相距只有六七丈 了,但那匹马疼痛一过,又慢下来,蓬莱魔女早已取下拂尘,趁着距离还不太远, 拂尘扬空一抖,两根尘丝无声无息地就射了出去。 用尘丝当作暗器,这是蓬莱魔女的独门绝技,尘丝比梅花针还要细小,莫说是 这两个军官,即使是第一流的高手,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暗算也是难以察觉。蓬莱魔 女射得巧妙之极,两根尘丝恰好射中了前面那两匹马的后腿关节,经过她的内功运 用,两根细微如发的尘丝插进马腿之时,便似利针一般,那两匹骏马关节酸疼,后 腿登时跛了,一跷一拐,走得比蓬莱魔女那匹坐骑更慢。 那两个军官大为着急,用力鞭打坐骑,大卢斥责:“该死的畜牲,还没跑上几 里路,怎的就不肯跑了?那两匹马哀声嘶鸣,越走越慢。那两个军官莫名其妙,正 要下马察看,蓬莱魔女已赶了上来,朗声说道:“两位大人请慢。” 那两个军官见她是个佩剑的“美少年”,气度高华,不似常人,心中惊疑不定, 齐声问道:“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蓬莱魔女笑道:“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了?我与两位人人一 样,是奉命去追缉耿照的。他不是在虞允文军中吗,两位怎么向这回头路跑?” 其中一个军官听他说得确实,信以为真,冲口便道:“耿照早已不在虞允文那 儿了,你来得正好,咱们一同追吧。”另一个军官却较细心,忙道:“且慢!” 蓬莱魔女跳下马未,与那军官以礼相见,那军官道:“你说你是奉命去追缉耿 照的,是奉谁之命,可有海捕文书?”蓬莱魔女道:“你又是奉谁之命?你先让我 看了你的海捕文书,我再把我的给你看。此事关系重大,非是小弟多疑,你们不放 心我,我也得知道你们的底细,才敢放心。”那军官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有海 捕文书的了?”蓬莱魔女道:“这等大事,岂有虚言?” 另一个军官道:“文书上当真是写明捉拿耿照的?”蓬莱魔女已听出他的口气 有点儿不对,但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破绽给他识破,顺口答道:“当然是写得明明 白白,要不然我怎敢到虞允文军中胡乱拿人?” mpanel(1); 此言一出,那两个军官嘿嘿冷笑,骂道:“你这小贼撒得好一个弥天大谎!快 快给我招供,你是不是耿照的党羽?”两人同时拔出兵刃,倏地就扑过来。 蓬莱魔女本来是想套取他们的说话,多探听一些事实的,“软功”不成,只好 硬来,她早已有所准备,敌一动,已先动,出手如电,左手拂尘,右手长剑,一招 之间,同时向那两个军官使出杀手。 左边那个军官武艺平常,怎挡得住蓬莱魔女精妙绝伦的天罡尘式?腰刀给拂尘 一拂,登时脱手飞出,蓬莱魔女随手就点了他的穴道。 另一个军官可是高强得多,使的竞是“万胜门”正宗“乱披风”快刀刀法,但 比起蓬莱魔女也还差得很远,那军官在瞬息之间,一口气斫了七七四十九刀,连蓬 莱魔女的衣角都未沾着。蓬莱魔女喝声:“着!”一剑削出,把他的衣服当中削下, 分为两边,却没伤着他的皮肉,喝道:“你服不服?” 忽听得“卜”的一声,那军官衣裳裂开之后,有一封朱漆文书掉了下来,那军 官大惊失色, 喝道: “你敢毁坏圣旨!”蓬莱魔女一剑刺中他的穴道,冷笑说: “什么圣旨,我倒要拿来看看。” 蓬莱魔女撕开信封,取出“圣旨”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义民耿照,献书 报国,朕心嘉许,着即进京觐见,钦此。” 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并非海捕文书,原来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怪不得那两个军 官起了疑心。 蓬莱魔女更是如坠五里雾中,寻思:“照这圣旨看来,皇帝老儿是因耿照献书 有功,要招他去领赏的,何以这两个军官的口气,分明是当他强盗捉拿?”情知内 里情由定然十分复杂,大路上不好盘问,便把这两个军官一手一个提了起来,立即 施展轻功,跑到山上的丛林里去。幸亏路上恰巧没有行人,蓬莱魔女闪电般地击倒 那两个军官,俘虏入林,没人瞧见。 蓬莱魔女选了一处地形险峻,常人难以攀登的危崖跳了上去,将那两个军官放 了下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快说!”其中一个紧闭双唇, 怒睿满面,不肯言语,另一个则似乎怕死得多,颤声说道:“他是内廷侍卫,我是 禁军统领,这圣旨是他带来的,我不知情。”蓬莱魔女抖起拂尘,向那内廷侍卫一 指,喝道:“这圣旨是真是假?”那侍卫一脸倔强的神色,亢声说道:“凭你也配 问这圣旨的真假?要杀便杀,老子绝不皱眉!”蓬莱魔女冷笑道:“凭你这块废料, 也敢妄充好汉!”拂尘在他身上轻轻一拂,一拂之下,那侍卫仿佛给无数利针刺进 他的穴道,再过一会,又觉仿佛有千百条小蛇在他体中乱啮乱咬,酸、痒、疼痛, 简直非言语所能形容!胜过任何酷刑。那侍卫纵是铁铸的身子也禁受不起,登时哀 号道:“我说,我说!请好汉松刑。” 蓬莱魔女将拂尘移开,冷笑说道:“实话招来,若给我听出有半字虚言,我叫 你受七日七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磨忻!”那侍卫松了口气,讷讷说道:“这圣旨 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是洪公公交给我的。洪公公是司礼太监,外面呈来的奏章, 内廷传出的圣谕,都是由他掌管收发的。”蓬莱魔女道,“那洪公公怎样吩咐你? 圣旨是召见耿照,为何你们的口气却是去将他缉拿?” 那侍卫道:“圣旨我不敢私拆来看,不知说的什么。但洪公公却是这样吩咐的, 叫我将这姓耿的小子带到京师,立即送到太师府去。路上却不可让犯人知情,只说 是皇上召他有赏。”蓬莱魔女道:“为何要送到太师府去,这太师又是何人?”那 侍卫道:“我只知奉命行事,别的都不知道。太师就是当朝宰相魏良臣。”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道:“原来是这老贼,他还没死?还居然做了宰相?”原 来这魏良臣是秦桧的党羽之一,曾几次出使金国,代表秦桧“谈和”,然在爱国志 士看来,实是乞降,是以蓬莱魔女知道他的名字。她之所以吃惊,并非为了魏良臣 的宰相权势,而是吃惊于南宋皇帝,竟然在秦桧之奸大白于天下之后,依然重用秦 桧的一党秉国当朝。 蓬莱魔女再向那禁军统领问道:“你呢,你又是奉了何人之命?”那统领道: “我是奉了顶头上司,禁军都指挥王大人之命。 要我协同张侍卫办事,将那耿照骗到京师,交给魏大师。王指挥说,这姓耿的 武功不弱,恐有意外,张侍卫一人对付不了。他还说这是绝顶机密之事,绝不可有 半点泄漏。事情办得成功,重重有赏,办不成功,就要取我项上人头。……”蓬莱 魔女不耐烦听他罗嗦,问道:“这王指挥是什么人?为何他要与魏良臣、洪太监等 人陷害耿照?” 那禁军统领道:“这位王指挥就是从前岳元帅手下的副统制王俊。”蓬莱魔女 这一惊更甚,大怒说道:“这奸贼坐享高官厚禄,唇然又来陷害忠良!”拂尘一击, 把一块石头打得火花四溅,石屑纷飞。 原来这王俊乃是当年帮同秦桧谋害岳飞的帮凶之一,本是岳家军中的副统制, 屡犯军法,岳飞几次要治他的罪,为了宽大处理,希望他能改悔,一直没有从严惩 处,王俊不但不知觉悟,反而怀假在心。后来秦桧要谋害岳飞,想出了一条毒计, 买通王俊,叫他诬告岳飞的副帅张宪和儿子岳云谋叛,藉此牵连岳飞。王俊遂出头 自首,说张宪欲据襄阳府叛变,他是参与谋叛的一人,现在幡然悔悟,向朝廷请罪。 “风波亭”的冤狱就是由这一个“莫须有”的案子引起的。 蓬莱魔女强抑怒火,冷静下来,暗自想道:“那洪太监是掌管宫廷的文书收发 的,奏章都要经过他的手才送给皇帝,这么说来,耿照所呈递的他父亲那份遗书, 只怕根本就未经皇帝老儿过目,而是被那洪太监私下扣留了。洪太监与魏良臣、王 俊等人合谋陷害耿照,自必是因为这份遗书的关系,只不知书中有什么涉及他们, 以致他们如此恐惧怀恨?莫非他们现今还是私通敌国不成?这事关系重大,内情复 杂,我非得亲自到临安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那禁军统领见蓬莱魔女大发雷霆,吓得连忙说道:“王俊因何要害耿照,我实 是毫不知情。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只能听他美遣。” 蓬莱魔女道:“你们到了虞允文军中,不见耿照,可知他是去了哪儿?”邵统 制道:“听虞将军说,耿照已赴临安,正是在我们到达之前的一天动身的。但我们 从临安出发,却没有在路上碰上池,也许他走的是另一条路。故而这份圣旨,我们 就没有交给虞允文,要留下来准备将来当面交给瞅照。” 蓬莱魔女道:“你们走回头路来追拿耿照,你们怎认得他?”心想耿照初到江 南,这两个军官决计未曾见过耿照。那统领道:“我们虽未见过耿照,但魏太师交 下他的图形,要是碰上了一定会认得出的。” 说罢拿出了一张画像,蓬莱魔女一看,画的果然乃是耿照。 蓬莱魔女又惊又怒,这画像不啻是个证据,证明魏良臣确是暗通金国,因为金 国曾挂图悬赏缉拿耿照,这张画像和金国所挂出的耿照图像一模一样,即非原图, 显然也是出于一人手笔。 蓬莱魔女再问:“你们刚才说怕别人抢你们的功劳,那么除了你们之外,魏良 臣与王俊还有什么布置,还派了什么人去与耿阻为难?” 那侍卫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十二名禁军统领与七名内廷侍卫,都已奉派 出来,留在沿途的各处关卡,协同当地的官兵,每日里搜查过往行人,严防耿照漏 网。”蓬莱魔女大怒道:“好狠毒的布置!假传圣旨还恐有失,又来调派朝廷的军 官给他们公报私仇!朝廷的官兵不用来抵御强敌,却用来对付忠君爱国的义士,哼, 哼,这是什么道理?当真是令人义气又恨!”说得火起,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就 打了那两个军官几记耳光。 那两个军官慌不迭地磕头求饶,叫道:“我们只知奉上司遣派,实是不明内情, 求侠女饶命。”蓬菜魔女道:“你们若非奉命而为,我早已取了你们的性命了。但 你们贪功图赏,行为卑鄙,这几记耳光也没有错打了你们。呀吧,如今死罪免了, 活罪难饶,我罚你们在这危崖上挨饥抵冷一日一夜!” 说罢便点了那两个军官的软麻穴和哑穴,叫他们不能叫喊,也不能动弹。蓬莱 魔女用的是重手法点穴,要过了一日一夜之后,穴道方能自解。这危崖有十余丈高, 谅这两人穴道解了之后,也无法自己下未,到时他们能否侥幸遇救,那就只好让他 们听天由命了。 那两个军宫的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兀自在山下徘徊不去,它们并没受伤, 只是被尘丝刺了关节,如今酸麻己过,已可以行动如常,蓬莱魔女心道:“耿照比 他们早一日动身,他的马一定不及这两个军官的马快,也许在今日还可以追得上他。” 蓬莱魔女不便在路上施展轻功,又担心耿照在前途遇脸,便换乘了一匹坐骑, 立即赶路。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耿照前赴临安之事,原来耿照也正是为了打听他献书之后的消息而去的。 他把父亲那份遗书交给辛弃疾,由辛弃疾又交给大将军刘椅代呈皇上。耿照自己则 到虞允文军中学习水战,等候消息。水战的技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消息仍是迟迟 未来,耿照惴惴不安,故而赶赴京都,想请辛弃疾帮忙打听。他哪知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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