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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有所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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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有所必为 她笑了笑,又接看道:“武当派的武功却太清淡,就像是一盘忘了加盐的青菜豆 腐,颜色看起来虽不错,但吃了一口後,就再也引不起别人的胃口,是麽?” 她竟将天下武林学子奉为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两大宗派的武功,贬得一文不值, 话说得实在狂傲得少有。 但她所用的比喻,却又实在妙极,胡铁花想想少林、武当两派的武功,再想想她说 的话,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只听石观音又道:“他们的武功虽糟,却偏偏要取些漂亮好听的名字,叫什麽”力 劈山岳”、“降龙伏虎”。其实,就凭他们所使的那些招式,本该叫“劈木柴”、“降 猫伏狗”才对。可是我用的这名字,虽然并不好听,却货真价实,我说是“男人见不 得”,就一定是男人见不得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通:“如此说来,这一招竟是你自己创出来的了?” 石观音道:“要创出这样的招式,非但要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所涉猎,而且 还要对男人的弱点很了解,这样的招式,除了我,还有谁能创得出?” 胡铁花默然半晌,苦笑道:“不错!你实在对男人很有研究。” mpanel(1); 石观音道:“现在,你们还想和我动手麽?” 胡铁化和姬冰雁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道:“不敢了。” 壁壁壁这“不敢了”叁个字说出来,龟兹王立刻面色如土,琵琶公主手里匕首,也 掉了下去。谁知就在这时,胡铁化和姬冰雁身形似箭一般射出,两人间竟早有默契,非 但同时说话,出手也不分先後。 这两人此番出手,和青胡子、琵琶公主两人的出手情况也不知差了多少,青胡子、 琵琶公主出手时,但见青光银雨,声势彷佛极壮,但此刻胡铁化和姬冰惟出手,别人却 什麽也瞧不见。 但见人影一闪间,两人已攻出叁招,至於他们是如何出手的,用的是什麽招式,就 根本没有人能看清了。 鄙是这叁招别人至少还能看得出他们的人影动作,这叁招之後,却连他们的人影都 已分辨不出。 只见满室风生,桌上的酒皿“叮叮当当”的直响,琵琶公主和龟兹王、青胡子的衣 袂,也被激得猎猎飞舞。 标兹王面色发白,像是随时都会晕倒。琵琶公主赶紧去扶他,可是她自己的手也在 发抖。 青胡子紧握看刀柄,虽然什麽也看不出,还是用力瞪看眼睛,瞪得连眼珠子都快掉 了下来。 他平生也不知和人拚过多少次命,身上也不知有多少刀疤,就算别人的刀砍在他身 上时,他也没觉得害怕。 鄙是,现在他竟比自己和别人拚命时还要紧张。 帐蓬里的地方自然不会太大,动手的叁个人身法又是那麽快,但叁个人却只是在那 一小遍地方上打转,连桌子都没有碰到。 琵琶公主和青胡子都不禁在暗中叹了口气,这才知道自己的武功若和人家比,实在 还差得太远。 若是他们在动手,此刻非但桌几早已要被撞翻,怕连四面的帐篷,都早已被戳破十 七、八个大窟窿。 忽然间,风声骤息。 叁个人身形都骤然停了下来。 胡铁花双拳紧握,一张脸红得可怕,姬冰雁的脸却更苍白,两个人俱都瞬也不瞬的 瞪看石观音。 石观音嘴角却还淡淡的挂看一丝微笑,看来还是那麽美丽而安详,甚至连鬓脚的发 丝都没有乱。 她看来像是温泉浴罢,晓妆初整,正准备出去见客似的,那里像是刚刚和人拚命, 动过手的娘子。 但叁个人却都动也不动的站看,也不说话。 琵琶公主等人既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停手,更不知是谁胜谁败,胡铁花他们站看不 动,龟兹王、琵琶公主和青胡子却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更不敢动一动?过了半晌,只 见一缕鲜血,自胡铁花嘴角一丝丝流了出来。 他身子虽还枪般站得笔直,琵琶公主却已觉得两腿发软,再也站不住,只因她这时 已看出是谁败了。 这一败可真是一败涂地,不可收拾,非但他们六个人的性命就此不保,龟兹国的百 万民众也要沦於血手。 只听石观音长长叹了口气,悠然道:“你们既已明知绝非我的敌手,为何还要来自 取其辱呢?” 胡铁花咬看牙,厉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有些事明知不能做,还是 非做不可。” 他知“武侠”二字虽总是连在一起,但其间高下却大有差别,要做到“武”字并非 难事,只要有两膀力气,几手功夫,也就是了。但这“侠”字行来却绝非易事,这“有 所不为,有所必为”八个字说来虽简单,若没有极坚强的意志,极大的勇气,是万万做 不到的。 一个人若只知道以武逞强,白刃杀人,那就简直和野兽相差无几了,又怎配来说这 “侠”字。 姬冰雁忽然道:“你方本已两次可取我等性命,为什麽不下手?” 石观音淡淡一笑,道:“我几乎已有二十年没遇见一个敢和我动手的人了,如今好 不容易遇见你们,怎舍得轻易杀了你?” 胡铁化和姬冰雁心里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忖道:“楚留香怎地还不回来。若是他 来相助,凭我们叁个人之力,石观音武功就算真是天下第一,古今无双,也得败在我们 手里”这句话只是在姬冰雁心里打转,胡铁花却说了出来。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只可惜楚留香不在这里,否则……” 石观音竟也长叹了一声,道:“实在可惜得很,人闻楚留香的武功,平时虽看不出 有什麽奇妙,但遇见的对手越强,就越能发挥威力,我竟无缘和他一战,的确是生平之 憾!” 胡铁花冷笑道:“你用不看难受,他迟早总会来找你一决高下的。” 石观音道:“怕是没有这机会了,你们也用不看再等他。” 胡铁花纵声大笑,道:“你以为他此番一去,就永不再回来了麽?你以为就凭吴菊 轩那小子,就能将他置之於死地?” 石观音缓缓道:“世上若只有一个人能将楚留香置之於死地,那人就是吴菊轩,只 因他已将楚留香这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彻底研究过一遍,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 比他更了解楚留香的武功和弱点……” 她淡淡一笑接看道:“你想,我若认为楚留香还有活看回来的希望,又怎麽会在这 里和你们虚耗时间,闹看玩呢?” 胡铁花擦了擦头上的汗,忽然大笑道:“世上永远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楚留香 的,就连我和他交了二、叁十年的朋友,都无法了解他,何况吴菊轩。” 石观音冷冷道:“你自然不了解他,只因你和他没有什麽仇恨,根本不必要太了解 他的,你若太了解一个人,就反而不会和他交朋友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世上最了 解你的人,绝不会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你的仇人,因为只有你的仇人才肯下苦功来研究 你的弱点。” 胡铁花虽然不停的在擦汗,但汗却像是永远也擦不乾,流下来的汗水,已将他嘴角 的鲜血冲得比胭脂还淡。 他嗄声道:“那姓吴的和楚留香又有什麽仇恨?” 石观音却再也不理他,转身走到龟兹王面前,双手捧起了金杯,面上的微笑,看来 更动人。 她以最温柔的声音,曼声笑道:“劝君更进一杯酒,此去阴冥多故人,敏洪奎、洪 学汉和安得山都在那边等看你,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壁口口沙漠上的黑夜特别漫长,也来得特别早。 现在虽还未到戌时,暮色却已很深,在沉沉的暮色中看来,这一片紫色的烟雾浓得 就像是山一样。 楚留香的面色变了,但瞬即大笑,道:“故技重施,岂非不智,在大明湖、,你以 它逃脱了一次,这次难道还想逃走麽?难道我还没有对付你的法子?” 笑声中,他身形已随看烟雾向上升起。 他确实已有了破解这忍术中逃遁秘技的法子,只要他身形升起在紫雾之上,对方无 论要向那个方向逃出去,也休想逃得过他的眼里。 紫雾散发得虽迅速,但在这片刻间,蔓延得还是并不太广,楚留香身形掠起,只见 方圆叁丈的一团紫雾中,黄沙滚滚,竟瞧不见吴菊轩的影子,浓密的紫雾中,却响起了 他的笑声。 楚留香的力气却似已骤然消失,他飞鸟般的身形,竟如石头般落了下来,重重跌在 地上。 只听吴菊轩大笑道:“故技重施,的确不智,但区区在下还不致如此愚蠢,尤其在 绝顶聪明的楚香帅面前,我又怎会将同样的方法用两次?” 强风呼啸而过,烟雾虽浓,也禁不起大漠上的狂风,顷刻间,已将被吹散,飘渺的 雾色中,已冉冉现出吴菊轩的身影。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不错,就因为你上次的烟雾中无毒,所以这次就不再提 防,我实未想到这次你竟将蚀骨销魂的迷香,掺合在这烟雾里。” 吴菊轩微笑道:“你自然不会想到的,只因每个人对他已熟悉的事,都不会再像以 前那麽留意,这就是人心的弱点……” 他又笑了笑,接看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自信心太强了,心又太软 了些,所以才会放在我的手上,你那天若给我一刀,我今日又怎能复活?” 楚留香苦笑道:“我也知道我的弱点,那就是我实在将你看得太重了!所以,我虽 然知道世上有些无耻的懦夫,为了逃生,不惜诈死,但我却从未想到风流潇洒,才艺无 双的”妙僧”无花,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吴菊轩”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因为纵横无敌的楚香帅,今日也会一败 涂地,为了报答你昔日对我的恩情,我今日一定要让你骂个痛快,出出冤气,无论你骂 我什麽,我都洗耳恭听,你没有骂完,我绝不出手。” 他一面说看话,一面除下了帽子,极小心地将头发也剥了下来,发套上还带看张薄 薄的人皮面具。 於是风神俊朗的妙僧无花,就又出现在楚留香面前。 楚留香只是静静地瞧看,一句话都没有说。 无花傲然笑道:“看来在下的易容术虽不及化身干万的楚香帅,却也算不错了,是 麽?” 楚留香淡淡道:“你还差得远哩!” 无花道:“若是差得远,又怎会瞒过了你?” 楚留香道:“你并没有瞒过我,我早已看出吴菊轩是别人改扮,只不过我一时间, 没有想到你身上而已。” 无花也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只因我的确花了不 少苦心,我将一点红找来,就为的是要你以为是黑珍珠在暗中主持此事,这样做非但使 你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还可令你将事情越想越复杂,不知不觉地走入歧路, 永远也找不出头绪。” 楚留香道:“你这法子的确不错,我本已走入歧路,几乎回不了头了,直到我发觉 石驼竟是昔日华山七剑中的人,我才想到石观音原来就是黄山世家的李姑娘” 现在无花已沉下了脸,再也瞧不见笑容。 楚留香道:“昔年华山剑派和黄山世家一场蚌战,黄山世家只逃出了一位李姑娘, 她死里逃生,却无法在中原立足,於是东渡扶桑。”在那里,她遇着了对她一往情深的 天枫十四郎,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但等她学到了一身神秘的武功後,她就抛弃了他 们,重回中土,杀了华山七剑,报了黄山世家的血海深仇。 “然後,这位李姑娘便又神秘地失踪了,江湖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这时武 林中虽忽然出现了一个行踪诡秘,武功无敌的女魔头石观音,但谁也不曾将忠贞孤苦的 李姑娘和这女魔头联想到一起。”这秘密本来永远不会被揭破的,只可惜李姑娘却偏偏 将华山上剑中一个人活看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楚留香笑了笑,才接看道:“这也许是因为他太倔强,无论受了多麽大 的折磨,都不肯拜倒在李姑娘的裙下,而李姑娘看上了一个人,却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手的,所以她一直没有杀他,也想不到他能逃走。” 无花的脸上,已像是笼罩看一层寒冰,冷冷道:“说下去。” 楚留香道:“但只有这一个线索,还是无法揭破石观音的秘密,只可惜二十年後, 世上却偏偏有了个好管闲事的楚留香,楚留香又偏偏和李姑娘的两个儿子谈得来,而且 还不幸由朋友变为仇敌,竟将这段已渐渐被人忘记的武林秘辛,又重新翻了出来,这自 然是李姑娘永远也不会想到的。” 无花道:“说下去。” 楚留香道:“楚留香虽知道了天枫十四郎父子的故事,却仍末想到他们会和石观音 有何关系,这两条线看来简直风马牛不相及,直到华山门下久已失踪的弟子重又出现, 说出了石观音的秘密,这两条线才连到一起。” 他凝目瞧看无花,微笑道:“这两条线连到一起後,我怎会还有想不通的事呢?” 无花默然半晌,缓缓道:“不错,你既已知道石观音就是我无花的母亲,就会想到 无花在中原惨败後,就出关来投奔母亲,无花在中原所图谋的王霸之业,既已因你破坏 而一败涂地,他只有出关来另图大举。” 他眼睛里忽有光芒一闪,嘴角又露出微笑,道:“但无花又怎会知道石观音是他的 母亲呢?这件事怕连无花也不知道,楚香帅也猜不透了吧!” 谁知楚留香竟连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这却是因为任夫人秋灵素的关系。 ”无花皱眉道:“秋灵素?她和此事又有何干?” 楚留香道:“石观音不能忍受世上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所以就毁去了秋灵素的容 貌,再令秋灵素生不如死,痛苦终生。”谁知任帮主竟对秋灵素一往情深,非但没有因 为她容貌被毁而改变,而且还将她娶为妻于。 “石观音要毁去的人,任帮主却偏偏要救了她,这自然也是石观音不能忍受的事, 她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又谁知天枫十四郎竟比她快了一步,先找上了任慈,等她知道 天枫十四郎已将她的儿子交托给任慈,她就立刻打消了杀死任慈的主意,因为她已想起 比杀死他更好的方法,她不但要他死,还要将他连根毁去。” 说到这里,楚留香不禁长叹了一声,才接看道:“别的女人一定无法等待那麽久 的,但她为了要毁一个人,竟不惜等待十几年,等到他两个孩子都长大後,她才去找他 们。” 无花也不禁长叹了一声,道:“这些事,你怎麽会想得到的?” 楚留香道:“你想,若不是她告诉南宫灵,说任慈并非他的恩人,而是他的杀父仇 人,南宫灵又怎会对任慈那麽狠心。”你入少林寺後,已经很懂事了,但南宫灵那时却 还是个孩子,他就算天性凉薄,但被任慈扶养成人,多多少少也该受了些感化才是,又 怎会做得出如此狠毒的事?这一点我早已觉得很奇怪了,始终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无花道:“但现在你已想通了,是麽?” 楚留香道:“现在我自然已想通了,就因为她将你们的身世说了出来,所以你们才 会知道彼此是兄弟,所以才会对你们的恩人生出痛恨之心,你们做出了那件事,不但是 想称霸武林,也是想要报复。” 无花长长叹了口气,悠然道:“你实在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太聪明了些。” 楚留香笑道:“这句话我已听过许多次了。” 无花冷冷道:“但这次,却已是你最後一次。” 楚留香目光闪动,沉声道:“现在我中了你的迷香,已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了,你 难道真会向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下手麽?” 无花一笑,道:“我本也不忍杀你的,但我却从你这边学会了一件事。” 楚留香道:“什麽事?” 无花一字字道:“那就是一个人的心绝不能太软,否则他就要死在别人手上,你就 是因为心太软,所以今天才会被我杀死。” 楚留香长叹一声,黯然道:“无花呀无花,我实在看错了你,一直都看错了你。” 只听“呛”的一声,无花掌中已多了柄长刀。 刀光如云。 无花凝注看雪亮的长刀,悠悠道:“你还记得那”迎风一刀斩”麽?” 楚留香苦笑道:“我怎会忘记?” 无花道:“这一刀杀人时,绝无痛苦,你甚至不会感觉到刀锋砍在你身上,我可以 保证,世上绝没有一种比这更痛快的死法……” 他叹了口气,又道:“这已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你不妨将它算做我对 你的报答。” 然後,雪亮的刀锋,便闪电般向楚留香砍下。 壁口口山谷里已没有一个活人,就连那些除了扫地外,永远也不会再做别的事的可 怜人,画眉鸟都没有放过他们。 现在,体虽已被楚留香等人以布幔掩置起来了,但山谷中仍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 血腥气。 只有石观音的那间精雅的秘室,依然是美丽而温馨的,淡淡的灯光里,依然弥漫看 醉人的甜香。 现在,石观音已回到这里,看来,也依旧是那麽安详而美丽,彷佛无论发生了什麽 事,都不能令她有丝毫改变。 墙角垂看一面天青色的布幔,拉起这布幔,便露出一面晶莹而巨大的镜子,镜框上 镶满了翡翠和珠宝。 但就算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也不能夺去镜子的光采,这镜子本身,就像是带看 种神秘的魔力。 无论谁走到这镜子前,几乎都会忍不住要向它膜拜下来。 石观音站在这面镜子前,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痴痴地瞧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 上,渐渐泛起了可爱的红晕。 然後,她忽然将身上每一件衣衫,都脱了下来,於是她那完美得几乎全无瑕疵的躯 体,也就出现在镜子里。 灯光温柔地泻在她身上,她的肌肤像缎子般发看光,那白玉般的胸膛,骄傲地挺立 在沙漠上温暖而乾燥的空气中,那两条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是那麽柔和,柔和得却像 是江南的春风。 石观音笔直的站看,痴痴地瞧看自己,她的目光甚至比一个好色的男人还贪婪,连 最隐秘的地方都不肯放过。 她终於满意地叹了口气,悠然道:“一个像我这样年龄的女人,还能将身材保持得 这麽好,除了我之外,世上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暗子里的石观音也在微笑看,像是在说:“世上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的。” 石观音在镜于对面一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来虽然有些疲乏,但神情 却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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