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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希特勒的幽灵 这里只有胜利或灭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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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有胜利或灭亡(1) 在这里,只有胜利或灭亡。对敌人要无比仇恨。你们的职责就是在别人疲倦的 时候保持警戒,在别人软弱的时候坚持不懈。保持对阿道夫・希特勒的绝对忠诚是 你们的最高荣誉。 ―― 亚瑟・阿克斯曼 1945年4 月 第三帝国希特勒青年团的头目亚瑟・阿克斯曼就是用这样鼓动性的口号煽动十 几岁的少男少女,鼓励他们加入柏林的青年团。这些孩子们在这次运动中成为了纳 粹梯形编队的年轻成员,被称为青年团男队员和青年团女队员。我一直希望能成为 其中的一员,眼巴巴地盼着,直到16岁被批准加入希特勒青年团“人民风暴”组织。 “人民风暴”是二战末期德国内政防卫队的老人和孩子们仓促组建的一支队伍。战 争后期,所有16~55岁身体健全的男性德国公民,都被勒令穿上他们能找到的任何 制服(无论是邮递员制服还是消防员制服),加入到保卫德意志帝国的战争中去。 苏联人称我们为“全面战争战士”,因为我们就是这场全面战争的全部结果。而国 防军则戏谑地称我们是“杂烩菜”。的确,我们就是一支由年迈的老人(“老得嚼 不烂的肉”)和毫无经验的少年(“青菜”)组成的杂牌军(“杂烩”)。 不过,最近我在战斗中表现得不错,为此还获得了一枚二等功铁十字奖章。希 特勒青年团的头目亚瑟・阿克斯曼时年32岁,是希特勒身边最年轻的纳粹高级将领。 虽然年轻,但在战争结束前,他在希特勒核心集团的影响力却与日俱增。他宣称自 己领导的希特勒青年团将为希特勒和帝国的存亡战斗至死,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在希特勒最后的日子里,阿克斯曼仍然深得希特勒的信任。当时能够享有这一“殊 荣”的人并不多,只包括希特勒的私人秘书马丁・鲍曼(Martin Bormann )和宣 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Josef Goebbels )。希特勒在大臣花园举行的56岁生日 会上,阿克斯曼还刻意安排元首接见了我,部分原因是要籍此对我最近对苏军作战 时的英勇表现进行嘉奖,但我猜测另一部分是因为我当时是青年团的信差。在第一 次世界大战中,希特勒也曾因担任信差荣获铁十字奖章,我想,阿克斯曼认为这是 一种幸运的巧合。 当时,元首也为这种幸运的巧合高兴。我注视着阿克斯曼,却没有意识到,盟 军已经吹响了胜利的号角,德国正处在重重包围之下,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在盟军猛 烈而密集的轰炸下正在化为废墟。 战争末期,我和其他几百个青年团的少年士兵一道,在地堡中服役。当时,希 特勒将这个最后防御体称为“柏林大本营”。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名 信差。后来的那段经历让我接触到一些最臭名昭著的纳粹将领,也目睹了无数士兵 和平民在希特勒编织的幻梦中苦苦挣扎。在德军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希特勒不惜牺 牲一切人力、物力做最后的反抗,被牺牲的人中不乏最年幼和最无辜的德国人民。 (献出生命的不光是男人。德意志少女军团,简称BDM ,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女子部 队,她们也为希特勒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德国正在全线溃败。我依然相信在战争结束前广为流传的 关于“神奇武器”的神话。我丝毫没有体会到纳粹政权的冷酷和邪恶,相反已准备 好为希特勒献出生命,为帝国事业和国家社会主义(纳粹主义)的崇高理想效忠。 我为自己能在希特勒56岁生日(最后一个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向他致敬而沾沾自喜。 或许你很难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深陷天大的谎言却浑然不知,如果你听听我的故事, 就会明白个中缘由。 阿道夫・希特勒成为德意志联合内阁大臣的时候,我只有4 岁。那是在1933年 1月30 日,后来,这个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日子被称为“夺取权力日”。历史再次告 诫我们,独裁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混乱。不过,希特勒带给我们的教训还远不止于此, 他对无数个体的绝对思想控制挖掘了一个活生生的地狱,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吞噬 了数以百万计人的生命。 但是,开始的时候事情并非如此,开始的时候,是无数关于美好生活的许诺。 我的祖父就是个例子,他既是纳粹党保守派分子,也是希特勒最早的追随者之一。 祖父深信有了希特勒的领导,德国经济的迅速复苏指日可待。他认为德国应该一雪 《凡尔赛条约》带来的各种耻辱和苦难。我父亲也是希特勒的信徒,他不仅像大多 数德国人那样成为了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党员,而且还加入了纳粹党卫军。后来 他更是成为了所谓“新秩序”的狂热追随者,他坚信“新秩序”能够光复德国昔日 的荣耀。 mpanel(1); 我父亲相当独裁,这也许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拥护新政权。但我母亲却非常慈 祥,富有同情心。当然,她也崇拜希特勒,认为阿道夫・希特勒是受上帝特别指派 的人,将领导德国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绝大多数德国人和我父母的想法一样。 让很多人吃惊甚至震惊的是,德国妇女是希特勒最热忱的信徒,我母亲也是。 我在靠近波兰的西里西亚森林中长大,那里远离欧洲繁华的都市,几乎与世隔 绝。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还有几分中世纪的格调。年少时,我曾欢欣鼓舞地观看纳 粹突击队员的集会和火炬游行。10岁时,我在布雷斯劳的集会上第一次亲眼见到希 特勒,他以催眠般的魔力征服了所有听众。要想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和思想,就要在 年轻的时候给他们灌输,纳粹党人深谙个中奥秘。在阿道夫・希特勒政权统治之下, 孩子们接受的教育是,尽管父母生养了他们,但他们却属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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