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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地堡里的疯狂 希特勒的孩子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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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的孩子们(3) 随着盟军对柏林轰炸的不断升级,死亡的威胁变得越来越大,人们开始寻找一 切可能的掩体来保证安全。公寓的地下室里挤满了人,那些挤不进去的纷纷躲到了 公共防空洞中。主要的政府办公楼都成了避难所,3 座巨型防空炮塔经过改造也变 成难民聚居地,混凝土防护层厚达2 米。柏林最大的难民营位于动物园防空炮塔的 地堡中,共分上下6 层,地上4 层,地下2 层,墙体厚度达4.5 米。数以千计的难 民涌入了这座建筑,里面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没有厕所,没有持续的生活用水, 没有食物供应。为了活命,人们必须铤而走险,冒着生命危险到外面去寻找食物。 除此之外,柏林的地铁也成了难民集中的地方。尽管有传闻说苏军计划淹没这 些地方,成千上万的民众还是涌入了地下。而在地上,街道的十字路口布满了宪兵 设置的反坦克路障。有关叛逃士兵被吊死在路灯上的传闻正在人群中迅速蔓延,但 这依然不能阻止越来越多的人脱下军装,混入平民之中。随着各种烧杀抢掠的传言 愈演愈烈,人们心中的恐惧感日益加重,难以名状的恐怖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由于战乱,柏林许多街道都成了露天的臭水沟,成群的老鼠开始涌现并四处逃 窜。戈培尔(当时的柏林市市长)严令禁止任何有战斗能力的人在帝国最需要时擅 自离开,他指出,元首不会前往巴伐利亚,那些企图逃跑的人都是懦夫和叛徒。对 于这一命令,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但只有一个部门例外,那就是黑尔姆特・ 雷曼将军的总指挥部,当时他负责柏林全城的防卫工作。那个星期六的早晨,指挥 中心大楼就被纳粹党的文职官员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想获得军方的豁免权以出城保 命。在过去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军事失利时期,正是这些人在不停地指责军队的懦 弱无能,如今他们却要看军官的脸色行事。对于雷曼来说,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 觉想必很好,不过他也很高兴看到这帮家伙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旦打起仗来,这些 人都是只会抱头逃命的废物。当天早上,他一口气签发了2000份豁免令,把这些 “金色的野鸡”全都打发走了。 不同寻常的是,当这些“金色的野鸡”纷纷逃离时,来自党卫队国外军团的纳 粹狂热分子却如潮水般从各地涌入柏林。但也并非所有的党卫队成员都如此忠心。 当天早晨,党卫队头子希姆莱再次拜会瑞典的勃纳多特伯爵(Count Bernadotte), 寻求与盟军进行和平谈判,并实现自己取代希特勒的野心。 在南线措森,苏军迅速击溃了前来狙击的德军装甲部队。至中午时分,逼近德 军最高指挥部,而此时的德军防御力量实质上已经形同虚设。令人惊奇的是,苏军 坦克此时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原因是燃油耗尽!这给了国民突击队和希特勒青年 团以可乘之机,他们用铁拳式反坦克火箭让苏军遭受一定损失。直到下午1 点,克 雷布斯才接到命令撤出地堡。国防军最高统帅部转移到位于柏林西面临近波茨坦的 橡树空军基地,而国防军最高司令部则移至克朗姆尼兹附近的一个坦克基地,在人 员向西北撤退过程中,还被德国空军当作苏军坦克部队而误击。当天下午,苏军在 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开进了措森地堡,门口只有4 个喝醉酒的德国士兵在欢 迎他们。进入地下后,苏联人立刻被眼前的这个超级堡垒惊呆了,他们四处游览一 番,欣赏这个完美的杰作。恰巧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一位苏联军人拿起了电话,电 话另一头是一位德国军官,他焦急地询问着措森的战局发展,“伊万来了。”苏联 人高声回答。 当柏林城里的希特勒已经看到末日来临时,哈尼斯和我还在向东努力找寻库茨 克的部队。一个现实问题是摩托车的燃料即将耗尽,我们无法再继续往前。于是我 让哈尼斯留下,躲藏在田边的一个地窖中。而我则独自上路,徒步前往寻找库茨克。 库茨克的部队驻扎在雅各布斯多夫,那里正遭受着苏军炮火的猛烈攻击。库茨克带 领着一排士兵埋伏在一个花园内,透过树篱缝隙向苏军士兵进行射击。呼啸而来的 炮火击中了花园的墙壁和旁边的农舍,现场一片狼藉。库茨克拿着一把MP-40 自动 冲锋枪,拼命向前方开火。 “你来这儿干什么?”他乘着下来重新装子弹的间隙问道。 我大声吼出了指挥部的命令:“不许投降!不许撤退!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 守住阵线!” 库茨克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我们需要增援。你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mpanel(1); 哈尼斯还在地窖里待着,我不想让他等太长时间,但库茨克的命令我不能违反, 所以我必须留下。所有阵亡和受伤的士兵都被集中起来,有几个姑娘拿着新鲜的牛 奶和用刚出炉面包烘制成的三明治。我不知道这家农舍的主人都去哪儿了,也不知 道他们是否会回来。为了表示尊重,我没有睡在他们的卧室里,而是躺在谷仓的草 垛上睡着了。睡觉的时候,我摘掉了头盔,手里紧握着枪,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到背上被人用靴子踢了几脚,我一下子惊醒了。是一个 苏联士兵!他正试图把我翻过身来,难道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很显然,我的身躯已 经变得僵硬,就像死人一样。我紧闭着眼睛,不动声色。他拿走了我的枪,我以为 他会一枪毙了我,心里想着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当时,虽然我闭着眼睛,但神智却非常清醒,感觉也极其敏锐。不一会儿,我 就感到周围开始变热,听见干柴烈火燃烧时的劈啪作响。我立刻意识到谷仓着火了, 那个苏联人肯定会杀了我,然后再把我烧成灰,一点都不留下!这些可怕的念头在 我脑中涌现,让我变得思绪纷乱。我死了,就没人能去通知哈尼斯,库茨克和阿克 斯曼也不会知道我的死讯。安妮・玛利亚,我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朋友和同 学,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命运,永远也找不到我。除非我的身份牌不被烧化, 同我的骨灰一起被发现,否则“失踪”就会成为我最终的判决。我陷入了绝望,不 再奢求偷生,只希望立刻得到解脱!快扣动扳机!开枪!开枪!结束这可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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