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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血(6)
其实,军士长既希望给我们更好的照顾,又希望帮助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他把
那位孕妇移送到另外一列车厢,那里有张小床,是一名刚刚死去的士兵腾出来的,
一些当地消防站的孩子来收拾了他的尸体。据说,那名士兵死前伤口已经腐烂了。
最后,一名医护人员按捺不住,他决定自己采取行动,他离开火车,向我们保
证一定回来。他的离去让我感到不安,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离开的时间越久,
我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那天深夜,他终于回来了,安慰我们说,很快就会有水和
食物了。2 月13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我们就被车厢的晃动摇醒了,火车终于出
发了,车厢的颠簸让我们的痛楚明显加剧了。
那位医护人员解释说,我们的火车还挂了另外一列军事医院列车。由于敌机的
轰炸,那列火车的机头坏掉了,也可能是被火烧毁了,结果所有车厢的伤病员都被
困住了。由于他们的车厢挂在了我们的车后,火车经常前移或倒退,猛然间的牵引
和拖拉影响了我们绝大多数人的伤势。只要火车震动或急刹车,车厢里就是一片骂
声。
最后,所有的车厢都挂好了,医生也回来了。我们被转移到德累斯顿郊外的一
个铁路枢纽站,离城大约有15~20公里远。我们得知了火车前进的方向,或多或少
地有些不安。火车正开往开姆尼斯,那里是一座工业城市,一直是盟军轰炸的空袭
目标,但是事实上,这次转移却把我们所有人救出了火海。
在火车朝南开出大约20公里后,我彻底醒过来了,而且清楚地听到持续不绝的
空袭警报声,警告市民敌人的飞机正在逼近。
“那是不可能的!”车上的一个伤员高喊着,“他们不能轰炸德累斯顿!”
“可能是苏军!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另外一个人补充说。
但是我以为,“他们在袭击德累斯顿之前一定会先炸掉布雷斯劳。”
“布雷斯劳没准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我可不希望那样,我有好多同学还留在布雷斯劳呢!”
我焦急地聆听着,觉得自己身上的肌肉也绷紧了。很快,远处一片飞机引擎的
嗡嗡声很快变成了让人颤抖的轰炸声。我几乎可以想像得出,德累斯顿城上空一定
布满了敌机组成的方阵,同时,我还听到一些高速飞行的飞机交错飞行时发出的声
音。我们猜想,德国战斗机一定已经起飞了,正在空中顽强地抗击敌人的进攻,但
是,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到飞机的迹象,也没有听到交火的声音。我注意到空中有无
数亮点,有些亮点甚至组成了小圣诞树的图案,这些亮点正从空中落下来,几乎照
亮了小半块天空。有一些亮点在落地前就熄灭了,地上有零星的火花。他们投放的
是燃烧弹吗?
突然间,我听到了“噗噗噗”的声音。但是这些响声并没有加强,反而逐渐消
失了。为什么没有阻击敌机的火力攻击呢?天空中不断有炸弹投落下来。我觉得,
我们所处的地方离被炸的中心地带不超过20公里,或者距离还要更近些。天上到底
有多少架敌机?忽然,从几个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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