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一部分:希特勒最后一个生日 第一滴血(2)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第一滴血(2) 假期结束了,我在元旦前夕返回了巴伐利亚。我们的山区军事训练将持续3 个 星期,而且是在让我赞叹不已的阿尔卑斯山中进行。我们学习滑雪和基本的登山技 巧,还在训练中学习使用小口径的来复枪。这还不是山区作战入门训练的全部内容。 3个星期的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在课程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听到了苏联红军进攻的消 息,我几乎不敢相信,布雷斯劳就要落入敌人的手中,我不顾一切地想回到家里, 与家人在一起。我决定在训练结束前3 天提前离开,我在天亮前跳窗逃跑了,搭上 了一趟开往布雷斯劳的火车。在返家的途中,我第一次目睹了战争制造的混乱场面, 到处都是难民。最后,我换乘了两次火车才回到了布雷斯劳家中,绝大多数火车都 被迫往西开,当我进入布雷斯劳城中时,看到的仍然是一片混乱的场面。惊恐交加 的人群在大街上四处乱窜,大喇叭高声播送着新的通知。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我们 家的公寓,但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我站在令人窒息的沉寂中,房间里一切看上 去整洁有序,但是看不到父母以及兄弟姐妹的影子。我冲了个澡,换了内衣裤,仍 然穿着制服,然后打开了收音机,我听见广播说,“现在到了全力以赴的时刻,我 们要解救祖国。” 播音员说,布雷斯劳现在成为了一座堡垒。卡尔・汉克是布雷 斯劳当时的防务官,他是一名狂热的纳粹分子,坚决号召城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为保 卫布雷斯劳而战。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人堵住了一样。 我躺在了床上,仍然穿 着制服,试着理清思路。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很快就疲惫不堪地睡着了,但是没过 多久,我就被噩梦吓醒了。在梦中,我遭到了少年班同学们的审判,因为在大家英 勇抵抗苏联军队的时候,我却在家蒙头大睡。刚醒过来的几分钟里,我还没有意识 到自己是在家里。我的心怦怦乱跳,吓出的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收音机还在 广播,播音员宣称,逃亡者将遭到行刑队的处罚。女人、孩子和60岁以上的老人需 要到规定的地点集合,其他人则要到最近的民兵站报到。我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但是紧张不安、自我怀疑和恐惧占了上风。 我最后还是去报到了,并且被安排去另外一个地方。我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 自己该怎么办,但是我觉得需要在离开前找个朋友聊一聊。我在布雷斯劳城中四处 寻找以前的朋友,但是一个都没有找到。我到今天都在奇怪,那一天我为什么没有 去电台找我的父亲。无论我走到哪里,总能听到大喇叭的广播:“不惜牺牲生命也 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一刻到来了,我就快要面临死亡了,我开始意识到情况的 严峻性。 我不想做一个懦夫,但是我准备好牺牲了吗?我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由于 健康的原因,我没能加入地对空的高架炮队作战,而是加入了KLV 做训练营辅导顾 问。虽然我被吸收为山区别动队的志愿者,但是还没有真正地经受过考验,我在训 练中出现过头昏眼花的情况,于是我决定不理会广播,直接去KLV 办公室报到。或 许他们会把我送回到尤勒斯托弗的学校。但是,我和谁商量呢?大家正在街上忙着 架设坦克障碍物。我又一次回到家中,给母亲留了个便条,然后我就出发前往KLV 办公室。我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呢? 我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我在KLV 的上级卡尔・库茨克(Karl Gutschke) 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了我。他现在穿着一身中尉的军服,“莱曼,你能赶来太好了, 我们正在组建一支精锐部队。” 我敬了一个礼,立刻又感到迷惑不解。库茨克是一个残疾老兵,他的肺在战斗 中受过伤,现在,他和另外两个残疾老兵接到命令,要率领能够扛起武器的孩子们 加入战斗。很快,我们就要开火了,用我们的武器和精神与敌人拼搏。现在,是我 们接受考验的时候了。 库茨克和那些从军队医院出来的编外士兵一起,组建了一支名为库茨克训练营 团队的队伍。这样,我们就组成了一支特殊的民兵队伍,队伍里包括了KLV 的成员、 训练营的辅导顾问,还有瓦尔塔的阿道夫・希特勒学校的学生和准军事训练营的学 员。 我们这些人都不同程度地受过第三帝国教育体系的熏陶。新发给我的民兵野战 服实际上是一套没有勋章的军服,这套衣服并不合身,肩膀的部分太宽松,腰部又 太肥大。靴子也太大了些,我多穿了两双袜子后,才勉强不让靴子掉下来。 我们以前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大多数人以前接受的准军事训练也不过 是使用小口径的来复枪。现在,我们每个人都领到了卡宾枪甚至机枪做武器,而且 不再用手榴弹练习投弹,而是学习发射火箭筒。 我们是希特勒青年团布雷斯劳要塞团的一部分,马上就要投入到真刀实枪的战 斗中。库茨克已经接到前进的命令,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占领了布雷斯劳东南方向一 个村子的苏联人。因为战斗将在开阔场地上进行,我为自己不必局促在碉堡中抵抗 而感到庆幸。我在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那是毫无疑问的事。我已经开始 觉得度日如年了,昨天好像已经是1 年前的事情了,而明天却似乎遥不可及。我迫 使自己写点东西,强烈的求生欲望充斥了我的脑海,作为一个士兵就应该这样。我 后来回忆起,自己在写下面这首诗时,内心其实相当矛盾。 mpanel(1); 战争是自由的挣扎, 通往胜利的道路遍布坟墓。 而我必须奋力抗争, 为了活着,为了回到故乡,为了自由地生活。 我把这首诗藏在了胸前的衣服口袋里。现在回头来看,它其实算不上是一首诗, 那只是我在仓促间寻找苟且活下去的借口罢了。我要想活下去,就得按照指令杀人。 当然,希特勒是一个无情而残忍的专制统治者。戈培尔或许比伊亚・埃亨伯格 要含蓄一些,但是他的宣传口号也号召德国人视仇恨为天职,以报复为美德。戈培 尔煽动我们大肆杀掉苏联士兵,在这种大环境下,我的求生愿望绝对是见不得光的 想法。如果我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纳粹分子,我应当公开宣扬自己的好战热情、杀戮 思想和光荣赴死的决心。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