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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夏菲儿一大早在炊事班熬点粥,赶在李雅起床前送到了宿舍。
李雅趴在床前头痛愈裂,“早知道宿酒是这么痛苦,打死我也不再喝这么多酒
了。”
夏菲儿望着李雅又好气又好笑,“你呀,最好是戒酒,省得你满嘴地胡说八道。”
“昨天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像见到了贺桤的女朋友,哎?
我是真见到了,还是做梦啊。”李雅回忆着。
“是真见到了。”夏菲儿告诉李雅:“小桤哥的女朋友叫李素贞,是一家设计
院的工程师。”
李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贺桤还真有女朋友了?那你怎么办啦。”
“我怎么啦,除了小桤哥,我就不可以找别的男朋友了吗?”
夏菲儿的话让李雅一阵紧张,她拉着夏菲儿的手慢慢地说道,“夏菲儿,我以
前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在……我懂了。”
夏菲儿望着李雅,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不是连长?”
“哎哟,拜托!人家现在是副参谋长了。唉,我呀,这回算是全陷进去了”李
雅指着夏菲儿,“说好了哦,先不要告诉张雨,要告诉也得过段时间再告诉她,还
有,不许取笑我。”
夏菲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连见到小桤哥的女朋友她都没这么难过,
如果说昨天李雅的话还算是醉话,那么此时的这几句话应该算是清醒之话了,这回
李雅应该是动了真格吧,不然她是不会主动说起的,夏菲儿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突然
被什么东西剐去了,变得空空的。
夏菲儿的表情让李雅好不担心,“怎么啦?”
夏菲儿强作欢颜,“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雅打了夏菲儿一下,“说了不许笑话我。”
夏菲儿说:“我不是笑话你,你跟张雨还真象,说的都是同样的话。”
“张雨说什么了。”
“她跟汤本奎分手的时候,也交待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
“那你还不是告诉我了。”
“她也说啦,说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不过,她不知道汤本奎喜欢的是你。”
“切!那种男人,开始就告诉她要小心了,她还跟我急,真是活该。”
“可是张雨好像真的很喜欢汤本奎,那天找到我,眼睛都口哭肿了,她看起来
好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喜欢人家就追嘛,现在女孩子追男孩子正常得很,你没听
说过呀,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她死缠烂打,我就不信追不到手。”
“爱情是强求得不来的。”
“那‘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又作何解释?笨!像你那样啊,一辈子也追不到男
孩子,你小桤哥如果跟这个李素贞成不了,你是不是还由着他找第三个,第四个?
你呀,你呀,幸福是靠自己主动争取的,天下哪有送上门的好事啊。”
唐晓辉为了讨好夏菲儿可谓是煞费苦心,工夫果然不负有心人,他在一个叫
“一斋居”的书店里居然寻得了一本奈莫的画册。
唐晓辉拿着画册兴冲冲地找到夏菲儿。
“夏菲儿,你看,我给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唐晓辉一脸兴奋地把画册递给了
夏菲儿。
夏菲儿把画册接过去,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起来。
“你说的,1900年莫奈画了12张睡莲,1904又画了48张,我数了,这里面正好
60张。”
夏菲儿问:“你在哪儿找到这本画册的?”
“咳,我们家就是做文化人生意的,这玩意儿找一本还不是小意思。”
夏菲儿笑了笑,抵下头继续翻阅,忽然“呀!”了声。
“怎么啦?”唐晓辉慌忙问道。
“这幅《白睡莲》的色调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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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吗?我看看。”唐晓辉对着画册横看坚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挺好
啊,没有哪儿坏了呀。”
夏菲儿笑着对唐晓辉说:“《白睡莲》是莫奈的名画,我见过很多次了,这幅
的色调不对,完全变了味了。”
唐晓辉把画册一把拿了过去,“这样吧,我去帮你换一本。”
唐晓辉刚要走,转念一想,就是换我也不知道这个白睡莲怎么个白法呀。“夏
菲儿,要不,你也跟我去一趟吧,我……呵,可能还会给你换本坏的来。”
“好吧。”夏菲儿爽快的答应了。
唐晓辉一阵窃喜,莫奈小老头又帮了他一次。
唐晓辉驾驶着新买的奥迪A6,故意绕着远路把车开得很慢。
“夏菲儿,你累不累,我帮你把座位放低一点吧,靠着会舒服些。”
“不用了,这样挺好。”
“哦,那听听音乐吧,我这儿当下的流行歌曲应有尽有,你想听谁的?”
“随便吧,你想放谁的就听谁的好了。”
唐晓辉把一张碟片放进了车载影碟机中,清澈的音乐声从音箱里缓缓流淌出来。
歌声把夏菲儿带到到了真实与梦幻之间。
“你最爱的季节已爬上山巅
她有没有陪你去看枫叶
你送我的唱片还夜夜伴我入眠
老歌总是好有画面
离开你这些年我也慢慢改变
多么可惜无法让你一一了解
我现在懂得爱是不能太依赖
也不该有太多像梦幻的期待
我现在懂得爱和人生的无奈
有些事一错了再难重来
你最大的梦想有没有实现
沮丧时她会不会给你鼓励安慰
以前喜欢怪自己走不进你的世界
现在才发现你一直在我心门外面
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不会重来
只怕缘都尽了眷恋还在
……”
歌词不知不觉拨动夏菲儿的心弦,与其说这首歌是她的一支心曲,不如说是她
对贺桤的一种倾诉。夏菲儿渐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她对贺桤只是一种占有式的亲情,
对于亲情,她太小气太吝啬,她害怕贺桤谈女朋友,是因为她害怕贺桤对她的关爱
从她身上移走,从此失去一位哥哥。
夏菲儿对唐晓辉说:“让这首歌再放一遍好吗?”
“没问题!”唐晓辉按下重复键,对夏菲儿说道:“这歌的名字不错。”
夏菲儿拿起碟片的封面,封面上印着三个醒目的字―为了爱,她听的这首歌叫
做《我现在懂得爱》。
唐晓辉把车开得再慢,最终还是到了目的地,他领着夏菲儿走进了“一斋居”。
“一斋居”的一个店伙计听清了唐晓辉和夏菲儿的来意,指了指店外几大箱处
理的书籍,“处理的书都在那里了,你们去找找看吧。”
唐晓辉没想到他买这本画册是本处理品,“有没有搞错,这么好的书怎么能处
理掉呢。”
老板瞪着唐晓辉说道:“能处理掉就不错了,像这样名人的画册现在多得跟牛
毛一样,稀罕的人少得可怜。你要喜欢再去挑两本吧,别人打七折,我给你打五折
好了。”
唐晓辉望着夏菲儿有些尴尬,“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处理的书。”
夏菲儿朝唐晓辉笑了笑,“处理的书有什么关系,我还经常去地摊上掏书呢,
好东西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它的价值。”
听了夏菲儿的话,唐晓辉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心腔,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夏菲儿
走到了门口,“找找看,说不定我们今天还能掏到不少别人发现不了的宝贝。”
夏菲儿好像真发现了一个宝臧一般,一脸兴奋地跟唐晓辉在那几箱旧书里翻腾
起来。
“这么巧!”
夏菲儿一抬头,看见李雅拉着柳瑞亲亲密密地站在了眼前。
“是啊,真巧!”夏菲儿望着柳瑞,一道伤痛在彼此的眼中的一逝而过。
李雅说:“正好我们想去看场电影,一块去吧。”
唐晓辉忙点头,“好啊!”
夏菲儿笑了笑,“你们去吧,我们还有点事。”
“又见面了。”唐晓辉对柳瑞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柳瑞看都没看唐晓辉一眼,就把夏菲儿从唐晓辉身边拽了过来,“跟我回去!”
夏菲儿挣脱开来,“柳副参谋长,我是请了假出来的。”
柳瑞盯着夏菲儿足足有半分钟,他已习惯她叫他连长,就像当年他习惯她叫他
瑞哥哥,一声“柳副参谋长”把他与她之前的距离拉得千丈万里远。柳瑞生平第一
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心痛。
“李雅,我们走!”
李雅朝夏菲儿挤了挤眼,“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李雅拉着柳瑞已渐渐走远,夏菲儿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
样,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夏菲儿想起了刚才那首《我现在懂得爱》,她懂得爱吗,
她不懂。
唐晓辉故意装着没见到夏菲儿眼泪,左右而言他,“啊,夏菲儿,你看我找到
什么了,《兔八哥》全集呢,你喜不喜欢迪斯尼的卡通?不怕你笑话,我那儿最多
的碟片就是卡通,美国迪斯尼的,日本宫峻崎的,应有尽有。”
柳瑞对李雅说,“你想去看电影的话,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
“谁要去看电影了?”
“刚才你不是还跟夏菲儿他们说要去看来着吗?”
李雅一把挽住柳瑞的胳膊,“也就那么一说,你要不想去的话,咱们就不去好
了。”
“革命军人拉拉扯扯的象什么样子。”柳瑞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你先回
去吧,那几套发到基层的书我已经看过了,基本合政委的意思,下次你带着于连海
他们过来拉就行了。”
李雅问:“你去哪?”
柳瑞道:“不去哪,随便走走。”
“反正我也没事,就陪你走走吧。”
“随便你。”
柳瑞有些无精打采,李雅也像是心事重重。两人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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