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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的“怪坡”
李大头凭着记忆还是经常走错路。但一走错路,仿佛总有一股无形力量把他
们引入正途。土匪们很有经验,发现走错路马上就用脚将洒过的白灰擦掉,以免
回头岔道。
一个岔路口横着的一个非常陡的土堆,搞得土匪们只得借助梯子一个个爬上
去。第一个爬上土堆的小匪杨龙低吼一声,原来被坡上不明物扎破了肩膀。杨龙
赶紧调来火把照明,在昏暗的火光中发现扎破他肩膀的好像是一种锋利的植物,
这东西长得很高,还随风动着。杨龙正欲细看,却被李大头催着赶路。杨龙赶紧
应了一声,一边摘下头巾包扎一边提醒大家注意。
走了将近半天的路,总算到了柴堆前。
李大头命令扛梯那两匪搭起梯子,然后在一旁通过耳语,交待一个外号叫山
猴的亲信诸多事宜。这时候他只想让一个亲信先上去摸清情况,否则人多手杂不
方便行事。李大头嘱咐山猴一个人拿着火把先爬上去看看。
这山猴爬梯时不知由于紧张还是啥的,意外的将手中火把跌落下来。李大头
边骂着蠢货边吩咐身边一小匪扔个火把上去。
山猴想先摸摸再说。于是在柴堆上叫道:“慢扔,等我先找那个坑,先摸摸
再说。”
说着爬过去用手在柴堆上一阵乱摸,过了很久他才大声喊道:“我掀开那块
木板了……摸到那坑了。里面,里面全是水,这是什么?……东西还在!大当家
的,扔个火上来吧。”紧接着山猴又小声嘀咕着:“臭烘烘的什么味道?”
李大头听他这么一吆喝心理踏实不少,面容也舒展下来。李大头转头对一个
喽罗喊道:“你,丢个火上去!”
李大头为了安慰土匪们莫名的紧张,吆喝一句:“弟兄们好好干,等到拿到
宝物,这里在座的弟兄都有份!包管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啊,哈哈!”
上面山猴听到也笑了:“大当家的,那我就拿着这笔钱娶媳妇!”“没问题!
我看村里那个春花就不错,等拿到宝贝,老子亲自给你说媒,八抬大轿把她给你
娶过门!”
众匪一阵哄笑。
山猴拿到火把,收敛笑容,拿起火往坑里一照!“妈的,脸上烫烫的,我先
照个镜子!”山猴偷偷地想。
坑里的确全被黑乎乎的脏水浸泡了,山猴只得放低火把埋下头。尽管他有心
理准备,等脸慢慢贴到水面时,还是猛地被自己映在水中的白脸吓了一跳。直吓
得立起身子。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不照了,等一会出去撒泡尿照照都比这舒服。”
山猴再次将脸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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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慢慢的贴近,直到鼻尖都碰到水面。这次看清楚了!当然他看清的不是
水里的宝贝,而是那张被水泡得苍白的脸和那双隔着水面和自己对望的眼睛!还
有那张扭曲变形,拼命张着欲呐喊的嘴!……
山猴“哎呀”短呼一声便向后坐倒,火把也“础”地一声掉入水坑,灭了。
上面又是一片漆黑。
山猴明白了:我的妈,这脸不是自己的!水里这人在一动不动地隔着水面盯
着自己,这是一张泡在血水里的人脸!这坑里不是脏水,是血水啊,粘糊糊的血
水啊!
下面李大头不知道这一变故,叫嚷着:“山猴你给老子搞仔细了,老子这就
叫人上来!……山猴,上面怎么又黑了,你是不是又把火搞灭了?……你们几个,
给老子上!”
别看这李大头个头不高,嗓门却出奇地大。
不曾想那山猴带着哭腔叫道:“快上人!这坑里有鬼啊……大当家的,我要
下去,我要下去!”
“坑里?什么鬼?你刚才不是摸到货了吗?你要下来老子毙了你!”李大头
在下面被山猴的一惊一咋搞得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掏出腰上的盒子枪。
山猴听李大头这么一喊愣是没敢动,他紧张地抬头盯着前面,大气不敢出。
很快,他用变调的声音喊道:“咦?怎么这柴堆远处有两盏大灯笼,绿色的……
它闪了一下!……灯笼下还有个白白的影子……啊!我的手,谁在拽我的手!?”
手?大灯笼?什么两盏大灯笼?李大头当下犯疑正要细问,猛地一阵阴风拔
地而起,吹得众人几乎无法站立。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上面山猴一阵撕心裂肺的
惨叫,马上那惨叫声竟渐渐远去,朝着柴堆另一头去了!
一阵奇怪的声音夹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土匪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呆在下面
一动不动,梯子上的那匪也赶紧跳了下来。等到惨叫声刚停止,便听得“扑”地
一声,有个东西硬生生地砸在土匪身后的地上!
火把一照,竟然看见一个没有手脚头颅的身子!血淋淋的,内脏都露出来了,
那心脏露出来“突突、突、……突”地跳了几下便没动静了。不用说这是山猴的
“遗物”。
土匪们“嗷”地一声双脚便不听使唤了,没命地沿着白灰往外逃窜,直跑到
一条岔路发现白灰断的地方停下来。
白灰怎么会断?
正在这时,那个被扎伤的土匪杨龙张大嘴指着湖面,然后“哇”地大叫一声,
没命地朝左边那条路逃去。众匪赶紧顺着杨龙指的方向看去。还是那个白衣服的
人,他居然从湖面上慢慢上升,然后轻微在湖面上跳动!土匪们看不清,不知道
他正朝这边诡笑着。
李大头壮着胆子吼道:“老子就是土匪!有种的话过来单挑,妈的巴子的!”
可那人没有丝毫反应。他手上拿的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拼命敲打着自己的头,
发出闷闷的声音。过了一会,他终于放下那只手臂狼吞虎咽地放到嘴里就啃,边
咬着边迅速朝岸上移了过来……吓得众匪顿时七魂少了六魂!
土匪们毕竟还算训练有素,没有马上四散奔散。军师一看也没辙了:跑,但
沿途洒下的白灰断掉了;不跑,那岂不是坐以待毙?……李大头一咬牙“走!”
领着大家朝右边那条路逃去。跑了一段路,终于又再次看到那救命的白灰痕迹,
土匪们沿着白灰狂奔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才出了洞。出洞后立刻窜到一片阳光明
媚的开阔地才敢停下来坐下。一点人数,居然又少了三人!
土匪们都唇色苍白、惊魂未定。李大头正要枪毙那个撒白灰小匪的时候,军
师突然“呀”地大叫一声!李大头看着他问:“刘先生想起什么?”军师呆呆地
说:“断,断的那一截白灰……”“怎么?”
“是那个横着的大坡,我们爬梯子上的那个大坡!回来的时候那个大坡不见
了!我们往出跑的时候没有架梯子上坡啊!”
土匪们纷纷一想确实是这个理,都震惊不已,吓得两股颤颤。军师继续说:
“那个‘土坡’走了,当然就带走了洒在身上的白灰。”
“走了?”众匪异口同声道。
李大头瞪大牛眼大叫一声:“走了?你什么意思?自己移走的?那,那山猴
说的两盏灯笼是?”说完这句话,李大头背上好像被麦芒刺中一般,弹得站起来,
马上领着众人再往远处走。
走了几步,李大头见众匪腿都是软的走不动,只好招呼大伙又一次坐下来说
话。
李大头:“杨龙不知道怎样了?老子见到他非拿他点天灯不可!妈的,真给
老子脸。”
军师刘瘦子说:“大当家的,恐怕用不着你出手,我看他肯定早已和山猴一
样的下场了。不过很奇怪,刚才怎么没有山摇地动?”一想到山猴,众匪恶心得
直想吐。
李大头想了想:“刘先生,那个疯子贡布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蹊跷?”
刘瘦子摇摇头:“据说是受刑,绑住手脚,从洞外漂到洞中的湖中,送他上
路。”
李大头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军师,那个坡是?什么怪物?”他镇定精神,
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胆怯。军师刘瘦子很不肯定地说:“我感觉不是,哪来的
什么怪物?”
李大头不死心:“哦?那你说是蟒蛇?还是鳄鱼?”“没听过那么大的蟒蛇,
鳄鱼更不可能……我在想,那个贡布……”
“贡布怎么了?”李大头顾不得尊严,像个学生娃一样,如饥似渴地想知道
先生肚子里的东西。
“贡布……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成语,一个挺可怕的成语。算了,
不想了。对了,弟兄们谁注意了那个消失的怪坡?”
众匪在回忆那个坡,只知道是很陡的一个坡,坡上软软的,是土吗?这么一
想还真是个怪坡。其他的场景任凭这帮大老粗们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了。也难怪,
刚才走得太急谁也没有注意。
到了傍晚。李大头想了想,大手一挥:“回!赶紧先远离这是非之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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