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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飞往纽约的飞机一路无事,曼哈顿的交通则十分吓人。中情局的一位侦探官员 在拉瓜迪亚机场迎接他们,并开车送他们去马布尔索普饭店。他们从侧门进去,住 进了斯科菲尔德和安东尼娅原先住过的那套房子,当时布兰登正在与马塔利斯可能 的暗线“会面”。路德・康西戴恩走进客人卧室,卡梅伦和莱斯莉走进正房,很快 收拾好行李。他们再出现时,中情局特工来开计划会议。这人名叫斯科特・沃克, 样子看起来更像一位又瘦又直的军官,而不像中情局的人员。他说: “我处于一个特别需要知道的位置上,希尔兹局长讲得十分明白,我知道得越 少越好,我来这儿只是帮忙,不是积极参与,除非出现紧急情况。” “够公平的了,”普莱斯说,“给你旅行计划了吗?” “今天晚上六点前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圣殿骑士酒吧。你们一个一个进去,分别 坐在指定的地方。这些位子上有人坐着,你说,‘哦,我想我定下了这张桌子,’ 我们的人将会道声歉,然后腾出地方。” “我最后进去?”卡姆伦问道。 “不,先生,你先进去。你们都进里面后,我呆在外面挨着的那个走廊上看着 门。”说到这儿,沃克的手伸进背心口袋里。“顺便说一下,希尔兹给我两张照片。 第一张上的人是你今天晚上要见的,第二张上的是明天上午上要见的。这些照片恐 怕不能给你们留下来,你们身上不能放这些东西。请仔细看看,记在脑子里。” “多少次我听到这样的话――” “你肯定听到过,先生。代理局长让你打头阵。” “我没有听说过那个――那两个。……你会跟着我吗,当我弄到我们杰出的先 生――” “甭提名字,先生!” “对不起,我把目标弄进轿车里的时候?” “没必要。你的司机是我们的同事,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很让人舒服,”蒙特罗斯说,“我想。” 这天剩下的时间,莱斯莉在休息,因为跨时区高速飞行后她的生理节奏打乱了; 卡梅伦在一沓纸上写东西,理清他与阿伯特・怀特黑德会面的思路;路德垄断了电 话,跟他女朋友谈天,就是彭萨科拉的那位指挥官。四点钟,他们要了一份很早的 晚餐,因为没人肯定下一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五点一刻,斯科特・沃克从停在 侧门的中情局的轿车里打来电话。现在是去洛克菲勒中心酒吧的时候了。 他们坐在各自指定的位子上,普莱斯在拥挤的酒吧里,路德和莱斯莉目光对视, 稍稍点点头,表示看见了对方。六点差十二分时,阿伯特・怀特黑德从酒吧的双门 走进来,直接走到一张上面有预定标志的桌旁。路德与卡梅伦的目光对视一下,普 莱斯不引人注意地盯着宴席和怀特黑德。这时路德点了一下头,普莱斯接到了康西 戴恩的信号,便从酒吧起身,径直走向经纪人的桌子,溜进了小隔间,吓了怀特黑 德一跳。 “劳驾,”这位受到冒犯的马塔利斯的金融权贵说,“你看不见这张桌子已经 预定了吗?” “我觉得你不想让它预定,”卡梅伦轻声回答说,“我从阿姆斯特丹来,是牧 羊人之子命令我跟你联系的。” “什么?” “甭耽搁,我们的问题够多了。你在跟鲨鱼一块游泳。” “你是谁?” “我刚才对你讲了,我从阿姆斯特丹来,一个信使,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 轻松地喝完你的酒――伏特加马提尼酒,这是纪先生说的。” “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明白,”吓坏了的怀特黑德咕哝着说。 “发生的事儿,你一点也不明白,也不明白你在和谁交往。你外面有车吗?” “当然有。” mpanel(1); “安全吗?” “绝对安全。我关上隔板,司机听不到我们说什么。……我怎么对你讲这些呢? 你到底是谁?” “咱们别再重复这个啦,”普莱斯疲惫地说,“我在这儿,因为你需要我,不 是因为我想在这儿。” “我为什么需要你?”经纪人噎住了,声音有一半是耳语。“我在‘跟鲨鱼一 块游泳’,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不可预测的困境中,有些已经退回到原位了,你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有,我没有意识到。我们不可能失败!” “我们不想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也不是,说出来!” “假使什么东西短路了,你的律师尼科尔斯已经躲避起来。有消息说他已经在 法庭上作了证,说他对你给我们电汇钱的事一无所知。” “你的话我不信!” “除了我们的消息来源之外,纪德罗纳先生还有其它来源,这千真万确。他想 让你与尼科尔斯保持距离,你很快会接到命令,到那时,不要向他传达。” “这一切令人难以――” “置信,”卡梅伦说,“快点,我在这儿谈话不舒服。咱们出去到你车里。我 结账吗?” “不……不。他们都记在我账上。”目瞪口呆的怀特黑德又一次嘟哝着说。 来到大街上,普莱斯走过来,为经纪人打开车门。 “你知道是这辆车,”怀特黑德盯着他说。 “是的,我知道。”跟着经纪人坐到轿车后座上,卡姆向前倾身,对驾车的中 情局特工说,“开车绕过中央公园,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从第五街上回来。请把隔 板升起来。” “司机,”阿伯特・怀特黑德说,两眼睁得很大,死死盯着。“我不认识他, 他不是我要的司机。” “牧羊人之子不仅仅非常精确,他还计划在前。” 到位于第五街上的公寓时,经纪人已经彻底不行了。他感到脑袋眩晕,口里呕 吐,那个分析性的头脑――主要关注数字和金融策略――装满了一大堆跟数字和策 略毫无关系的信息,跟阿姆斯特丹的权力攫取、企业高层的背叛和可以设想的敌对 细胞的缺陷――最重要的是与恐惧――有关。纯粹、原始的恐惧。这是消极抽象的 风暴,没有数学上那样精确的清晰线条。斯图尔特・尼科尔斯,他多年的律师和左 膀右臂是一个叛徒?背叛了他? 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呢?他对马塔利斯的多少个细胞非法提供钱呢?有人转向 他了吗?如果有,又是谁呢?有些人已经隐隐约约说他从他们手中撤走资金……好 了,做交易时得有些花销。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在“不可预测的困境”中会暴露他吗? 阿伯特・怀特黑德感到特别难受。许多年前,他曾经快乐地踏进巨大财富的海 洋。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正淹没在其中。 普莱斯披着浴巾,坐在薄雾弥漫的蒸气浴室一角。玻璃门上有单独的开关,这 是信号。走进来的第二个人将会是斯图尔特・尼科尔斯,他是斯旺森和施瓦茨经纪 公司的第一副董事长。同时也是马塔利斯的律师。这人走进来,跟卡梅伦一样身上 披着浴巾,坐在他对过的木条长凳上。两人谁也看不清对方,这对普莱斯来说十分 合适,他说出的话将会更加有力。一分钟过去了,卡姆开口了。 “你好,律师。” “什么?你是谁?”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跟你说的话才是关键的。就我们俩在这儿。” “我不习惯在我俱乐部的蒸气室里与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交谈。” “什么事总会有第一次,不是吗?” “不是这样,”尼科尔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我从阿姆斯特丹来,”卡梅伦说得平静简洁。 “什么?” “坐下来,律师,坐下来对你有好处。如果你不愿意听从我的话,那么听从尤 里安・纪德罗纳的话。” “纪德罗纳?……”透过层层迷雾,律师又走回凳子。 “这像个绕口令,不是吗?一个原以为已死去多年的人的名字。非常不一般。 我的意思是说,有人竟然在使用它。” “你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达到一个要点,我还要更多的内容。阿姆斯特丹出什 么事了?怎么联系不上?” “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试没试过与基泽斯格拉奇特联系?” “基泽斯格拉奇特?……你倒抬举了我,我怎么该知道呢?” “因为我们在外交部的鼹鼠伦纳德・弗雷德里克斯对你说了。炎・范・德梅尔 在权力游戏中降低尤里安的领导地位,这有点管得太宽了。” “那是绝顶荒唐。他是――” “牧羊人之子,”普莱斯很快补充完他的话,“如果你试着与范・德梅尔联系, 人家会告诉你他因事出国了。” “什么意思?” “他在重组。他有可能在任何地方。” “上帝!真可怕,潜在的灾难性。” “可能是这样。但我的钱在纪德罗纳身上,我的性命也压在他身上,我想。他 是真正的权力,是我们大家到处都认识的人。从地中海到北海,从巴黎和伦敦到纽 约和洛杉矶,概莫能外。范・德梅尔可能在基泽斯格拉奇特的塔里创造出行动计划 和安排,但由纪德罗纳去实施,他颇受信任。范・德梅尔是一棵不为人所知、不为 人所见的摇钱树,而不是一个人。没有牧羊人之子,他操作不了。” “你是在说我认为你在说的事吗?我们处在危机之中!” “还没有,纪德罗纳一发信号,一切都仍在日程安排之中。” “如果是这样,”律师说,大大松了口气,“我不大肯定你为什么得和我联系。” “纪德罗纳想确定一下你的忠诚。” “无论何时,他都会拥有这种忠诚的。他为什么要怀疑呢?” “因为你的老板和亲密朋友阿伯特・怀特黑德刚刚跳船。他投奔了范・德梅尔, 抱着摇钱树。” “什么?” “他不知道这颗树很快要枯萎。” “这事他根本没和我提过,”震惊万分的尼科尔斯说,尽力提高声音,“难以 置信!” “别把我们会面的事告诉别人,这个谈话从没发生过。”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职业秘密。这个方面当然没有,真想不到!” “不再这样了。如果你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纪德罗纳先生将会大大地奖赏你。 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你要是了解到了什么情况,怀特黑德表现出了什么怪异行为, 你就打这个电话,留话说……‘律师’正在进入,这就够了。我会与你联系,然后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 “刚才我用了‘真想不到’这个词,的确如此,我要监视阿伯特,可真想不到。” “以后你会感谢我的,牧羊人之子也不会忘记。你是个棒极了的优秀律师,或 许我们控制局面时,你会主持我们的国际法律机构。我现在得走了。伸出手来,我 给你电话号码,我已经写出来了。” 普莱斯离开蒸气室,打开的房门里很快滚出层层迷雾。斯图尔特・尼科尔斯仍 然坐在里面,茫然不解,十分恐惧,两眼直定定地瞪着潮湿的墙壁,这人显然陷于 极大的痛苦之中,在与自身作斗争。 中情局的“教练”领着卡梅伦走进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那儿堆放着他的衣服, 他很快穿戴整齐。一走出去,便来到乱哄哄的大街上,身处在鸣笛的清晨车流之中, 这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与马塔利斯的律师会面的情景。和阿伯特・怀特黑德的情 况一样,进展非常顺利。已经播下了离间的种子,混合之中加入了沉默的要求,一 种不可容忍的结合。如果正教是英国国教的话,通常情况如此,那么目标就会处在 这样的压力下,以致可能产生巨大的错误,因此很快便爬上了马塔利斯的阶梯。这 就是他们这些好小伙正在监听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这一点很怪,因为根据弗兰 克・希尔兹对新泽西乡下会议的记录,这是真相的一部分。真相的一部分,这是很 关键的。 “我得走了,”在马布尔索普的套房里,中情局特工军官斯科特・沃克说, “但我们可能又会在费城见面,那儿是第四个目标。 “我希望如此,斯科特,”莱斯莉说,“你已经帮了大忙了。” “我没做什么,中校,即使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 加速器。不过,我已经把你们飞往佛罗里达的密封指令给了康西戴恩上尉,第三个 目标在那儿。一个同事戴尔・巴克利会接你们,他跟我一样一无所知,但他是头――” “正如在‘打头阵’里一样?” “那是特殊类别,先生。按照代理局长的指示,他会接管我的工作。” “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不好奇吗?”莱斯莉问道。 “不让我们好奇时,我们就不好奇,中校。” “回答得好,”普莱斯说。 詹姆森・福勒是通用事业公司的巨头和马塔利斯在美国的主要力量,在棕榈滩 的布里克斯饭店运作。他不断和该州的首府塔拉哈西通电话,使用他个人的扰频器 ――极易被中情局侵入――与州内高级官员联系,要求进行电子合并的庞大网络, 暗暗投入巨大奖金,进行贿赂――如果要通过的话。他们当然会一致。州政治在金 融上是一个失败的游戏:一间好办公室,小名流,除非你是一位有客户向州政府请 愿的律师,否则钱不会太多。福勒知道该按哪个按纽,无论是在电话里,还是与布 里克斯的客人亲自交谈,后者是乘坐他的私人专机飞抵那儿的。 像纽约的斯图尔特・尼科尔斯一样,福勒有早上锻炼的习惯,几年前得心脏病 养成的。不过,他不在饭店的体操馆里锻炼,而是在池塘里。每天早上八点整,游 二十圈。上午八点这个钟点,对饭店里大部分客人来说,锻炼的人不是太多。弗兰 克・希尔兹的中情局“池塘经理”确保这儿人不多。在普莱斯八点零三分到达后, “经理”锁上了门,外面的标牌上写着“池塘在清扫,三十分钟后开放”。只有詹 姆森・福勒和卡梅伦・普莱斯两人呆在豪华的环境里。每人游了几圈,卡姆伦游得 比较棒,掐算好他游完第四圈,福勒刚好游到头,暂停一下呼口气。 “好池塘,”卡姆说。 “是的,”福勒回应说。 “你每天游吗?” “绝对。八点整,保持体型。” “是的,我也这样想,特别是得了心脏病以后。” “你说什么?”福勒抖动的右手捂住耳朵,似乎要确定他听到的话。 “我从阿姆斯特丹来,这一点得告诉你。你不听我说完,离不开这儿,门已经 锁上了。牧羊人经常呆在这儿,他有许多朋友。” “这是他妈的什么玩意?你是谁?” “纪德罗纳先生声称偎亵实质上是缺少词汇。” “我不是!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我要出去!” “我要是你的话,连试都不试。” “什么?” “我刚说过,门锁上了。你不妨听听。” “听什么?” “听我说。我在假设性谈话。” “我不喜欢‘假设性’,我喜欢直来直去!” “好吧,直来直去,阿姆斯特丹,具体说来是基泽斯格拉奇特,已经知道你跟 本杰明・沃伯格关系很密切――” “我认识他,就这么多。一般说来,我不喜欢犹太人,但他比大多数人要好。” “你真大方。但是,你应该知道,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被华盛顿的联邦贸易委 员会用了,他利用你摆脱干系――要是我们的企业有点失败的话,不过,不会这样 的,一切都按部就班了,什么也阻拦不了我们。” “基督,千万别这样!我在上面有好几亿呢!” “离沃伯格远远的,他是敌人。现在,我要离开这儿。信我已经送到了,剩下 的事看你的了。”说着,普莱斯抓住瓷砖边缘,钻出池塘。然后,他走到门口,轻 拍了两下,听到锁头咔嗒的声音。他回头瞅了詹姆森・福勒一眼。通用事业经纪公 司的这位权力经纪人正盯着他的背影,眼睛睁得很大,由于震惊而略鼓起来,脑袋 几乎没露出水面。 本杰明・沃伯格是一位极其复杂的人。早期,他是一位虔诚的社会主义者,近 乎于共产主义者。资本主义的邪恶经济循环圈压榨穷人和中低层阶级,他十分讨厌 这些。这种状况直到他后来遇到一个人才发生改变,这人是密执安大学的一位社会 学教授,从前也是社会主义者,后来在理论上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麻烦并不 是资本主义制度,本质上,是资本主义者本人,无论是个体的抑或是全体的,他们 没有社会责任感。只有改变全体富人的世界观才能找到解决方法。 沃伯格还是一位犹太教法典学者,他在这个概念和希伯来人关于部落中富裕者 照顾不太幸运者的生活哲理之间发现了某些同情式的相似性。一种思想之核站住了 脚,徘徊不定,犹豫不决的社会主义者作出了决定,他要成为最终的资本主义者。 他拥有一副出色的金融头脑,进入费城的一家中层银行,其基础是他提交的“在令 人茫然的50年代银行该向何处走”的论文。两年之内,他做了副董事长,四年之内, 做了董事长和管理伙伴。 银行资金扩大之后,他购买了宾夕法尼亚地区的其它几家银行,接着在附近各 州又购买了一些。然后,凭借金钱的效应,又在西部地区如俄亥俄、犹他州,不久 之后在内华达州,最后是加利福尼亚,购买了其它银行。正如他所预测的那样,时 机正好,银行都陷入困境之中。随着最终上升的市场,他低买高卖。本杰明・沃尔 格这位从前的社会主义激进分子,还不到三十五岁,现在已成了美国银行业的一支 举足轻重的力量。 他对于马塔利斯而言已经成熟。对于要求全球经济而言,这会保护下层阶级。 是的,他明白可能有某种程度的暴力,不过《旧约》里就充满火焰、硫磺和报复。 世界就是这样发展过来的。这个评论尽管很悲哀,但又有什么新东西呢? 本杰明・沃伯格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但是,他不停地提醒自己,最终的目标是一个更加美好、更为公正的世界。因 此他对不好的事情闭上眼睛,心里明白这是可以调整的邪恶,期待充满希望的土地。 费城,斯科特・沃克又融进了普莱斯和莱斯莉的生活圈子。他跟从前一样准时, 在奇斯特纳特希尔郊区的私人机场接到他们,把希尔兹的密封指示递给卡梅伦,然 后驱车送他们到辛温德的一家小旅馆,那儿离城里有二十分钟的路程。登记住宿时, 路德・康西戴恩再次使用化名,和普莱斯和蒙特罗斯呆在一起,听卡姆读弗兰克・ 希尔兹的几页指示。 沃伯格是一位慈善家,尤其是涉及到艺术品,他和他的银行对交响乐、歌剧和 非盈利的剧院捐赠很多。在某个文化项目进行之前,为数很少的几个捐助最多的人 有个特权,来参加最后的彩排。明天晚上,他计划要去参加费城管弦乐队的彩排, 在那儿发表一个演讲,感谢和鼓励那些捐赠者。他独自一人去,因为妻子四年前去 世了,他没再续弦。 希尔兹安排主要领座员――中情局的官员――把沃伯格领到第十六排的过道座 位上,坐在稀少的观众后面,挨着的座位上坐着卡梅伦。这样目标又和普莱斯单独 在一起。 第二天晚上到了。莱斯莉和路德坐在后排,沃伯格讲完话之后,坐在普莱斯旁 边,这时管弦乐队演奏起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的第四乐章,乐队和合唱队一起表演 大师的“欢乐颂”。 “你的讲话棒极了,沃伯格先生,”卡梅伦说,声音压得很低。 “嘘,嘘,这更棒。” “恐怕我们得谈――” “我们不谈,我们听。” “我有充足的理由说,如果你能找到尤里安・纪德罗纳,你愿意飞到地中海东 部去见他。为什么不听听他的话呢?我是他的信使。” “什么?”本杰明・沃伯格脑袋很快转向普莱斯,面孔因为恐惧和担心而扭曲。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纪德罗纳先生的资金超出我们俩拥有的。” “我的上帝!” “也许我们应该坐到后面去?” “你是纪德罗纳派来的?” “可以吗?”卡姆冲沃伯格左边的过道点点头。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音乐厅的后面。这时交响乐团继续到贝多芬的“欢乐颂”的合唱最高音,本杰 明・沃伯格听到了将会改变他的生活和世界的话,留待让他回想自己是否一直活得 值得,自己的世界是否值得挽救。 “阿姆斯特丹发生了严重的危机,”普莱斯开口说。 “我们也想什么事情突然改变了,”银行家打断他的话,“我们被告之不能与 基泽斯格拉奇特联系!” “你试着联系也没什么意义,范・德梅尔消失了,纪德罗纳试图把一切弄到一 起。” “这是疯了!范・德梅尔去哪儿了?为什么?” “我们只能推测。也许他得知我们被渗透了,对我们迅速采取了行动,布置了 反措施。谁知道呢?我们只知道他不见了。” “我的上帝……”沃伯格的双手开始颤抖,捂住太阳穴,脸色变得灰白。这时, 舞台上的合唱队声音越来越高,音乐大厅里响彻着令人陶醉的第九交响乐合声。 “工作,这么多年……现在――我们干了什么?” “如果纪德罗纳自行其是,那什么也不会改变。” “一切都已改变!一切都来自基泽斯格拉奇特。我们是无舵的。” “尤里安接受了他的责任,”卡梅伦坚定地说,声音里突然透出一股权威。 “一切指示都从他那儿来――通过我。计划依旧有效。” “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阿姆斯特丹没告诉我们。” “你会知道的,”普莱斯接着说,试图回忆打印出来的片断以及斯科菲尔德对 于他在伦敦与伦纳德・弗雷德里克斯谈话的总结。“地中海,大火。先从中东地区 开始。太阳往西移动,混乱也会如此。开始时非常慢,然后势头越来越大,几个星 期或者几个月之内,将会发生经济瘫痪,到处。” “这是我们开始提供解决方法的暗示。到处。怀特黑德、福勒、尼科尔斯,我 明白这一点,不过我们没有具体的东西。范・德梅尔对我们说,我们的行动步骤将 会被计算,谁去与参议院和众议院甚至白宫取得联系。我们没有得到这些指示!” “你也没有詹姆森・福勒。” “什么?” “他已经退出了,如果说得不错。他没对你讲,就在通用事业行业改变了合伙 人,来思索可选择计划――” “我不信!”沃伯格插言。 “恰好是真的。” “什么可选择计划?” “就我们的推测,缓慢下来,等着瞧的策略。” “荒谬透顶!东部沿海地区的电子公司都准备好相互紧密联系,证明经济可行 性。” “伴随而来的是成千上万的失业,”卡梅伦特别说道,“虔诚地被希望。” “暂时的状况,最终会修改过来的。” “如果福勒耽搁了。什么也不会发生。必须协调一切,获得最大限度的效果。” “他为什么会耽搁呢?” “鬼知道,反正他现在就这样做了。也许是害怕,最后一刻的紧张不安,想亲 自确保其他人都参与了,他不会给留下来提包。记住,还有法律,在他脑海里,他 可能成为流浪者,面临着在监狱生活好多年。” “你错了,大错特错。他和我一样虔诚,不过原因完全不同。我向你保证,他 不会回来!” “我当然希望你是对的。不过,在纪德罗纳先生从他的情报来源得到更多消息 之前,试图避开福勒。他要是和你联系,我们从来没有交谈过。如果他行为怪异, 说些希奇古怪的话,给这个号码留个口信。” 说着,普莱斯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片纸。 “这是号码。就对我说给银行打电话,我透支了。” 卡梅伦转过身去,朝音乐厅的门口走去,这时交响乐队和合唱队到了贝多芬第 九交响曲的戏剧性高峰。本杰明・沃伯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神情恍惚呆滞,什 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盯着一堵深红色的天鹅绒墙发呆。 他是一个潦倒的人,内心充满极大的悲哀。他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已经听到了 警报曲,虚假的警报,把不可原谅、不可思议的东西合理化。但是,以上帝的名义, 正确的原因!它们仍旧适用吗?他要去寺庙,希望找到安慰,也许找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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