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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们搬走!”斯科菲尔德大叫,“现在该这样了,杰夫!” “我同意,”卡梅伦・普莱斯说。这时,他们五人――包括莱斯莉和安东尼娅 ――聚在捣毁的萨沃伊饭店套房里。军情人员已抬走了纪德罗纳血肉模糊的尸体, 碎玻璃片和毁坏的家具也清理掉了。 “我不反对你们这些家伙,”军情五处的杰夫里・沃特斯说,“我只是想核实 我们是否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我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勃伍尔夫・阿格特坚持已见。“我了解马塔利 斯,了解它活动的方式。每个细胞都既各自独立又相互依赖。他们有一些自主权, 但都在一个全球大伞之下。大伞很脆弱、组织被破坏时,你就去攻击。相信我,此 刻它已经被剥成碎片了!” “各自独立但又相互依赖,”杰夫里爵士插话,“我们研究研究这一点。” “有什么可研究的?”普莱斯问,“看看米尔斯将军,惠提斯,奇里奥斯,…… 无论他们究竟是什么。不同牌子,一个连队。” “麦片箱说明了什么,卡姆?”莱斯莉说话了,她坐在刚才搏斗中没有弄坏的 一张桌旁。 “别想麦片箱了,想想蛇――蛇洞,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我从前说过, 我们得把蛇头砍掉――独立的和相互依赖的。纪德罗纳是马塔利斯的两个关键人物 之一。” “腹背受敌,”斯科菲尔德打断他的话。 “很好,布莱,”普莱斯承认这一点,“他死了,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阿姆 斯特丹的炎‘范・德梅尔。我们以可能的方式进攻之,孤立之,粉碎之。我们把他 的房子捣毁,就像布兰登把大西洋王冠集团弄的那样,也许能从中了解点东西。” “同时,独立的和相互依赖的蛇都收不到任何指示,”斯科菲尔德补充说, “许多就可能感到恐慌,甚而至于派密使去基泽斯格拉奇特。要是那样的话,我们 了解的情况会更多。” “实用性,”沃特斯说,“我们最好的方案是什么?” “对开端而言,”卡梅伦回答说,“不要把荷兰情报局牵涉进去。那是一个大 组织,不过我们不能冒马塔利斯渗透的危险。我们的沉寂不能被打破。” “穿便衣的突袭队,”杰夫里爵士总结说,“我们军情六处的人员,我们的国 外分支。” “我来领导,”普莱斯说,“路德・康西戴恩在哪儿?运气的话,我们优秀的 飞行员将会有很多广播时间。另外,杰夫,让华盛顿的弗兰克・希尔兹处于待命状 态。他可能得快点展开四人蛇头行动,把他们置于焦躁的单独细胞之中。” 深夜袭击基泽斯格拉奇特310号是地下行动的一个奇迹。电子窃听器证实炎・范 ・德梅尔・马塔莱森呆在居所,他仅有的客人是两位男子,一个住一楼,另一个住 三楼,可能是安全警卫。军情六处一位讲荷兰语的密探借口说可能购买这幢房子, 从世纪之交的档案中挖掘出来了房子的建筑计划。这个军情军官走向面朝大街的前 门,另外两位同事,加上普莱斯,走近运河的入口处,这是黑暗的砖砌牌楼里面的 一个铁门出口。 走到前门的密探摁响了门铃,不到十秒钟,门就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 的男子。 “有事吗?”他用荷兰语问。 “我受命今天晚上这个钟点与炎・范・德梅尔联系。” “谁让你来的?” “纽约的四个人,先生。怀特黑德、沃伯格、福勒和尼科尔斯。情况非常紧急, 请叫一下范・德梅尔先生。” mpanel(1); “太晚了,他已经就寝了。” “我建议你通知他我来了,否认就寝的人可能是你。” “我不喜欢威胁――” “这不是威胁,先生,只不过是事实。” “在外边等一下,我关上门。” 在运河边上的黑暗中,军情六处的突袭队员已把两个带线的塑料碟放在铁门两 侧厚重、庄严的窗子上。这是电子监听仪,普莱斯从中间取出一个粘土似的五平方 英寸的小球,开始把它包在门上的锁和把手部位,一旦点着火,它能烧破一英寸的 钢铁。 “卫兵正上楼,”右侧的突袭队员轻声说。 “证实了,”左边的同事也同意,“烧掉,伙计。” “你们谁有警报撤消器?”卡梅论问。 “我有,”第一个突袭队员回答说,“据打探人员说,每个出口,门右边都有 个控制箱,时间限度是二十秒钟。老娘的奶,老伙计。我来取缔我们小朋友的数字, 剩下的由他来做。” 普莱斯把一个电子火把塞进包着的小球里。立即,那个东西烧成火红,接着变 成耀眼的白光,喇喇地烧过钢铁。噬噬声停下来时,卡姆从野战服里掏出一个喷雾 罐,在烧过的金属上喷洒,金属变黑了,也凉了。普莱斯用薄薄的钳子,拉出了锯 齿状的钢盘,盘掉到了地上。 “咱们走!”他说。 三人推开重重的大门,第一个突袭队员旋转一下,把撤消器放在警报板上。一 系列的加速的咔嗒声,突然一道小红光在撤消器盒上呈现。 “我们鲁莽的小朋友已做完了它的工作,”这个突袭队员低声说,“这个地方 已经中立。没有太多光,是吗?整个舞厅连一点该死的光都没有,那要是一个舞厅 的话。” 脚步声!在楼梯上。快步上楼梯的那个卫兵正往下跑,右手握着一只自动枪。 普莱斯和同事跪在一架大钢琴后面的阴影里,看到马塔莱森的那个强壮手下跑到门 口,打开门,让第三个突袭队员进来。 “快点!”他喊道,“瞧好了,我手里有枪,如果你做什么我瞧着不顺眼的事, 我就用枪了。” “我来不是跟你谈事的,先生,所以我不会让你顺眼不顺眼的。”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来吧,伟大的炎・范・德梅尔十分不安。他想看看你 的凭证。” “他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我的凭证在我脑袋里。” “你很傲慢。” “他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军情六处的密探又说了一遍,走在卫兵的前面,朝 楼梯走去。 卡梅伦碰了碰在他两侧的突袭队员的肩膀,这是无声的信号。他们一齐从钢琴 后面起身,每人都穿着厚厚的橡胶底鞋子,一寸一寸朝前挪。根据计划,普莱斯将 卫兵的手臂扭到背后,夺下他手中的武器,后者痉挛地窒息了。军情六处的另一个 军官把失去知觉的卫兵拖过宽宽的屋子,从口袋里掏出电线和工业胶带。 “二楼一个人也没有,”卡姆平静地对另外两人说,“我们不能浪费一丁点的 时间。马塔莱森正等着,肯定在布置他的二号警卫。我们背对着背上三层,你们的 消音器开着吗?” “没有不开的时候,”曾站在街道入口处的那个突袭队员回答说。 袭击队的第三个人回来了。 “他不在?”普莱斯问道。 “我给他脖子上扎了一针。” “犯罪,你是施虐狂――” “比该死的后悔强。” “闭嘴,我们走!” 从第三层楼梯开始,突袭小分队围成一个圈,背对着背艄无声息地溜上楼梯。 突然,操纵警报消声器的那名突击队员打了一枪,三层平台上的黑暗角落里,倒下 来一个身影。无声子弹找到了它的目标,射中了一颗头颅。这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 就倒下了。 “那边有扇门,我猜是主人的。” “为什么?”使用针扎的那位队员问。 “他从那儿穿过来的。” “这留给我了,”卡梅伦小声说,“小队一起干,伙计们?” “我们听你的,长官。” “没有‘长官’。这是一个机会平等的任务。这类事儿,你们比我清楚得多。” “我说你在坚守住,老伙计。你敲了一个很棒的小木锤。” 肩膀相碰,就像一个连续猛击的锤子,四人一起向前冲。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 破裂声,重重的木门实际上锁头和合叶给炸飞了――几乎一吨当量的结果。目瞪口 呆的让・范・德梅尔・马塔莱森站在屋子中央,穿着蓝色丝绒吸烟服,下身是宽松 的白色丝绸睡裤。 “我的上帝!”他用荷兰语大叫道。 接着,他采取了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武器还没抽出来,他就攻 击了。他那不太引人注目的身体立刻变成了一个旋风似的托钵僧,腿脚和胳膊都伸 开了,又踢又转,活像十来个旋翼片。短短几秒钟,他就把两名没有料到、毫无准 备的突袭队员打倒了。这两人歪在地上,试图晃掉脑袋和脊骨上的疼痛和麻木。第 三名队员正蹲在墙角,捂住喉咙。 范・德梅尔的双眼冒火,死死地盯着卡梅伦。 “你很幸运,美国人,我并不太需要枪,否则,你现在死定了!”他唾液乱飞 地说。 “你不错,我替你说了吧。” “要比你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还要糟糕,普莱斯先生。” “你认识我?” “自从那――叫什么来着?布拉斯26号――我们就一直在追踪你。” “炮舰。哈里尔直升机。你把那么多只是在做自己工作的年轻人杀死了。” “你在哈里尔直升机事件中活了下来,真是糟糕透了。现在你不会那样了!” 范・德梅尔尖叫着说,声音在墙上回荡,马塔莱森又变成了托钵僧,螺旋桨在向卡 梅伦逼近,同时伸手去够网状腰带上的武器。武器一到手,就飞了出去,这是相当 残忍的准确一踢的结果。普莱斯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往后退一步,站稳左脚,注意 力集中到范・德梅尔的右腿上。右腿很快踢来,卡梅伦抓住丝绸衣服,手伸进里面 的肉,逆时针方向猛烈地扭曲骨节。马塔莱森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在半空中旋 转。卡梅伦向前猛冲,把荷兰人逼到了墙边。令人作呕的砰的一声,伴随着荷兰人 的冲击力,他的脑袋受了重重一击,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他像胎儿那样躺在地板上, 武术冠军现在退缩到他以前没有威严的自我。 突袭队员一个一个地恢复过来,皮肉青肿,但依旧雄赳赳的。 “那是什么鬼玩意?”曾经站在前入口处的军情六处军官喊道,费力地站起身 来。 “受过专门训练的日本武士,要是让我说的话,”警报专家回答说。 “穿着奇装异眼的该死的疯子,”扎针的特工说,“我想我最好给他来一针尝 尝。” “这很安全,不是吗?”普莱斯问道,“那种东西太多了,会把脑袋搅乱,我 们想要他全部的东西。” “你对他的脑袋下的工夫,比我们用十个注射器还要多。” “那好,继续往下干。”卡梅伦从野战服里掏出卷起来的一套计划,这是从20 世纪初的档案中来的,改变了基泽斯格拉奇特房子的建筑细节。特工给马塔莱森扎 针时,普莱斯走到了大厅楼梯平台上,另两名队员紧随其后。 “根据计划,”他说,“这上面还有一层,但到这儿就没楼梯了。” “从外面看得出来,”警报撤消专家补充道,“最上面有窗户框架。” “我们怎么上去?”第二位军事官员提出疑问。 “也许坐电梯,肯定设计了,”卡梅伦说着走过去,来到上锁的钢架子电梯的 升降机井旁。 “显然禁止入内,这几天花板是假的。看到狭长的裂缝了吗?那儿可以活动。” “为什么不把电梯移上去呢?” “为什么不呢?”普莱斯应和着说,“我们可以从里面干,试图突破。” “比在升降机里下三层容易多了。运河的船里有工具,要拿来吗?” “拿来吧。” 一个小时的淌汗之后,普莱斯和突袭队员用电钻和电锯挪开了假天花板。他们, 一步一步地把竖起的升降机井提升到顶层的钢门上,并且用粘土似的小球包了起来, 冲松开的地方周围开火,然后滑回钢板那儿,上到了禁止入内的四楼。映入他们眼 帘的情景使每人都大吃一惊。 “这是可恶的通讯中心!”警报专家惊叫道。 “跟核总部一样,”目瞪口呆的扎针队员说。 “真他妈的吓人!”第三名突袭队员拖着调子说,“瞧瞧那个,整堵墙是幅世 界地图!” “欢迎到马塔利斯的这个密室来,”卡梅伦小声说,气喘吁吁。 “这个什么?” “没什么。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普莱斯拿出他颇有力的军事步话机, 调到停在斯希普霍尔机场的布里斯托尔运输机里的路德・康西戴恩和蒙特罗斯。 “路德?” “什么事,鬼家伙?” “向往的退役金。” “太好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刚刚开始,伙计,我们这儿现在需要莱斯莉。对英国巡逻兵说带她到目标 区,基泽斯格拉奇特310号,街口,没有标记的汽车。” “她睡了。” “把她叫醒。” 莱斯莉・蒙特罗斯中校――如果可能的话――比普莱斯和突袭队更为吃惊,因 为她明白自己将要检查的范围。她穿过摆放着一台台电脑的通道,来到了中部升高 的支架旁。 “这不仅仅是世界级的,这是世界级加。卫星直接传送,交通保密器,即时可 选的路线――上帝,这一套装置可与战略空军指挥部或朗利相媲美,肯定花了数百 万。鉴于这些是为他们专门设计的,可能要花数亿。” “这意味着一座错综复杂的山,说得对吗?” “几座山,卡姆。” “不管想在这台设备里扯出来什么东西,你都需要帮助,说得也对吗?” “我能得到的一切,尽可能快点。” “还有什么建议吗?” “也许有一两点。……硅谷的阿龙・格林沃尔德,这人是几家大公司背后的智 囊,处于顾问的位置。还有巴黎的皮埃尔・坎皮思,这人不太有名,不过是个奇才, 远远走在时代前面。” “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是G2招收的指导教师小队里的人。他们可能还记得我,不过不敢保证。” “他们现在会记得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与陆军核实一下,轮流把他们送来。” “这意味着都得有最高安全许可证。” “肯定无疑。” 弗兰克・希尔兹去华盛顿工作了,杰夫里・沃特斯与巴黎的二局取得了联系。 蒙特罗斯中校仔细检查马塔利斯通讯中心各种各样的电脑,四十八小时就这样过去 了。第二天早上,计算机学科方面最优秀的七位头脑在伦敦汇合,路德・康西戴恩 用飞机把他们送往阿姆斯特丹。基泽斯格拉奇特的房子已被封锁,英国军情六处新 来的便衣小分队在四处巡逻。突袭队员已回到英国,范・德梅尔的住所现在住着卡 梅伦、莱斯莉以及七位计算机专家,另外还有四位国内事务小职员,都是英国人, 荷兰语讲得很流利。 从前操纵马塔利斯电脑的一个管理人员打电话找范・德梅尔先生,他被告知主 人因事出国。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这人心生疑窦。于是,他便驱车过来,结果看到 一片喧嚷。他给同事打电话。 远离基泽斯格拉奇特,出事了。 从在楼下客厅的第一次会面来看,加利福尼亚人阿龙・格林沃尔德显然是计算 机专家小组的头儿。他身材瘦长,近乎于瘦削,四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和善,声音 威严。要是有什么表明他的出众之处的话,那就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透出温和 的神情,不过却颇有穿透力,和人讲话时直视着对方,他的注意力是非常彻底的。 似乎他在一层一层地剥开外部,在对方身上看到和理解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这个小组共有五个男士和两位女士,其中当然有莱斯莉・蒙特罗斯。安排好了房间, 打开了行李,起草了最初的计划。之后,他们聚在楼下的客厅里,格林沃尔德开口 了。 “我们要把每台机器从头至尾检查,利用我们能够创造出来的一切变化,记下 每个条目和侵害。我准备好了带有建议的类似表格,不过这只是建议,请不要受它 们的限制,你们的创造性才是至关重要的,当然不是我的。顺便提一句,我们已经 恢复了电梯的原状,在顶层用电线弄了通道。记住,每次只能载三人。最后,为了 工作发挥最高的效率,楼上餐厅的通报栏里贴着白天和晚上的日程安排。” 苦工开始了,他们就是苦工。这活儿颇折磨人,令人感到沮丧,筋疲力尽,还 得没日没夜地干,因为谁也不想离开小队的共同努力。计划安排在大家都熟悉的窗 子里完成,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才去睡觉,饥饿感打乱思绪和创造力时才去吃饭。 专家们会暂时离开自己的机器,围在旁人的机器旁,看到别人的进展即将接近目标, 就对其进行鼓励。每发现一丁点儿的信息,大家都感到愈发的紧迫,进而引向爆炸 性的可能情况。但是,还有太多东西没有发现,依旧忽隐忽现,伸手不可及。 “一定有一个共同性,”在升高的支架上的格林沃尔德坚持这样认为,“对所 有的东西,至少有部分的、类似的预先入口。” “就像一个区码,阿龙?”莱斯莉问道,在下面坐了下来,坐在这位加利福尼 亚人的左边。 “是的,对每台设备分叉的一系列符号,是为了效率,也是为了某种旗帜或先 驱。” “那当然和整套设置是一致的,”普莱斯说,站在格林沃尔德旁边,盯着他的 手指在健盘上移动。“在这一切的后面是一个颇有力量的自我。” “当然了,这人的名字叫马塔莱森,”阿龙说,语气里透出厌恶的口吻。“杰 夫里爵士在伦敦对他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这事正把他逼到绝境上。这个家伙跟直布罗陀一样不可渗透。他们已 经试了每种浆液,从喷妥撒到老莨菪胺都不灵。他有机器人的思想的形式。他被击 败了,不过沃特斯说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他赢了。他们把他憋在小牢房里,不让 他睡觉,给他吃最少的饭菜,让他喝最少量的水……没什么惊扰他,他有公牛般的 体格。” “他或者慢慢消磨掉,或者被粉碎,”格林沃尔德说,“让我们祈祷是后者, 而且非常及时。” “怎么这样说?” “我不止一次拉出一个时间框架,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事,都是经过精确计划和 广泛传播的。” “发生什么,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有的――斯科菲尔德有的――唯一碎 片就是关于‘地中海的大火’。” “那么它又从尾回到头了,主题和各色各样的变化,”阿龙・格林沃尔德说, 向后靠在那把旋转椅上,很快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后朝前仰身,双手和手指飞舞着。 突破! 突破是在第四天凌晨三点五十一分出现的。巴黎的专家皮埃尔・坎皮恩冲进格 林沃尔德的房间时,这位精疲力尽的小组头儿睡着还不到半个小时。 “阿龙,阿龙,醒醒,我的朋友!”法国人大喊,“我想我们干成了!” “什么……什么?”格林沃尔德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双长腿立即搭拉在床边, 身上还穿着压得皱皱巴巴的衣服,那双柔和的大眼睛因疲劳而泛红。 “什么时候?怎么成的?” “就在几分钟之前,是你早些时候预测的几何组合――等式,阿龙!快来,卡 梅伦和莱斯莉,另外还有两个人在那儿。没有你,我们不想――不敢――再往下做。” “我往脸上洒点水,也许那样我可以集中精力。我的眼镜在哪儿?” “你正戴着呢。” 楼上的大通讯中心。五位专家和高出一截的普莱斯正会聚在坎皮恩刚刚从格林 沃尔德手里接下来的升高的支架上。 “M和B符号被分解成用除法与之相等的级数,”阿龙沉思着说。 “马塔利斯男爵,”卡梅伦解释道,“巨人和他们拥有的一切的消息来源。他 从没有远离马塔莱森的头脑,这是他摆脱不掉的情感。” “咱们往下做――特别谨慎,”格林沃尔德说,“把已得到的东西锁上,我们 玩玩这个等式,可能采用几何形式,我猜测。” “真的吗?”坎皮思问,“为什么?” “因为立体和四或五次幂不合逻辑。不合逻辑的逻辑可能正是马塔利斯密码的 基础。” “你讲的我不太明白,阿龙,”普莱斯说。 “我自己也不明白,卡姆。我在摸底。” 二十六分钟后,随着格林沃尔德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动,墙上的多彩世界地图突 然变得活灵活现。出现了几十道闪烁的红光,照耀了整幅地图,巨大的地图似乎正 焕发生命力,吸引注意力,拒绝被否认。这真可怕,其力量有催眠作用。 “我的上帝!”莱斯莉小声说,眼睛盯着那令人震惊的显示。这时,坎皮恩和 其他人不相信地向前迈了几步。 “是什么,阿龙?”普莱斯说。 “我的猜测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将会在这些震动的中心里发生。……我们正 越来越接近。这些机器里面的某处就是答案。” “请接着摸底。” “打印出来!”坎皮恩大喊道。这时,他又转回到自己那台电脑旁。这个宣布 既令人兴奋,又出乎意料。“上帝呀,打印是自动运行,我哪儿也没动!” “释放之旅,皮埃尔,”格林沃尔德说,“你到达了一个输入的门槛,碰着了 打印机。上帝,数据是什么?” “二十六号区,”法国人犹豫着说,趴在上面,看着滚动出来的打印内容。 “第一阶段开始。估计的取消抵押品赎回权、破产、活动悬止:三十个商业日内, 四万一千。” “有没有表明哪个区是二十六号?” “我想这在地图上,”蒙特罗斯中校回答说,手指着闪亮的墙,“闪烁的光线 中,在美国西海岸有一个蓝色的闪光。” “她说得对,”卡梅伦说,“在洛杉矶地区。” “有没有日期暗示,皮埃尔?” “暗示还不止一个。从现在开始两星期零五天。” “把小组的其他人都叫醒!”格林沃尔德冲着另外两名专家下令。“莱斯莉, 你和皮埃尔去每台机器插上他的密码,他记下的一切东西。插完后,我去越过压油 润滑。” “你去什么?”普莱斯问道。 “选择性连接设备的土话,这真的非常简单,不过很少这样做,使用主机电缆, 把调制解调器连接到中心库上。”阿龙接着解释说,因为他们有部分密码,可能能 互联起来――实质上是把额外机器锁起来――节省时间。 整个小组疯狂地工作起来,愈发有一种紧迫感。起初,只有两三台打印机运转 起来,然后更多的打印机开始工作,后来大部分打印机都吐出一沓一沓的纸,速度 加快了。几个小时过去了,疲倦变成了异常欣快。他们解破了马塔利斯的秘密了吗? 正午过了十分钟,阿龙・格林沃尔德从提升的支架上站起身来,开口说话了。 “大家听着――请安静,听着。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材料多得吸收不了,不过 我们得开始吸收其中的一大部分。我建议大家把手头的东西收集起来,根据消息来 源仔细核对,从这些残酷的椅子上站起来,直起我们那僵硬的身体,还……再开始 看。” 到下午三点半,距第一个突破将近有十二个小时了,打印出来的像小山一样的 东西已经经过研究,专家们聚在一楼的会客厅进行集体评估。 “结果既可怕,又令人悲哀地不全面,”皮埃尔・坎皮思先开口了,“所有工 业国家将会经历一场灾难性的经济浪潮。实质上,随着公司、企业的倒闭,人们将 会失去数以百万计的工作。” “这将会使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的经济危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波纹,”美国 的一位专家说。 “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些难以得到的具体东西,”另一位又说。 “但我们有暗示,女士们,先生们,”格林沃尔德敦促说,“暗示就在这些话 里!比如‘媒介’――报纸、电视;‘加强网’――通用事业、电力公司;‘险表’ ――很容易就被译成保险统计表:保险公司及其健康保险分支。还有其它暗示,其 中最显著的是‘汇兑’、‘滚动’。‘汇兑’,先生们小姐们……银行。对这种量 值的任何操作一定得涉及到经济学编年史中秘密的大笔资金。” “我们知道许多合并或加强的银行,”普莱斯说,“都是跨国的。” “我们都看到了相互吞并的健康机构的情况,”莱斯莉主动提出,“首先是利 润,大路边上某个地方的病人。” “当然,我们意识到了许多此类事儿,”法国人坎皮恩又说,“不过,我们的 问题是在我们读过的大量材料中没有具体的鉴定。” “我们必须记住,”另一位美国人说,“马塔利斯的人不是傻瓜――全球范围 贪婪的精神变态者。没错,但他们绝对不是傻瓜。他们干这种事已经很长时间了, 表面上看,我们得假定他们在法律规则之内运作。” “当然,”阿龙表示同意,“‘表面上看’是操作用语,因此我们不能向明显 的东西提出质疑,因为,正如皮埃尔所言,我们没有具体――” “是的,我们没有,”卡梅伦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但是,我们有别的东西, 这足够现在工作的了!我们肯定知道,弗兰克・希尔兹监视之下的四位绅士是彻头 彻尾的马塔利斯人。我们就从他们入手,我要从他们入手!” “你自己?”莱斯莉・蒙特罗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直视着普莱斯。 “我从前这样干过。渗透进去,让他们窝里斗。在这件蠢事儿的所有默声游戏 里,这个成功率最高。此外,我们没有时间做其它什么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听 坎皮恩说了――两个星期零五天!” “你一个人?”格林沃尔德抗议道。 “稍微有点夸张,”卡姆说,“我要说服希尔兹为我提供我们所有的巫术,还 有两具尸体。” “这意味着你要去美国――” “尽可能快,阿龙。沃特斯会把我弄到那儿,我想让路德跟我一起去,以免需 要不作声的快捷飞行,请不要向个人或官方漏露。” “我跟你一起去,普莱斯军官,”莱斯莉说。 “我想我会听到这话的。” “我们这儿就这样干,”格林沃尔德说,“请在我们之间建立快捷通讯系统, 这样我们能把得到的额外信息传给你们。” “实际上等于这样做了。”普莱斯从口袋里拉出无线对讲机。“路德,准备好 飞行。我们二十分钟后到。” RAF超音速直升机于东部时间晚上七点零五分到达杜勒斯国际机场。中情局一辆 不挂牌照的轿车把普莱斯、蒙特罗斯和康西戴恩送到朗利,弗兰克・希尔兹正在办 公室里等他们。寒暄之后,两人介绍了路德的身份,然后弗兰克简单讲述了他计划 的概要。 “康西戴恩指挥官――” “你让我跳了一级官职,叫我路德好了,军官。” “谢谢,路德。我们已经安排了一架洛克威尔直升机,飞机现在停在弗吉尼亚 的一个私人机场,离华盛顿不到四十分钟的路程。满意吗?” “当然。设备很好,要看要求的空里数了。” “目前,这不成问题。詹姆森・福勒经常来往于波士顿、马里兰和佛罗里达之 间;斯图尔特・尼科尔斯和阿伯特・怀特黑德在纽约;本杰明・沃伯格在费城。飞 行超不过三个半小时,包括佛罗里达。” “那么没问题了。我上午可以检查一下飞机及其安全性能吗?” “我们都去检查,路德。我想去纽约,”卡梅伦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什么,鬼家伙?” “我知道我想去纽约。” “那听我说完,先别着急,”希尔兹坚定地说,“据杰夫里・沃特斯说,你想 把怀特黑德和其他人逼到一对一的局面,我说得对吗?” “对,―对――唉―” “我们已经清楚,每天晚上五点:三刻至六点间,怀特黑德离开办公室,坐一 辆轿车离开。路上他先在一个地方停一下,然后再回位于第五大街他的公寓房里。 他停下的地方就是位于洛克菲勒中心的一家叫圣殿骑士的酒吧,老板给他预定了宴 会。他就要两杯伏特加马提尼酒,然后走向外面等着的轿车。” “非常精确。” “还没说完。我们秘密地征用了那辆轿车,你选择那天的司机是我们的人。在 酒吧和他联系上,把你必须做的事情都做了,然后陪他走向轿车。做得到吗?” “肯定做得到,喜欢极了。” “我想跟他一块去,”蒙特罗斯插话说,“这些人是杀手,我肯定你能意识到, 我是武器方面的专家。” “那没必要,莱斯莉――” “是的,有必要!你使它有必要,亲爱的。” “别说了,”代理局长说,“我们会把你安置在附近的隔间里。” “我呢?”康西戴恩问,“应该有人观察他们的两翼,我们在天上就这样做。” “得了,路德,看起来我像是被保护起来了,司机是我们的人。” “你的停靠地点,鬼家伙。我从街上来,记得吗?可以用替身。” “你在抢先,伙计。” “我刚好和卡梅伦的想法一致,”希尔兹说,“不过如果你想感觉好些,你在 房间对面,好吗?” “我会感觉好些,”飞行员回答说。 “那么,卡姆,你上车后,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去哪儿,就让司机开车去, 来争取时间。你控制住了,我们的经纪人就会感到气馁。” “怀特黑德就这样了。尼科尔斯呢?” “第二天早上对付他。他在俱乐部停下来,做三十分钟的锻炼。俱乐部位于二 十二街,他大约七点一刻到那儿。我们已经安排好你呆在蒸气室里,尼科尔斯锻炼 之后会用――” “很棒的一步棋,”普莱斯插话了,“我们怎么肯定我跟他单独在一起呢?” “有个教练员负责。那个钟点,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你呆在里面,一旦他让尼 科尔斯进去,他就会呆在门边,告诉来这儿的人说蒸气室暂时很乱。” “你怎么跟他说的?”十分关注的莱斯莉问道。 “不用说,中校。他是我们的人。……考虑到你们三人的时差,你们最好先休 息一下,美美睡一宿。你们住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家汽车旅馆,这是离私人机场最近 的旅馆。我们的车把你们送到那儿,早上去接,八点钟?” “七点怎么样?”普莱斯说。 “随你。” “我推想住在纽约你们自家的私人旅馆呢。布莱说是大理石什么的。” “能省纳税人钱的地方,我们就尽力去省。” “斯科菲尔德对我说房间服务棒极了。” “他会这样的,他滥用了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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