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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美国海军路德・康西戴恩上尉又一次很快到了另一个最后的降落地,这次降落 到希思罗机场的一个后备外交简易机场上。 “你一定在开玩笑,”他冲着无线电话筒咆哮着说,“从今天早上四点钟起, 我就一直在飞这个老古董,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五点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吃点午饭 什么的!” “对不起,上尉,这是命令。” “不是上尉,是掠尉,再说我也饿了。” “再次抱歉,老伙计,不是我下的命令,我只是在传达命令。军情五处一个军 官要给你送去飞行计划。” “行了,行了,英国人。让加油车快点开到这儿,把乘客一并带来。我午夜时 想回到伦敦,我有一个极好的约定,单间,丰盛的饭菜。” “怎么了?”卡梅伦・普莱斯问道,他正坐在舱壁座上莱斯莉的旁边。 “把你们这些家伙放在希思罗这儿,我还要送一位无名氏,要求汽油箱装满。 去哪儿,我有二十分钟时间想出来。” “你是最优秀的,路德,”蒙特罗斯声音压过了飞机的引擎声,“因此他们选 中了你。” “是的,我从前也听过这话,‘许多人给叫来了,只有为数极少的人被挑中。’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人非是我不可呢?” “中校刚刚说了,”飞行员在利用倒推力着陆,卡梅伦高叫道,“你是最优秀 的!” “我倒宁愿去吃午饭,”康西戴恩说,飞机继续在跑道上滑落。 地面上的行动已经筹划好了。路德驾驶飞机在简易机场上滑行,停在一个预先 设定好的隔离区。一辆加油车从飞机库里飞驶而来,两个穿军装的技术人员旋转似 地拿出双翼油箱的软管,第三个人穿着便装走近飞机。康西戴恩打开布里斯托尔运 输机的加油翼段,那人说话了:“这是你的飞行计划,上尉。仔细看看,有问题的 话,你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多谢了,”说着,路德伸手接了那个马尼拉信封,又指着普莱斯和蒙特罗斯 说道,“这是你们的货。” “是的,我想到了。请两位跟我一起走,我们的车就在加油车后面。” “我们还有行李,”卡梅伦插话说,“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整理一下。” “上尉,”军情五处的军官说,“也许你能帮我们一把。” 美国海军的路德・康西戴恩傲慢地低头看了一眼陌生人。 “我不擦窗子,”他平静的话语里透着威严,“也不洗衣服,至于你的消息, 译电员,我不是老影片中的搬运工。” “请再说一遍?” “别介意,伙计,”普莱斯打断他们的话,“我们的朋友有点压力。我去拿衣 箱。” “谢谢,小年轻。” “你们这些家伙在说什么?” “殖民地的密码,”卡梅伦回答说,“我们的飞行员正在煮茶往南安普敦港口 倾倒。” “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他们俩都有压力,”莱斯莉插话了,她的声音干脆而坚决,“我们走吧,小 家伙们。” 普莱斯、蒙特罗斯和情报官员快步走向军情五处的军车时,第二辆车飞驰到了 机场,停在布里斯托尔飞机旁边,车窗遮蔽着黄昏时候的阳光。 “一定是无名氏先生或无名氏夫人来了,”莱斯莉说。 mpanel(1); “除非你让我的感觉短路了,”卡梅伦说,“这是一位年轻的先生。” “罗杰・布鲁斯特?”蒙特罗斯低声说,这时他们已坐在了后座上。“他们为 什么送他飞走,飞到哪儿去呢?” “飞到西班牙南部,到巴斯克叛乱期间我们一个同事的养牛场上。你说得很对, 卡梅伦。”军情五处的办公室里,杰夫里・沃特斯正在对普莱斯和蒙特罗斯说话。 “他找了贝尔格莱维亚区的老考利曼。你预料得很正确,他没别的人可指靠。” “上帝,你真棒,”莱斯莉看着卡姆,打断沃特斯的话。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试图缩小他选择的范围。没人帮他,他一个人能干什么? 不过,他逃出来,回到这儿,得有实实在在的原因。” “确实,他有原因,”沃特斯表示同意,声音也提高了,“一个住在海霍尔本 的女人,我们对她一无所知。” 杰夫里・沃特斯对他们讲述了小罗杰・布鲁斯特和奥立弗・考利曼的那些发现, 然后拿出从迈拉・西蒙公寓里搜出的信件,最明显的是那个破译出的便笺簿。 “阿姆斯特丹,普莱斯!蛇头断定在阿姆斯特丹!” “似乎是这样,不是吗?不过,无论是谁在阿姆斯特丹做整件可憎的事情,这 是一个经理、一个官僚,而不是全部权力。还有别的人在他或她身后。” “为什么这么说,卡姆?”莱斯莉问道。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很愚蠢,大概如此。不过我上大学时,真的很喜欢阅读和 聆听莎士比亚戏剧。很傻,是吗?不过有一句话总让我忘不了――我甚至连剧名都 记不起来了。” “哪句话?” “‘在可怕之事的表演和第一动机之间,所有的间歇就像一个幽灵或恶梦。’” “我想这是《朱利叶斯・凯撒》一剧里的话,”沃特斯说,“这里面有什么含 义?” “‘幽灵’,我想。我得查一查其背景。鬼怪,无法摆脱的阴影。阿姆斯特丹 之外还有别的人或其它事。” “不过,阿姆斯特丹自然是我们首先的考虑,不是吗?” “当然啦,杰夫,确实无疑。帮我一个忙好吗?派飞机把斯科菲尔德接过来。 我想我们需要勃伍尔夫・阿格特。” 《纽约时报》 医学界十分震惊 国际集团收购以前的九百所福利医院 纽约10月26日讯――在只能说成是令医学界十分震惊的一场行动中,美国、加 拿大、墨西哥、法国、荷兰和英国以前的九百四十二所福利医院已买给一个医学集 团――国际红十字,该集团总部设在法国。该国际集团的发言人皮埃尔・弗鲁瓦萨 尔博士发表以下声明。“我们称之为‘全球工程’的本世纪的医学梦想终于实现了。 在私人手里,在全球通讯十分便捷的情况下,我们将在我们权限之内提高医疗护理 的质量。通过筹集资金、信息和专门人才,我们能够也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再说 一遍,‘全球工程’是我们多年来默默无闻致力于的事业,在其中花费了大量钱财, 现在,它已成为现实,文明世界将会因此而更加美好。”在对弗鲁瓦萨尔博士的发 言作出反应时,新英格兰著名肿瘤外科专家肯尼思・彭斯博士这样回答,“这要看 他们向何方走。如果言语就是行动,我们都会生活在乌托邦当中。让我感到麻烦的 是,那么多的权威集中在如此少的人手中。假设他们采用另一个方针,说,‘你这 样做,否则我们不共同分摊。’我想在保险公司里这类事儿见的多了。选择是湮没 忘却。”另外一个反对的声音来自怀俄明州直言不讳的参议员瑟斯顿・布莱尔。 “[消除的多余]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有反垄断法、外国干涉法,以及禁止此类事情 的各种各样的法律。[消除的多余]那些监视的白痴难道在转换处睡着了吗?”布莱 尔参议员提出的问题,答案十分简单。国际联合大企业只需符合他们运作的具体国 家的法律。法律各不相同,不过没有一个是禁止子公司的。因此,福特是英国的福 特联合王国,荷兰飞利浦是美国的飞利浦,标准石油在全世界都是标准石油――无 论在什么地方。渐渐地,这些国际公司使他们本国的经济获益匪浅。因此,可以假 定,红十字将会成为美国红十字、英国红十字、法国红十字等等。 下接第D2页 布兰登・斯科菲尔德和安东尼娅已住进了萨沃伊的套房。布莱是乘坐空军直升 机飞来的,他感到疲惫不堪,托妮则因为又回到伦敦而欣喜若狂。 “我要出去转转,”安东尼娅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后说。 “代我向所有的酒吧问好,”说着,斯科菲尔德已经脱掉鞋子,仰卧在床上, “我准备试着从它们当中最好的开始。” “它们不在本旅游者的日程安排之内。” “我忘了,你是那个母狗纳辛夫人的复活。” “来一点她的日程安排对你没什么坏处。”电话铃响了。“我去接,”托妮走 到床头电话旁,“喂?” “安东尼娅,我是杰夫里!好像有一千年没见你了,老太婆。” “至少大约有二十年,杰夫。我知道你现在是杰夫里・沃特斯爵士。” “偶然事情总会发生的,亲爱的,在这一行当里亦不例外。老恶棍在吗?” “也在也不在。他讨厌时区,不过他在这儿。”说着,她把电话递给布兰登。 “你好,屁蛋先生,我睡一两个小时你介意吗?” “一般情况下,我很讨厌打断你极需要的睡眠,老伙计。不过,我们要讨论的 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卡梅伦和莱斯莉在我这儿。” “有那么重要,我不能躺在床上在电话里谈吗?”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布莱。” “我现在就去,”斯科菲尔德疲惫地把腿挪到床边,坐了起来。“你还在老地 方?” “你记不起里面的情景,那是花钱的地方,不过外部几百年来没什么变化。” “那么是更好的建筑了。” “是的,王子不停地提醒我们这一点,我刚好因此赞扬他。” “他需要他能得到的所有赞美。我们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到达。对了,当着你的 面我得喊你‘爵士’吗?” “有人的时候喊。如果你不喊,他们会砍掉你的脑袋。” 重逢时间虽然短暂,但气氛热烈,并透着一种紧迫感。寒暄之后,五个人围坐 在军情五处总部安全会议室的桌旁。沃特斯大致对他们谈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 包括布鲁斯特家孩子的动向,不过对这孩子在伦敦的具体情况,打算留待以后再说。 然后,他把椅子转向普莱斯和蒙特罗斯,这两人向他讲述了他们在科莫湖的经历, 其中包括西尔维奥・托加齐绅士的帮助和帕拉瓦齐尼及其手下的可怕死亡。 “我的上帝,”斯科菲尔德插言道,“托加齐是个‘绅士’,杰夫是该死的 ‘爵士’!接下来,西尔维奥有可能成为意大利的国王,在这儿受欢迎的那家伙, 无疑要当首相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你太善良了,”沃特斯说,抿着嘴轻声笑起来。“……因此,从科莫湖,我 们可以推断出意大利的马塔利斯主力以及梵蒂冈的帕拉瓦齐尼红衣主教的崩溃。” “也许崩溃这个字眼太重了些,”莱斯莉说,“‘查利’・帕拉瓦齐尼无疑建 立了一个高效强大的组织。” “这我们不知道,”布兰登打断她的话,“即使我们这样推论,他也是一个真 正的权势,整个区域唯一的权势。托加齐认为,他根本没有授予手下很多权力。” “如果情况属实,”军情五处的主任说,“那么这个组织不一定崩溃了,但它 杂乱无章,十分脆弱,这一点确定无疑。” “深表同意,”卡梅伦又说,“这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脆弱。有了足够 的事实,即工业国家内部几乎全球范围阴谋的证据,我们就能反击了。” “通过暴露它?”斯科菲尔德疑惑地问,同时眉毛怀疑地向上挑了挑。 “这是一种办法,”杰夫里爵士回答他的问题,“但或许不是最有利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东尼娅说。 “我们想把马塔利斯从国际金融中除掉,又不使世界工业陷入混乱。” “不暴露它,你怎能达到?” “悄无声息地干,托妮,”普莱斯回答说,“我们砍掉各种各样的蛇头,留下 伸开的身体四处扭动,纠缠窒息而死。” “怎么了,卡姆,这真有诗意,少年,”斯科菲尔德说,“你本可以在哈佛学 门课程的。” “我不知道哈佛有这门课。” “我们可以不让孩子们在玩具沙箱里玩,”莱斯莉・蒙特罗斯坚定地说。她转 向军情五处的情报军官,“杰夫,我认为托妮的话有道理。我们不暴露马塔利斯, 怎么使它短路呢?” “莱斯莉,听布兰登说完,然后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接着讲,你这个老废物。 大西洋王冠集团,这我们都知道,为此我们极不情愿地表扬你。除此之外,还有什 么别的进展吗?” “你给他们讲,亲爱的,”布莱转向安东尼娅说,“她知道真相,我确实不应 该满足于我的次要内容。” “连我印象都很深,”托妮承认道,“根据他在大西洋王冠集团的案卷中找到 和拍摄的材料,加上电脑缩小的有关出色的合并、买下产权及敌意接管的总结报告, 他把这一切弄得很窄,和弗兰克・希尔兹一道,在纽约的饭店上演了一出你们称之 为刺激的行动。”安东尼娅・斯科菲尔德这样解释,说她丈夫曾面对美国商界最有 影响的领域的十四位候选人。“有四个主要人物――他们之间应该是不认识对方― ―与布莱会面之后,在纽约的一个偏僻饭庄聚在一起。弗兰克・希尔兹的人从远处 拍了照片。这都有记录。” “干得好,布兰登!”沃特斯惊呼道,“现在,我给你通报一下伦敦这儿的情 况。” 杰夫里爵士朝窗子走去,拉上软软的百叶窗帘,尽管黄昏的光线并不妨碍他们。 走到桌头的幻灯机旁,他打开了机子,房子那一头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白色方框。沃 特斯按下第一个幻灯的按钮,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男人在沿着伦敦的街道跑着,向后 看时头转了过来。相对而言,这人个子很高,身材细长,双腿很长,显得和上身不 太协调,穿着保守的商业西服,那张精瘦的高颧骨脸颊上露出吃惊和害怕的神情。 在其它幻灯片上,看到他明显加快了速度,曾两次回头看,面容痛苦,现在是接近 惊慌了。最后的幻灯片是这人转过弯去的身影,接着屏幕就变白了,然后漆黑一片, 沃特斯打开头顶的霓虹灯。杰夫里爵士走过去,站到他的椅子旁,开口了。 “这就是在阿曼达・本特利一斯迈思死讯公布之前,从她套房里跑出来的那个 人,现在确定他是马塔利斯的特务。我们已弄清,这人名叫伦纳德・弗雷德里克斯, 外交部的高级使馆官员。他的电话被窃听,目前他处在与我们协作的秘密情报处的 完全督视之下。算起来,自从在贝斯沃特的那一天起,他一直没有与任何举足轻重 的人正式联系,他只不过是外交部的一件摆设。不过,我们认为他是与马塔利斯联 系的主要人物。” “为什么不把他带来粉碎掉呢?”普莱斯愤怒地问道。 “因为这会传送出一个我们不想送的信儿,该死的!”斯科菲尔德高喊道。 “怎么了,陛下?” “我们还不够接近!”布兰登坚持说,“如果阿姆斯特丹有条大蛇,那么我们 得先盯住他。把这个联系破坏掉,就切断了通向实际的道路。” “我可能疯了,”蒙特罗斯中校说,“不过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明白,我真的讨厌承认这一点,”卡梅伦・普莱斯表示同意,“这就像 让在山中迷路的飞行员改变电子指南针一样。” “年轻人,你还可以找到一个更巧妙的比喻,但事实上你说得完全正确。让那 位隐形设计师――他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力量――继续认为自己控制全局吧。 一旦动摇了他与现实的联系,他――或她――就孤立了,那就是你粉碎马塔利斯圈 子的时候。关键的东西可能在西蒙房子里发现的‘基―格拉奇特’里。” “我想我听见了勃伍尔夫・阿格特说的话,”杰夫里・沃特斯平静地说。 “得了,杰夫,这事一点儿也不神秘。如果有必要,你可以从大到砾石小到岩 石,然后甚至从石头到卵石开始干。人类行为到处都相差无几,我和塔列尼耶科夫 都这么认为。” “勃伍尔夫・阿格特确实有洞察力,”卡梅伦・普莱斯平静地说,几乎就像在 对自己说话,眼睛则盯着斯科菲尔德。“咱们谈谈石头和卵石。我们干什么,布莱?” “哦,这很简单,”斯科菲尔德回答说,“我要变成马塔利斯虔诚的一员。” “什么?”其他四人相互瞅着对方,迷惑不解。 “放松点,大家伙,这真的非常容易。我们的马塔利斯鼹鼠伦纳德・弗雷德里 克斯将要跟一个从阿姆斯特丹过来的间谍会面,上帝知道我的消息来源足以使我的 话可信。” “那家伙只不过是个造弓弦的人,一个该死的造得很好的人,不过毕竟只是个 造弦人,”卡梅伦说,“你觉得他能告诉我们什么?” “不知道,那得看让我出的牌了。我说话,他作出反应;我问问题,他回答。 这样一件事往往会导向另一件事,另一件事又引向别的什么东西。就像即时心理滚 球。”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觉得怎么处理这件事?”杰夫里爵士问道,神情显得十 分震惊。 “他不认识我。我唯一潇洒的面部照片是二十九岁时照的,曾经放在情报局档 案里。我想想,至少有二十五年我没来过这儿,所以他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讨厌增加你的自负,”卡梅伦说,“不过,你的赫赫名声确实走在你人的 前面。尽管连帕拉瓦齐尼都诅咒你的灵魂下地狱,但他也承认你的天才。你最好相 信,要是连他这样一个意大利人都如此大方地谈起你,那么所有马塔利斯的欧洲人 都知道你是谁,最擅长干什么。” “还有,他们的人当然不会太难搜寻切萨皮克或隼眼的人员数量,”莱斯莉补 充说,“他们可以找到对你的清清楚楚的描述。” “还有,布莱,”安东尼娅坚定地说,“弗兰克・希尔兹坦白承认中情局内部 有暗藏的马塔利斯分子!” “先回答中校的问题,”――布兰登点点头,冲蒙特罗斯微笑着――“我只需 更富有创造性,不是吗?至于你,亲爱的,那事很容易就能处理掉。斜眼一听卡姆 说他在布拉斯26号看到我,所有对你亲爱的参考资料,包括照片、档案等等,都从 情报局的档案柜里拿走,并在电脑里删掉了。” “并非完全正确,”莱斯莉打断他的话,“就给我一份关于你的有限的背景材 料。埃弗・布莱克特亦是如此。” “特务说的‘是有限的’,对吗?” “足够了。如果必须的话,我本可以把你从人群出挑出来,还有托妮。” “你拿着这些有限的材料做什么,中校?” “做两人都在场时指示我们做的事。我和埃弗雷特一起烧了复制件。” “没别的人看见这些文件?” “当然没有,那是禁止的数据。” “我想你还没与任何难以琢磨的马塔利斯联系。” “行了,布兰登,我不是傻瓜,别像对傻瓜那样对我。” “我特别同意,”安东尼娅说。 “我不会那样,”斯科菲尔德说,“因为你不是傻瓜,你是优秀的军官。我想 说的是,了解关于我的消息,不管哪方面的消息,都是有限的,非常有限,也许非 常夸张。我除了长相漂亮,有点魅力,在枪支方面有些才能,此外就是一个很普通 的六十来岁的美国人,很一般的家伙。” “猪能飞过月亮,牛会产威士忌酒,”普莱斯轻声说,慢慢摇摇头。 与欧洲经济协谈的第二董事长、外交部的伦纳德・弗雷德里克斯的会面是以所 有的策略和机密为由的,在情报机构内部,杰夫里・沃特斯爵士在这方面是十分闻 名的。安排的程序如下:先向外交部提交一份完全正常的要求,派欧洲经济协谈的 一个高层经理会见美国一位显赫的银行家,后者激烈地批评外交部接受欧盟对世界 银行的兑换率的政策,这对美国投资及其实现利润为害极大。 这跟指控奶牛产出威士忌酒一样愚蠢,但因隐含在伪学术的胡言乱语之中,对 官僚者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 “给我提供条件,老伙计。” “我怎么去干,杰夫里?” “把备忘录送到各处,银行家名叫安德鲁・乔丹,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叫伦纳德 ・弗雷德里克斯的人,把他派给乔丹。” “我可以问一两个问题吗?” “对不起,这是一次重大行动。” “那么一个刺激?” “我说过,不回答问题。” “我得记下来这一点,你明白。不可能对我们妥协的,你知道。” “你愿记什么就记什么,只是去做吧,老朋友。” “要不是重大行动,你不会问的。已经做了,杰夫。” “安德鲁・乔丹”就是勃伍尔夫・阿格特。一位秘书把他领进伦纳德・弗雷德 里克斯的办公室。身材细长的主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热情招呼着这 位声名显赫的美国银行家。 “我不太喜欢在这儿会面,”这位名叫乔丹的人说,“我对办公室的一切都了 如指掌,我在美国不同城市有二十六个办公室。从这儿走两个街区的样子,有一家 酒吧,你们叫酒馆,叫什么‘狮子’。” “圣乔治狮子,”伦纳德・弗雷德里克斯插言道,“你愿意在那儿谈?”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乔丹――斯科菲尔德如是说。 “那就这样了,”这个官僚同意了,“只要你感到舒服。你先过去,我整理一 下东西,半小时后在那儿见。” 圣乔治狮子是典型的伦敦酒馆:厚实的木头、沉重的桌椅板凳,光线最暗,烟 气最浓。简言之,这个地方是布兰登・阿兰・斯科菲尔德这类人最合适的社交场所。 他坐在酒馆前面离入口最近的一张桌旁,一边慢慢呷饮,一边等着弗雷德里克斯的 到来。外交部的副主任来了,拿着一个使馆公文包。他不耐烦地凭着昏暗的灯光四 处扫了几眼,最后看到了那位不愿意在办公室谈话的奇怪的美国人。他穿过几张桌 子,坐在安德鲁・乔丹的对面。他一面打开公文包,一面说: “我已仔细看过你的意见,乔丹先生,虽然在你的谈论里看到了法律依据,但 我不肯定我们能做什么。” “给你来杯酒吧?你需要一杯。” “什么?” “你知道我们的工作方式,”勃伍尔夫・阿格特说着冲一个侍者招手,“你喝 什么?” “一小杯杜松子药酒就行,谢谢。”斯科菲尔德点了酒,弗雷德里克斯接着说, “你说的什么意思――谁的工作方式?” “最好的答案在迂回方式中。意见是胡说一气,我给你带来了阿姆斯特丹的命 令。” “什么?” “别胡诌了,伦纳德,我们是自己人。你想想看,阿姆斯特丹不设计好,我怎 么找到你?” 侍者端着弗雷德里克斯的酒过来了。时间算得准确极了。马塔利斯的人双眼睁 得大大的,充满疑惑和恐惧。侍者离开了,这个鼹鼠还没来得及说话,斯科菲尔德 又开口了。 “该死的足智多谋,我就这样叫它。那个意见可能是胡诌,但是大洋那边的许 多银行家就是相信,我是一位银行家,检查一下你的电脑。不过,我还有别的身份, 我从阿姆斯特丹的基一格拉奇特那儿接受指令。” “基一格拉奇特?……”弗雷德里克斯的嘴耷拉下来,眼中的恐惧超过了怀疑 成分。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吗?”勃伍尔夫・阿格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是 把大西洋王冠集团的高层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拆散,并把它空运到荷兰的 人――” 马塔利斯的这个鼹鼠看起来已经濒临恐慌了,他内心的怀疑一消而散,而恐惧 在渐渐上升。 “你从阿姆斯特丹――带来什么命令?” “首先,不能进行任何联系。我是你唯一的信使,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我们 已造成了外交部的这个问题,持续好些天,每天使我们更加接近我们的目标――” “目标没那么远了,”弗雷德里克斯打断他的话,似乎要强调他自己的重要性。 “现在该我问你了,伦纳德,”乔丹――斯科菲尔德平静地、不祥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目标的日期的?这是机密的,只是我们极少几个人知道。” “我听到――从阿姆斯特丹传来的谣言,传给它最信任的客户。” “什么谣言?” “大火,地中海的大火。” “谁对你说的?” “当然是纪德罗纳了!我跟他一块走过伦敦的迷宫,什么都给他看了!” “尤里安・纪德罗纳?”这回轮到斯科菲尔德震惊了,“他真的还活着,”布 兰登耳语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去找纪德罗纳?” “我没找他,他通过阿姆斯特丹找到了我!我怎么能怀疑他?他是我们运动的 领袖的儿子,牧羊人之子!” “你真的相信,他能凌驾资金雄厚的阿姆斯特丹吗?” “资金?金钱是必要的洗涤剂,非常重要的洗涤剂,但信念是第一位的。纪德 罗纳几句话就能把阿姆斯特丹风靡一时的权威给剥夺掉,这他说得很清楚。……我 的上天,现在就这样了,不是吗?如果我不去联系,那就说明点问题。” “尤里安将会对你的直觉非常满意,”斯科菲尔德平静地说,眼睛盯住弗雷德 里克斯,“他对我说你很好,非常好,十分可靠。” “的确如此!”马塔利斯的鼹鼠叭咂下他的杜松子药酒,然后向前倾了倾身子, 说话声音很低,透出强烈和机密的口气。 “我想我明白了,”他开始说道,“纪德罗纳先生经常说起阿姆斯特丹正越来 越自我膨胀,他承认它在马塔利斯男爵财产基础上的巨大财富,但他声称如果没有 良性的全球战略、可行的策略――最重要的是――和全球联系,那它就是毫不相干 的。” “一如既往,尤里安说得对。” “那么,安德鲁・乔丹,你不是阿姆斯特丹的信使,你是纪德罗纳先生的送信 人。” “再说一遍,你感觉很敏锐,伦纳德。”说着,斯科菲尔德向前靠了靠,“你 知道斯旺森和施瓦茨公司吗?” “在纽约?当然知道,是阿伯特・怀特黑德的经纪公司。我经常去那儿旅游― ―去阿姆斯特丹。” “那你认识律师斯图尔特・尼科尔斯啦?” “他说话很多。” “本・沃伯格和詹姆森・福勒怎么样?” “金融和通用事业――” “很好,”斯科菲尔德打断他的话,“因此你能理解事情的范围。与他们取得 联系,告诉他们我刚才说的话,不过别提我。如果你提了,尤里安会勃然大怒。对 他们讲一个无名渠道让你避开阿姆斯特丹。问问他们是否知道点这个消息。” 斯旺森和施瓦茨公司的首席执政官阿伯特・怀特黑德挂断电话,转向经纪公司 的律师斯图尔特・尼科尔斯,后者正同时放下一个中继电话。 “怎么了,斯图?到底怎么了?” “上帝知道你试图探究,阿尔,我本人不可能做得更好。伦纳德一寸也动不了, 只不过是简单的事实,没别的。” “还有件事,斯图尔特。他没撒谎。”怀特黑德架托上蜂音器响了,他按了按 钮说道,“喂,珍妮特?” “到你会谈的时间了,先生。” “哦,对了,我忘了。今天早些时候定下来的。我要和谁商谈?我想你没告诉 我。” “你午饭来晚了,我没机会告诉你。” “喔,是谁,珍妮特?” “本杰明・沃伯格先生和詹姆森・福勒先生。” “真的?”怀特黑德朝律师望去,只见他脸上表情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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