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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布鲁斯特家的客厅里,卡梅伦・普莱斯绕着豪华气派的家具漫无目的、焦急 不安地走着,莱斯莉・蒙特罗斯和安吉拉在缎子沙发上坐着。 “我们正被人牵着鼻子往歪路上引,该死!”中情局校级军官嚷着,“我们一 直在兜圈子,没有切入点,斯科菲尔德会这么说。” “你在说什么,卡姆?”莱斯莉问。 普莱斯还没来得及回答,军情五处的杰夫里就从楼梯上冲下来,气急败坏地大 叫:“该死!该死!该死!” “我刚说过这词儿,”卡梅伦说,“怎么现在你又说?” “整间房子都接满了电线!简直就是BBC电台广播小说里的场景,再不就是英吉 利海峡岸边那种专播廉价低级恐怖小说的电台中所描述的物景!” “清说明白些?”普莱斯说。 “这么说吧,老兄。我们在车库里找到一个窃听器,这间屋子里三个,餐厅两 个,其它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个,该死!――还有,楼房书房里有两个。” “真是太恶心了!”安吉拉喊。 “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安好这些窃听器。”莱斯莉说。 “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卡梅伦补充道,“一个或几个人在这里,不怕被 人发现。”他扭头问安吉拉・布鲁斯特:“你妈妈去世后,你和哥哥就回学校住了, 是吗?” “葬礼之后,我们在这儿住了有大约两周的时间――接待律师,遗嘱执行人, 还有许多的亲戚,也就这些事儿。当然,有好几个周末我们都回来了,罗格到学校 接我,再开车回来,就像昨天那样。” “亲爱的,特别代理普莱斯的意思是,”杰夫里・沃特斯说,“你们不在这儿 时,我们就得假设军士长考利曼在这儿,这么说对不对?” “对。”安吉拉垂下眼睛回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么我得说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安了这些窃听器。显然,他将成为伦敦中央刑 事法庭的被告。现在我就向伦敦警察局报警,我很高兴能这么做。”军情五处长官 向电话走去。 “别报警,杰夫!”卡梅伦反对,提高声音说,“这是最后要做的事――幸运 的话,倒数第二件事。” “我说老兄,等一下,唯一能安窃听器的是考利曼,我提醒你,这是犯罪。” “那我们就把他监视起来,最严密的监视,而不是把他关起来。” “我好像不太明白――” “这个我以前说过,”普莱斯打断了他的话,“目前发生的一切分散了我们的 注意力,我们没有集中精力处理根本问题――这个问题才是我莱斯莉飞来伦敦的原 因。安吉拉的母亲为什么被杀?这和马塔利斯有什么联系?” “和谁?” “亲爱的,我以后会解释的。”蒙特罗斯夫人说。 “我强烈反对,”沃特斯插话道,“通过追踪发生的每件事,我们就有希望找 到这种联系。耐心点,老兄,还有什么别的我们得继续调查的?” “我们忽略了些东西,”卡梅伦慢慢摇着头,继续说,“我不知道是什么,但 我们忽略了些东西……也许我们应该回到斯科菲尔德在布拉斯26号所谈的事情上去 ――” “在哪儿,老兄?” “噢,对不起,在我第一次见到勃伍尔夫・阿格特的地方。” “多有趣的省略,”莱斯莉说,“斯科菲尔德说了些什么?” “基本上是这样,我们需要为阿莉西娅夫人建立一份详细的个人档案;去找律 师、银行家、医生、邻居谈话,建立一份心理档案;最重要的是,追踪每一笔开销。” “我亲爱的朋友!”军情五处长官说,“你觉得我们一直无所事事,坐在那儿 咬大拇指吗?我们已经搜集了有关阿莉西娅夫人的资料,相当详尽,包含了你刚才 所说的大部分内容。” mpanel(1);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们有其它需要优先处理的事情,你想想。我们的确相信这些事情能给我们 指明一条捷径,从而找到你所说的那种联系。” “捷径?你和斯科菲尔德一直有联系吗?” “很久没有了,但我们都在寻找捷径,不是吗?” “而且,心理档案不一定有效,”莱斯莉说,“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做好,我不 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承受住这个。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但我忍不住。” “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怪你!”安吉拉・布鲁斯特说。 “没人会怪你。”沃特斯说,“你说得对,卡梅伦,我们要严密监视考利曼这 个恶棍,人力监视,电子追踪。想想最近事态的发展,我们很可能从他身上找到线 索。” “如果他突然行踪不定,你手下人工不够,那时我们再向伦敦警察局报案。” 门廊外传来四下急促的嘟嘟声。是前门在响。“应该是罗格和考利回来了,” 安吉拉说,“他俩都有能关闭警报的遥控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做。怎 么办?” “自然些,”莱斯莉・蒙特罗斯回答。“只需要很正常地打打招呼,别觉得自 己非得说些什么。我猜他们会说很多话――他们一定会。” 罗杰・布鲁斯特穿过门廊走进来,手提两只大纸箱,显然不很沉。“大家好,” 他说,小心翼翼地把纸箱放在地上。 “事情办得顺利吗,罗格?”安吉拉吞吞吐吐地问。“考利去哪儿了?” “第二个问题,他正在把本特利开进车库,……第一个问题,还不错。老考利 真他妈的狡猾,我说!” 屋里其余各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怎么这么说呢,年轻人?”沃特斯说。 “是这样的,开始,他像一只温和的羊羔,走进警报系统公司,拿出我家的警 报记录和计划,咨询了我们想知道的问题,确定了该公司可以把电子眼摄像传送到 他在朗兹街的公寓。当然,这是可行的。” “那他哪里狡猾呢?”普莱斯问。 “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只张着血喷大口的老虎,彻头彻尾的双重人格!在我 们去的路上,他就在车里暗示家里的防盗系统有些毛病,但他没有细说,所以我想 他只是在抱怨――这些系统都有偶然失灵的情况。” “但他不只是在抱怨吧?” “可不是,先生,他拿起计算机打印的记录,对照着他自己的记录,开始指责 公司主管。” “他抱怨些什么?”军情五处长官问,外表的平静掩饰着心急如焚。 “他称进门程序有错误,而且还不少。你知道,我家的警报系统由计算机控制, 打开警报系统,还有系统遭到破坏,警报拉响,计算机会记下当时的日期和时间。” “还有呢,罗杰?” “考利说有几次他离开屋子,打开警报系统并记下时间,但打印记录上并没有 显示同一时间。而如果这些时间都没记下来,他怎么能相信没有人闯入家中呢?” “主管怎么说的?” “没说几句话,蒙特罗斯夫人。考利不给他机会辩解。当主管说考利可能没有 输入正确的号码时,老考利只简单地说了句不可能。” “一个典型的英国军士长,杰夫。”普莱斯低声说。 “毫无疑问,老兄,”沃特斯表示同意,“箱子里是什么,罗杰?” “门厅里还有两个,我去拿来。” “是什么?” “我让考利告诉你,我不太懂。”罗杰向门廊跑去。一下子和一个手提两只箱 子往里走的人撞了个满怀。奥立佛・考利曼,以前在皇家做军士长,中等身材,身 体结实。尽管穿着西装,但他宽阔的胸膛,粗壮的脖子,厚实的肩膀,挺直的腰板, 泄露了他曾从军的历史。他脸上有深深的皱纹,剪成寸头的白发中隐隐约约露出几 根红发。他五官端正,表情不喜不悲,看不出内心感情变化。罗杰・布鲁斯特的个 子要高些,却被他撞开了。 “对不起,小伙子,”他看了站不稳脚的年轻人说。“下午好,杰夫里先生,” 他接着用浓重的约克郡口音说,“我看到门外有辆灰色货车,猜到是你们的。” “不应该呀,车上又没标记。” “那我建议你们刷个标记。像鱼商,蔬菜水果商什么的。这种灰色车太显眼了, 还是会暴露你们的身份。”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来介绍一下新同事,军士长。美国陆军中校蒙特罗 斯,中情局特别代理普莱斯。” “是你们,孩子们提起过。”考利曼说,先走到莱斯莉身边。 “军士长。”蒙特罗斯夫人在沙发上欠了欠身,伸出手来。 “我本该敬礼,中校,但那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他们握了握手。“很高兴 认识你,夫人,孩子们对你评价很高――对你们两位。”考利曼转身走到卡梅化身 边;他们也握了手。“荣幸之至,特别代理,我们见到你们这些人的机会可不多。” “我的名字叫普莱斯,我也不‘特别’。我们没有很多‘特别代理’,军士长, 我也没法儿让杰夫里先生弄明白这一点。” “我叫考利,普莱斯先生,每个人都叫我考利。” “人们都认识了,考利老兄,罗杰说你会给我们讲讲箱子里的设备,请吧。” “愿意效劳,先生!你看,我在近些天做了进出门的记录――” “知道了,老兄。刚才这位年轻人已经讲过了,你的记事本,等等。你在做什 么?” “是这样,一个半星期前,我开始怀疑,的确是这样。一天早晨我开车到肯特 郡去――去办件私事――我傍晚回来时,注意到前面台阶上的盆栽杜鹃被磕伤了, 实际上是有几个新芽掉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的。我没有考虑太多;邮递员、 送货上门的人经常搬些大包裹,如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但你还是慎重对待这件事,并开始做记录,对吧?”普莱斯问,观察这位老 兵的反应。 “是的,先生,我记下每次离开和返回的准确时间。有时只有几分钟,比如去 趟超市再回来,有时候我就躲在拐角处,等上一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看有没有人 出现。” “但从没发现任何人。”卡梅伦说。 “没有,先生。这些使我想到个办法――事实上,是另外一天想到的。星期四 那天,我拿起这里的电话,一边大声咳嗽,一边假装拨号,然后清楚地说到我大约 会在中午时和某人在勒根公园会面,又胡乱编了几句当作暗号,然后挂上电话。” “从无线电话引人战争起,这就成了军中的老把戏,”普莱斯说,“这种假设 的基础是:敌军已侦破自己的通讯频率。” “说得对,先生。” “让我来给你的故事做个结尾:你开车到勒根公园去,发现有车跟踪你,于是 停车下来,在小路上穿来穿去,直到看见是谁在跟踪你――” “非常正确,先生!” 就在这时,从军情五处来的三人反窃听小组拿着仪器从楼梯上下来。队长伊安 走到大厅,看看文件夹,说:“杰夫里先生,我们在阁楼上发现两个。” “考利,看!”罗杰・布鲁斯特喊道。 “什么,小伙子?” “他们拿下来的仪器,很像我们在斯特拉德你朋友的商店里买的那些东西。” “是很像,罗杰。军情五处不比我们慢,还比我们早了一步。” “你指什么,考利曼?” “窃听器,杰夫里先生。在整所房子里都有窃听器!我他妈的能证明!” “你能证明,而我们找到了,”沃特斯说,声音低沉,一副怀疑的口气,“要 不是我们不期而至就会做得更天衣无缝,你怎么不这么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 “我认为我们得到你的公寓看一看,考利曼。” “干吗?几天之内新设备还装不好。” “我们对现有的设备更感兴趣。” “请再说一遍?”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兄。今天下午你的表演很出色,但我怀疑你很关心窃听 方面的最新技术。”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考利曼满面通红、怒气冲天地说。 “我们已经测出接收这里的窃听器信号的地点,位于朗兹大街。你就住在朗兹 大街。我还用再说什么吗?” “要是你的意思和我理解的你要说的意思一样,就让你的头衔和军衔见他妈的 鬼去,我要扭断你的脖子!” “我建议你不要那样。”沃特斯说,这时军情五处来的三人小组一齐三角上前。 “有伤大雅,老兄。” “那也比你强多了,你个人渣!我在军中效力,遇到的最好的指挥官就是布利 加迪埃・丹尼尔・布鲁斯特。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年,恐怖分子把我扔在木斯 卡山区,要不是他救我出来,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享有这种友情!他去世时,我 对自己发誓,要一辈子为他的家人效劳,直到死。所以,你怎么胆敢在这里满嘴胡 说八道呢?” “你的出色演技开始让我反感了,考利曼。” “而你含沙射影快把我气炸了,猪猡!” “冷静点儿,你们俩!”普莱斯厉声说道,“我们可以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军士长,杰夫里先生要检查你的寓所,你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没有,当然没有。像绅士一样提出要求,我就不会像刚才那样。” “你最后在家是什么时候?”沃特斯稍稍压住火,追问道。 “现在来看看,”考利曼回答,“孩子们昨天晚上回到这儿,我一直呆在楼上, 所以大概是三四天前我查看过我的信件。电脑控制的警报记录,如果正确的话,可 证明这一点。” “喏,瞧,问题解决了,”卡梅伦扭头对军情五处长官说,“记下进门密码, 派你的小分队去查,杰夫。” “噢,我可能太急躁了些,考利老兄,但看起来证据确凿,你知道。” “我明白,好啦,朗兹是条大街。况且,我自己也可能有点急躁――我会尽力 对上司更恭敬些的。很抱歉。” “别多想,老兄。换了我,我也会那样。” “嗨,考利,”罗杰・布鲁斯特插话道,“我喜欢杰夫里先生,但他不是你的 ‘上司’。他是个平民老百姓,你也是。” “对!”安吉拉插嘴表示赞同。 “都说我不对,”沃特斯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怎 么样,除了发现了窃听器,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我不这么认为,先生,”考利曼反对,“刚才我没机会把话说完,但我认出 了在勒根公园跟踪我的一个家伙。他为警报公司工作,是个修理工。我想他叫沃尔 多什么的。” “马上调查,杰夫!”普莱斯喊,“派你的人去查,找到这个人,调查他所有 的材料。” 就在这时,沃特斯的移动电话突然在他的夹克衫衣袋内响起来,就好像这个没 有生命的东西听到了贝尔格莱夫广场上的谈话。这位军情五处的长官掏出电话,按 下开关,止住铃声,把电话放到耳边。“沃特斯。”他边说边听,“你打得正好, 马克,我正巧要找你,尽管说的事儿不一样。”杰夫里先生拿出一个记事本和一支 圆珠笔,开始记录,继续说:“请重复一遍,老兄,拼出他名字的字母。……噢, 的的确确有其人,你已调查过了。很好。我马上就来。现在,说另一件事儿。”接 着,沃特斯谈到那个叫沃利或沃尔多的人,说他受雇于为布鲁斯特提供警报系统的 公司,并下令调查这个人。“仔细调查,不过要秘密进行。”沃特斯把电话放回衣 袋,扭头对卡梅伦说:“从今往后,特别代理普莱斯先生,我们的词典里可加上一 条:双重捷径日。” “说美语,杰夫。” “一种矛盾修辞法,先生……不管怎样,知道我们行动的人并不多,知道的内 容也有限,外事办的一位高级官员是其中之一。他打电话给我的助手,说有些情况 要告诉我。你们还记得吗,除了阿莉西姐夫人,还有三人被杀,我们一直力图寻找 这几起案子之间的联系,却找不到。” “当然记得,”卡梅伦回答,“死在游艇上的法国百万富翁,蒙特卡罗的西班 牙医生,长岛上的意大利马球运动员。他们之间没什么关联,甚至没有证据能证明 他们彼此相识。” “现在有证据了。在蒙特卡罗被毒死的医生是位做研究的科学家,来自马德里 一个富裕家庭。他实验室所在大学在整理他的计算机数据时发现他发给贝尔格莱维 亚的阿莉西娅夫人的几封传真,而且是脱机处理,相当机密的文件。” “他叫什么?”罗杰马上问。 “胡安・加西亚・瓜亚尔多。” “我知道这个名字。”安吉拉说。 “你怎么知道,亲爱的?”沃特斯坐下来,注意力集中到阿莉西娅夫人的女儿 身上。 “我不能肯定。但时不时地,我和罗杰吃饭或喝茶,妈妈就会提起她收到一个 叫胡安或瓜亚尔多的人的信,她会变得很紧张,眼神怪怪的,注意力不集中,有时 还发火。有一次我听到她说什么‘阻止他们,必须阻止’,或者类似的话。” “她没说得详细些?”普莱斯问。 “没有真正详谈过。”罗杰布鲁斯特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说,”你们知 道,爸爸过世后,妈妈工作格外卖力,在我看来也太辛苦了。有时候她劳累过度, 就会说些毫无意义的话。” “你妹妹刚才说的很有意义,”卡梅伦打断他的话,“你妈妈的电脑在哪儿?” “在楼上她办公室里。”安吉拉回答。 “你和我想的一样吗,卡姆?”莱斯莉・蒙特罗斯说。 “这并不让我吃惊。……你妈妈的办公室在哪儿?”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安吉拉说,站起身来领着大家走上雅致的圆形楼梯。 阿莉西娅・布鲁斯特的家庭办公室是旧式的舒适和现代高效率的统一体。凸出 的大玻璃窗两侧是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地区。左侧排列着从地板一直到房顶的书架, 一张又长又软的皮沙发,几张扶手椅,桌子上的物品分类排放,台灯灯罩带着穗饰。 用个合适的词形容,应该是温暖舒适。 相反,对面摆设一色纯白,是最昂贵、最先进的办公机器。有一台巨大的计算 机和配套的显示器,一台特大号打印机,两台传真机,和一台至少有四条分线的控 制台/留言机电话。冷冰冰一词也比屋子右侧温暖得多。 “杰夫,”所有人都进到屋子里,普莱斯说,“给你外事办的朋友打个电话, 询问一下瓜亚尔多给阿莉西娅夫人发传真的日期。” “对……你会使用这些机器吗,老兄?” “还行。” “太好了,我可一窍不通。” “我会用,”中校蒙特罗斯夫人说,语调平调。“部队送我到芝加哥大学计算 机科学系进修,我相信自己不单单是还行。” “那去干吧,女士,我可帮不上忙了。” “很少有人能帮上忙,特别代理普莱斯。让我研究一下这机器和所有找得到的 说明书。”八分钟后,莱斯莉读过说明书,手拿马德里传真日期,坐在计算机前, 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我们很幸运,”她说,“查找和恢复功能没有设障。我们 能找到这一时间段内马德里的传真文件及回复。” 一页又一页,每一页从打印机输出时都伴有微小的嗡嗡声,几乎听不见。共有 长短不一的七页,四页是从马德里发到伦敦的,三页是从伦敦发到马德里的。七段 话凑到一起,就像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交通图,路名,村名,镇名,什么也没有, 几乎无从下手。但它又提供了那么令人难以捉摸的暗示,形成各种各样的可能。按 顺序,七段话如下: 马德里,8月12日。亲爱的表妹,最初的成员可追至1911年,通过查找核实他们 的医疗记录,我找到不少幸存的材料。所有成员均出身名门,家谱尚存,无一例外, 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伦敦,8月13日,最亲爱的胡安,感谢上帝你在调查。尽快搬家。科莫湖斯科齐 幸存者还有老斯科齐一帕拉瓦齐尼幸存者传来消息,正在施压。 马德里,8月20日。亲爱的表妹阿莉西娅,信息源受到污染,但绝对真实,通过 这一渠道,我雇几位十分可靠的私家侦探,仅给他们提供最少的信息。结果,排除 了原始名单上的43%。可能还要排除更多。很简单,他们互不相识,互无联系。录 音分析表明他们一无所知。 伦敦,8月22日。继续调查,亲爱的。阿姆斯特丹压力增加,我已坚决放弃阿姆 斯特丹。 伦敦,8月23日。最亲爱的胡安,来自阿姆斯特丹的压力已变得难以应付,几乎 成为威胁。孩子们不知道我派保镖眼着他们,希望他们不会发现。 马德里,8月29日,最亲爱的表妹,穆奇斯汀和他的四名国际律师死于埃斯塔波 那屠杀,真是场灾难。我查不出是谁下的命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命令来自M,因 为穆奇斯汀的心腹安托瓦内・拉瓦尔说出了这老家伙的意图,来自巴黎、罗马、柏 林和华盛顿的律师不过是掩人耳目,但他们将如何执行穆奇斯汀的命令,我们又怎 么查明这一切?我茫然无措。 “该死!”罗杰把传真从头读到尾,喊道。“我知道有人跟着我!有三四个家 伙,他们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很怪,比如在酒吧,或在足球场附近。我走近其中两 人问他们在干吗,他们就像无辜的羔羊――说是当地人,喜欢时不时地喝两杯,然 后给我们队加油。” “我也看到我的,哥,”安吉拉说,“我怕已惹上麻烦,就向年级长报告,说 有人跟踪我,可能有不轨之心。然后他就消失了,但又换了别的人。那时我明白了, 妈妈在担心我们。”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脾气太暴,罗格,而且我觉得妈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蒙特卡罗,8月29日。吉安卡罗・特里蒙特被杀。他是正宗斯科齐利益的最后一 位男性后裔兼继承人。这证明M绝不会罢手。它企图堵住我们的嘴,小心些,我最亲 爱的表妹,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么多联系!”沃特斯说,“我的天,他们是表兄妹,非常亲密的表兄妹! 我们怎么会忽略这一点?” 再一次,沃特斯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响了。他拿出来,打开开关,说:“喂?” 接下去的不会是好消息,因为这位军情五处长官平常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皱了眉 头,然后一副苦相。最后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同意,这帮助不大, 但要继续调查。查出他在勒根公园的同伙是谁。”杰夫里先生放下电话,扭头朝向 大家。“受雇于特拉尔加警报公司的沃利斯・埃斯特布鲁克,也叫沃利・埃斯特布 鲁克被谋杀了,今天下午他的怪尸体在泰晤士河被打捞上来,后脑有两个弹孔,暂 时鉴定死于四十八小时内。” “星期四晚上或星期五早晨,”考利曼说,“我的天,太巧了!” “怎么个巧法?”普莱斯问。 “只有一会儿,只是几秒钟,的确,我们目光相遇。他知道我认出他了。” “你认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吗?”卡梅伦接着问。 “不认识,我真的不能乱说,记得他好像瞥了我们一眼。” “马上去查,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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