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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马里兰州的东海岸,上午十点前后。太阳已升至半空,虽然是秋天,但太阳的 热度不减。切萨皮克海湾波光粼粼。普莱斯同斯科菲尔德、安东尼娅站在宽敞的门 廊上,俯瞰着海岸线。门廊里已为住在这幢别墅里的人备好了自助早餐,其他人员 被安排坐在两三间宽敞的客房里。 “坐吧,卡梅伦,我给你倒些咖啡怎么样?” “不了,谢谢,我自己来。”普莱斯应道,语气让人觉得很亲切。他向放着咖 啡壶的冷餐桌走去。 斯科菲尔德咕哝了一句:“您这个举动可不好,别把她惯坏了。” “你不真心,你知道吧?”普莱斯睡意绵绵地说,“你要是真心还为时尚早。” “不早了,”斯科菲尔德说,“都快十点钟了。其他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连他们是什么人我都不清楚。” “两个校官,一个大校官,一个小校官,还有昨晚同托妮一起出去侦察的那个 中情局的家伙,对了,应该说是今天凌晨,还有弗兰克・希尔兹的联络官,那家伙 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有病似的。” “弗兰克肯定把你的情况全告诉他了。”普莱斯斟满了自己的咖啡杯,走到桌 边坐下。安东尼娅开了腔: “布莱克特上校和蒙特罗斯中校在西厢房里,和他们在一块的还有尤金・邓尼, 此人是希尔兹局长的人。跟我一起出去的,就是你叫他‘家伙’的家伙,就在离我 们不远的客厅里,你要是打呼噜睡着了,我和他可不需费多少脚力就可以相会了。” “好嘛!”斯科菲尔德咧开嘴笑着,高声说,“年轻啊,还是年轻,抓着什么 都是菜,卡姆,年轻还是好哇!” “为此,你可以吃你那份鸡蛋,亲爱的。” “不想吃鸡蛋,你不总是说鸡蛋对我的健康不好吗?” “这些吃的是谁做的?”普莱斯插言道。 “怎么,你觉得里面下了毒吗?” “没有觉得那么具体,但是差不多是往这个方向想。” “你真有意思,年轻人。” “我跟你说吧,”安东尼娅看来又要有新消息了,“所有这些吃食都是在朗利 中情局的厨房里做的,然后密封打包,挂上标签,每天用直升机运到这里,早晚各 一次。” “我听见过飞机声,”普莱斯说,“原以为是航空侦察,或者是头头们来视察 哩。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指的是吃的东西,大家睡觉的地方――” “鼻子下面有嘴嘛。” “您真有两下子。” “布莱教给我的。如果环境不利,比如待在避难所或难民营,那一定要多长几 张嘴问问。问的时候样子要诚恳,要显得什么事也不懂,但似乎对什么事都真心好 奇。布莱常说,在这方面女人总是优于男人。于是我就照着做了。” “他真是好心啊,不过这样做您被打死的可能似乎也多了许多。” 斯科菲尔德咯咯地笑起来:“慎言啊,要慎言啊。”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 “那个快布部队的下士被杀我们听说了。这群混蛋!” “您从哪儿听说的?” “布莱克特上校说的时候我听到的。他来向邓尼通报消息,吵吵嚷嚷,互相指 责。我和托妮起来和他们一块吵。” “吵什么?” “都是些屁事!” “不会吧。” “行了,卡姆,不要提这事了吧。”安东尼娅说,“邓尼先生是个,你们美国 人怎么说的,就是刺儿头。” mpanel(1); “他说了什么?” “邓尼想了解一下,蒙特罗斯中校是奉谁的令给别墅留下一辆汽车。”斯科菲 尔德说,“布莱克特对他讲,蒙特罗斯身为快布部队的副指挥,无需任何人的指令 便可以这么做。” “这等于承认蒙特罗斯是经过他同意才给车的,是经上校批准了。”安东尼娅 加了一句。 “可事情并非这样,”普莱斯说,“是我给她下的命令。我是外勤情报官,这 方面有些经验,我仔细作过实地分析。不巧的是,我正好分析对了。……邓尼要干 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我是别墅与希尔兹副局长的联络官,他不在的时候,此地发生的所有事情都 由我全权处置。”这番话是从一个正站在走廊上的人嘴里讲出来的。此人中等身材, 身体瘦削,秃头,长着一张令人愉快的充满朝气的脸,似乎与他的秃头顶不太相称。 他的嗓音平和而单调,没有什么色彩,“既然负有这样的责任,当然也就该有这样 的权力。” “邓尼,你不光是很刺几头,而且是绝对的刺几头。”普莱斯站起身,正对着 联络官,“你要听我的命令,伙计。昨夜把杀手从墙上顺下来,扔在两个被斩了头 的卫兵旁边时,也没有见你放个像样的响屁。好像您也没在场吧!” “我在场,普莱斯先生,当然时间很短。当时的情况我也插不上手,我倒觉得 有必要马上向希尔兹局长报告。我们在电话谈了很长时间,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都 谈到了,包括开直升机的机组成员……他今天中午会赶到这里。” “调查直升机机组的人?” “是的,先生。” “您有什么权力,凭什么专业经验怀疑快布部队的决定或者我的决定?” “我想道理已摆在眼前,有人被杀了。” “这种事情并不奇怪,邓尼先生,死人不是好事,您觉得死人不好,又有谁觉 得死人是好事呢?但这种事死人是免不了的。” “听着,普莱斯,也许我会撒手不管这件事,如果我――” “那就对了。”普莱斯插了一句。 “但我在这儿是要对各项事务进行监查的,保证我们的工作都能顺利进行下去, 可是头一天夜里就出了事,我觉得很丢面子,很不称职。” “这种事,您怎能防得了,您也很清楚嘛。”普莱斯的情绪稍稍平和下来,招 呼邓尼同他们一道在桌边坐下。 “也许不是因为两个被杀的卫兵和谋杀未遂让我感到难堪,我本是可以提醒所 有的人员按事先讲过的目的不要去管这栋别墅的。要是早知是这个就好了。” “您?”普莱斯又上来一股火气,“为什么?” “因为有个更好的办法――假定有人真的在切萨皮克旧公路上等着杀手。” “如果,我的天!您打算与那小伙子的家人通话吗?” “我是作先时假设――” “他讲话比你还可笑――”斯科菲尔德打断他的话。 “希尔兹说话也很可笑,我是一直围着这帮小丑转圈,现在才明白过味来。” 普莱斯说,“你本来要怎么办,分析员先生?你是个分析员吧?” “是的,我本来可以指挥埋伏在机动车道北面一片空地里的一车武装人员,他 们可以由外向里发动攻击。” “什么人员?”普莱斯仍然站着,声音提高了许多,“什么车?” “他们现在仍在原地埋伏,三班轮换。” “我们怎么他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卡梅伦,你要骂没骂的粗话我挺熟,”安东尼娅话中透着一股隐隐的怒火, “你还是客气,我倒觉得那话骂出来很恰当……邓尼先生,这个情况怎么没有人通 知我们?” “我的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谁能料到第一天晚上,第一天晚上会出什 么事?……” “这就是你自寻烦恼。”斯科菲尔德说,语气陡然变得咄咄逼人,“这不是你 的错,这是希尔兹的错,他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重要的外勤命令应该把所有 行动方案都通知到我们,这是绝对重要的一点。不应该出现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突然 行动或行动方案的变动,通知不到是不行的,伙计,你明白吗?” “先生,实际情况也是千变万化的。” “你举出个例子来,混蛋!” “布莱,不要这样。”安东尼娅拉了拉丈夫的胳膊说道。 “不,我要听他怎么说,讲啊,分析员!” “我想你是知道的,斯科菲尔德先生。”邓尼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柔和,“您 与希尔兹副局长联系吧。” “是L因素,对吗?” “是的。”联络官说,声音小得刚能听见。 “以上帝的名义,你们究竟说的什么意思?”普莱斯惶惑地问。 “您这个以上帝的名义用得很恰当,”斯科菲尔德说,“根据圣洁的希尔兹这 位圣经学者的看法,L因素就是圣书,L代表‘利未记’,内容和‘摩西五书’相 似,在《旧约》第三卷,我就记得这么多。” “你在说些什么?”安东尼娅问。 “希尔兹笃信有关人的大多数问题或不可捉摸的事情都可以在《圣经》里找到 答案。不一定是《圣经》的宗教内容,而是对《圣经》故事的解说,包括对神话和 历史的解说。” “弗兰克是宗教狂热分子吗?”普莱斯吃惊地问。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但是可以肯定他有自己的一套奉为经典的东西。” “这个L因素,这个‘利未记’是什么东西?”普莱斯追问。 “简单地说,对职位高的祭司不要相信,他可能就是一只蛀虫。” “您再说一遍?”普莱斯慢慢地坐下,眼睛看着斯科菲尔德,似乎面前这个退 休的情报员有精神病。 “我不能说我说得很准确啦。我记得在‘利未记’里,利未或亚朗的子孙们把 握着高层祭司大权。作为神庙的领袖,他们可以对别人发号施令。有几个兄弟素怀 野心,但与利未或亚朗的特殊兄弟情谊并无关系,于是他们就伪造家谱,钻进了这 个小集团,结果享有了凌驾于百姓之上的政治权力。” “你脑子有问题了吧?”普莱斯大睁双眼,一脸沮丧,“这是圣经的花边故事 吧。” “我看不一定是,斯科菲尔德先生说的即使有所出入,但基本内容是这样的。” 尤金・邓尼打断普莱斯的话。 “那就别说有出入的地方,他讲的什么意思?”普莱斯问。 “在《圣经》的‘利未记’里,有几个利未姓的男子,都是利未的子孙。后来 他们当中增添了亚朗的子嗣,同做耶路撒冷神庙的高级祭司。这是有实权的位子。 后来,就像许多类似的权力核心一样,他们内部产生了腐败。当然如果按照后来的 标准衡量,那种腐败应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腐败,这是我说的;但是那些想破坏严 格制度的不洁行为经常能自圆其说,这也是我的看法。最终,按照《圣经》的‘民 数记’或者是‘申命记’里所讲到的传说,一个狂热分子成为耶路撒冷神庙的领袖, 直到发现他是个叛徒,并且也不是亚朗的子嗣。” “布道神父,多谢您的圣经课。”普莱斯没好气地对邓尼说,“但是究竟这个 ‘利未记’是什么意思?” 斯科菲尔德心里恼火表面佯装平静地回答:“意思嘛,就是希尔兹心里并不完 全信任我。” “什么?”普莱斯转身愤怒地看着希尔兹的联络官。 “是这样,年轻人,斜眼大概是把这处院落想象成了切萨皮克神庙,同你们两 个毛头小子想得不一样,你们俩谁也没有指挥这次行动的权力,只有我有这个权力, 这是我和希尔兹谈妥的,不信可以查查看,邓尼先生。” “斯科菲尔德先生,你们两人谈妥的事我已经通知,我没有资格去过问。” “当然没有,你不过是弗兰克那小子的随从而已,我拿我左边的蛋打赌,我决 心要走,和我太太离开这个地方,你马上会联络你那些‘潜伏的武装人员’。” “布莱,怎么说话呢?”安东尼娅赶忙插话。 斯科菲尔德并没有住口:“我敢拿我右边的蛋再赌,那个大门只要我一过去门 卫马上会向你报告。我是有权走那扇门的,这儿我是绝对领导。” “你这样讲不起作用,亲爱的。” “是不起作用!什么L因素,什么他妈的利未记屁话,我成了神庙的高级祭司, 我可能就是藏在内部的大蛀虫,是坏蛋,是不是这样,分析家?” “原来还有别的考虑。”邓尼平静地说。 “既然还有别的考虑,那你在外围的那些行动人员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没有告诉我?在我没有授权你作出决定而你不得已作了决定的情况下,首先通知的 应该是我!……好哇,这个斜眼,居然耍阴一套阳一套的把戏,他妈妈的!” “这片宅院可能遭到突然性大规模袭击――” “那就再弄来两三支‘武装人员’来对付袭击,是不是?”斯科菲尔德愤怒地 打断邓尼的话,“你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个我没法回答,先生,我只是奉命行事。” “嘿,小子,这话我一天半时间听到了两遍。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处置那个 说这话的混蛋的,我让他给鲨鱼当小菜。我他妈可不买你这话的账!” “喂,布莱,消消气,”普莱斯说,“弗兰克可能没错,我是说从防备攻击这 一点看。” “没有那么简单,小子,如果弗兰克觉得有必要在外围布置一小队人,我应该 第一个知道。不那么简单。这个斜眼是等着我采取行动,他妈的,这家伙真他妈的 鬼精!” “您要采取什么行动?”普莱斯惊异地问。 “我真不知道――” “现在高技术条件下,通过无线电从这里无法与外界联系,电话就更不可能, 因为侦听器监控着每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人与人当面接触,秘密联系。同那个杀 了两卫兵想来废我的混蛋交过手之后我就有这个看法,和你的结论一样,感谢你, 卡姆,拦腰斩了那家伙。我当时正等着安东尼娅睡着,然后打算自己出去,按我的 办法,既不过大门,也不坐什么车。我本可以大获成功。” “先生们,他以前就这么干过。”安东尼娅捏了捏斯科菲尔德的胳膊说,“我 们在欧洲逃难的时候,我早晨醒来常看见布兰登和塔列尼耶科夫在喝咖啡。一个让 我们恐惧的问题就是有人,要么是一个要么是几个,拿着瞄准镜瞄我们,这个问题 已经解决了。他们是这么说的,而且只说这些。” “你的意思是和昨夜的情形很像?”普莱斯问斯科菲尔德。 “有点像,可以这么说。”斯科菲尔德回答,“弗兰克把我的几个计划弄砸了。 我跟斜眼讲过,马塔利斯出钱数百万让我销声匿迹,但我决不会和他们秘密交易; 我要杀净那群坏蛋,或者,如果我还有些耐性,捉他们几个活的。” “那您说布兰登鬼精是什么意思?”普莱斯有些气恼,有些惶惑地问。 “因为,即便情况相近,我要么是这样干,要么是那样干,非此即彼,弗兰克 从来都遮遮掩掩的,不露真实目的。” “那是因为您过去有过变节行为,叛变过。您要是施计坑他也是大有可能呀!” 普莱斯说。 “不,不,我决不会。中午他来这儿,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但别的不说了。” “为什么?”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我在布拉格卧底,手下只有一个人,我觉得此人真的很 勇敢,他是靠在我们这边的人,与莫斯科联系极深,但我们也很难弄清其中的底细。 有一天晚上,我定好与他在莫德河边会面。就在我要离开住所的前几分钟,从华盛 顿那边,具体说,就是从弗兰克・希尔兹那里来了一份紧急通知,我解了密一看, 上面写着:‘速派诱饵前往,勿派我方人员,派毒品推销员。旁坐观查动静。’…… 结果,可卡因贩子被本来给我准备的子弹打成了筛子。弗兰克・希尔兹给我手下的 那个家伙来了个顺手牵羊,使他原形毕露。原来我的这位勇敢的联系人是克格勃杀 手。” “现在希尔兹又把这一招用到你身上了。你能接受?”普莱斯问。 “为什么不接受?他的目的都藏得很严。也许他是对的。我为政府干了那么多 年,终了得到的不过是一笔够买一只小船的奖金和退休费。马塔利斯提的条件可能 会让我动心。” “但是他是了解你的啊!” “除了你自己了解自己,谁了解谁啊。我们可以洞悉肌肤,但是洞悉思想,无 法了解思想可能作出的种种抉择。你怎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托妮又是什么 样的人呢?” “算了吧,我们已经谈过几个小时的话,谈了那么多事,我相信你!” “你还年轻,我的新朋友,但要注意,信任是建立在乐观的态度上,信任是影 子,不管怎样努力,谁人也不可能说清影子哪个是鼻子,哪个是眼睛,立体不起来 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谈过。”普莱斯说,“我说的是昨天这一夜,这一夜我 一辈子都会记住。我们说到哪儿了?” “啊,我想,第一个教训就是事情不是直线的,什么事情都不是直线的。第二 个经验就是事情应该是几何形状的,线条向四方八面散射,我们必须要排查各种可 能的情况,逐渐缩小范围。” “我说的是昨天夜里,就是今天凌晨!” “这个嘛,我说不出来什么。斜眼大约一个小时后就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去 问他吧。” “我可以告诉大家,”邓尼联络官说,“希尔兹局长马上会把这个别墅的人员 全部秘密地迁到北卡罗来那州的一处房子。” “他不能这样干!”斯科菲尔德说。 “但是先生,我们已经在这里发现了――” “你说的对。我希望,在所有报纸杂志都宣传一下,嗯,这样做可能不对,还 是应该保守点秘密。那些不该知道的人自会慢慢找到我们。” “希尔兹局长真的是让我们开始收拾整理东西――” “那你让副局长来找我,我要让他收回命令。你们这帮木头疙瘩,蜜蜂总是要 往蜜罐处飞,这是一句古老的科西嘉谚语。” 《华尔街日报》 (头版) 三大世界级银行结成联盟 纽约10月1日讯――三家世界上最大的银行已经实现合并,这是金融机构进行新 的跨国合并的又一例子。这三家银行为纽约的联合商家银行、洛杉矶的太平洋银行 和马德里的伊比利亚银行,都是世界上比肩齐名的大银行;其中伊比利亚银行在西 班牙和葡萄牙两国金融机构中资本最为雄厚,在地中海沿岸各国都有巨大的利益。 三家银行运用一套复杂的国际法议程,建立起了一个横向责任秩序,以最大程 度提高各自势力中心的产出率。目前可以实现全球即时通信的最先进技术中有一项 最为突出的成就即表现在金融业务的开展上。这种通信技术将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金 融业务系统;按照著名银行家、金融界资深活动家,本次合并并取名为“联合一太 平洋一伊比利亚”集团的发言人本杰明・沃伯格的说法,这个全新的金融业务系统 已经近乎一次“复兴”。沃伯格说:“我们正在走向一个无钞票社会,全世界可以 为此节省几十亿、几百亿美元,团体和个体的资产将由几张塑料质的卡片加以确认, 其资产数额可以通过电波的频率加以改动,购物、记账都可以实现电子化。我们联 合一太平洋一伊比利亚集团希望能站在这场令人欣喜不已的经济复兴的潮头之上, 我们打算投入相当数量的资源促其形成和发展。” 有人推测,拥有数千家分支机构的UPI(联―大―伊集团)将成为美国、环太平 洋地区、南欧地区以及从直布罗陀到伊斯坦布尔的地中海沿岸地区最主要的信贷机 构。 令有些国际市场的观察家担心的是管理控制问题。记者电话采访了沃伯格先生, 他回答:“管理控制是发展的核心问题,凡是负责的经济家和银行家无不这样看。” 一架直升机啪啪地拍打着悬翼飞进了切萨皮克那幢别墅的院子,在圈定的一块 地方降落。弗兰克・希尔兹副局长从飞机闪亮的白色金属门里钻出身子,为了遮挡 眩目的阳光,他那一双满是皱褶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窄缝。斯科菲尔德一见他就骂骂 咧咧,普莱斯跟在一边。幸而这位前情报特工的叫嚷声被直升机悬翼飞转所产生的 轰响盖住。等到两个人走出了飞机巨大的噪音圈来到普莱斯跟前时,斯科菲尔德已 经嚷得有些上不来气了。 被他责骂的副局长问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意图,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 发这么大火吗?” “斜眼,你这问题问得怎么这么蠢呢?”斯科菲尔德咆哮道。 “怎么个蠢法?” “下不为例!” “嘿,布兰登,是你常这么干,不是我呀。你这么着看,你早清楚我可能会动 用L因素,你过关了;你清白了,我嘛也不必再担心某个地方可能有闪失。” “是马塔利斯给我提的条件,对不对?几百万美元,还有在某个地方买一块农 场――” “那是随口一说。”希尔兹打断斯科菲尔德的话,“不过,很让人费一翻琢磨。 你本人二十五年前不是要美国的总统给你发钱嘛。所以,回答是是。”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接受呢?” “因为如果接受了,你就不会跟邓尼提起这个事了,尤其是不会这么具体地提 到这件事。” “你简直要了命了。” “可能吧,但是不要忘了布拉格。对了,邓尼在哪儿?” “我让他一边待着,等我跟你理论完了再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次行动由 我指挥,我有这个权力吧?” “那你跟我理论完了没有?”希尔兹没回答斯科菲尔德,而是反问了一句。 “没有!你准备把这个地方关了,把人挪到北卡罗来纳,这主意真不怎么的! 我们要留在这儿。” “你的安全要保证。马塔利斯知道我们在哪儿――当然也知道你在哪儿。他们 还知道你逃了拖船上那一劫。你到了这儿,和我们掺合到一起,实际就是向他们下 战书。不杀掉你,他们决不会罢休的。” “斜眼,他们追杀我理由何在呢?” “和我们要找你的理由一样,为的是你这颗顽固不化的脑袋里面可能装也可能 没装的东西。几年前,你第一次报告的内容可以说不清楚,但你自己却说,你对马 塔利斯那帮人的了解比我们这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多。” “那是什么原因使我不能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写成文件呈给你们呢?” “没有什么原因。但是有各种法律,而我们也一直对付那些强大的利益集团, 可以说是在对付那些在朝或在野的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巨富们。” “于是呢?” “于是,那些打字机打出的材料,出自一个已经死了的、个人记录上有污点的 特工之手,出自一个行为有重大过失,譬如不提供情报、提供假情报、多次向上级 撒谎这样的特工之手。这种材料如何能上得了法庭,送到国会听证会更是没门。” “那你把档案撕了烧了!那些都是老黄历了,和现在有什么联系!” “勃伍尔夫・阿格特看来脱离世事太久啦。现在是90年代,档案不是整整齐齐 装在马尼拉纸袋里,而是全部存进了电脑。只要密码正确,情报机构任何一个上级 部门的头头都可以查阅。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密码有些人现在手里就有。”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尸首再无法拷问了,剩下的只有对我不得已所采取的必 要行动的记录材料,这些必要的行动给我贴上一个爱扯谎、办事没准的痞子的标签。”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对于马塔利斯的爪牙来说你是死后的一堆臭肉,扔不 了,吃不下。”希尔兹停住不说了。他挥手示意斯科菲尔德和普莱斯同他一起离开 已经熄火的直升机和正在忙碌的机组人员。直到机组人员听不到的地方,希尔兹才 接着说:“听着,布兰登,普莱斯已经问过你了。我也要问问你。不过在问之前, 我把有些情况跟你谈开,我们之间不应有什么秘密。” “你斜眼这是要向我这个小老头坦白呀。”斯科菲尔德带着一种嘲弄的语气说。 “我们两个史前动物也没有留下什么秘密值得现在一谈吧?” “布兰登,我是认真的。我要跟你说一说我曾经做到了什么地步,或者说我觉 得我做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你觉得还有疑虑,我说的话可能会令你感到点安慰。” “那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你几年前离开之时,尚有好多问题没有答案,我指的是那些你干脆拒绝澄清 的事――” “这个难道没有原因吗?”斯科菲尔德声音很轻但很生硬地说,“当时那几个 只懂得汇报的小爬虫想方设法把脏水泼到塔列尼耶科夫身上。动不动就是敌人啦、 共匪啦这样的话。非要把瓦西里描画成一个恶魔,其实是驴唇不对马嘴,一点不对。” “布兰登,那些话都是那几个头脑发热的人说的,都是头脑发热的人的话,我 们这些人既没有说,也不信。” “那当时你们这些头脑冷静的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冷静冷静,清醒清醒呢?我对 他们说,塔列尼耶科夫已经被迫逃离莫斯科,因为莫斯科要处死他。那帮人还说是 ‘骗局’,说他是‘双重间谍’之类的套话。什么意思,他们懂吗?” “但是你很清楚,如果你讲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塔列尼耶科夫必定会被当成一 个把两个超级大国弄到了核战争边缘的疯子而记入历史。”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斜眼。”斯科菲尔德审慎地说。 “你当然懂了。你并没向任何一个官方记录说明,当时的美利坚合众国将要选 出一位总统,这位总统就是世人所知的除了纳粹党之外最恶毒的组织的继承人。你 只是说,他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的希特勒,而是在地缘政治的地下小圈子里被小声 念叨的一个难以捉摸的人。是牧羊人的儿子。” “什么――”布兰登一时语塞,他回头看看吃了一惊的普莱斯,普莱斯摇了摇 了头。“你怎么知道的?”斯科菲尔德问,“我从来没有提过牧羊人的儿子。他已 经死了,都死绝了。不错,我之所以保持沉默,闭口不谈,原因就是为了塔列尼耶 科夫,但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我说了,我们的国 家,我们整个的政府会让文明世界耻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利未记因素,我的老朋友,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L因素吗?” “记得。要看一看那个身处高位的祭司,想一想那身袍子会不会裹着一个内奸。 不过我还是想弄明白,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个我们待会儿到水面上谈,这儿的某个人是另一种内奸。我可不愿意在电 子侦察装置下碰运气。你们看见直升机里有个小组,这个小组是训练有素的反恐怖 专家,他们带有仪器,不管什么样的窃听装置,隐藏得多么巧妙,都能挖出来。” “我正想这说个。看来这些年,你已经学了不少外勤操作的招数了。” “您的肯定令我感动。” 《阿尔日尼时代联合报》 (商务版第2版) 公用事业公司间的联合令人瞩目 阿尔巴尼10月2日讯――鉴于社会对能源日益增长的需求,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能 源生产普遍性成本增加这一情况,从加拿大多伦多到美国的迈阿密的数家公用事业 公司,正在就实现统一管理问题进行严肃认真的商谈。波士顿标准照明和电力公司, 因为把暴涨的电力生产成本摊给了市政、公司企业和居民家庭,遭到了消费者的强 烈抗议;公用事业公司举行的首轮会议的消息,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布的。许多 企业和研究机构纷纷表示要撤离该州以示抗议,这使该州本已疲软的地产市场雪上 加霜。有人推测各大学也会仿效企业和研究机构撤离该州。一旦出现这种局面,马 萨诸塞州是满目凋敝,波士顿市将是一片萧条。 记者采访标准照明和电力公司的,总经理詹姆森・福勒时,他说:“生产能源 本就耗费钱财,现在成本更高;越高越不是好事。这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有, 一是寄希望于未来,二是利用原子能。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把原子能厂建在距离自己 的住宅区一百英里以内的地方,那我们怎么办呢?到哪里去呢?我看哪一个州也没 有一块面积足够建厂的沙漠。现在呢,如果我们能把发电厂联成一个庞大的网络, 统一管理,那么只在避免重复建设这一项上就可以使生产成本大大降低。” 南方公用事业公司的总裁布鲁斯・埃伯索尔也表现出同样的信心:“我们的证 券持有人会很高兴的。他们大部分是老人,是我们敬爱的爷爷奶奶。我们更新各地 的设备,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大到公司的机器小到家庭的一个灯泡,我看将来前景 是很光明的。” 谈到万人裁员的问题,埃伯索尔说:“我想我们会对那些有潜质的职工进行再 培训。” 在船库的一个黑暗隐秘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正透过开开的门缝向外面观察; 船库下面的水波轻轻地拍打着克里斯一克拉夫特船的两舷。一艘快艇正缓缓驶向港 湾的中间,艇上坐着的三个人正在闲谈;斯科菲尔德掌舵,时不时地回过头冲那两 个说话。 莱斯莉・蒙特罗斯中校从短上衣里取出一部精巧的手持电话,连续拨了几个十 三位号码,然后把话机举在右耳边。 “维乔圈,”耳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讲。” “三个目标正在开会,无法值听谈话内容。待弄清情况后再作行动。” “谢谢。这个消息马上传给我们驻伦敦的人员。顺便说一句,你的新设备将装 上下午六点的航班。转运手续已经办好。是你儿子寄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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