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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六个月之后。 第勒尼安海有一片叫作波多维乔的水域,突兀于这片海水之上的是一片科西嘉 崎岖不平的小山丘。就在这片山丘之中坐落着一幢曾经辉煌壮丽的建筑的遗迹。建 筑外面全是石材砌就,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想当年修建之时也是刻意要建得坚固, 使它能历经千载而巍然屹立。建筑的复杂的内部结构,几十年前遭遇了一场火灾, 已损毁殆尽。中午刚过,天空阴沉沉的。深冬季节的一片雨区正由邦尼法乔沿海岸 向北运动,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临。要不了一会儿空气和土地便会被雨水浸得透 湿,遍地泥泞。环绕着这幢大宅子有几条道路,旁边草繁树茂,所以路都掩映在绿 色之中,几乎看不见。一经雨水,路面便泥泞不堪,人们与其说在路上走,不如说 是在泥里走。 “恩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快点了。”穿着一件带风帽大衣的科西嘉壮汉说道, “回塞内托萨机场就是不下雨路也很难走。”他用带着科西嘉口音的英语加了一句。 这两个人都用英语交流。 “塞内托萨可以等等嘛,”身材瘦削的穿雨衣男子答道,他的话中带有荷兰口 音。“所有的事情可以让路!劳驾,请把北面宅基的示意图拿给我。”科西嘉人伸 手从衣袋里取出一份叠了几叠的厚纸札,把它交给了这个阿姆斯特丹人;阿姆斯特 丹人赶忙把纸札展开,铺在石墙上,急切地研究一番。他时时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 望着那片让他注意的地方。下雨了,一开始是小雨,转瞬间便是大雨滂沦。 “恩主,到那儿。”来自邦尼法乔的向导指着石墙间的一条拱道。这条道通向 古旧的花园凉亭。拱廊宽不过四英尺,却达近六英尺厚,像一个管子,看去有些古 怪。拱道的两边爬满了疯长的藤蔓,有的藤蔓垂在拱道的入口,挡在路上。不过天 若是突然下雨,这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被称为“恩主”的人四十出头,他跑进这个狭窄的避雨处,立即把展开的地图 铺在密密的枝叶上。他从雨衣口袋里取出一支红墨水的毡芯记号笔,在图上圈了一 片很大的地方。“这块地方,”他大声说,极力盖过雨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这 片地方要圈起来,封锁起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明白吗?” “尊命。但是恩主,您划的这片地方有大概一百公顷。” “我要的就这么大。我的代表是会常来查看命令执行的情况的。” “那倒不必,我会坚决照办。” “好,很好,就这么办吧。” “别的您看……?” “就照我们在塞内托萨商定的办。任何一件东西都按两百年前巴斯蒂亚记载的 原设计做,要做得一模一样。当然现代的设施用具还要配上。所需物资由我在马塞 的轮船和飞机运来。我的电话和传真号码都未在通讯簿上登记,但你知道。按我对 你的要求,应该是命令,把事情办好。你退休后会很有钱,将来的生活也不用操心 了。” “您选中我是我的莫大荣幸,恩主。” “还有,必须严守秘密,你明白吗?” “遵命,恩主。您是巴伐利亚人,财富无尽,有点古怪,愿意到波特维乔美丽 的群山里安度晚年,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 “好,很好。” “不过,恩主,我们在那个村子停留过,一家经营多年的酒馆的老太太看见您 了。她在厨房双膝跪地,感谢上帝,您又回来了。” “什么?” “您可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吃饭吃了很长时间,我去厨房看了看,见她正在大 声地祷告。她边哭边说,当她看见了您的脸和眼睛时,便知道马塔利斯男爵又回来 了,这句话她重复了好几遍。”科西嘉人把男爵的名字读成马塔利萨,这是意大利 语的发音,“他还感激上帝,您重返故地,尊贵和幸福属于这一带山区的人民。” “这件事必须从你的记忆中抹掉,明白吗?” mpanel(1); “是,先生,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至于这个地方的建设,在六个月内必须完工,不惜代价,一定要完成。” “我将竭尽全力照办。” “但是如果你尽了全力而没办好,那就别想退休了,要么是身缠万贯而退,要 么就是别的,死!” “明白,恩主。”科西嘉人咽了口唾沫。 “小酒馆的老太婆嘛――” “怎么处置?” “干掉她!” 六个月零十二个疯狂的日日夜夜之后,马塔利斯时代的宏伟建筑又恢复了旧貌。 只有花上成百万上千万的美元才能修建到这样的精美的程度。宏伟的房舍内有一个 很大的宴会厅,保存了18世纪初那位原设计者的构思,不过,枝形大吊灯代替了巨 大的烛台,现代化的设施如自来水、洗手间、空调,当然还有电,也都装备齐全。 施工的场地进行了清理。主屋的四周铺上了草坪,平整如茵,可供多人玩槌球 戏,或练习高尔球击球人穴。由这所房宅通向塞内托萨的公路的雨道已经铺就。夜 晚安装在草坪间的路灯把这条两道照得通明。几个衣冠漂亮的侍者向每一辆驶近两 道大理石阶的车辆致意。来访者并不知道,每位侍者都是专业保缥,从前大多在各 自的国家干过防暴突击队。他们每人的手掌心里都带着一个扫描仪,在三米之内便 可以查明来人身上带没带武器、照相机或摄录仪器;他们还可以两英尺之内把这些 东西拿获。 命令很明确,一旦有人持上述物品进入,无论男女,马上可以强行将其扣留, 并带到审讯室进行严厉的拷问。如果来人没有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审讯室有全套 的家什,手动的,电动的,一经用上即可获取更有价值的回答。马塔利斯回来了, 带着让人生出许多猜测的权势和荣耀回来了。 时至黄昏,残阳把波多维乔的山丘染成了火一般的颜色。这时来了几辆加长型 豪华轿车,身着阿玛尼装的护卫小心地向每一位来宾致意,以手相搀,毕恭毕敬地 把每一位扶下车,同时,手掌不失体面地在他们衣服上摸过一遍。一共七辆大型轿 车,坐车来了七位客人。除他们之外再无别人。七位客人是六男一女,年岁在三十 出头到五十五六岁之间,国籍也不尽一样。七个人只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 都是大亨巨富。每位宾客都由人引路,走上马塔利斯别墅的大理石台阶,再由一个 个卫士把他们带到宴会大厅。在宽敞的大厅中央放着一张长桌,桌边有七把椅子, 一边四把,一边三把。每个位子前边都放了一张姓名卡。宾客落座,椅子之间不少 于五英尺的距离。在桌子的尽头另放有一张椅子,空着;椅子前摆着一只小小的斜 面的讲读台。两个穿着制服的侍者跑前跑后,为客人送上鸡尾酒。每个座位前,都 有用极精美的水晶碗盛着的白蝗鱼子酱。大厅里轻轻回荡着巴赫的一首赋格曲。 客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搭讪,似乎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搞这次聚会。 这时宾客中间又多了一样共同的东西:大家都用英语或法语交谈。后来法语逐渐让 位给了英语,因为两个美国男宾怎么也跟不上法语的速度,也讲得不够老练。在这 种情形下说些活跃气氛的笑话已不太合适,大家交谈干脆就直接问谁认识谁,桑特 罗佩、巴哈马、夏威夷、香港的天气不错吧这样的话。但是谁都没敢问及那个关键 的问题:咱们为什么到来?六男一女都战战兢兢的,这也难怪,与其是因为今天的 场面让他们有些惧怕,不如说他们过去经历了太多的惧怕。 忽然音乐停了。巨大的枝形吊灯黯淡下来,一只小型的聚光灯出现在阳台的护 栏上,光线对准了长桌尽头的那张斜面讲读台时灯光调亮了许多。瘦小的阿姆斯特 丹人从一个小套间里走出来,慢慢走到灯光下,站在讲读台前。强光把他的脸照得 苍白。他的脸不细看还是挺让人愉快的。而他的一双眼睛却不能不让人心里打鼓; 这双眼睛熠熠有神而冷静,在向每位来宾点头致意时,这双眼睛会迅速地注视一下 来宾。 “感谢大家接受我的邀请,”阿姆斯特丹人开了腔,语气里竟怪怪地透着些冷 峻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热忱。“我想你们在旅途上得到的一切安排和照顾都是按你们 习惯的方式提供的。”七位来宾嗯嗯啊啊表示认可,声音里没有洋溢出热情。“我 知道,”阿姆斯特丹人继续说,“这打断了你们的生活,不管是社会生活,还是业 务方面的活动,但我别无选择。” “您说您别无选择,是不是?”客人中唯一的女性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看她 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着一件昂贵的黑色套裙,颈项上戴着一串珍珠,少说也值五万 美金。“那好,我们都来了,那就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吧。” “夫人,请您谅解。您刚才是在走往棕榈泉市海市蜃楼庄园的路上,您要同您 现任丈夫的合伙人在他开的一家专以敲诈赚钱的经纪公司里约会。我可以肯定地说, 您不去将不会有人在意,因为您不再出钱赞助那个公司,那个公司也就不存在了。” “胡扯!” “啊,请注意夫人,我不大习惯和言语粗俗的人打交道。” “那我是怎么回事?”虽是中年却已有些谢顶的葡萄牙人说道,“您的意思是 说我如果不来,就会有大麻烦,所以我来了。您虽然发的是密电,但您的暗示我没 有理解错吧。” “我的电报只提到了‘阿左莱斯’这个名字。看来只是这个名字就够了。您领 导的跨国财团内部目前是贪污腐败成风,向里斯本政府行贿是彻头彻尾的犯罪。您 一旦控制阿左莱斯,不仅可以把持那部分超额的航线租用费,还可以把持一百多万 游客的消费税,您盘算得真不错呀!” 长桌两边立刻开了锅,有人暗示说,一连串的可疑举动是到波多维乔的庄园来 的七个人的共同基础。 “好了,”阿姆斯特丹人提高声音说,“你们误解了来这里的原因。本人比你 们自已更了解你们的底细,这是我的一笔遗产,是我继承的遗产。你们都是继承人, 我们都是马塔利斯的子孙,马塔利斯是你们财富的根。” 七个人大惊,面面相觑,似乎有某个不可名状的东西把他们连在一起。 “这个名字我们没有用过,也没有对谁称呼过这个名字。”身着罗萨维尔缝制 的华服的英国人说。“我的太太和儿女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名字。”他又轻声附上 一句。 “提这个人干什么?”法国人问,“马塔利斯早不在人世了,早已是作古的人, 人们都不记得他了,这是个将被埋葬的遥远的记忆。” “你们作古了吗?”荷兰人问道,“你们被埋葬了吗?我看没有。你们的财富 令你们成为金融界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你们,无论实权还是虚职,都统领着大公司、 大集团。这正是马塔利斯哲学思想的根本所在。我选择你们就是为了实现马塔利斯 的意思。 “什么意旨?”另一个美国人插言道,“在与我继承的房地产有关的法律文件 里面,从未见过马塔利斯这个名字。” “要是您见过,我倒会很吃惊。您现在是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一家大银行的首 席律师。您曾经是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现在也进了一家以行贿为家常便饭的机构。 这家机构通过拉拢那些已当选的或者已任命的州及联邦政府的官员,聚敛钱财。我 很欣赏您的才干。” “这种事你拿不出证据的。” “不要激我去找证据,顾问,输的一定是您。我并没有为了显示我探查的全面 和细致而将我们已搜集到的有关您的全部材料拿到波多维乔,尽管那些材料只是你 全部情况的一部分,似乎有点以偏概全,管中窥豹之嫌。首先,让我来作个自我介 绍,我叫炎・范・德梅尔・马塔莱森。我想这个姓对诸位来说是有些意义的。我是 马塔利斯男爵的直系后代。确切地说,他是我的祖父。你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男爵与女人交往向来是严守秘密的,因此生出的孩子也是保密的。但这位杰出的人 从来没有摆脱责任。他把后代送给了意大利、法国、英国、葡萄牙和美国,还有, 我可以作证,送到了荷兰等几个国家的名门望族。” 七位客人又是吃惊不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量起坐在对面的人,迅速而仔 细地看了看,似乎很快就将有一个特别的秘密宣布出来。 从路易斯安那来的那位美国人,身材粗壮,脾气急躁:“你究竟想干什么,干 脆直说了吧!” “我同意,”伦敦人附和道,“老人家,您想干什么就说明白好了。” 炎・范・德梅尔・马塔莱森说:“我敢肯定,你们中间有人已经想在我前面了。” 他努力露出一丝微笑。 “荷兰人,直说吧!”里斯本的业主也嚷道。 “好吧,我说,你们和我一样都是马塔利斯的后人,我们都是同一先祖的子孙, 就像英国的游吟诗人描述的那样,你们诸位都是马塔利斯男爵的骨肉血亲。” 在座的人一下子炸了锅,有人高声道:“我们听说过马塔利斯,但情况可不是 你讲的这样啊。”“奇谈怪论,我们家本来就很有钱嘛。”“你看看我,我是天生 的金发,有地中海人的特征吗?”吵嚷声越来越大,直到大家吵得没有气力。站在 强光之下的炎・马塔莱森举起双手,客人才渐渐停止吵嚷。 他平静地说:“你们的异议我可以一个一个解释清楚,只要你们愿意耐心地听 下去。男爵的情欲强烈却不够专一,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们的祖母被带到他那里, 就像是阿拉伯首长随意指使奴婢一般。但是她们并没有被剥夺贞洁的感觉,她们从 内心深处认为男爵是一个非凡的人。但我,也只有我被教会看作合法的子嗣,因为 男爵最后是与我的祖母结了婚。” “我们又是些什么人呢?”来自新奥尔良的美国人嚷道,“往前两代算起,我 们不成了私生子了吗?” “老先生,是办教育还是搞投资,您是不是手头缺钱了?” “现在还不缺。” “您的祖母过去是现在仍然是一位美人,一位常在《时尚》、《名利场》这类 杂志登美人照的模特吗?” “我想应该是吧,虽然她不常谈起这个。” “也不必谈这个,她很快就与一位保险业的经理结合了,这个经理的公司后来 发展到他可以任总裁的规模。” “你不仅是在暗示,你实际已经把事情明说了,我们大家是亲戚。”波士顿的 法官大声说,“你有什么证据?” “在这片宅基地的东北方向地下六英尺处有一个小地窖,地窖里藏有一个油布 的包裹。我花了五个月才把它找出来。包裹里包着的是男爵子女的名字和他们所在 的新家的名号。他凡事都做得很精细。……不错,我的波士顿来宾,我们大家都是 亲戚,彼此应该是表兄弟表姐妹,不管愿意与否,我们都是马塔利斯的后人。” “不可思议!”英国人惊得屏住了气息。 “我的老天爷!”美国南方人说。 “奇谈!”洛杉矶的金发女子叫道。 “这真是可笑!”着一身梵蒂冈教士长袍的罗马人说,他是个红衣主教。 “是啊,”马塔莱森道,“我本以为您会很欣赏这则听来离奇的幽默,您是一 位无赖的教士,对教皇您是逢迎拍马,为众教士所不齿。” “我们要把教会领入21世纪,何愧之有?” “但您却从天主教廷控制的几个银行里谋取了大量钱财,这不是事实吗?” “我敢说,我并没有假公济私。” “可据我们了解的情况看,你的这个说法大可置疑。我指的是科莫湖畔那座房 子。” “那是我外甥的。” “那是在他二婚之后的事,你非法拆散了他的第一次婚姻。不过我们还是不要 谈这个吧。其实我不愿意让诸位难堪,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你们到这里来, 那是因为你们有弱点,当然我肯定是弱点最多也最突出的。我能揭露你们操作的内 幕,别人也可以做得到,这不过是个寻找刺激、花些时间和有些好奇心的问题,不 是吗?” “你说了他妈半天怎么就他妈不谈正题呢?”美国南方人火了,“老东西,讲 讲你的计划安排吧!” “‘计划’这个词我很欣赏,一听便能想到您的背景,如果没搞错的话,您该 是商务管理的哲学博士吧?” “正是。您说是个乡下老粗也差不到那儿去,不过我这人并不笨,您往下讲吧!” “好。这个计划,应该说是我们的计划,就是要完成马塔利斯的事业,把我们 先祖纪尧姆・德・马塔利斯的预想变成现实。”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荷兰人,显然,七个人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是已经被他的 话吸引住了。穿着时髦的女子此时声音变得缓和了许多:“您比我们更了解预想, 能否说得更清楚点?” “大家知道,目前国际金融业已经实现了全球范围的密切联系,美元有所变动, 就会影响德国马克、英镑、日元及其他世界货币,以此类推,任何一种货币的变动 都会影响到其他货币。” “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葡萄牙人说,“想必在座的人差不多都是从货币的 浮动汇率中获得收益的。” “同时也会损失不小吧?” “与获利相比,损失还是小的,我的‘表弟’。这位美国客人会说,与他赌友 的损失一比,他的赌场的盈利要多得多。” “你不是说过了吗,表兄?” “我们还是不要离题吧,”英国人插言道,“计划,请您讲下去。” “控制全世界的市场,对国际金融业予以约制,这就是预见家马塔利斯男爵想 要实现的东西。把钱交到那些知道如何使用它的人手里,而不是交到只知道挥霍的 政府手里,使一国与另一国争斗。现在世界已处于交战状态,这是一场持久的经济 战争,谁会是战争的赢家?不是别人,谁掌握了一国的经济,谁便掌握了该国的政 府。” “您是说――”葡萄牙人把身体欠了欠。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荷兰人说,“我们可以完成这件事。大家的财富加 起来超过3万亿美元,本钱是绰绰有余的。财富的地域分布也非常广大,可以对我们 所代表的权力中心施加影响。这种影响个把小时之内便会传播到世界各地,把几百 万几千万的美元从一个金融市场调到另一个金融市场。如果我们协调一致,就能够 制造经济混乱,这对我们大家、对每个人都会是”有利无害的。” “这个计划真厉害呀。”新奥尔良的企业家叹道,“因为我们手中有王牌,就 不会沦为输家。” “但是还有一些牌我们并未攥在手里,”马塔利斯的孙子说,“我刚才说了, 所以选中诸位是因为我发现你们有些短处为我所用,这叫恩威并用,实际就是这样。 我过去也曾联络过其他人,付出了许多,可能超过了我应付出的。他们都强烈反对 我的计划,并宣称,马塔利斯家族继承者所有的举动都会遭到他们的揭露。他们一 共三人,两男一女。男爵非婚生的嫡孙子孙女有十人。所以,我们就不泛泛而谈, 而要谈一下具体人的问题。谈谈这三个极有影响力又试图毁灭我们的人。我们必须 先发制人,毁灭他们,诸位都可能促成此事。先生们,还有这位女士,在我们行动 之前,必须先除掉他们。杀掉他们,干净利索,不留下一丝一毫会把你们中间任何 一位牵连进去的痕迹。另有一人,与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势力强大,我们只要 稍有动作他就会让我们吃苦头。不过,此人再也不会碍我们的手脚了,但其他几个 人会跳出来,他们是妨碍我们的仅有的几个人。要不要讲讲他们的基本情况?谁想 现在走?” “我想我们现在要走的话,怕是走不到去塞内托萨的公路就玩完了。”那个女 子沉吟着。 “夫人,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坏了,你把我看得更坏。” “炎・范・德梅尔・马塔莱森,你讲下去,我很想听听‘预想’之类的东西。” 红衣主教说。 “那您就预想一下吧,神父,”马塔莱森说,“我们有个时间表,也可以说是 一个倒计时表,离那一刻还有几个月时间,我是说新年。我们的目标就要是控制全 世界,由马塔利斯人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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