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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危险的年轻人 一个案子刚刚结束,另一个案子又开始了。围绕拉雪尔・尼克尔案件产生的负 面影响很快就消失了,媒体又去寻找新内容去了。但是,我的愤怒并没有减轻,我 对于自己在警方调查当中的角色也开始有了一些意识。有人可能请我去帮忙,我的 建议也可以被接受,而且付诸行动,但最终我还是回到自己本来的面目。 同时,自从我记得起的时候开始,我一直有意强调自己的心理学技巧和经验虽 然是属于自己的,但警方任何时候都可以加以利用。可绿链强奸案给了我太大的震 动,并使我意识到我应该更直接,更有参与意识,不应该只是把自己的专业意见拿 出来之后就一走了之。自从那个事件之后,我一直坚持要把事情做完,并检查一些 细节,反复地检查。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意识到有时候,作为咨询性的心理学家和作为咨询性的刑 警之间的界线已经模糊起来。例如,我在沃德尔案件中提出的许多问题,比如他妻 子的便鞋是否可以再穿上去,这样的问题没有什么心理学价值,但它们都有重要的 刑事调查意义。通过询问这些问题,我不是说要暗示刑警们都很粗心或者不太在意, 我只知道对信息的无判断性的分析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如果一个细节被忽视或 者错误地加以解释,则有可能改变刑事调查的整个方向。 如果说沃德尔案是集中在一名男子的故事不相符上面,那么,一名15岁的姑娘 内奥米・史密斯的凶杀案的特点就是有太多的嫌疑犯了。对我来说,它是从警督托 尼・贝利斯于1995年9月门日星期天下午打电话给我开始的。内奥米于3天前被发现, 喉头被人割开了,性器也被人弄伤。她的尸体是在离家不到100码的一个儿童滑梯底 下找到的,就在安斯雷公园,那是纽艾顿郊外的一个小矿村。 在贝沃斯警察局设了一个专案室,贝利斯告诉我怎么到那个地方,我照他的说 法开过去,发现自己在贝沃斯向左转到了一个人行区,并且围着安全护柱和星期一 下午购物的人群转起圈来。等我找到警察局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名妇女也同时到达, 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箱。我们站在大厅里,彼此避开眼部接触,彼此都担心对方是 一名记者。最后我们到达同一个房间,她是一位科学家,是来这里讨论DNA样本事宜 的。 贝利斯开始做事件简报,吉诺・瓦里亚勒和警员杰斯・克罗作了一些细节补充。 星期四晚上约9点45分,内奥米・史密斯离开她父母家,那是布来茨霍尔小区的一桩 半独立的红砖房屋,非常整洁。她是去替她母亲卡萨琳发一封信,邮筒在一个公共 汽车站附近,那是一条繁忙的干道,离她家不到200码。她走到那里只需要不到2分 钟的时间,而且要经过在家看电视的邻居,身边都有安斯雷公路的街灯照着。 贝利斯说:“一名12岁的姑娘就住在街对面,她看见内奥米投了一封信。她说 内奥米开始往回走,停下来,然后回头朝邮筒走去。她经过了邮箱,在进入一条没 有街灯的胡同入口之前先停了一下子。当地人都称那个地方叫短巷,是一些房子后 面的短巷,通往一个娱乐场,她的尸体就是在那里找到的。根据证人的话,内奥米 停了一两秒钟,然后才顺着短巷走过去到了黑暗中。那个姑娘的证言可靠。” 吉诺说:“我们还有一个摩托车手,他说他在9点45分左右看见内奥米站在邮筒 旁边。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在他开车走之前注意到一个少女站在那边,朝他 的方向看着。” “就好像她是在等谁一样。”贝利斯说。 “她当天晚上本来计划外出的吗?” 贝利斯回答说:“根据她父母的说法,没有。” “编个理由外出呢?” “没有。她母亲请她去寄信。” 在白天,那个胡同口可以看成是内奥米从邮筒处回家的另一条路,但她的大部 分朋友都说,她晚上不会走那边。这个胡同口通往一个娱乐场,当地人称为“乐场”, 里面主要是开放的空地,有秋千,一个滑梯和设在离入口最近的那个角落的其他一 些颜色明亮的固定娱乐用品。内奥米的尸体呈鹰状,是晚上11点30分发现的,她就 躺在一块阿斯特罗草皮上面,是儿童坐下来玩的地方,上面有一个斜坡式的木屋, 旁边还有一个娱乐场。她父亲布莱恩・史密斯和她最好的朋友艾玛・琼斯四处寻找 时在这里发现了她。贝利斯开始翻动犯罪现场的照片,并讲述了几个关键地方。 “我们不能确切地知道她是如何被找到的。她父亲将她扳回原来的姿式,然后盖上 了毯子。救护小组也动过她。根据我们可以确定的情况,她是仰面躺在地上的,双 腿分开,膝盖收起来了。” mpanel(1); 内奥米死前穿的是牛仔裤,还有深蓝色双层套头圆领运动服,还有一件白色的 阿兰式羊毛衫。此外,她还穿着最喜欢的轰炸机飞行员式的夹克,上面写着“芝加 哥消防队”,正面是黄色的火焰,背后是这种服装的徽标,图案上面是“BACKDRAF T”(倒转)字样。 照片显示她半裸的尸体,牛仔裤和内裤从左腿上脱下来了,但在她的右脚踝处 挂住了。她左边的鞋子没有系鞋带,现在仍在脚边,还有一块稍稍染了血的卫生巾 和一只空香烟盒。她右边的鞋仍然穿着,我注意到鞋子上打着双结。 血渍的面积很小,其中大部分局限在她的颈部和脸部一侧。她的喉头给割开了, 但并不是刺进去的,这是尸检医生的看法,在某个时候,她的身体被稍稍推动过, 而且重新摆放了位置。对她阴道的攻击特别残忍。某种特别巨大的东西塞进了里面, 引起大面积损伤。她当时是背朝地下的,臀部的血渍样表明在某个时候,她的臀部 曾被抬起过,然后给扔到血泊里面了。同时,性器上流出来的血比较少,表明对阴 道实施攻击的时候她已经死亡或者正在死亡过程当中。 在某个时候,她的左乳房被咬过。我记下了笔记,准备了解一些事情发生的经 过。我需要知道攻击发生的不同内容分别是以什么顺序实施的,这可以告诉我攻击 发生的原因,然后还会告诉我更多关于杀手的事情。我还必须确定内奥米的尸体发 现时是如何定位的。我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依靠身心受到重创的父亲和她最好的朋友 所做的回忆? “关于内奥米你们能够告诉我一些什么事情?”我问道。我将注意力集中在我 需要得到答案的核心问题之一上――谁是受害人?媒介报道内奥米是一个甜蜜可爱 的温柔少女,她穿着校服的照片好像也可以确定所有这些事情。同样,她的老师也 说她是“极好的姑娘,虽然学习成绩一般”。 根据布莱恩・史密斯的意见,内奥米出生于1980年,当时他还处在跟前妻简尼 弗的婚姻当中。他与跟三个孩子一起生活在考文垂的卡萨琳有艳遇。他描述内奥米 是一个正常的姑娘,很害羞,也缺乏自信。她很在意自己左脸因为神经坏死而产生 的变形。很明显,这容易造成同学耻笑,大家可能在玩乐场上拿她开涮,令她很是 烦心,几次从学校哭着回家。尽管如此,史密斯先生说,内奥米也不是一个不逗人 喜欢的孩子,她还是有很多朋友的。 她喜欢音乐和舞蹈,也喜欢动物,养了一些小兔子,还有一只宠物鸟。直到最 近,这家人还养着两条狗。塔米和桑迪是内奥米经常带着去乐场外面的野地里散步 的两条狗。她父亲说,她的成绩低于大多数学生,各门功课都比较吃力,她父亲认 为这是这家人经常搬家的原因。 内奥米最好的朋友艾玛・琼斯对警方说过的话稍稍有些不同,她描述内奥米是 个相当聪明世故的姑娘,性格突出,很外向。对一个人形成不同的感觉是很正常的。 这又回到了复杂的生活本身,也回到每个人不同的性格上。我每天看到的现象是, 大体来说,人们并不完全是他们看上去的样子。内奥米并不是报纸里面所描述的简 单的人,她的生活要丰富和复杂得多。她认为自己希望了解周围的世界,就跟任何 15岁的孩子一样,她也有一些秘密是父母也不知道的。 “她有性滥交的行为吗?”我问到,我清楚这个问题对于她的年龄来说有些唐 突。 “这里有个问题,”贝利斯说,“她的牛仔裤后袋里有两只避孕套,卧室里面 也有10只。” “她父母对此说什么?” “他们说她是个处女。父亲说她还在等待合适的男孩子。他们觉得自己无法阻 止她去性交,因此他就送给她成打的避孕套以便安全性交。他同时也送给艾玛一打, 因为她和内奥米都谈到了男孩子的话题。” 我看出这使贝利斯感到有些担心。他自己有个16岁的女儿,但我知道他不喜欢 一个朋友的父亲给她发避孕套的点子。 “他说内奥米有可能曾有过一两个他并不知道的男朋友,但他们不太可能是当 真的,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他。”贝利斯听上去并不完全相信。 “艾玛说什么?” “差不多。最近的一个男朋友是理查德・梅森,他在一家超市工作,是堆放货 物的杂工。他有星期四晚上不在场证据。” 重要的是,梅森告诉警方说,内奥米放学回家后,他和内奥米经常在乐场见面。 两个人已经约会一个多月了,但最近分了手,两个人正在商量和解的事情。事实是, 他比内奥米大8岁,这个事实看上去也不太引起她父母的担心,这样的事情在那个城 区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内奥米的父母还被问及孩子有否吸毒的事情,他们透露,几个月前,她母亲在 卧室里找到一只卷烟,他们怀疑有可能是大麻。他们与警方接触过,当地的一名警 官到了家里,并提出了一些劝告,还给内奥米上了一课。 “她保证说,她只是试过大麻烟,而且她并不是很喜欢,”史密斯说,“她保 证再也不吸了。” 布莱茨霍尔区建在纽艾顿延伸出去,沃威克郡接壤的地带。乔治・艾略特也许 就是在这一带出生并以周围一带作为她的传世之作《米德尔玛奇》的背景,但是, 她所描述的这个世界不可能离开安斯雷公园的现实背景。这是一个工人区的底层, 其失业率、家庭暴力和娱乐生活的缺乏问题都非常严重。专案组有人描述这一带是 “变态者。流氓和白痴”的窝子。 当然,这样的评论对于这个地区大多数遵纪守法的体面公民来说是不公正的, 但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羹。我寻找的是基本的东西,我了解到的是很多性犯 罪者,尤其是在彼此认识的人中间发生的强奸案和露阴癖案件的一个社区。这里也 有一个核心的犯罪因素,一些人搭车出去行窃,然后再回家来。 同样,乐场白天是一个正常的游乐场,但天黑之后就变成了当地青年的舞台, 一些人大喝高度啤酒,食用低浓度的毒品,希望通过这些活动打消家庭生活的沉默。 其中大多数人是15到25岁之间的青少年,有些外来的人年龄较大。这个地区的特征 性文化和社会现象是滥交行为较多,行为不负责任,尤其是青年和少年。这是因为 他们暴露在不同的价值结构中,并形成了不同的社会常态心理,这跟年龄较大的住 户有很大不同。他们没有多少钱,也没有工作,更没有什么前途可以指望,因此就 有可能形成匪帮性质的社团。年轻人有可能开始视警察局和社会公益服务署等权威 机构为敌人。 就在凶案发生前的三个月,两个敌对的团伙据说在乐场争斗,他们手拿垒球棒、 刀子和铁棍,戴着指甲套筒。刑警列出了相当长的一个报告单,有暴力行为、有伤 风化的行为和未遂绑架案,都跟布莱茨霍尔小区和安斯雷公地有关。 这些背景当中的另一个常见特征是少女跟成年男子之间频繁的两性关系。十四 五六的姑娘长到这般年纪,但生活当中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成就,因此 在生理上形成了一种需要,她们看到二十几岁的男子开始注意她们,因此也就对他 们发生了兴趣。 跟她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般行动迟缓一些,更害羞,也不请世故,而成年男 子们都有钱、有汽车、有经验。不幸的是,年龄较大一些的姑娘都找到了最好的对 象,而只留下一些不太成功的年轻男子。年龄小些的姑娘是他们惟一能够利用自己 的男子汉吸引力使之产生好印象的对象。 少女们看到欲望的时候会明白它,她们经常有能力让19岁或者20岁的小伙子对 她们发生兴趣,这个事实容易引起她们对于自身性魅力的早期感觉。但是,她们不 明白其中的危险,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 贝利斯组织了50名刑警,他们到目前为止已经访问了300多人,并接到了50多份 陈述。各小组在安斯雷挨家挨户地调查,还对车辆进行调查,证明当时不在场并寻 找证人。杰斯・克鲁负责后面的工作,他已经在与卡特凯姆取得联系了,那是一个 全国范围的计算机数据库,里面列有自1960年以来被杀害、绑架或者失踪的儿童。 这个数据库建在德比郡,它是敦肯・贝雷警监多年辛苦工作的成果,在他于19 94年退休之前使之得到国际的认可。这个数据库在罗伯特・布莱克谋杀3名幼女的定 罪当中起了关键作用,3名幼女分别是11岁的苏珊・麦克斯维尔、5岁的卡罗琳・霍 格和10岁的萨哈・哈帕,还有另外一个姑娘的绑架案。 我们坐下来思考的时候,不同的情景以不同程度的可靠度表现出来。一方面, 这次攻击的可怕性质导致一些人认为应该寻找逃跑的精神病人和性犯罪者,过去一 定有过不同程度的暴力犯罪历史。另外一方面,尽管内奥米被描述为一个相当不成 熟的15岁少女,但是,证人的陈述表明她有可能出去等某个人,或者至少希望遇到 什么人。她在邮筒前的公路边前后张望,然后带有一种目的走到短巷的黑暗入口处。 她在那里等谁?她是不是希望自己认识的某个人会从那里经过? 贝利斯希望得到一份罪犯心理轮廓描述,还有我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所提出的任 何看法。我给了他一张单子,上面列出了我需要的东西:包括重要的陈述和这个地 区的详细地图,上面要显示出乐场和周围的街道及房子。事有凑巧,我去贝德沃斯 警察局的时候正好碰到各种专家人员,他们也是来协助进行调查的。这些人包括我 早前在伯明翰的科学实验室碰到的那名女科学家,还有一位病理学家和一位牙医, 他们一直在研究内奥米乳房上的牙印。 在一间小会议室贝利斯主持了一个会议,并请我也列席参加。我非常高兴,因 为这给我少有的机会来直接向法医们提问而不是通过贝利斯警督向他们间接提问。 毫无疑问,最令人兴奋的消息是,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存在,科学家们有可能根据在 咬印上提取的唾液来建立一份凶手的DNA描述。 不同的进展报告宣读之后,我问了病理学家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场会有这样 少的血?” “看来其中大部分是被阿斯特罗草皮和底下的铺垫物所吸收了。”他说。 “她的喉头被切开时是仰面躺在地上的吗?” “是的。” “脖子上是否有手压的证据?” “不可能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因为切口会破坏任何青紫淤血的形成。” 我认为,她是否有可能首先因为卡脖子而死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你能否解释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至少有两刀,两者都是直线刀口。” “有没有可能是刺人形成的伤口?” “有可能,但刀子的刀锋一定很小。它们更有可能是割伤。”有人提出,塞进 阴道的有可能是一只瓶子,是一种很宽的东西,底座很大。将这种凶器塞进内奥米 的体内会需要多大的力气。出现了很长时间的停顿,我感觉到那位病理学家不明白 我的问题的重要性。最后他说,需要相当大的力量。 “她下面的一半为什么没有很多血?”我问。 “因为对阴道实施攻击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血在循环了。” “这表明她的喉头当时已经割开了?” “是的。” “阴道攻击本身足以使她死亡吗?” “有可能。” “喉部和阴道攻击都是从正面进行的吗?” “依我看是的。” “因此,在这个过程当中,她的乳房是在什么时候被咬的?当时她还活着吗?” 他最后失去了耐心,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说了对不起,然后解释这些事 情为什么很重要。如果脖子和阴道处的攻击是同时发生的,那就确切指明不止有一 名攻击者。同样,所使用的力量表明对内奥米有很大的怒气,或至少很激动。 牙医解释说,内奥米乳房上的咬印包括了上肯和下齿,这些牙印看来彼此距离 很远,表明乳房在被咬的时候是扁平的。 “咬乳房的时候她是躺在地上的吗?”我问。 他点头,然后解释皮肤当时还有弹性,因此不是牙痕模型能够透露出来的最多 信息的一部分,因为它有移动和扭曲的痕迹。有可能这么说,咬人的时候是用了相 当大力气的,当时还没有用力吸,并且说明当时内奥米还是活着的。 “相对于内奥米来说,咬她的人在什么位置?”我问道,希望他能够做个样子 给我看。 牙医对此考虑了一下,然后认为攻击者是在内奥米的一侧,与她躺在地上的身 体呈90度。 这一点我有个问题。这不是做爱时咬的,内奥米不可能默许这样的动作。她一 定体验到了相当程度的疼痛。一个人跪在她的左边,与她处在平行的位置,而且咬 到了她的左乳,这就使旁边还有个人按住她的可能性。到底有几个人在场? 这位牙医是牙齿和齿龈方面的专家,他说他要回去检查自己的发现,后来又改 变了自己的意见,他说上肯和下齿是反过来的。这表明只有一个人在内奥米的身上, 在她的同意下或者通过暴力将她按在地上,然后在咬她的乳房之前稍稍转动了一下 她的身体。 哪怕如此,我还是不愿意认为只有一个人涉及此事。 会议结束的时候,贝利斯转头向我。“你得去看看现场?” “是的。” “还有没有人想去的?” 有几个人接受了这个提议。 史密斯一家是18个月前搬到布莱茨霍尔小区的,在那个区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内奥米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安德鲁,一个是克雷顿,还有一个继兄大卫。在这个非 常整洁的半独立式房子里,窗帘都是拉下来的,还有一片纸张钉在前门上。 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以内奥米的脚步往回走,我和贝利斯到了邮筒,然后, 他再次确认了证人的陈述。 “那名12岁的姑娘就住在对面的房子里,”他说。“她站在楼上的凸窗边。” “没有凸窗。” 贝利斯的脚步几乎在半空当中停下来。 “惟一的凸窗在100码以外的地方。”我说,一边指着那个地方。 “不可能是这样的。” “我们去看看再说。”我提议。 房子的号码跟那个姑娘的陈述是一致的,这意味着她的说法不知怎么就错误地 报告给这位警督了。贝利斯说,我们去看看那个姑娘是否在家,这样我可以评估一 下她当证人的可靠程度。在一个整洁的客厅里,贝利斯跟那个姑娘的父亲聊起来, 然后,我们带她上楼到了她父母的卧室,她就是在那个地方看到内奥米在星期四的 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动的。 她说:“从我的位置可以轻松地看到内奥米,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没有任何 东西挡住我的视线。路上没有车辆经过。我看到她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送完信之后,“内奥米经过了车站,然后向北走到大街灯底下,然后又站住了。 然后,她转身,然后往回走到了人行道,跟邮筒是一个方向。现在,她的步伐加快 了很多,她没有跑,但很着急……再后看到她朝后巷走去。内奥米只停了一两秒钟, 然后继续大步顺着后巷走,然后就看不见了。” 那姑娘为我指出那个邮筒的时候,事情立即就明白了,她不可能看到任何人的 脸,因为地点太远了。 “啊,我认出了她的夹克。”她解释说。 她能够认出内奥米来我毫不怀疑,但让人怀疑的是她描述内奥米有目的地朝后 巷走去的方式时所产生的距离问题。她不可能确认。 我和贝利斯顺着街道往回走,中途停下来跟当地的一个店主聊了一会儿,然后 转身朝通往乐场的后巷走去。那几乎是一条人踏出来的小路,可以从后面通到住地, 也是随便拉尿的一条捷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走完几十码之后,不太明亮的 红外光突然间变得雪亮,黑夜一下子就变成了白天。以前没有人提起过这一点。如 果内奥米是从这里走过去的,这种光也会闪出来。贝利斯做了一个笔记,准备让人 去调查一下。 乐场很黑,很难判断出什么距离来,因此我推测了一下内奥米能够看到的距离。 不管当时是谁跟她在一起,他都必须相当熟悉这一地区,而且能够在没有光的情况 下摸索。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了解那个座椅,而且了解滑梯底下的阿斯特罗草皮。在 星期五,警方的搜查人员在整个乐场区进行了大规模搜索,当时还下着很大的雨。 没有找到杀死内奥米的刀子或者武器的痕迹。 我们回头朝内奥米的家走去,突然间被这个小区角落房子上的无源红外灯照得 睁不开眼了,那个地方离乐场停车场最近。一切看起来都是新的,贝利斯决定去问 问户主,看看那个灯是不是在凶案发生后作为一种保安措施装上的。 一名女士应了门,她还带着一名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小孩子都抱着她的腿, 还有一个婴儿在她的脚踝处爬动。她确认那只灯是新装的,然后说:“你们找到那 三个小伙子没有?”贝利斯问:“什么三个小伙子?” “就是星期四晚上我听到他们从这里跑走的那三个小伙子啊。” “你听到什么了?” “我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当时睡在床上,然后醒过来了。有三个人从楼底 下跑走了。” “那是在什么时候?” “约在11点。我当时看了钟。” “你能够确定他们是男的?” “我听到他们说话,而且一边跑还一边彼此吼。” “你凭什么说他们有三个人?” “我觉得是三个人。肯定不止一个人。” 贝利斯摇摇头:“你为什么没有做陈述?” 她看上去不自在了:“嗯,没有人来问我。” 这位警督看上去要发火了。这个区挨家挨户的调查已经做完了,而且活动专案 室设的拖车办公室就在她家正对面的地方。很明显,警官们肯定会在她家进进出出 地接水喝,但是,没有人想到要问问她。 我们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我知道负责的头头们肯定会在专案室挨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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