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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臻躺到我的床上
我不想把杨梅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因为我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对杨梅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也说不清楚。再说,就算是把米臻的事情告诉她,她信吗?
我只好敷衍说:“下水道堵了,我清理一下。”
杨梅问道:“怎么会堵?这个洗手间平时没有人用的。”
“是没人用。”我努力解释着,“可是我们这个房间的所有下水管道,最后
都是通过这里的――厨房和两个卫生间的脏水都是从这里流走的。”
杨梅还是没有消除疑虑:“都从这里流走也不会堵啊,我们住进来没有多长
时间,更何况这些都是长头发。我会掉这么多的头发吗?就是把我的所有头发都
拔下来,也不会有这么多。”
我被质问得快失去耐心了,可我还是忍住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平和地说:
“我也不懂了。也许,是房东做了什么事吧,我们不知道。也许,是装修这所房
子的工人搞的恶作剧。谁管得了那么多,反正是堵了。”
杨梅没有再问,只是弯下腰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还有点烫,别干了,让我
来弄吧。”
我不能让杨梅沾手,嘴里只是说:“不要。我的手已经脏了,你就别再干了。
再说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在我这里掏马桶,非杀了我不可。”我说的是实话,杨梅
娇生惯养,没有干过脏活累活,就是让她弄,她也不会弄。
杨梅点点头:“那好吧,我去做点饭。你弄完了把手洗干净点。”
杨梅去厨房叮叮当当地拾掇去了,我却暗暗叫苦:看这意思,她今天晚上是
不会走了。要在平时,如果杨梅突然到我这里来过夜,我会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
宜,会欢天喜地。可今天不行,万一那个女鬼半夜三更又跑来,怎么办啊?还有,
杨梅肯定会把木瓜洗面奶拿到里屋去的。
杨梅是一个心思很细密的女人,看到的事情都会记在脑子里,但却不一定说
出来。这个时候我就要格外小心谨慎,万一露了马脚,让她忍不住道破,那就是
莫大的伤害。所以整个晚上,包括吃饭和洗漱、睡觉,我都小心翼翼,生怕杨梅
再提起洗手间的事情。米臻说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已经影响了。她怎么能理解,
要瞒住一个聪明女人有多难?于是我尽量少说话,即使说,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比如说业主喜欢把车停在地面,地下停车场基本闲置,所以物业要收地上停
车费什么的。其实,我关心这些干什么?我们根本就没有车。
杨梅也很小心,反正是有心事,吃完饭后还主动把碗洗了,然后让我吃药,
看了会儿电视,接着就去洗脸了。我一没注意,她还是把那瓶洗面奶拿到了卧室
的卫生间里,并用它洗了脸,接着躺下就睡了。
我抱着杨梅,静静地等待她睡着。老实说,我有两天没有见到她了,现在这
个美女在我怀中,要想不动邪念,还是非常辛苦的。但是我发烧了啊,我是个病
人,一个病人怎么还有力气“洗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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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梅很快就蜷缩在我胸前睡着了。我肯定她睡熟了,便偷偷从她脖子底
下抽出手臂,起来悄悄地去卫生间,不料杨梅咕哝了一句:“你干吗去啊?”我
慌忙说:“水喝多了,上趟厕所。”
实际上,我是要去把洗面奶放回洗衣机上面。
我回来的时候,杨梅呼吸均匀,睡得香甜。我赶紧钻到被窝里,祈祷米臻今
天夜里不要出现。我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还好,外面没有刮风,除了杨梅
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进入朦胧状态,虽然没有上班,可我还是太累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因为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边。透过
窗帘的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了她,穿着白色的睡袍,背对着我们,黑色的头发垂
到腰际,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坐了很长时间。
我想去开灯,又想挡住她以保护杨梅,可我完全动弹不得,只是全身迅速地
起了疙瘩,微微地打着冷战。
米臻缓缓地转过身来,依旧只能看到半个脸庞。她把手指放到嘴唇中间,意
思是叫我不要喊叫。接着她俯下身来,躺在了我的另一侧。
两个美女分列左右,一个是人,一个是鬼。我半边身子是烫的,另外半边则
冰凉。
米臻把嘴唇凑到我耳边,说:“谢谢你做的事情。你是一个好人。”
我不敢看她,眼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说:“要是只为了感谢就算了。你还是
回去吧,别再出现了。”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米臻说,“可我哪里都去不了。孤魂野鬼无处容身,
只能和你们临时挤一挤。”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往我这边靠了靠。
“你要再过来一点,我可要喊了。”我战战兢兢地说,“你干吗缠着我?要
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
“如果她走了,明天晚上12点,你为我烧上一炷香,我会出来,好好和你谈
一谈,谈了,你就不会害怕了。”
“为什么要烧香?没烧香你不还是一样出来吗?”
“叫你烧你就烧。”米臻口气强硬地说,“你以为这栋楼里只有我一个鬼吗?
烧了香,不会再有别的鬼来了。还有,洗面奶不要再拿开,我只用木瓜的。”
我壮着胆子扭过脸看了看米臻,她的头发散乱地遮盖在脸上,眼睛睁着,一
眨也不眨。
熟睡的杨梅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了我身上。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米臻消失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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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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