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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觅旧路车辙尚存
敏吉的话,自然又让我颇为惊奇。
嘎――车停了。
“怎么啦?”我问。
“没路啦?”司机小刘嚷。
“路?”旺堆说,“你以为这是拉萨,到处是黑油油的大马路?”
“那也得有个车道呀。”
“看见荒滩野地那两条隐隐约约的线条吗?那就是你的车道。”
“旺堆啦,这两条轮辙,就是你们留下来的吧?”我问。
“不。”旺堆摇头,“在我们之前,为我们开道的是平叛部队。”
他说,那是考察队要离开班戈湖时,一股残匪从青海翻越唐古拉山,流窜到了
无人区。为确保考察队的安全,黑河的驻军调动了一个营的部队。
那是一个令人终生难忘的血色黄昏,大队的军车惊天动地地来到班戈湖。考察
队的人闻讯出来欢迎,见战士们正在埋锅烧饭。那所谓的锅灶,多是几块石头架着
钢盔或洗脸盆;饭,则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炸鸡蛋饼。在当时,这已是最好的战
前犒劳了。
饭后,大队军车又马不停蹄地向无人区开去。
又是一天的黄昏,出征的部队回来了。但最前面的几辆军车上抬下来的,却是
一具具覆盖着白褥单儿的烈士的遗体……
他说,那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悲壮的场面。就在敏吉曾去过的那片平
房工棚旁的大礼堂中,一个自发的追悼大会开始了。没有花圈,没有悼词。数百名
战士,默默地守护在灵前。转天早晨,所有的部队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着,考察队也动身开赴无人区。
“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吗?”旺堆突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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