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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去上班,因为身体撑不住,头晕、头痛、浑身乏力,所以
就请了长假。过几天,稍好一点,上市中心医院看病,医生发给我一大沓化验、透
视等单据,到划价处一算,80多块,哎!真是的,还没吃药就花80多元,我钱包里
的钱还真不够。没交上款,我就又到另一家中医院,花一元钱挂号中医科。医生先
用听诊器给我听了一会儿,接着给我量血压。血压是高压110 ,低压75。然后,我
把手放在医生办公桌的小枕头上,医生用三指给我号脉。医生是位中年人,医道医
德在我市都是很有名,我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只见他脸上皱纹
时而微微皱起,时而轻轻舒展。过了好一会儿,他摸完我左右手脉象,告诉我我的
病是脾肾虚肝郁所至,随后拿笔在处方单上写下:党参15克、柴胡15克、车前子10
克、阿胶10克等十多味药。我下楼一划价,6 付药还不到50元钱。吃了医生开的几
付中药后,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后来,为了省钱,我偷偷抄下医生开的药方,到站
前“爱民”药店去抓,每付药只花5 元就够了。
我又上班了,接下来我又过上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
单位搞下岗分流,职工全员买断。工龄每年给500 元安置费,我是1963年6 月出生
的,如今已近40多岁了,18年工龄的我只领到9 千元解除合同费。不过下岗后可以
竟岗回聘,我这40多岁的人,怎么能竞争过单位里的年轻人!再说一共留不到30人,
单位年青力壮的就100 多,回聘上岗,在年龄和文化上我都不占优势。于是,我放
弃了回聘的念头,没有参加考试,就在街里市场门口摆了一个摊,卖自己炒的瓜子
(葵花子)、花生、糖葫芦、附带卖几包廉价香烟。这活不累,一天能挣30多元。
一天,一个穿着考究的老人来买我两串糖葫芦,我看这人挺面熟,但一时还想
不起来他是谁。第二天中午,那人又来了,那人见到我,好像也觉得面熟,就仔细
打量我,后来竟一下子叫出我的名字。原来他就是我中学时的语文老师――钱启昂。
那时候,钱老师对我可好了,手把手地教我做作业,可惜后来我没考上大学,
毕业后,我们也就失去联系了。交谈中,我得知钱老师在我毕业后调到粮食收储公
司工会工作。是个工会副主席。现在早已退休在家,老伴去年去世,他自己一个人
在100 多平方米的家属楼住。哎,就是跟我原来卖的是同一幢楼。临别,他留给我
一张名片,他现在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聘任制作家,常在家用电脑写书,已出版
好几部小说了。以后,我和几个同学在他家聚会一次。看老师一个人挺孤单的,过
年我还独自去了他家,给老师买了些礼物,还帮他洗洗涮涮,料理一下家务。他见
我家孩子作文较差,就帮我辅导孩子功课,我们之间来往日渐增多,慢慢产生了感
情。终于有一天,他提出要娶我,我虽心里愿意,但这世俗观念,还有他一双儿女
会同意吗?为这事,他给儿女们拍了电报。他一双儿女,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日本。
两个孩子回电是:恭贺新禧,晚年幸福。我父母也无意见,他们认为年龄不是什么
问题,关键是要对我好。但我还是觉得诚惶诚恐的。一个月后,我把我住的房子全
都租出去,把家具搬到他的楼里,我又上楼了。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和谐,他凡事都
征求我的意见,给我买漂亮衣服、高档皮鞋、进口水果。他还给我讲了收储公司郝
总经理的许多****韵事,其中还提到他用玩具手枪****女职工的事……
我过上了一段无忧、无虑、无矛盾的甜蜜生活。在外面,人家看着我俩不般配,
好像父女,而实际生活中,我们的二人世界却过得很甜美。正如人们常说的,般配
的婚姻不和谐,和谐的婚姻不般配。可惜,好景不长,我们结婚第三年春季的一天,
他突然感到身体不适,经市中心医院诊断,他患了肝炎。采用西医方法治了几个月
后,仍没见什么大的效果。我领他到北京去确诊,协和医院的医疗专家会诊后,说
他患了肺癌,需住院治疗。在北京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花掉他所有的积蓄――10
万元,还有我积攒下的5 万元。因其癌肿瘤长在心脏附近,所以一时无法手术治疗。
后来,药剂不起作用,癌细胞周身扩散,最后扩散到大脑。为了能用放射线治
疗,先给他剃了头,但疗效也不显著。他已经预知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清醒的时
候,为了我今后的生活,他亲笔给我写下遗嘱:楼房及家里一切财产归我。医生告
诉我,他是肺癌晚期,生命只有一个月左右。他不想死在外地,既然无药可医,我
们就又回到本地医院治疗。回来的日子,一日三餐,我给他做最爱吃的东西,还要
伺候他大小便。同室病房的患者见了,都说我是他的孝顺姑娘。医生说的不错。果
然,回来不到三周,他开始说胡话了,也不认人了。因为肿瘤压迫大脑。不到一个
月,他就离我而去,撒手人寰。
我和儿子住在他留下的楼上,开始几天,我几乎是天睡不着觉,就是睡着了也
竟做噩梦,一次,我梦见郝总雇凶把媳妇杀了,好像还不止杀了一个,粮库那场火
也是他指使人放的,他还****了粮库内外好多良家妇女。做梦也总是怪怪的,好像
没多久,他就被抓了,判了死刑。这个梦真可怕,醒了还哆嗦好几天哪。在楼上住
了不到三个月,他女儿又从日本回来了,以我与其父结婚时间短为由,要继承这楼
房。她在日本被丈夫抛弃,这次是回国谋生。嗨!都是女人,都是没法子,我没拿
出她爸爸留下的遗嘱,更没跟她上法院打官司,就做出让步。我又从楼上搬到平房
去住。两次从这幢豪华楼房搬下来,不能说这地方风水不好,而是我的命不好。我
吃一堑,长一智。我从此悟出了“性定菜根香,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我决定
不再离开这里。从此,布衣素食,自食其力,把孩子养大。一个人,做平民,过一
辈子。
合上书,侯镇心里一阵难受,没想到我们有些领导干部竟腐败到这种程度。正
是他们的胡作非为,欺骗坑害善良群众,使得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整天
不得安宁。侯镇觉得作者的文笔不错,很有文才。这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向上级举报,
而采取了一个写小说的方式来表达内心世界呢?难道说他有什么苦衷吗?侯镇下定
决心,不管市纪检委那方如何查处,自己这方一定要尽快破案。让那些腐败分子早
日现出原形。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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