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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双面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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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双面佳人 邦德只觉得肋骨上挨了一脚,同时他的右肩也重重地挨了一拳,他一个趔趄便 倒在地上,但随即又一翻身来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身,两只手平端着那枝简易步枪。 如果自己的生命受到某个“隐者”的威胁,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不过邦德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因为对方的确是两个高手,他们中的一个向 邦德的左侧佯扑过来,另一个纵身跃起,一脚踢飞了邦德手中的步枪。 邦德一弓身抓住了右面的灰衣人,同时迅速出小腿踢向对方膝盖,紧接着又一 次出脚正中那人裆部,只见那人弓着身子倒在地上。邦德迅即转向另一个对手,同 时眼睛往四下梭巡,寻找着退路。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那名“隐者”已经翻身坐起,他一把抓过地上那枝步枪, 然后猛地转身把枪口直指邦德并扣动了扳机。可枪却并没有打响,那人弄不清是怎 么回事,于是干脆躺到地上把那枪好一通摆弄。 正在面临生死考验的邦德看到这一幕却不由得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摇篮曲。通常 情况下他是决不会示弱的,不过眼前这两个人着实危险,他们想要他的命。只见那 个站着的“隐者”直扑邦德,打出了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邦德闪到一旁, 同时迅速出掌劈向对方肩头,然后一纵身跳到了刚才射击时呆过的那堆碎砖石上, 那里的地形相对有利些。 就在他跃起的瞬间,他看到地上那个“隐者”手臂一挥,只听刷的一声,从那 人袖中甩出的一张细眼鱼网整个罩住了邦德,邦德象一头野兽般地咆哮着倒在地上。 在网中拼命挣扎的邦德看到另外一个“隐者”走到他的身前,只见那人把那枝 步枪象一根棍子般地高高举起,接着他便感到头部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片金星闪 耀,然后便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最先恢复了功能的是他的味觉,邦德感到一阵发了霉的潮气直冲他的鼻孔,接 着便感到了浑身的疼痛。后脑勺上被步枪砸过的部位疼得钻心,他想动动身子,却 感到身体像瘫痪了一般。当他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时,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把椅 子上,浑身五花大绑。一只光秃秃的灯泡在抹着灰泥的粗糙天花板上荡来荡去,邦 德想自己一定是在某个地下室里,那两个身穿灰衣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时那两个人都把头上的面罩摘了下来,其中有一个身材瘦削的亚洲人,邦德 从未见过面,而另一个却是邝先生的女友露蒂。不一会儿,邝先生便顺着水泥楼梯 下来了,他手里拿着那枝步枪径直走到邦德跟前。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给他来个一言不发,邦德一面想一面清理着自己的思绪。他用眼角的余光看 到了那只杰贝沃凯接收机已被摔碎,碎片散了一地,那个抓钩也扔在地上。 邦德紧张地思考着。如今很少有人能够捱过审讯这一关,因为审讯的手段日新 月异,已非昔日可比;利用药物还是最简单的,更令人生畏的是各种以扰乱神经为 基础的科学试验审讯法,足以使人灵魂出窍,本性迷失。不过眼前这些人还不一定 能够掌握那些技术,他们的方式恐怕还是肉体摧残。邦德知道,很少有人能经受的 住无休无止的肉体折磨。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那个日本女子突然抡圆了胳膊给了邦德一个大嘴巴, 只打得邦德一时弄不清脑袋是不是还在肩头上。 “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这位先生的问话,”她尖声叫着又把胳膊抡了起来,不 想邝先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邝先生说。然后他看看手里那枝枪并把弹匣卸了下来,确信枪里已 经没有子弹。“他的右手!”随着邝的命令,露蒂的搭挡上前一步拧住了邦德的手 腕,邝先生顺势把步枪塞进邦德手里,又把他的手指压在扳机上。邝先生用力按了 一下邦德的手指,只听枪内的撞针发出了撞击声。 “这枪很有意思,可什么人才会得到这种枪呢?” mpanel(1); “詹姆斯・邦德!”楼梯上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回答声。邦德不知道那人已经在 外面站了多久,但他马上觉得那声音听起来耳熟,他极力回忆着那人的名字和面孔。 那人走下楼梯,来到屋里的灯光下站到邝先生身边。邦德立刻认出了他,原来是曾 和自己同时受过训的一个同学。英国情报机关为了使自己的外勤特工保持良好的战 斗力曾组织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他们两人在演练中一直是搭挡。 “尼克・法龙。”邦德低声说,“我想你就是我们派驻伊斯莫斯城的特工,而 且你一定已经变节。” “变节的不是我!”法龙厉声说道,一边从邝先生手中拿过那枝步枪。 “就我所知,这种枪还处于试验阶段,并没有装备到个人手中。你从哪儿搞到 的,邦德?” 邦德已经意识到自己说得够多了,也可以说太多了。他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英国 特工身份,就象法龙。 邝先生此时已经变得和颜悦色,“詹姆斯・邦德,是谁让你来杀桑切斯的?” 邦德顿了一下才说,“没有谁派我来。” “我就知道这不是有组织的行动!”法龙大声喊叫起来,“你这个开小差的家 伙,M 命令我立刻把你弄回伦敦,不得延误。” 邝先生很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那些目无组织纪律的人我们必 须这样。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邦德?”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不过他倒 并没有希望得到邦德的回答。“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不对?” “你们跟毒品贩子沆瀣一气,还会是什么人?” “主观!十足的主观!”邝先生叫起来,“我们是香港缉毒署的,你这糊涂虫。” 说完他气得一脚把邦德的座椅踢翻在地,仍被绑在椅子上的邦德只得躺在地上忍痛 看着邝先生大喊大叫。 “我为这一天整整耗废了四年的心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充当卧底的角色, 你懂什么是卧底吗,邦德?整日与罪恶相伴?与毒品打交道,而那些毒品不知道什 么时候就会落到自己孩子手中,使他们从此沉沦?我熬了整整四年,终于到了最后 的关头,如果不是你的愚蠢行为,过几天桑切斯就会带我去他的制毒中心,只要到 了那儿我就会把他一锅端。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捣毁,使正义得到伸张。” 邝先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时法龙接过了话头,他声音不高,但透着气愤,“除掉桑切斯一个人于事无 补,邦德,不会起任何作用。他的帝国还在,他干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依然不能 被揭露,而且他的某个副手会接手继续他们的罪恶活动。比如说赫勒,或者是那个 叫布劳恩的德国人,可能性最大的是他的销售代理人克雷斯特。”他说着走过去把 椅子扶起来。 “上帝,我希望你玩的小把戏没有把他吓得缩回去,也希望不要出现更糟糕的 情况。”邝先生叹了口气说。 邦德开始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怕后果。他只想到要报仇了,不错,他也想到过 铲除桑切斯的整个帝国,但实际上他真正的目标只是桑切斯本人。M 接受他的辞呈 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如今干下了这样的蠢事,他怎么有脸面再去见自己的老上司。 “你们给我解开绳子,”他垂头丧气地说。“我和你们一起干,咱们携起手来……” “噢,不行。”法龙的声音大得让人感到意外。“绝对不行,邦德中校,你是 一匹脱缰野马,我要马上送你回伦敦。” 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接着便听到楼梯上响起了很轻但很急促的脚步声。来 的人是那个身材瘦削的亚洲“隐者”。邦德刚才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地下 室出去的。只见那人一脸的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桑切斯的……保安部 队……” “见鬼!”法龙话音未落便拎着手枪冲向楼梯口,与此同时,从外面很远的地 方响起了重机枪的射击声,但给人的感觉那枪声好像就在头顶上。 那个瘦削的亚洲人仍在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们有装甲……坦克……!” 一把手枪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邝先生把枪抓在手里尾随法龙冲了出去,可还 没等他们上到楼梯口便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邦德的耳鼓被震得嗡嗡作响,整个地下室里尘烟四起。这是一颗中型炮弹直接 命中的结果,邦德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颗炸弹又爆炸了,地下室的屋顶被 炸开。邦德看到法龙的身子已经被弹片从中间切开,几乎位于邦德正上方的一根房 梁也断成两截,其中的半截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那个日本女人露蒂的身上,露蒂被 压在下面苦苦地挣扎呻吟着。 邝先生也在楼梯上受了重伤,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浑身血污。 这时另一半房梁也落了下来,险些砸中邦德。接着整个屋顶便坍塌下来,碎石 烂瓦轰然落下,邦德被整个笼罩在尘土中难以呼吸,他被呛得晕头转向,感觉就好 像刚刚同拳王布鲁诺打了三个回合。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露蒂从房梁下面挣扎出来向 奄奄一息的邝先生爬过去,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邝先生对她说的话。“决不能被他们 活捉,”他似乎在说。 接着地下室便进来了很多人。桑切斯声嘶力竭地冲邝先生叫喊着,“谁派你来 的?你是什么人?”又见赫勒摇摇头说“是氰化钾。” 随后有许多不知是那一路的士兵涌入了邦德的视线。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又看到桑切斯和赫勒站在自己身前,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几个小时时间,邦德第二次被黑暗所笼罩,重新回到了那个妖魔鬼怪横行 的可怖恶梦中。 明媚的阳光映着邦德紧闭的眼睑,不过他这一回闻到的却是芬芳的花香,同时 他还感觉到有微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从远处有音乐声飘过来,但并非他所喜欢和衷 情那种,不是爵士乐,而是别的什么,是不是莫扎特? 一开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阴间,即便那样他也无可抱怨,也可以说是咎由 自取。最后,他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一个又大又敞亮的房间呈现在眼前。他看到 自己那件显得很旧很脏的夜礼服挂在一个衣架上,裤子压在一个电动熨衣器下面, 已经洗好熨平的衬衣和其它衣服放在一把椅子上。 他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身体,又用手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他感觉到了伤口的疼 痛,但全身完好无损。他又动了动胳膊和腿,然后慢慢地坐起身来。 床上铺的和身上盖的无一例外都是丝织品,千真万确有阵阵微风从海上吹来。 两扇法国式落地窗敞开着,薄薄的窗帘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他把脚放到地板上,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只是站起身时头有点晕,过去一天 发生的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桑切斯寓所破碎的窗玻璃、流产的刺杀、邝先生、 露蒂以及法龙。不错,他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仿佛又听到炮弹落到地下 室顶上的声音,看到了那一具具尸体和斑斑血迹。 床脚处放着一件睡衣,邦德拿起来披上,他看到睡衣的口袋部位绣着FS两个大 写字母。邦德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脑子清醒起来,然后他从法式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的 平台上,他停下脚步,满心疑惑地向四下打量。 这个平台顺着一堵墙延伸开去,几乎和远处的大海溶为了一体。放眼所见,差 不多所有的物体都泛着白色的光泽:白色的骆驼石膏雕塑跪卧在一棵棵用白色水泥 制成的棕榈树旁;隔不远便有一张白色大理石桌子,桌旁都摆放着宽大的躺椅。只 有远处的大海是深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闪烁。 邦德的眼前有一条铺着石阶的小路通向绿树丛中,仍在五里梦中的邦德缓缓地 顺着台阶往下面走去。 路两旁的石墙上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都是一些鲜为人知的品种。石阶和石 墙绵延了很长一段后出现了一片园林,只见葱绿茂密的灌木丛中曲径纵横。 园林中的景色十分怡人,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长满了蕨类植物,再往前便可见 到一块块青松翠柏环绕的空地,每块空地上都有形状各异的水池,池旁的花圃中百 合花盛开,憨态可掬的小乌龟见到有人过来便纷纷逃入池中,在淡淡的药草异香中, 还能嗅到阵阵茉莉花的清香。 邦德最终来到一条夹在紫蕨和玫瑰花之间的小路上,宽大的拱廊上方鲜花盛开, 四周可闻水声潺潺。出了这片玫瑰园,邦德发现自己站在了布满青苔的岸边,抬头 望去,只见一处人造瀑布从岩石上飞泄而下,注入到下面水花四浅的小溪中。岩石 上更是百花争艳,邦德禁不住想到建造如此美景的人该会有怎样的心境,那些跪卧 在棕榈树旁的骆驼无疑也出自同一人之手。 向右一转,邦德看到了另一处宽大低矮的石阶,石阶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灰白色 的建筑座落在高高的半山坡上。上到石阶的尽头,邦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四壁洞开 的大房子,一根根鲜花缠绕的立柱将房顶高高托起,用以使房间闭合的一道道拉门 精美绝伦,只有好莱坞影城可与之媲美。一个宽阔的泳池蜿蜒在房子的周围,上面 架设有一座座供人出入的小桥。 屋子中央,只见卢佩・拉莫雷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只白色躺椅上,她的身旁摆放 着一张餐桌。当她看到邦德时眼中一亮,随即向他勾勾手示意他过去。 邦德跨过一座小桥来到她的身边。 “有一个紧急情况,”她一把抓住邦德的胳膊说,“我必须告诉你,克雷斯特 波浪号今晚就抵达这座桑切斯宫,克雷斯特本人也同船到达。” “是这样,”邦德若有所思地说,“我就觉得像桑切斯这种人所拥有的不可能 只是一所房子,它应当是一座宫殿。” 卢佩刚要回话,就看到桑切斯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一座小桥来到邦德跟前,只见 他满面笑容地伸开双臂与邦德拥抱。 “朋友,你没出事真是谢天谢地,不过你还不能起来到处走动。是我的卫队在 最后关头把你从那些人手中解救了出来,快坐吧。”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躺椅。“想 喝点什么?” “我的感觉就像已经喝醉了。”邦德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可以来杯香槟。” “去给我的朋友拿杯香槟,”桑切斯像吆喝一条狗作表演一样地对卢佩说。卢 佩缓缓起身向那个如同小型航空母舰般的酒吧走过去。“这里应有尽有,”邦德心 里想,“就是没有格调。”这也难怪,这座桑切斯的宫殿原本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 之上的,谁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的毒品。 “看来我们两个昨晚都够悬的。” “幸亏你的人及时赶到,否则就惨了。只要再晚几分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昨晚有些事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明白。” “这并不奇怪。我们把你从废墟中拉出来时,你的情况很糟糕。”这时卢佩拿 来了两杯香槟和盛在冰桶内的酒瓶,然后很温顺地在一旁坐下,默不作声。 “现在就请告诉我,”桑切斯接着往下说,“那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把你捆得 像只火鸡。” 邦德笑了笑,“我只是想帮帮你,希望能得到那天晚上向你请求过的那份工作。 姓邝的香港人是那伙人的头儿,他们是一个专门搞暗杀的团伙,好像是跟什么人签 了合同才来杀你。” “那么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朋友?” “首先,那天晚上我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名叫露蒂的日本女人。我 一直在盯着他们,设法不让他们伤害你,但他们人多势众,占了上风。 他们的目的是让我保持沉默,我知道他们心里没底,同时他们也担心我向你通 风报信,使他们的其它计划也不能得逞。” “其它计划?你知道哪些计划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我想找一份工作,我最近刚从英国政府的情报部门退 下来,英国情报部门有露蒂她们那些人的档案,她曾在欧洲干过一两件不得人心的 事。” “你最近从英国情报部门退下来?”桑切斯显然有些不安地问。 “是的,”邦德看着地面说,“姑且那么说吧,我一向做事比较任性,不太讨 人喜欢。虽说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可是……算了,这种事你不会不清楚吧?” 桑切斯笑了笑,露出了满嘴金牙。“是这样?不可思议,一个英国特工。 朋友,那你可不是一般的人,只要你肯跟我,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要求过。” “我一直在调查你,调查到此结束。”他说着点上一支烟,一边啜饮着香槟。 “你说那个杀人团伙还签了合同,谁会跟他们签这种合同呢?” 邦德并不急于回答,为了加强效果,他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是某 个同你非常亲密的人。” “他们提到那人的名字吗?”一听他问话的口气就知道桑切斯对背叛他的人会 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没有。不过他们对你的情况很了解,可以说了如指掌,比如说赌场内的格局 以及你窗户上的装甲玻璃。他们甚至还提到了现在这处地方,管这儿叫桑切斯宫, 这些事只有你的亲信才了解。” 桑切斯这时已经完全镇静下来,他就像是一条看到了目标准备发起进攻的毒蛇。 “他们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吗?”他问。 “没有,一个也没提,不过还是有些线索,他们原准备今晚以前完成此次行动, 而且他们只能在今天晚上以前把事情干完。” “今天晚上?” 邦德点点头,“他们说好今晚付款,你的某个很亲近的人今晚会抵达伊斯莫斯 城并给他们带一大笔钱来。” 桑切斯的脸绷得紧紧的,然后他硬挤出一点笑容,接着又大笑起来。可是,不 管是小笑还是大笑连同他下面说的这番话显然都是言不由衷的,“我手下所有人都 对我百分之百忠诚。” 这时,伴随着外面园林中的流水声传来了远处直升机的轰鸣。 “既然大家都对你忠心耿耿,那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了。但我却不以为然,桑切 斯先生,根据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桑切斯咬了咬嘴唇,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子。“这样吧,我要去见一个人,事情 很重要,以后我们找时间细谈。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休息。” “我想马上回饭店去,我还有东西在……” “再说吧,你必须在这里休息!至少要一、两天,请你保重。”说完他又冲卢 佩打了个响指。“亲爱的,你从高速路送我们的朋友回房间好吗?” 卢佩顺从地点点头,三个人一起来到外面的园林里。他们这次没有沿来路向瀑 布和玫瑰园方向走,而是转向了右面。在树丛的后头有一个小小的缆索铁道停车点, 卢佩按动了一个按钮,设备开始运转,只见一节车厢从下面向这里驶来。 “有车何苦步行,是不是?”桑切斯显得很轻松,说话的口气多少还带些幽默。 车厢停到他们面前时,卢佩向邦德仔细讲了缆索铁路的情况。“一共有四站,” 她说,“这儿有一站,山顶上的招待所有一站,再往下是始发站,主要供园丁们使 用;在山脚下还有一站,你可以乘车直达海边的码头上。” “一路顺风,”桑切斯把他们两人送上车后说。车门刚关好便启动了,这时邦 德看到赫勒走到桑切斯身边,他真想听听他们都会说些什么,就是花再多的钱他也 在所不惜。 赫勒此时实际上正在跟桑切斯汇报关于邦德的事,“你永远想不到他是什么人, 信不信?”他满脸堆笑着说。 “噢,是吗?可是我的确知道,他是个名誉欠佳的前英国特工。” “你是怎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你真有超人的魔力,能告诉我是怎 么回事吗?” “我说出来准会吓你一跳,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吗?听好了,上校,克雷斯 特的船今天晚间到达,我准备亲自去迎接,你挑选十几个可靠的人跟我一起去,当 然要带上家伙。” “克雷斯特出问题了吗?” “今晚就会弄清楚,把卢佩也带上,克雷斯特波浪号出事时她也在船上,米尔 顿・克雷斯特在她面前不敢撒谎,我们走吧。”他边说边拍了拍赫勒的肩膀,两人 一起顺着绿树掩映的石阶小道向直升机方向走去。 邦德带卢佩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便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抓起熨衣器下面 和椅子上面的衣服进了洗澡间。几分钟后邦德出来了,夜礼服裤子已经穿好并正在 系衬衣的钮扣。 卢佩盯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你的桑切斯真让我受够了,我要马上回饭店去。” “你疯了。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他让你呆在这儿休息,桑切斯的话不是要求, 而是命令。如果他回来时你不在的话,他会……那句话怎么说? “发疯?” “对,发疯,他会狠狠地处罚你。” “不用担心。”邦德在她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离开5 分钟后你就拼命喊 叫,我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不行,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她说话时眼里闪着光,“我跟你一起乘缆索车 去山下的船码头。按我说的做,把衣服换掉好不好,我知道怎么让你离开这儿,但 你必须保证天黑前赶回来,行吗?这很重要,你一定要赶在桑切斯之前回来。只要 你答应,我就放你走。” “既然你坚持,我尽量照办就是,但我不敢打保票。” 她考虑了片刻,“好吧,我就为你冒一次险,把衣服脱了。” “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还这么开放。” 卢佩用力跺着脚,佯装嗔怒,“你胡说些什么,上面的顶柜里有游泳衣,是我 给你放在里面的。” “你要我去游泳?” “明白了?算你聪明,现在快去换衣服吧。” 在桑切斯宫山脚下码头那里值班的警卫显得有点无所事事,当卢佩和邦德两人 乘坐的缆索车下来时他正在抽烟。他站在那里看着,以为车内是桑切斯或其他的警 卫,因为眼下码头上只有桑切斯的游艇停靠在岸边,那是一艘长22 英尺的快艇。 那名警卫又用力吸了口烟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脚踩灭。当他 再度抬起头时,只见卢佩肩上搭着个提兜一边冲他微笑一边跳上了那艘快艇并发动 了马达。那名警卫吓了一跳,他连忙向船那边走,却没注意到身后另外有一个人悄 悄地潜到了水中。 “小姐……!”警卫在快艇的轰鸣声中大声喊叫着。 卢佩一边把手放在耳边作出用力听的样子,一边踩下了油门,快艇徐徐驶离码 头。 警卫仍企图作最后努力,“拉莫雷小姐,桑切斯先生吩咐任何人都不得……” “我去买东西!半小时就回来!”为了使那名警卫不再阻拦,她把整个脸笑成 了一朵花。 警卫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于半小时后她真的能回来,不然的话,自己的饭碗 可就悬了。 在桑切斯宫与伊斯莫斯城码头旁的高级游艇船坞之间有一道山崖把两者分隔开, 快艇绕过山崖后便驶离了那名警卫的视线,卢佩把速度放慢下来。 一直攀附在快艇右舷保险杠上的邦德顶着船头溅起的阵阵水花爬上了游艇。等 他安全上船后,卢佩加大了油门,快艇箭一般地向船坞方向驶去。 他们只用了12 分钟便到达了船坞,此时邦德已经穿戴完毕。卢佩娴熟地把快 艇靠上泊位,邦德一边系领带,一边纵身跳上岸,“来吧,快点!”他回身叫道。 “你自己快点吧,我得回去了,”卢佩对他大声说。 “回去找桑切斯?你还爱着他?” “不!我恨他。不过你最好也早点回来。” “既然你不爱他,那为什么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因为你比他更疯狂!”她笑着回答。然后便打开油门,调转船头重又向桑切 斯宫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詹姆斯・邦德已经来到总统饭店大厅内正跟值班的服务员要自己套 房的钥匙。 “可是,先生,你叔叔和肯尼迪小姐已经在里面了。”那服务员有些疑惑地说。 “我是不是不应该,先生?不应该让他们……?” “不,不,没关系。”邦德嘴上说着,人已经向电梯走去。 邦德来到314 房用力敲门,很快便有人猛地将门打开,开门的人是帕姆,房间 里面坐着Q 。 帕姆刚要开口讲话,邦德已经将她的胳膊一把拧到身后,然后把她往卧室里面 推。 “这么说,你还没走。”听那口气不像是询问,而是在谴责。 Q 吃惊地抬起头来,帕姆则疼得直叫。邦德继续把她往卧室里推,到了门口他 才对Q 说。“快准备东西,我们得马上离开,”他一边用命令的口吻说着,一边把 帕姆推进卧室并用脚把门踢上。 “詹姆斯……?怎么……?”帕姆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邦德已经把她的身子扭 转过来,然后从她裙子底下把手枪掏了出来。 “怎么回事,詹姆斯?” 邦德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同时把枪口顶在她的头上。“邝先生和他的人是香港 缉毒署的,他们中间还有我的一个同事,可他们都被害死了。你这个双面佳人,我 看到你和赫勒在一起了,帕姆・博维尔――如果这是你的真名。 你对我们双方的情况都了如指掌,这是我所不能容许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半分钟内你必须把这一切都跟我讲清楚,只有半分钟,我现在开始计数,快讲!”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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