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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节 鲨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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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女士在等候 “詹姆斯,我对不得已所做的这一切向你道歉。你名不虚传,我想每个姑娘也 都想出名,都想干出一点大事。” 楠尼灰色的眼睛冰冷得就像十二月北海的海水,她的话邦德还是不太明白。 “请不要向我道歉。”邦德想缓和一个气氛,强挤出微笑说。但楠尼的态度依 旧冷冰冰的,手中枪也没有放下。“这么说,苏基与你一伙了?你们真把我给蒙了。 这是一个私人组织吗?还是你们只是为它工作?” “这不关苏基的事。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楠尼直率地说。她有这种本事, 讲话时能将真实的感情藏而不露,“苏基现在还睡在皮埃尔饭店的床上呢。与你在 饭店分手后,我们进房间要了咖啡。我偷偷给她下了点‘米老鼠’,就是米奇・芬, 劲头很大。现在只有我来替你服务,等到她醒来时,你已经魂归西天了,如果她能 够醒过来的话。” 邦德扫了一眼大床。那个萎缩了的塔米尔・雷哈尼一动不动。邦德需要抓紧时 间,谈话必须迅速,现在是一个机会。他尽量口气轻松地说: “米奇・芬可是给马匹排便的药物,你难道不知道?” 楠尼没有搭他的话头:“你这身行头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黑水怪,詹姆斯。你 穿这些不好看,我想请你慢慢地把它脱下来。” 邦德耸耸肩:“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是的,但你别装傻充愣。你只要稍有不轨,我会毫不迟疑用它打断你的腿。” 她枪口稍稍移开了一些。 邦德慢慢地,有些吃力地将上衣脱下。邦德想让楠尼多说话,好从她的话中寻 找机会。 “你真把我给耍了,楠尼。但毕竟你救过我几次。” “次数比你知道得要多。”她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感情,“那是我的工作,仅 是工作而已,我尽力了。” “你们把那个德国人――叫什么来着?康拉德・坦佩尔――扔在去施特拉斯堡 的路上了?” “哦,是的。还有两个,他们对你下手之前被我干掉了,在那艘去奥斯坦德的 船上。” 邦德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船上的那两个人,“科杜瓦――即老鼠,毒矮子呢?” “罪有应得。” “那辆雷诺呢?” “我奇怪你还会想到它。你帮了很大忙。詹姆斯。奎因嘛,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你也配合得不错。我才是你的保护天使,这才是我的工作。” 邦德终于脱下潜水服,站在那里,上身只剩那件黑色套头衫。 “钩子,那个混帐警察呢?” 楠尼冷冰冰地笑着说:“我在那儿有一些帮手,我自己私人的紧急按钮――钩 子已经介绍了。他认为我既为他工作,也为‘幽灵’干事。后来雷哈尼上校看他不 中用了,就派一帮打手结果了他。本来这帮人也要干掉你,但是雷哈尼决定由我来。 这里面我和雷哈尼有约定,如果没有抓到你,我将被砍头。差一点我就完成任务了, 那只吸血蝙蝠是我布置的。你真幸运。苏基来了,是她救了你。但我无法回去向雷 哈尼交帐。他们在这里正在用一些动物作实验,试验让人染上狂犬病。你就是一只 被用来试验的豚鼠。这个计划是先将你带到鲨鱼岛来做试验,雷哈尼要的是你的头, 但砍下你的头之前,他还想看看狂犬病在你身上的反应。他们是这么说的。” 楠尼又将枪口对准邦德:“请你面对墙蹲下,詹姆斯。这是一个标准的姿势, 两脚分开,手臂平伸手掌抵住墙。我们可不愿意你身上带着那些小东西,你说是不 是?” 她很在行地把邦德全身摸个遍,接着开始解他的皮带,楠尼动作利索,看得出 受过专业训练,而这正是邦德感到担心的。“皮带可是危险的东西。”她解开带扣, 将皮带从裤子上抽了下来。“不坏嘛,这东西挺特别,做得很精致。”她显然看见 了皮带里的小工具盒。 mpanel(1); “楠尼,难道‘幽灵’的人都像你这样喜欢这种血腥的比赛――拿人头做赌注 吗?” “我可不是他们的人,”楠尼态度转而严肃,“我没有拿他们的薪水,参加这 次竞争是自愿的。以前我很少为他们做事,这次我同意与他们合作。我们只是雇佣 关系,事情办成了,我可以得到部分奖金,办不成,那……,现在我已经成功了。 上校对我特别信任。他认为这样做能减少开支。” 雷哈尼在床上动了一下,似乎听见有人在谈论他。 “谁呀?什么……是谁呀?” 邦德最后一次见雷哈尼时,雷哈尼讲话总是带着命令式的坚定语气,而现在有 气无力,就像他的身体一样衰弱。 “是我,雷哈尼上校。”楠尼毕恭毕敬地答道。 “是诺里什小姐?” “楠尼,我是诺里什。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 “帮……坐起……来。”雷哈尼吃力地向上挺着身。 “现在我不能帮你,我按铃叫人进来。” 邦德向后挺了一下身子,手臂仍贴在墙上。他听见楠尼在走动,但他认为这不 是机会,不能采取行动。楠尼动作迅速,她很会计算时间。如果现在让她察觉,她 肯定会开枪。 “现在你可以站起来,詹姆斯,慢一些。”她停顿一下又重复一遍。 邦德站起身贴在墙上。 “转过身,慢点儿,两臂张开,叉开腿背靠着墙站好。” 邦德顺从地照她吩咐的办。他现在可以看见全屋各个角落,这时他右边的门开 了,进来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吕莱克斯,”楠尼态度温和地,“我把他带来了。” 两个人的装扮一看就是“幽灵”雇用的那种恶棍。一个金发,另一个秃头。两 人体格强壮,目光警惕小心,动作敏捷。 金头发的那位笑了:“好啊,干得漂亮,诺里什小姐。”他的英语夹杂着斯堪 的纳维亚的口音。秃头只点了点头示意。 随后又进来一个矮个子,装束随便,穿白色衬衫长裤。他面部看着别扭,嘴角 歪向右边,好像与右边的耳朵长到了一起。 “麦克康奈尔医生。”楠尼欢迎他进来。 “是你呀,诺里什小姐。你带来的这位……就是上校整天大骂的那个人吗?” 这个人的面孔就像个滑稽的口技师,邦德心里想,尤其当他说话时。他语句中 带有很重的苏格兰口音。紧随他进来的是一个女人,高大健壮像个男的,一头亚麻 色长发。 “嗯?这位病人怎么样?”麦克康奈尔走到床边问。 “我想,他要着一看我给他带来的礼物,医生。”楠尼讲话时不看别人,只盯 着邦德一个人。虽然邦德已落到这个地步,完全在她掌握之中,她仍不敢有丝毫的 大意。 医生给护士一个手势。护士走到床边的白色桌子前拿起一个黑色的方盒子,大 小和男用钱包差不多。她把床下露出的电线插头与黑盒子相连,按下一个按钮,随 着床头部分缓缓地升起,塔米尔・雷哈尼坐起来了。床下的电动机动静不大,就像 刮来一阵轻风似的。 “雷哈尼上校,我说过我能成功,在那儿。现在詹姆斯・邦德先生随时听从您 的吩咐。”楠尼的声调里透着一种成功的得意。 雷哈尼的眼睛疲惫无力。他喘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他想了好久的 话:“一眼还一眼,邦德先生。先不提‘幽灵’这些年一直要你的命,你我心里都 明白。我个人有笔帐要和你算算清楚。” “能够在这种气氛下见到你,实在荣幸。”邦德的态度不卑不亢。 “哼,是啊,邦德。”雷哈尼声音嘶哑,“我们上次见面以后,是因为你而使 我为了活命跳下飞艇。当时我不知道我这一跳是朝着死亡去的。那次倒霉的着陆弄 伤了我的脊椎骨,以后病痛不断,现在成了垂死之人。你破坏了‘幽灵’组织的领 导机构,打得布洛菲尔德家族七零八落。我放不下这件事,我要看着你从这个世界 完蛋来结束这场争斗。这既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幸。”他突然变得很吃力,每 讲一句都累得他够呛,“这场争斗就是一次赌博,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上风,因为我 们有诺里什小姐。她顽强而且善战。” “但是你们随意摆布我们的人。”邦德严厉地,“我说的是那起绑架,我希望 ……” “哦,你是说那位令人愉快的苏格兰女士,还有那位有名的莫尼彭尼小姐吧, 你希望什么?” “您讲话够多了,上校。”麦克康奈尔医生走到床边。 “不……不……”雷哈尼恐怖地低吼着,“让他死在我之前。” “那好,你先得休息一会儿。”医生俯身对雷哈尼小声说。 雷哈尼还要和邦德说话:“你说希望什么?” “我要你们保证她们平安无事,对此‘幽灵’应该表现出诚意,用我的头作为 交换,保证她们不受伤害。” “她们俩就在这儿,很安全。只要你脑袋分了家,她们就能获得自由。” 雷哈尼的头仰靠在松软的大枕头里,似乎整个人缩得更小了。邦德不由地回忆 起上次见到他的情景。当时飞机正在瑞士湖上空,他身体结实、态度强硬,就像高 人一等的超人。他从一艘飞艇上跳出,逃出了邦德的手掌。 医生望望四周的打手。“都准备好了吗?一会……的……行刑?”他讲话时不 看邦德。 “我们已经准备好多时了,”金头发龇牙笑着说,“都准备好了。” 医生点了点头:“上校活不了几天,恐怕就是一两天的事。现在必须给他注射 一针,然后要睡上三小时,等他醒来再动手吧?” “什么时候都行。”乔头同意了,他回过头瞪了邦德一眼,那双眼睛的颜色就 像花岗石一样。 医生招呼护士过来做注射前的准备。 “让上校安静一个小时,这段时间不要打扰,也不要移动床。一小时之后,把 床推到……怎么叫那个地方?行刑场?” “这个名字比其他的好。”金头发转向楠尼,“你允许我们把邦德带走吗?” “你们对付不了他,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请把钥匙给我。” “我有个请求。”邦德心里感到有些恐惧,但马上控制好他讲话的语调,依然 坚定、甚至像对他们命令似地说: “是吗,你要干什么?”楠尼似乎有些疑惑,她问邦德。 “我想这有一点儿特别,我要求亲眼见一见阿梅和莫尼彭尼女士。” 楠尼看着那两位,他们都提着枪。金头发同意了,他说:“她们分别关在两间 囚室,紧挨着死囚室。你一个人能行吗?对付得了吗?” “难道不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吗?如果他要找不自在,我就把他的腿跺下来, 再由医生用截除术把他的头砍掉。” 医生在床边正给雷哈尼注射。他声音有些嘶哑:“我喜欢这称呼,诺里什小姐。 这叫头部截除术,我非常喜欢这么称呼。” “关于如何处置我,难道还有更多要说的吗?”邦德的语气冷冰冰地,同时他 脑子里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他在周密地盘算,寻找着机会。 医生嘻皮笑脸地:“如果你想干,你就把他的头……弄下来,好吗?楠尼。” “我们走。”楠尼紧挨着邦德,她用枪抵着他,“双手交叉在头顶上方,胳膊 伸直,朝门那边,走。” 邦德走在前面,出了大门,进入一条弯曲的走廊。地上铺的是长绒地毯,墙壁 涂的浅蓝色。他知道沿着这条走廊可以绕楼层一圈,而且能够通往上层。鲨鱼岛的 这幢建筑形状像金字塔,看来这里正是金字塔的中心部分。 通道隔不远就有一个诺曼底式的装饰,或是一座雕像,或是一幅油画。邦德认 出至少有两幅是皮卡比阿的,一幅杜尚的。还有达利和布洛克的画。他认为这些艺 术品放在这里很般配,“幽灵”有的是钱,应该对这些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品进行投 资。 他们走到电镀的电梯门口,电梯门与走廊相应也是弧型的。楠尼命令他身子贴 墙,手放在墙上,就和刚才一样。她叫了电梯,梯门无声地滑开,这座金字塔里的 一切设施都设计得声音极小,这是为了保持安静。楠尼先一步进了电梯舱,电梯舱 里也是圆的,关上门后,邦德注意到楠尼接了第二层的按钮。但是邦德几乎感觉不 出电梯是向上还是向下运行。几秒钟后门再次打开,这是一个风格完全不同的走廊。 空空的墙壁上什么装饰都没有,地上铺的是石板,具有吸音功能,邦德走在上面, 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与刚才那条走廊不同的是,这条弧型走廊个长,看得见两头都 是封死的,要想出去只能靠电梯。 “这就是囚室。”楠尼解释,“你不是要看看人质吗?好吧,往左边。” 她让邦德停在一扇门前。这扇门看上去就像电影中常见的那种,门是金属的。 上面挂着一把大锁,还有一个狭窄的窥视窗。楠尼晃了下枪招呼邦德近前。 从窗口望进去,邦德觉得屋子还算舒适,像一间设施简单的卧室。阿梅正躺在 床上睡觉,她胸部随着呼吸起伏,面部表情安详。 “我知道,她们这是服了镇静药的作用。”楠尼小声说,口气中似乎有点同情, “马上就要叫醒她们吃饭了。” 楠尼示意邦德继续向前走。他们来到一座相同的房门前,邦德看见莫尼彭尼也 睡在床上。神态放松,和阿梅一样。 邦德转过身,点了点头。 “我要把你带到你生命最后安息的地方去,来吧,邦德。” 楠尼讲话时刚才那种同情荡然无存。他们从原路返回。这次不是停在一扇门前, 而是一段墙壁前。壁上安装了一个数字显示板。楠尼重复了以前的要求,命邦德靠 对面墙站好。她揿了一串密码。随着她动作完成,这段墙壁便向后滑动,楠尼让邦 德进去。 邦德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一个大厅,屋内空旷旷的, 靠墙有一排舒适的高背椅,很像豪华剧场的那种席位。屋里还有一张手术器械台和 一辆医院用的四轮手术推车。在顶部聚光灯的照耀下,正中央竖立着一架真正的断 头台。这个刑具远比邦德想像的要小。从下往上看,它是模拟电影中法国大革命时 期的刑具制成的,邦德在好莱坞就见过类似的道具。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要用这个刑具来处死邦德。断头台部件齐全,下面是固定 犯人头部的夹板,夹板的下面留了个洞,那是固定双手用的。还有一个塑料盒放在 洞口下,用来盛切下的头颅和双手。两道立柱的顶端,高悬着加工成料面的、沉重 的切刀。 夹犯人头部的洞口上,卡着一棵蔬菜,邦德猜可能是颗圆白菜。楠尼走上前碰 了一下立柱,邦德还没来得及看,切刀已经落到底槽,速度极快。那颗圆白菜被齐 刷刷地切为两半,大厅里发出沉重的巨响,令人毛骨悚然。 “两小时以后……”楠尼轻快地说。 楠尼让邦德在那儿站了有一分钟,想让他品味一下这里的气氛。然后她示意邦 德走到一扇门跟前,这是一间囚室,位于大厅的一角。房门的形状与走廊里的一样。 房门正对断头台。 “他们于得真不错,真的。”楠尼赞许道,“过一会儿,当你被带出来时,抬 头就能看见这位‘吉约坦女士’。这也是你临终前最后见到的女士了。”楠尼微笑 着,“处死你他们会感到骄傲,詹姆斯。我想芬可能是行刑手。他已经按照要求在 换晚礼服呢,这确实是隆重而高雅的场合。” “能有多少人到场呢?” “哦,我算算,岛上大概有35人。除去通信和保安巡逻人员,他们会来10位或 13位,包括我。上校原想让人质也出席,但似乎不太可能……” 楠尼突然打住不往下说了,她意识到已经泄露了不少秘密让邦德知道。她立刻 沉默下来。 她想有多少人到场对邦德并不重要,反正时候一到,随着一声巨响,邦德就身 首异处了。 “进去。”楠尼平静地说,“这已经足够了。罢了,我想还是应该问你一下: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捕尼带上囚室门问道。 邦德转过身微笑着:“哦,当然有,楠尼。但是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她摇了摇头:“恐怕我不能,亲爱的詹姆斯,你已经得到了,而且非常愉快。 想到苏基在那儿找不到你而发狂,你可能会感到高兴的。她绝对迷上你了,我真应 该把她也带到这里来,此时此刻,如果是苏基,她会按你的要求去做。” “我正想问你关于苏基的情况。” “关于她的哪方面?” “你怎么没有杀死她,你是职业杀手,是知道规矩的。就是换了我也不会让苏 基漂在外边,仅仅一点麻醉药不管事。应该让她永远保持沉默。” “可能她已经死了,因为我下的剂量很大,足以致命。”楠尼的声音低了下来, 似乎那种同情又飘然而至,“没错儿,詹姆斯,你说得对。我应该把事儿干得更漂 亮利索些。干我们这行儿的,绝不能心软。但是……好啦,言归正传,我们一直相 处得很好,我一直瞒着她,不让她了解我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即使你干些见不得人 的勾当,你也需要人们的爱和关怀。你也需要被人爱,难道你不懂这些吗?你肯定 明白。在我接触男人之前,在学校时我就和苏基相爱。她对我也很好。但还是你说 得对,等我们把你解决了,我必须回去把她也干掉。” “你是如何策划让苏基和我会面的呢?” 楠尼轻轻地笑出声来:“那倒真是一个偶然。我主要是靠耳朵来行事的。我在 你的‘本特利’车上安放了一个自导通信装置,同样也在船上安放了,所以,我知 道你的行踪。苏基的确非要由她一人独自开车走那段路不可,而你还真救了她。我 是有所安排的,这要看你们在哪儿停留,我知道你的目的地是罗马,和苏基一样。 说来有趣,你们竟然不偏不差双双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事吗?” “最后的要求吗?” “是的。” 邦德耸耸肩:“只是个小小的要求,楠尼。我知道我现在处在下风,被你们打 败了。我想要一盘煎鸡蛋,再要一瓶1973年的泰坦瑞香槟酒,不过分吧?” “就我的经验看,‘幽灵’能办到任何事情。让我来试试吧。” 她走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这是一间单人囚室。屋里只有一张铁床和一条 毯子,别无它物。邦德等待了一会儿,走到门边想看看外面,窥视帘安装在外面, 是关着的打不开。人在屋子里要干点什么,动作要轻外面才不会察觉。四下里寂静 无声,邦德无法判断是否有人站在门口听他的动静。 邦德开始慢慢地解下裤子的背带。这些日子他一直不顺,所以从不听天由命, 指望侥幸取胜。刚才楠尼翻了他的皮带,发现了那个工具盒。但是还有一些体积不 大的工具,他在皮埃尔饭店客房里把它们藏在吊裤带里展了,现在他正用得着。这 条黑色的便裤也是Q制作的, 裤带里有夹层,针脚缝在里面,不易看出破绽。邦德 将东西取出只用了一分钟。他认为现在是一个逃跑的绝好机会:只要出了这个房门, 尽可能远离这个死亡之地,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他估摸如果找到他要的食物并给他端来,需要半小时左右。他要利用这半小时, 首先要看他能否弄开这扇门。几天来,他是第二次于撬锁的勾当了。 出乎邦德的预料,牢房门锁结构很简单,锁的榫头又直又平,只需用工具一撬 就开了。 邦德很快就解决了问题,门可以开关自如了。他走出室外,带上房门未到大厅。 断头台阴森恐怖地矗立在那儿。邦德恢复了往常的自信,马上他就找到了进来时的 暗门――这是从这里出去的唯一出口。他记得进来时的位置,这座电控门修饰得与 墙壁浑然一体,只要找到关键部位安放好炸药,就能把它炸开,但是找到电子门锁 的位置并炸掉门锁更多地是靠运气而不是靠判断。 他又轻轻回到囚室,没有忘了把门锁好。他把工具摊放在毛毯上。他明白炸掉 大门的门锁不太容易,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邦德绞尽脑汁盘算着,想过好几种方案。他甚至想把这个断头台炸掉,但他马 上明白这是毫无意义的愚蠢之举,只会浪费宝贵的炸药。这帮家伙还会将他抓获, 他们要处决一个抓到手的猎物,绝不会只有断头台这一种方式。 楠尼来了,拿来了他要的食物,那个秃头保镖紧随其后。秃头手里端着一支自 动枪。 “我说过的,‘幽灵’没有办不到的事。”楠尼指的是那瓶泰坦瑞香槟酒,表 情平淡地对邦德说,不带一丝微笑。 邦德微微点头,他们放下东西走了出去,门又锁上了。邦德注意听着他们小声 嘀咕:“老家伙正在睡觉,我们现在就把他推过来吧。”邦德觉得机会来了。 这个时候把雷哈尼推过来最好不过,因为到他从药物作用中醒来时,就已经到 了现场。只要护士不在床边或离开一会儿,邦德就可以下手,他吃着煎鸡蛋,饮着 香摈,同时下了决心。他庆幸自己要了1973年的香槟,这是一个吉利的年份。 他又想起能够听得见外面的动静,所以他不时地将耳朵紧贴门上,尽可能捕捉 外面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听见有脚步声近了,有人正向这边走过来。 邦德动作迅速地躺在床上继续听着,他闭着眼睛听见有人掀窥视帘,然后放下, 他默数了近5分钟, 外面安静下来了,他悄悄打开工具包,没有拿出那些炸药和雷 管,他认为还不是时候。邦德又开始摆弄门锁。房门开了,他发现大厅里漆黑一片, 但在大厅的一角,有盏床头灯亮着,借着光亮邦德看见了那张电控大床,雷哈尼睡 在上面。 他步履轻轻地踱过大厅,雷哈尼仍在沉睡。邦德找到了控制床头升降的接线板, 发现电线压在床垫下,由床架下伸展出去。马上他就有了主意,他又回囚室取来工 具包、炸药和针型手电。 邦德俯下身迅速将床下扫视了一遍,黑暗中他找到了那个电子元件盒,盒子位 于大床底部正中央,用一根电线与操纵盒相连。旁边安有一个保险开关,开关另一 头的电线通向墙壁的电源插座。操纵盒有好几根电线连着各种原件。邦德感兴趣的 是那根控制床头升降原件的电线,他小心地将它神直,拉开了保险,开始改装这条 电线。 他先把电线的保护胶皮剥开,留有一厘米的裸线,将所有四小块炸药用导线连 在电线上。这些塑性炸药可随意捏成各种形状,就和橡皮泥一样。邦德把它们捏在 原件的四周固定,装上一个雷管。连接雷管的导线要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不能太紧。 接下来要做的是把一切恢复原状,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根通向雷管的电线, 邦德的工具包里还备有一小卷透明胶带,他用胶带把各种电线固定得整齐有序,拉 开了距离,不至因移动大床电线搭碰引起短路。摆弄这些颇费时间,但他麻利地弄 好了一切。邦德收拾好工具包,最后将保险开关合上,回到他的囚室。他没有忘记 把门锁好,藏妥了工具包。 邦德明白,只要雷哈尼要求升起床头,随着按钮被撤下,雷管立刻会引爆炸药。 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呢,他必须设想爆炸后他怎么办,他必须快如闪电地跑出去。 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希望那一刻快些到来。 他也不知道这样期待了多久,这时他听到有人已经到了囚室门外,在用钥匙开 门。门被打开,那个叫芬的金发保镖身着黑色夜礼服出现在门口,还戴着白手套。 他右侧稍后是那个秃头,也穿着燕尾服,手托一个笨重的银托盘。邦德想他们这是 按照传统方式行事。过一会儿,邦德的头就会放在这个银托盘上,仿照古老的传说 和神话中的样子,作为礼物捧到濒临死亡的雷哈尼面前。 楠尼从秃头身后挤到前面,邦德第一次看见她这副装扮。在大厅强光的照耀下, 显出她的原型。她身穿一件黑色拖地长裙,长发披肩,脸上化的浓妆,浓得让人讨 厌,就像在她脸上加了一副妓女的面具。远远不是邦德曾见过的那个迷人少女的脸 蛋。她的媚笑让人感到丑恶和堕落。 “吉约坦女士正等你哪,詹姆斯,邦德。”她喊道。 他端了端肩膀,走到囚室门边。他迅速将大厅扫视一遍。发现滑动门开着,旁 边墙上还有一扇小窗也开着,露出与外面走廊墙上相同的号码显示板,刚才是他疏 忽了,没有想到先去找到它。 现场还有两三个人站在大门里面,个子高大表情呆板,一个拿着手枪,另一个 提着自动枪。还有一对儿,手里也有枪,他们是麦克康奈尔医生和那个女护士,他 们站在雷哈尼的床边。“她正等着你。”楠尼的情绪激动起来,邦德心里想,现在 还不到时候,就向前迈了一步。这时他听到大床上传来雷哈尼的声音,又细又弱: “要看……”他咕哝着,“一定要看,把我升起来。”这次语气强硬,“把我 升起来!” 邦德再一次扫视着这帮人,护士走向前开始操纵大床。 他似乎看见了护士的指头接触到了操纵床头升起的按钮,这时大厅里发出一声 震耳欲聋的巨响。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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