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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佳克 此时的天气决不是爱尔兰人说的“风和日丽”。风雨抽打着风挡玻璃,前面车 辆的尾灯几乎看不到了。邦德格外小心地开着汽车,海泽尔靠着他蟋伏着,正在哭 泣。 “这是我的过错……他们三个都走了……这次是艾比。哦,上帝啊,詹姆斯… …” “这不是你的过错。现在别想这个了,”他说道,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是 什么心情,几个小时之前,他在她的办公室刚刚听她讲述了整个故事。看过《晚报》 头版上用整个版面报道的又一次凶残的谋杀新闻后,邦德知道,再开车直奔阿什福 德城堡旅馆是愚蠢的。他转向了机场通往出口的道路,差一点撞到一辆破烂不堪的 黄色考提纳汽车上,那辆汽车有一个用铁丝晾衣架做的天线,后来,邦德在到达那 条从北面通往都柏林的大道之前就转弯了。那里有个指向国际机场旅馆的标牌,他 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他把车停到旅馆大门附近,看着海泽尔。 “不要哭了。”这是一道轻声的命令,既不冷酷也不缺乏关怀,但它仍然不失 为一道命令。“不要哭了,我要告诉你,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在这个时刻,如果真有人问他,他对任何人都无法说出他到底计划去做什么, 但是,他最需要的是海泽尔的信心与合作。她抽了抽鼻子,两只哭红了的眼睛看着 他。 “我们怎么办哪,詹姆斯?” “首先,我们到这家旅馆去登记,在这里只住一夜。海泽尔,我可不是乘人之 危呀,但是我们必须登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我睡沙发上,横在门口。我们是包 德曼夫妇。我登记这个双人间只是为了保护你。好吗?” “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么你就打扮一下吧,我们走进去就像一对普通的英国夫妇,或者像一对爱 尔兰夫妇,这就看我模仿的口音如何了。” 走进旅馆,邦德设法模仿轻柔的都柏林口音。他登记了房间,又和接待处的一 个表情拘谨的姑娘谈了一会儿天气。 房间很舒适,但是没有不必要的装饰,只是个临时过夜的地方。海泽尔扑到了 床上。她不再哭了,但是看起来很疲倦,感到很恐惧。 在这个时候, 邦德很快做出了几个决定。M硬把他推到这件工作中来,而且强 调指出他不具备官方的身份,但是他有自己的关系,即使是在爱尔兰共和国这里, 他也有自己的关系。只要他不和大使馆发生联系,他认为自己就没有理由不去利用 这些关系。 “我们先得简单吃点东西,”他说。“在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可以到浴室梳洗 打扮一下,我打几个电话。” 即使斯莫林在追踪他们,而且还有东德情报总局,苏联军事情报局和克格勃在 背后支持他,但是,国际机场旅馆的电话也是不大可能被监听的。邦德绞尽脑汁回 忆电话号码,拨通了当地的一个电话,铃声响了三次,一个女人接了电话,但是她 没有报出自己的号码。 “穆雷视察员在家吗?”邦德问道,他还是用都柏林的口音说话。 “你是哪一位?” “他的老朋友,请转告他。他一听我说话就知道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几秒钟后,他听到了国家警察部队特别行动队视察员诺曼・ 穆雷深沉的声音。 “诺曼,我是佳克。” “啊,是佳克吗?你现在在哪儿,佳克?” “我可没在大洋彼岸,诺曼。” “上帝保佑你,那么,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别遇到什么麻烦呀,我希望――我 怎么不知道你来爱尔兰了呢?” mpanel(1); “因为我没做广告呀。不,没遇到麻烦,诺曼。你那位漂亮的太太好吗?” “她过得挺好。整天到处跑,每天打回力球都打到半夜。她要是知道我在和你 说话,她准会向你问候。” “别让她知道我来了。” “那么你是遇到麻烦了。是公事上的麻烦?”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不是公事,你听我慢慢说。” “我听着呢。” “你还欠我一份人情,对不对,诺曼。” “我知道, 佳克。 我一直记着呢。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他停顿了一下。 “当然,这是私人之间的事。” “首先,就是阿什福德城堡的事。” “哦,我的上帝呀,这可不是咱们管的事啊,对不对?” “可能吧。即使如此,这也是件私人的事。他们辨认出那个姑娘是谁了吗?” “我可以打听出来。我给你打电话?” “我给你打吧,诺曼。过一个小时左右,你在那儿吗?” “你往这儿打吧。过了半夜我就回家了。这个星期我值夜班,我老婆和她那些 回力球朋友打球去。” “你正希望这样呢。” “别胡说,佳克。10到15分钟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谢谢。”邦德很快挂了电话,祈祷上帝保佑:穆雷可别到大使馆去查对。人 们永远无法确信特别行动队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大海两岸的这些人都是这样。他 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这一次接电话的是个欢快而又特别谨慎的声音。 “迈克吗?”邦德问道。 “你找哪个迈克?” “大个子迈克。请告诉他我是佳克。” “佳克,你小子呀,”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声喊叫,“你在哪儿呢?我敢打赌, 你正坐在一家高级旅馆里,带着一位让任何健壮的男人都得惦记的漂亮极了的姑娘, 她现在就坐在你的大腿上。” “没坐在我大腿上,迈克。但是,她可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他看见海泽尔从 浴室走出来,容光焕发。“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他为了讨好海泽尔又加上一句。 她没有笑,只是摩挲着她的手袋,又退回到浴室去了。 “嗨,我怎么跟你说的?”大个子迈克发出一阵狂笑。“佳克,这里边一搀和 女人,就准会遇到麻烦,否则,就算我压根儿不了解你。” “可能是吧,迈克。完全可能。”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佳克?” “你现在还在上班,迈克?” 他又开心地笑了一阵。“进进出出的事。无所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邦德明白他的意思。他认识大个子迈克・希安快15年了,只要涉及到法律,这 个爱尔兰人就会躲躲闪闪地走钢丝绳,但是邦德有充分理由相信他,相信他的任何 伙伴,敢于以性命相交。邦德曾经训练过他,教过他一些向后偷看、现场监视和甩 尾巴等技巧。 “你有没有手续齐全的汽车,迈克?”他知道大个子迈克即便没有汽车,也能 很快搞一辆来。 “我能搞来。” “你要搞三辆汽车来,每辆车坐两个人。” 稍微停顿了片刻,几乎只有一两秒钟。 “六个人,要三辆车。干什么呀?” “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按正常价格付钱。” “是现金吗?” “现金。” “有没有风险金。” “如果有风险,就付风险金。” “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是有风险,佳克。你让我们干什么?” “就像一只狗的后腿那样弯弯曲曲吧。我可能需要你照顾我和那个姑娘――拉 开一点距离。” “什么时候?” “可能是在早晨吧。两天,也许是三天,我说不准。” “半夜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佳克。因为这是你用,这些汽车必须体面大方… …” “而且可靠。我正要说这句话呢,没错。” “我们准备到乡村好好兜个圈子,就这样吧。” 大个子迈克似乎又有些犹豫。他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变低了,声调也变得严肃 起来。“不是向北面去吧,佳克?” “方向正好相反,迈克。你别担心这类事情。” “上帝保佑,佳克。我们可不参与政治,你明白吧。” “我在半夜给你打电话。” “我等着你。” 邦德放下听筒时,海泽尔又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的面容已经做了修饰,头发漂 亮极了。他热情地朝她微笑着。 “多么遗憾呀,你这么漂亮,海泽尔。”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带你出去吃晚餐。都柏林有几家令人叫绝的饭店。但是可惜的是… …” “我们不敢抛头露面。” “不敢。恐怕我们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吃点儿三明治喝点儿咖啡了。你打算吃点 儿什么?” “我们能不能要瓶葡萄酒,不要咖啡?” “听你的吩咐。” 他用电话通知客房服务员,得知他们备有熏大麻哈鱼三明治,于是他又叫了一 瓶酒单上最好的查伯里斯酒。他又从手提箱中抽出警棍和手枪。他不打算上那种书 里写过的老掉牙的诡计的当,一个伪装的侍者端着他们点的饭菜进来了,在一些糟 糕的电影中,他们看过这种细节。在侍者还没来到之前,他抓起了电话,按照约定 他又给视察员穆雷打了电话。通电话的时间很短。他完全清楚:穆雷要追踪到他的 电话号码,因而确定他就住在国际机场旅馆里面,需要多少时间。在实际行动中, 你绝不能相信任何人。 “是诺曼吗?我是佳克。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明天早上的报纸要登这些消息,佳克。但是还有些别的事情我要跟你仔细谈 谈。” “你就跟我说说报纸上要登的消息吧。” “佳克,那是个当地姑娘。已经血肉模糊了。是个业余的招待员,名字叫贝蒂 -安・穆丽甘。” “噢。他们在那边儿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也没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姑娘。21岁。现在没有男朋友。家里人伤心得 要死。” “尸体是否受到残害?” “我想你已经知道情况了, 佳克。你在这边已经安插了一对夫妇。贝蒂-安・ 穆丽甘的头已经被砸烂了,舌头也没了。是死后被割下的。他们说这事干得非常专 业。” “还有别的吗?” “再有就是她穿的衣服。她穿的是雨衣,戴着一条围巾。” “啊?” “这些都不是她的,佳克,我的伙计,这不是她的。这些东西是旅馆里一个客 人的。 当贝蒂-安出门上班的时候,天气非常好。到了下午,下雨了,她要走很长 的路才能到家。要走两英里,她没有雨衣,也没有头巾。一个客人出于同情……” “客人叫什么名字?” “伊丽莎白・拉克小姐, 名字拼写时带一个E,佳克。你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了 吧?” “不知道,”邦德诚恳地回答说,“但是,明天我可能就知道了。如果我知道 了,就给你打电话。” “先生,那么现在……” 邦德一直不停地看手表。还有30秒钟他的电话号码就要被查到了。 “不用了,诺曼。现在没时间。等一等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客人的名字会登在 报纸上吗?” “不会。这些报道也不会提到割舌头的事。” “好吧。哦,诺曼,我们的谈话可完全是私人的事。我和你保持联系。” 当他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听到诺曼还在喊叫,“佳克……”。他坐在那儿,看 着电话,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这时,侍者敲门了,打断了他的思路。 “海泽尔,你常常和艾比见面吗?我知道我刚才问过你,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些 细节。” 他们吃着三明治,喝着一瓶78年的查伯里斯。这酒的年头很好,但价钱可是太 贵了。海泽尔伸过杯子来,还要一杯。 “我们一年见两三次面。” “遵守外出行动规则吗?” “遵守。我们非常小心。我们用化名登记旅馆……” “是什么名字?” “她常用名字是伊丽莎白。我的化名是海蒂。我们的姓都是一些鸟和鱼的名字。 她是鸟,我是鱼。” “啊。你们列过一张表吗?” “没有。每一次我们见面时,都安排好下一次的名字。”她笑了起来,这是一 种快乐的,几乎是女学生的笑声。“艾比和我非常要好。她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我的化名曾经用过鳎目鱼小姐,大麻哈鱼小姐,螃蟹小姐。我们只是在拼写上加些 小的变化,比如,派克小姐,就是在拼写时加了一个Y。” “这一次你化名是什么?” “你已经给我起了,阿灵顿小姐,但是,我原来准备用的是海蒂・莎克,加了 一个E。” “那只鸟是什么呢?” 她的两眼充满了泪水,他知道她又要支持不住了,于是他温情地劝她不要着急。 她点点头,抽搐着,努力说下去。后来她恢复了精神,小声说起来。 “哦,我们笑了好长时间。她是伊丽莎白・麻雀小姐,鹪鹩小姐,铿鸟小姐, 鹰隼小姐,拼写时都加上一个E。” “那么,这一次呢?” “云雀小姐。” “自然也加上了一个E。” “是的。”因此现在还安全地待在阿什福德城堡旅馆里的云雀小姐就是艾比・ 海瑞提吉。如果她真的心地善良,把雨衣和围巾借给了可怜的女招待员,或者,她 发现了什么人,如果她发现了什么人,现在她能很快摆脱吗? “如果出现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们有没有退路?” 海泽尔点点头。“每一次都有退路。但是这一次是个紧急情况。我们做了一些 计划,以便应付我们获得自由以后第一次遇到的情况。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 我没有露面,她就必须到罗斯莱尔去,到那个俯瞰着港口的高大旅馆去,南方大旅 馆。这是为了我们能够迅速冲向码头。但是,现在……”她便咽着说不下去了,两 眼又充满了泪水。 邦德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11点钟。刹那间,他打算把海泽尔从悲痛中解救出 来,打算告诉她艾比还活着,还很好。但是经验告诉他要把这个信息紧紧地留在肚 子里面。 “海泽尔,你看,明天可能是很艰难的一天。我要到楼下去几分钟。除了我, 任何人来了你都不要开门。 我会给你发出一个摩尔斯信号V,我轻敲三下,重敲一 下,重复两次。如果有别的人来,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接电话。你准备好睡觉。你 开门的时候,我会把眼光躲开的……” “噢,上帝啊,詹姆斯,我是个大孩子了。我曾经参加过外出行动,请记住。” 她吃吃地笑起来,这在邦德的头脑中引起了一点点怀疑。她是个受过训练的外 勤特工,曾经接受过在“奶油蛋糕”行动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任务,然而,刚刚喝了 半瓶查伯里斯,她似乎就微有醉意了。这看起来不像是真的。她仿佛是个热情的业 余爱好者,极力要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他匆匆穿上了夹克衫。 “你说得对,海泽尔・戴尔小姐。除了我敲门,不要开门,也不要去接电话。 我会很快回来的。” 下了楼梯,邦德走进酒吧,买了一瓶伏特加和兴奋饮料,他掏出一张10英镑的 票子。找回来的零钱全是爱尔兰货币,汇率似乎没有差别,于是他让吧台服务员给 他换了三英镑的10便士零钱,他要把硬币投到门厅的一部电话投币盒中。 他利用这时间巡视了一下酒吧,咖啡厅和门厅,甚至走到那个怪里怪气的,用 黑色仿皮座椅装饰的休息区,这个地方占据了门厅的很大部分,就像漆黑的煤箱。 那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正如他的老朋友视察员穆雷可能会说的那样, 既没有气味,也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当他有了绝对把握时,便走到在门口的电话 前,从电话簿上查找出阿什福德城堡旅馆,拨了电话号码。 “请找一下你们的一位客人, 拉克小姐, ”他对远处交换台的接线员说道。 “伊丽莎白・拉克小姐。” “请稍等。”电话中传来咔哒一声,然后她说,“对不起,先生,拉克小姐已 经退房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实际上我是想找一位到你们旅馆去看她的朋友,一位莎克小 姐,S-H-A-K-E。那里会不会有给她的留言?” “我给您转到接待处吧。” 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另一个声音:“这里是接待处。” 邦德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有,拉克小姐的留言说她先走了。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邦德问道。 “那是个都柏林的地点。”那个姑娘顿了一下,似乎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她 发了善心,急匆匆地把艾比在都柏林靠近费茨威廉姆广场的地址告诉了他。 邦德向她道了谢,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国家警察部队特别行动队在都柏林 城堡的电话号码。 “还是佳克,诺曼,”穆雷来接电话的时候,他说道。 “你的电话打得正是时候。刚才我刚出去。请把电话先挂上一会儿。”一分钟 似乎很漫长。穆雷在电话上加了一个追踪器。 “喂,伙计。我正有话要和你聊聊呢。” “行啊,不过恐怕要等到明天了,诺曼。我提一个问题:你认为马幽县的那几 个家伙是否已经和拉克小姐没有关系了――那位非常好心地把雨衣借给别人的客人?” 又停顿了一阵,一,二,三。穆雷拖延着,以便让工程师们得到时间。 “喂?”邦德催促着。 “我想可能吧,如果他们得到了她的新地址。我对负责这个案子的上司说过了, 他说她不是嫌疑犯,温顺得像羔羊。羔羊和云雀,嗯?”他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你,诺曼。” 邦德迅速放下了电话。穆雷在办公事时才把他当成佳克的。这个名字是邦德到 爱尔兰共和国打电话时,长期使用的秘密化名――一些老手认为这是他的“电话用 名”。他认为,它现在肯定已经失效了,但是没有人想到要去更换它。他们曾经共 事过几次,当佳克和他接触的时候,他对和他打交道的情报局不抱什么幻想。他们 的关系是紧张不安的,是可疑的,尽管这种关系也是相当明确的。通过三次电话以 后,由于弄不清楚他在什么地方,穆雷完全可能和梅里昂路的大使馆官邸去联系了。 现在接近半夜了,可是大个子迈克一步也没有离开电话。邦德把一些零钱放进 公共电话顶上的盒子里,拨通电话号码。迈克立即接过了电话。 一旦看出对方诚意,他说道:“我已经找到汽车,还有几个人。把细节告诉我 吧,佳克。” 邦德把租来的汽车号码告诉了他,然后说道:“明天大约10点钟,或者10:30, 你到靠近格林的地方去接我们。我们停车以后,从格拉夫顿大街走过来。迈克,你 找了几辆什么汽车?” “一辆栗色的沃尔沃,一辆深蓝色的奥迪,还有一辆老式的考提纳,暗褐色的, 马力依然很足。你打算到哪儿去,要我们干什么?” “我们打算直接到罗斯莱尔。我希望你们有一辆车在前面开道,沃尔沃和奥迪 紧靠着我。迈克,如果有可能,就把我夹在当中。但是也不要太紧,别显得不正常。 如果发现有人盯我们的梢,就打闪光灯。如果你看到一个方脸庞、脸色发黑的男人 ――走路时大摇大摆的――你就打两下闪光灯……” “他在汽车里可不会大摇大摆地走路啊,”大个子迈克挖苦地说。 “他是个军人,德国人。我能对你描述的只有这些,”邦德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知道在电话里用言语给马克西姆・斯莫林画一幅肖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只 见过这个人一次,大约三年前在巴黎,不过研究他的档案却有十来次了。在档案里, 有七张偷拍的照片,但是它们没有多大帮助。邦德把他的思绪又拉回到大个子迈克 ・闪的身上,他说:“明天见,谢谢,迈克。按正常价格付款,行不行?” “君子一言,佳克。明天见。” 他放下了听筒,准备回到客房去,这时他想起了另一件麻烦事。也许他过分谨 慎了,不过,他确实感到不自在。在走向电梯的路上,他在内线供客人使用的电话 机旁停了下来,拨通了他们自己房间的号码。听到占线的嘟嘟声,他皱起了眉头。 海泽尔没有听从他的嘱咐。知道了这个情况,他更加焦虑。走到客房前,邦德用摩 尔斯密码V很快地在门上敲了两次。 门开了,只见一个粉红色和白色的身影蹦跳着 回到了床上。他关上房门,挂上锁链,转过身来看着她,她面孔上浮着一层微笑。 在床边的小桌上,电话听筒被摘下来放在一旁。他朝那儿点了点头。 “哦。”她微笑得更开朗了,在被子下面扭动着身躯,于是被子滑落下去,裸 露出光洁的手臂,肩头和半个乳房。“我害怕电话,詹姆斯。不接电话,我受不了, 因此我把它摘下来了。”她把电话放回去,躺在床上看着他,被子和毯子都滑落下 去,两个乳房都裸露出来。“如果你想睡在这儿,詹姆斯,我不会怨你。” 看起来她是那样娇嫩,邦德不得不动用极大的毅力拒绝这个邀请。 “海泽尔,你是个很甜蜜的姑娘,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我疲惫不堪,但还是受 宠若惊,不过明天有事情。明天是不会平静的。” “我只是感到这样……这样孤独,感到极为悲痛。”这样说着,海泽尔转过了 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面,盖好了被子。 邦德从床上悄悄拿走了那个多余的枕头,脱掉夹克衫和裤子。他从手提箱里取 出一件丝绸短睡袍,披在身上,然后从衣橱中找来毯子盖上。接着他严严实实地堵 在门口躺下来,一只手轻轻扶在自动手枪的枪柄上。 他沉入了梦乡。 突然,他惊醒了。那是5点钟,有人在轻轻地转动门的把手。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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