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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战地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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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战地黄花 三号房通风设备不太好,使人很不舒服,趁詹姆斯・邦德去拿我们留在林中的 行李,我把玻璃窗上的气窗打开,透透气。收拾妥当后,我走进浴室,打开莲篷。 水哗哗地流出来,似乎水压很大。我觉得很奇怪,自来水管的前端烂了,水压却还 是这么大,令人费解,想来是因为这里离水源较近吧!我把衣服脱光,仔细折好, 然后站在莲蓬下面,拿出一块新的香皂,沾了水,轻轻地抹在身上。 莲蓬的水声非常大,所以他什么时候溜进浴室来的,我浑然不觉。只知道忽然 间多出了两只手,在我身上上下搓动,帮我擦洗。火热的身体紧贴着我,使我全身 虚软。我回过头来,看到那张令我心动的脸庞,于是咧嘴一笑。 他凑过来,捕捉住我的唇,深深地吻下来,又在我颈间急切地搜索,短短的胡 须扎得我心头痒痒的,我反手抱住他。 上气不接下气时,他索性把我推出莲蓬,在外面又来一次长吻。慢慢的,重重 的,同时手在我身上不断地抚弄,好象要把我揉成碎片。我实在忍受不住了:“等 等,詹姆斯,我已经站不住了。请你轻一点,我好痛。”在仅有一线月光射进来的 黑暗浴室里,他原来晶亮的眼睛,现在眯成了细细的一条线,盛满着情欲的火焰, 粗大的手掌毫不放松地搂住我。“哦,对不起,葳芙。但是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不 好,是这双手不好,它告诉我说它不要离开你,还说要你帮我洗澡,它有自知之明, 觉得自己脏得很哩!你的才香。” 我笑起来。一把将他的头按到蓬篷下。“可以呀,不过要乖一点,不许胡闹。 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替别人洗澡,以前我除了洗自己以外,只有十二岁的时候, 洗过小马的身体,咳,你和小马哪一个好侍候,我一时还分不出来。”说完,就拿 起肥皂,“眼往下看,免得肥皂进你眼睛。”“如果肥皂进我眼睛,我就……”他 调皮地接下去说,还没说完,我就用手把他的口封住了。洗完头发和脸之后,接着 就是胸脯、手腕。他把头低下,用手去抓自来水管。 我停住不动。“下面你自己洗吧!” “不,我要你给我洗。你大概还不知道,世界大战马上就要发生了,那个时候, 你可能会去做护士,照顾很多男病人,还要替他们洗澡。那时候,可不能手忙脚乱。 为了未雨绸缪,你应当从现在就开始练习才对……唔,这是什么牌的香皂呀?好象 给埃及艳后用的。” “哦,非常好的香皂,掺了高级法国香水在里面,包装纸上写得明明白白。” 他笑着:“好了好了,别研究了,赶快给我洗吧!” 我马上蹲了下去。当然,我们很快象磁铁似的又吸在一起了。因为身上满是肥 皂和水,滑溜溜的,他把我们两个用水冲了冲,就把蓬篷关上,揽腰一抱,把我抱 出浴室。我倚在他手臂上,由他摆布。出了浴室,他把我放下,用浴巾擦干我水淋 淋的头发、身体,我也把他的擦干,他血液沸腾地再次把我抱起,快步走向卧室, 把我放在床上。我半闭着眼,惺忪地望着他,他白光光的身体晃来晃去,先把窗帘 拉上,再把门锁扣好。已经等待得太久了,他扑向我,狂热地吻我,吻得我透不过 气来,他的手象导电体似的,使我全身发抖。我感觉到他结实的身体,好象火焰一 般在燃烧。 mpanel(1); 后来他告诉我,在那一瞬间,我快乐得尖叫起来。我自己倒不记得了,反正我 只知道,我真是说不出的满足与欣喜,满脑子想的就是不要离开他! 不要离开他!手也就自然而然的紧抓住他了。事后,他好象很疲倦,想睡。 他先在我耳边柔声说了些亲昵的话,吻了我一下,就翻转身去,一声不响了。 万籁俱寂中,我聆听身边人平和的呼吸声。 以前我虽然也做过爱,但纯粹只是性方面的发泄,从来不知,除了肉体之外, 连心也奉献出去的那种完整的爱。和德立克、克尔特的那段往事,如今回想起来, 既幼稚又无知,不值一提。现在的我,才算真正体会出爱的真谛,也真正感觉到真 爱在我心中引起的震撼。 对一个从认识到现在只有六个小时的男人,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特殊的感情呢? 为什么我竟毫不迟疑地献出自己的身心呢?这个男人,才智过人,机警冷静,具有 一切男子汉的气概,在我身陷死地的时候,他适时出现,把我搭救了出去。没有他, 我现在早已是冤死鬼了。死之前,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悲惨折磨呢!再说,他 如果没心救我,大可以藉口出去换轮胎,一走了之,反正我跟他非亲非故,八竿子 连不在一起。为了惩罚罪犯,他毫不畏惧,以生命作赌注,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么一位英雄,就算是为了补偿,献身给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几个小时之后,他又 要走了。他天生是个无拘无束、四海为家的人。他从没对我说过一句有关爱的言语, 也没有向我作任何解释。我们之间很快就会因他的离去而告一段落,对他来说,这 只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小片段而已。女人都喜欢强奸式的爱,或抢夺式的爱,这种 爱紧张刺激。我对他的感情可以说是在一种紧张危险中产生的。感激心理和女性天 生对勇士的向往重叠了起来。我,一点都不觉得羞耻。我永远也忘不了在我的生命 中,曾经出现过的这么一位出色的男人,也许以后再也没有另外的男人,可以带给 我这么大的满足感了。但我绝不会自私地绊住他,我会离开他,让他海阔天空,走 他应走的路。就算再碰到这样的情况,甚至更危急的事,我都不会再去打扰他。我 要让他有机会再去邂逅别的女孩,把他带给我的肉体上的快乐带给别的女人。真的, 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知道得很清楚,没有一个人能拴得住他,他不属于任 何人。能够拥有他的,只是整个社会。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中的 偶象,我对他一辈子都怀着感激。 人因爱,会痴迷到什么样的程度?现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睡在我身旁。 一切事情,都好象做梦一般。这个以谍报为业的人,受过严格的体能、技能训练。 英勇、强壮、对女人冷漠――这是他成为间谍的条件。这种不可思议的人,他爱过 我,纵然不是爱,他也跟我同榻而眠过。是什么理由使我对他念念不忘,魂牵梦绕 呢?他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我忽然有一股想把他叫醒的冲动,问问他:“你也有温 柔的一面吗?告诉我,你曾真心爱过吗?” 我转过身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我靠近去,把头枕在他左臂上,他的右手插在 枕头底下。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射在他身上,在他周围形成一圈光亮的光晕。我紧 紧地倚偎着他,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健康的男性气息,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惆怅。 我抚摸他,他的手,他那被太阳晒成栗色的宽阔胸膛,以及他那刚毅的脸。 我专注地凝视着他,久久不愿移开视线。终于我回过身,恢复仰躺的姿势。一 点都没有变,还是他,我衷心感激的人。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觉得床那头的窗帘动了一下,怎么回事?屋外一点风都没 有,万籁俱寂。我又抬头看看另一边的窗帘,安稳地挂在那儿,毫无动静。这靠湖 的窗帘所以会动,也许是湖那边吹来的风吧!别想这么多了,好好睡吧。 这时那面窗忽然响起了“哗哗”的声音,紧接着窗帘掉了下来,一个巨大的三 角形脸出现在玻璃窗上。 我吓得毛骨耸然,全身发抖。想叫,嘴象被堵住似的,只在喉咙里发出骨碌一 声。施葛西那张丑陋邪恶的三角脸,对我咧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死鱼般 呆滞的眼睛,混合了照进过来的月光,阴森森地盯着我。光秃秃的头象粘了一层假 皮,僵尸般地晃动。 那丑陋的脸转动着,打量房中的一切,看清楚床上放着两个枕头,睡了两个人 以后,他的视线停住了。慢慢地,象是不忍惊扰酣梦中的人似的,把拿枪的手举过 头顶,笨重地停在玻璃窗上。我跳起来,尖利地号叫,同时本能的用手在玻璃窗上 胡乱挥打。我的歇斯底里惊醒了詹姆斯。同时,“砰砰” 两声,两颗子弹飞快地掠过我头顶,射向前面坚硬的墙壁。接着,“砰”一声, 有颗子弹穿过玻璃,那张三角脸碎成了片片。窗外,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没事吧!葳芙?”詹姆斯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心有余悸。他也不细问,很快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停车场去,察看还 有什么动静。我缩在床上,破碎的玻璃弄了一地,幽灵般的脸历历在目,使我全身 汗毛倒竖。他回来了,一句话也没说,神色自若地倒了杯水给我,好象母亲在安抚 委屈的孩子。我听话地把水喝了,觉得稍微恢复了些,然后他拿了把椅子,站在上 面用块浴巾把破了的窗子遮起来。 把椅子放回原处后,他把桌上的手枪拿起来察看了一下,走到衣服堆里,取出 一排子弹夹,换掉旧的弹夹,再走到床边,把手枪插入枕头底下。 现在我才知道,为何他要把右手弯起来插在枕头底下睡,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 从枕头底下抽枪射击。大概打他做谍报员起,就习惯了这种睡法,这就是他的生活, 一个与死神斗争的人的生活。 他来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侧向窗口,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满是倦怠之色, 似乎经过了这场大战,他已疲惫不堪了。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向我勉强笑道: “真险,差一点两人都没命了。真的很对不起!葳芙,不晓得怎么回事,这么多失 误,根本不象平常的我。刚刚那部车子撞进湖里时,车尾和后面窗口还有一点露出 水面,大概那里还有空气,我没把那家伙处理干净,真是一个道地的笨蛋。那个施 葛西一定是把后面窗户打破游到岸边去的。不过他也中了几颗子弹,游到这里来肯 定是很辛苦。他跑到这儿,我们就变成了他的靶子”。他抓住我的手:“无论如何, 我要对你说抱歉,葳芙。不过我敢保证,这类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把他抱 在怀里,他的身体冰冷。 我激动地吻他:“别说傻话了,詹姆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怎么会碰到 这些麻烦事?而且你已经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可能几个小时 之前就被杀死,或者烧死了,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呵,宝贝,我看你好象很累,全身发冷呢!来,我们到床上去,让我好好替你 暖和暖和。”。他顺势抓住我,轻而易举的把我抱起来。我热烘烘的身体和他靠在 一起后,觉得他变得暖和多了。他把我放在床上,两手紧箍着我,生怕我逃走似的 朝我压下来,我再次发出呻吟,不由得紧搂住他。唉,但愿我能够生生世世这样拥 有他。我们并排躺着,我睡在他的臂弯里,他的心砰砰地跳动,我把我的右手插进 他的发梢中,抚着他的发,他的脸,他的肩,然后停在他的手背上。我问他:“詹 姆斯,野妓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告诉我,然后我再说明理由。” 他无可奈何的笑着:“是一种黑话,指不正经的女人。”“我也这么想。 可他们都这样叫我,也许我真是这种女人也说不定。” “没那回事。”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野妓看待吧!” “当然罗!你只不过是个令人又恼又爱的小鸡罢了,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小鸡是什么意思嘛?”“就是对女人的昵称,很喜欢的意思。好了,乖乖, 别再问了,睡觉吧!”他爱怜的亲我一下,就回转身去。我勾着他的背和脚:“嗯, 这种姿势真舒服,好象两根汤匙重叠在一起。好好睡吧,詹姆斯。”“你也好好的 睡,我可爱的葳芙。”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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