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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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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屋藏娇 午餐吃得不错。有传统的虾子鸡尾酒,当地的甲鱼连同一小纸杯酒石酱油,大 块的烤牛肉,还有凤梨。午餐后,在这天下午三点钟和金手指重聚以前,是午睡的 时间。 杜邦先生在上午又输掉了一万多元美金,他证实了金手指有一个女秘书。我从 来没有看见过她。她从不离开他套房,可能只是一个歌剧院的舞女。” 他微笑着说,“怎么样?你注意到什么了吗?”邦德冷冷地说:“现在说不上。 今天下午我想不去看你们打牌了。就说我倦于看牌,想到大街上去转转。”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如果我的看法正确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发生一些 事情,但你千万不要感到惊奇。如果金手指行为反常你只管静静地坐着观看,我现 在不敢断定会出任何事情,不过我觉得我已经猜出了他的秘密。也许,我可能是错 误的。” 杜邦先生很高兴地说:“老兄,干得不错!”他热情洋溢地说,“我等待着看 见那个杂种原形毕露,这个该死的东西!” 邦德乘电梯上楼,到达他的房间,把他的手提皮箱拿过来,从里面取出一架照 相机,一张曝光表,一个滤光器和一个闪光灯罩。他走到阳台上,看了一下太阳, 估计下午三点半它在什么位置,然后走回到起居室。通阳台的门仍然是打开着。他 站在阳台门口,拍了一张照片,看看他调整的光圈的速度是否合适。然后,他转过 一张底片,把这架照相机放下。 邦德又从手提箱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圣经故事精选》,把封皮打开,抽出一 把手枪。他把手枪皮套挂在身体左倾,练习拔了一两次枪。然后满意地笑了。 他仔细地观察自己房间的构造,认定他的房间和楼下金手指先生房间的构造是 一样的。他预想着当他走进那个套房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 一切准备完毕后,他搬了一把安乐椅,放在阳台门前面,坐在那儿,点燃一支 香烟。他一面抽烟,一面凝望着大海,心中思索着怎样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场面。 三点十五分,邦德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仔细地向下观看。在绿色广场那边屋 顶上打牌的两个人,从楼上望下去,显得很小。他回到房间里,校对了曝光表,光 线是一样的。 他穿上一套深蓝色的热带绒线衣,整理一下领带,把照相机挂在胸前。 然后,他又环视一下房间,走出房间,沿着走廊,向电梯走去。他乘电梯来到 二楼。第二层楼的构造和第十二层是相同的。200 号房间就在他所设想的地方。这 时,附近没有一个人。他把钥匙拿出来,轻轻地把门打开,走进去之后,又轻轻地 把它关上。 小小的客厅的衣架钩上挂着一件雨衣,一件轻便的骆驼毛上装和一顶浅灰色的 汉堡帽。从服装的大小,邦德可以断定是金手指的。邦德把照相机摘下来,紧紧地 握在手上,然后轻轻地推了下通往卧室的门。这扇门没有锁,邦德轻轻地把它推开。 mpanel(1); 门刚刚推开一半,屋里传出一个女子低声说英语的声音。“摸到五和四,打出 四,还剩红桃K ,九、七等单张,” 邦德悄悄地溜进房间。 一张台子上迭放了两个坐垫,上面坐着一个女郎。阳台的门打开着,台子离门 口大约一码远,她需要两个坐垫来增加她的高度。这时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这个 女郎除了穿着黑色的乳罩和黑色的丝三角裤外,基本是赤裸的。 她疲乏地摇动她的大腿,一面向往张望,一面在搽指甲。她涂一下,又把手缩 回来,放在嘴唇附近,对着指甲吹气。 在离她眼睛几寸远的地方,是一架用三个脚架支起来的高倍双目望远镜。这具 三脚架的脚,穿过她黝黑的双腿之间,竖在地上。望远镜下面,有一架麦克风。麦 克风上的电线,通向台子下面一个盒状物,这个盒状物如轻便的留声机大小,从这 儿又有些电线联接到一架室内天线。天线靠在墙边的边架上。 当她倾身向前,用眼睛去看望远镜时,她的三角裤绷得紧紧的。“又摸到一张 白搭和一张红桃K 了。可以用一张百搭配合K ,把七打出。”在她聚精会神之际, 邦德迅速地走过去,几乎就站在她的后面。她身后有一把椅子。 他站了上去。从椅子上,他可以把全部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邦德调整了相机的位置,尽量把一切全收入取景器中。现在取景器中有这个女 郎的头部,望远镜的边缘,麦克风,还有,在二十码下面,牌桌上的两个人。杜邦 先生的一只手拿着牌,放在面前。这一切全都在一条线上。邦德可以看清楚牌的红 点和黑点。 他按下照相机的按钮。 闪光灯突然一闪,快门“咔嚓”一声,吓得女郎发出一声尖叫。她连忙回转身 来。 邦德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走下来。“下午好!” “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女郎一下子用手捂住嘴,眼睛充满恐惧地盯 着邦德。 “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现在,让我们来认识一下。我名叫邦德。 詹姆斯・邦德。” 邦德把照相机小心地放在椅子上,向这个女郎走去。她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 长长的金色头发披在肩膀上,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皮肤黝黑,嘴唇宽厚,笑起来 一定很可爱。 她站到地上,慢慢地把手从嘴边移开。她身材修长,大概有五英尺十英寸高, 手臂和大腿都很结实,估计她是个游泳健将。在那黑色的丝质乳罩中乳房高高突起。 恐惧的神色从她的眼睛里渐渐地消失了。她低声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只想和金手指开个玩笑。你看来比较善良。请你让我到望远 镜上看一下!”邦德站在这个女郎刚才的位置上,用望远镜向外观望。 牌局还在继续。金手指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通讯联系已经出了问题。“如 果没有收到信号,他会怎么办?他会停止和杜邦先生打牌吗?”她迟疑地说:“有 时候当一个插头拉脱或我有什么事时,也停过一段时间。他只是等待着,直到我这 儿情况正常了,他再继续打牌。”邦德对她微笑着说,“那么,让我使他着急一会 儿。现在,我们抽支烟,轻松一下。”他拿出香烟,给了女郎一支。“现在正是继 续搽指甲油的时候。” 她的嘴唇闪现出一个微笑,“你进来有多久了?简直把我吓坏了。”“没有多 久。让你受惊,深感抱歉。但金手指已经使可怜的杜邦先生受惊一星期了。” “是的,”她疑惑地说。“也许这样做有些缺德,不过,杜邦先生他非常有钱。 对吗?” “不错,我不应该为杜邦先生牺牲午睡时间。无论如何,金手指自己也是个腰 缠万贯的大富翁,他为什么还这样做?” 她脸上现出一些光彩。“这点我知道。我也不能理解。他有一种捞钱的怪癖, 一天不捞都难受。我曾经问他这是什么缘故。他只是说,有钱不赚的人,是个傻瓜。 他总是挖空心思地创造各种捞钱的办法。”她把香烟对着望远镜挥动了一下说, “当他叫我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冒这种险,他只是说,有没有 危险是不重要的,关键是怎么想出来赚钱的机会。 邦德说:“啊,算他走运,幸亏我并不是平克顿的侦探,也不是迈阿密警察局 的警察。” 女郎耸耸肩,“啊,这他才不在乎呢。他可以向你行贿,他能够收买任何人。 没有谁能够抗拒黄金的诱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在乎地说:“除非他直接出海关,否则他总是随身携带着价值一百万美元 的黄金。过海关时,他系上一根腰带。腰带里装满了金币,要不就是用薄薄的金片, 塞在他那些手提皮箱的底部和旁边。这些箱子是真资格的牛皮包黄金手提箱。” “那它们一定有一吨重。” “他总是乘汽车旅行,这辆汽车装了特殊的弹簧。他的司机是个彪形大汉,他 能扛动这些箱子。其他的人,谁也不能碰他的东西。”“他为什么总是把许多黄金 携带身边?” “是为了应付各种关系吧。他知道黄金将会买到他所需要的一切。这些黄金都 是24K 的成金。总之,他喜爱黄金,好象人们喜欢珠宝、邮票或……” 她微笑着。“女人一样。” 邦德也报以微笑,“他爱你吗?” 她脸红了,愤慨地说:“自然不爱。”随后较平静地说:“当然,不管你怎么 想,事实上,他真的不喜爱我。我的意思是说,他喜欢人们认为我们相爱。你知道, 他并不讨人喜欢,他这么做,我认为是一个虚荣心的问题。” “我明白。那么,你是他的秘书?” “伴侣,”她矫正他的话,“我不会打字,或做其他的工作。”她突然把她的 手举起来,放在她嘴唇上。“啊,可我不应该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你! 你不会告诉他,对不对?他将会开除我。”她的眼睛流露出惊慌的样子,“我 可说不准他会怎么对待我。真的。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当然不会告诉他。 不过,这对于你的生活有多大的意义?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尖刻地说:“一星期一千镑,还有这一切,”她对着房间里挥挥手,“这些 东西都不会自己从树上长出来。不过,当等我把钱攒够了,我会离去。” 邦德怀疑金手指是否会让她走,因为她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他瞧着她那美丽的 面貌,绝妙、自然的身体。她也许没有考虑过,为了他的钱,她受到这个人的极度 折磨。 女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笑了笑,困惑地说:“我想我穿这样的衣服和你说 话太不体面了。我可以去穿件衣服吗?” 邦德不知该不该相信她。不管怎样,一星期付她一千镑的人,并不是他。 他快活地说:“你这个样子不错,和在游泳池那边许多人一样,我觉得很体面。 你还是呆在这儿吧。”他伸伸腰,现在,该给下面的金手指一点刺激才对。 邦德不断地瞥视着下面,牌局似乎仍在正常地进行。邦德又弯腰看看望远镜。 杜邦先生已经完全变成为另外一个人了。他那淡红色的脸上容光焕发。 在邦德观看时,他摸了一手好牌,摆在桌上。邦德把望远镜调高了半英寸。 金手指红褐色脸上出现沮丧的神情,正耐心地等待着机会,以把自己劣势扳回 来。邦德看见他举起一只手去摸助听器,把耳机往耳孔中塞紧,等待着接收新的消 息。 邦德退回身来,“多么精巧的小玩意,”他问道,“他告诉你怎样发报吗?” “他对我讲过的,不过,我记不清楚了。”她把她的眉毛耸起来。“170 什么 东西,它好象是什么兆……?” “兆波,可能。不过,我感到奇怪,因为这个波段很容易听到出租汽车公司和 警察局的通讯。它一定有更强的扩大器。”邦德微笑着,“好了,现在,一切都安 置好了吗?该给他摊牌了。” 她突然走过去,把一只手放在他袖口上。在她的中指上戴有一枚戒指,上面刻 着两只金手紧捧着一颗金心的图案。她一面流泪,一面说:“你必须这么做吗?你 不能饶了他吗?我不知道他将会怎么处置我!请你……”她迟疑着,满脸通红, “我喜欢你,我已经有很久时间没有看见象你这样的男子汉了。你再在这儿多呆一 会儿好不好?”她往地上看了看,“如果你能饶过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邦德微笑着,把女郎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很抱歉,我是别人出钱 来做这件事的,这件事我必须做,再说……”他的声音放低了,“我自己也想干这 件事,也该让金手指接受一点教训了,准备好了吗?”他没有等她回答,就低头看 了看望远镜。镜头仍旧对准着金手指。邦德清了清嗓子。 仔细地观看着他的面孔。他的手摸到麦克风,把开关打开。 助听器中一定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响声,但金手指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不过,他 慢慢地抬起头来,向着天空,然后,又望着地下,好象在祷告一样。 邦德以一种轻轻的,威胁语气对着麦克风说:“金手指,现在你听我说。” 他停了一下,金手指并没有现出颤抖的样子,他把头低了一点,好象在倾听。 仍专心地看着他的牌,双手把牌握得紧紧的。“现在是詹姆斯・邦德在说话。 记得我吗?牌局已经打完了,该付钱了。我已经拍摄了一张照片。全部的把戏 都纳入镜头。金发女郎、望远镜、麦克风和你以及你的助听器。只要你乖乖地听我 的话,这张照片将不会送到美国联邦调查局或英国伦敦警察厅,如果你了解这话的 意义,点点头。” 金手指的脸部仍旧不动声色。他那圆形的头向前低下来,然后又抬起来。 “把你的牌摊开,放在桌上。” 金手指的两手放下去,随即张开,手上的牌滑离了手指,落在桌上。“把你的 支票簿拿出来,开一张兑付五万元美金的支票。这笔钱包括:你从杜邦先生那里骗 取的三万五千元,一万元是我的工作报酬,另外五千元用来补偿杜邦先生和你打牌 所耗费的宝贵时间。”邦德看了看,发现他的命令都已执行。他又向杜邦先生看了 一下,杜邦先生这时正靠在椅子背上,喘息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手指先生 慢慢地把一张支票撕下来,然后在它的背面签名。“好,现在请你按我下面的要求 记下来,不许记错。今晚在纽约的白色彗星饭店中替我定一套房间。房间里要放一 瓶冰镇的葡萄香槟酒和大量的鱼子酱三明治,要最好的鱼子酱。不许和我捣蛋,不 许玩弄小聪明。如果明天我没有完好无恙地在纽约出现,那么这张照片将会连同一 份详细的报告由邮局寄出,供有关方面拆阅和采取行动。如果你听懂了这些话,点 点头。” 金手指那大圆头慢慢地低下去,又抬起来。在那高高的没有皱纹的前额上渗出 了汗珠。 “好,请把那张支票交给杜邦先生,对他说:‘我非常抱歉,因为我欺骗你。 ’然后,你可以走了。” 邦德看见他的手伸过桌面,把支票放在杜邦先生面前。他的口张开来说了些什 么。他的眼睛是沉静的,呆滞的。他好象感到轻松多了。只不过是钱的问题,又一 次他出钱消灾了。 “金手指,等一等,还有事情要你办。”邦德打量了这个女郎。她莫明其妙地 瞧着他,一副可怜兮兮、惊恐不安的样子。不过,她的神情中也表露出顺从和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 “姬儿・玛斯托顿。” 金手指这时已经站起来,正在转身,邦德厉声地说:“站住!”金手指跨了半 步又停了下来。他对阳台上瞧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和邦德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 瞪瞪地凝视着,似乎要穿透望远镜,直刺邦德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在说:邦德先 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干的好事。 邦德轻声地说:“我差点忘记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带一个人质去纽约。 这个人质就是玛斯托顿小姐。噢,对了,我定的那个房间要有间客厅。说话完毕。”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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