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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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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有人跟踪 著名的东方快车每届三次横跨欧洲大陆,往来于巴黎和伊斯坦布尔之间,行程 一千四百英里。 在破旧不堪伊斯坦布尔车站中,东方快车的火车头开始喷出一股股的白烟,火 车马上就要发动了。站台上人来人往,一派忙乱景象。 深蓝色车厢的边上,嵌着一排显眼的铜字“国际捷运公司欧洲专列”。在这上 面,白底黑字的铁牌上写着“东方快车”的四个字,它的下面排列着该列车要到达 的城市: 伊斯坦布尔萨洛尼卡贝尔格莱德 威尼斯米兰 洛桑巴黎 邦德看了看表,已是八点五十一分了。这是他第十次看表了。 他掏出手巾擦了擦脸,心里一个劲地翻腾。她现在在哪里呢?会不会被抓起来 了?还是临时变卦了?昨天夜里,确切说应是今天凌晨在床上时,是不是使她失望 了? 已经八点五十五分。机车停火喷气,自动安全阀是放出了多余的蒸气。邦德看 到,站长向司机和司炉打了个手势,转身向他这个方向走过来,并关闭了三等车厢 的车门。车厢中的大多数旅客是希腊农民,许多人是来土耳其度周末的。车厢窗口 探出不少的头来,和下面送行的人窃窃私语。 呈蓝色的天空上群星闪耀。远处漆黑一片,在列车前方不远的地方,一盏灯已 由红变绿了。 车站站长走了过来检查各车厢的情况。站在站台上的列车员拍拍邦德的肩膀, 催他赶快上车。两个土耳其阔佬走到车厢口,与他们的情妇吻别,随后大笑着登上 了踏板。站台上已经没有其它卧铺车厢的旅客了。列车员不耐烦地朝着这个高个子 英国人瞪了一眼,收起了踏板,走进车厢。 车站站长大跨步地走过二等车厢,向车尾的行李车走去。到时候,他将要举起 手中那面绿色信号旗,通知车头发车。 站台上已经看不见有其他人了。检票口上方的大钟,分针又向前跳过一格,正 指向九点。 邦德身旁车厢的一扇窗子哗啦一声打开了。他抬头一看,一位戴着黑色面纱的 女人站在窗口旁。面纱后面是她那那丰润的嘴唇和闪动的蓝眼睛。 “快点!” 列车开始启动了。邦德冲上前去,抓住扶手,跳进了车厢。邦德站稳身子,从 站在车门口的列车员身旁大摇大摆擦肩过去。 “夫人来迟了,”列车员在他身后说,“一定是从后面的车厢上来的。”,。 邦德顺着铺着地毯的过道走到一间半开房门的包厢前。他侧身走了过去,随手 关上了房门。塔吉妮娜已放下面纱静静地坐在一边。她上身穿着件白色丝织上衣, 下面围着一条藕色百招裙,腰间系着一裙皮带,脚上穿着黑色鳄鱼皮皮鞋。 “詹姆斯,你差点儿把车都误了。” 邦德在她身旁坐下。“塔尼亚,如果这儿地方再宽敞些,我肯定会好好地打你 屁股。你差点儿把我的心脏病都急出来了。” “我说过会没事的,”塔吉妮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你以为会出什么事? 我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的。说话不算话数的是你。你感兴趣的根本不是我,而是 那个东西。”说着,她努了努嘴。 邦德顺她指的方向前行李架着了一眼,见上面放着两只小箱子。他一把捉住她 的手,说;“上帝保佑,你总算平安无事。” 他心里明白,自己更关心的是自然是塔尼亚。见他面带愧疚,塔尼亚松了口气, 满心欢喜地握着他的手,斜靠在铺角边。 列车慢慢绕过塞拉立奥宫殿旁的海解。路旁灯塔的闪烁的光芒照亮了路轨两旁 低矮的小屋。邦德抽出一只手,点上一支香烟,心想,他们马上就要路过那个该死 的广告牌了。就在一天前,柯莱罗夫还住在那块广告牌后面。邦德眼前又浮现出当 时的场景:月光下惨白的十字路口;树荫下的两个人影;从猩红的嘴唇上跳了下来 那个注定要死的人…・・。 mpanel(1); 地静静地看着他。他在想什么?他那淡蓝色眼睛后隐藏着什么?有时,它们是 那样的充满柔情,有时,又象味天晚上那样烈火熊熊,而现在,它们却蒙上了一层 雾。他是否在为他前途担心?是否在为他们的安全优点?她很想对他说,不会有什 么可怕的事发生,他的任务不过是把她带到英国。她想起了那天晚上情报站的常驻 主任把这只手提箱交给她时的情形。主任兴奋地打开提箱对她说:“下上同志,这 是你去英国的通行证,还有最新式的斯相克特尔密码机。不过,在到达目的地前, 千万不要打开它,也绝不允许别人拿出你的包厢。不然,那个英国优就会把它拿走, 而把你甩掉。如果你让这种情况发生,你就是失职!” 邦德站起身,打开了车窗,把头伸了出去。他的身子紧紧地挨着她。她挪动了 一下,靠在邦德身上。昨天晚上,当他赤身裸体地站在窗口时,她期待渴望他的身 体,而他也同样欲火中烧。两个间谍间竟然迸发出了感情的火花。他们来自敌对的 阵营,都参与了互相之间的勾心斗角。职业上他们是对手,但不同的国家赋予他们 的使命却使他们成了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塔吉妮娜拉了一下邦德的衣角。邦德关上窗子,转过来.见她正无限依恋地望 着自己,立刻弯下腰,把她紧抱在怀狂吻起来。塔吉妮娜向后一侧,两人一起倒在 了铺上。 这时候,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邦德赶紧站起身来,掏出手帕,擦去嘴边的 口红印。“肯定是我的朋友克里姆,”他说,“有件事得跟他商量商量。另外,我 去叫列车员来收拾一下床铺。你呆在这里,千万也别出去。我去去就来。”他看着 她的沮丧的眼睛和吸起的嘴唇,安慰道。“我们整晚上都会在一起的,但我先得考 虑安全问题。“说完,邦德拉开门,走了出去。 克里姆那高大的身体站立在过道上。他身子靠在铜栏杆上,嘴里叼着香烟、面 带忧色地凝视窗外的马尔马拉海。他邦德走出来,低声道:“情况不好,车上有三 条狗。” “哦!”邦德如遭电击,背上一阵发麻的感觉。 “就是我们从潜望镜里看到的那三个新来的家伙,显然是盯上了你们。”克里 姆警觉地朝两旁扫了一眼,“她是个两面派,要不怎么会是这样?” 邦德的心一下子就凉了。看来,塔尼亚只是个诱饵。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扮 演这种角色,绝不可能!密码机呢?也许根本就不在那只箱子里。“等一等。’邦 德说着转身轻轻敲了一下包厢的门。 见到进来的是邦德,塔吉妮娜吃了一惊,她还以为是乘务员来整理床铺。 “谈完了?” “坐下,塔尼亚,我有话和你讲。” 他面若冰霜。塔吉妮娜脸上的笑容也不由收了起来。她顺从地坐下,双手放在 两边。 邦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她脸上显出内疚和恐惧吗?没有,只有惊诧和冷漠。。 “听着,邦德,”邦德压低声音说,“出事了,我得看看那箱子中的机器。” 她冷冷道:“那你就拿下来看好了。”她低下头来,心想,主任的话终于应验 了。他们就要把机器拿走;然后把她丢下,甚至把她从车里扔出去。哦,天哪!男 人竟然都是如此狠心! 邦德从行李架把那只沉重的箱子抱了下来,放在铺位上,拉开了拉链,向箱子 里看了一眼。里面的确有一个前面有三排键漆得光亮的灰色金属盒,整个样子象台 打字机。他问:“这就是斯柏克特尔密码机吗?” “是的。” 邦德拉上拉链,把箱子又放回到行李架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车上有三个 苏联国家安全部的人,就是星期一到你们情报站来的那三个。你知不知道他们到这 里来干什么?”邦德直直地看着她,语气亲切柔和。 她抬起头来看着邦德,眼眶中含着泪水。这是孩子闯祸后被人发现时流下的眼 泪?不象,她显得只是惊恐不安,但没有丝毫内疚。 “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密码机到手,是不是要把我扔下火车?” “你都胡说些什么!别说这种蠢话了,但我必须弄清这三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车上?”他想从她的神色中发观点什么,但他 看到的只有宽慰。还有什么?满怀心事?她看来确实掩盖了什么,但究竟又能是什 么呢? 塔吉妮娜突然好象下定决心,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身体向前一挪,把手放在他 的腿上,看着邦德的眼睛。 “詹姆斯,”她说,“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人在车上。我只听说,他们今天要去 德国。但我以为他们是乘飞机去。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在把他们完全甩掉之前, 你别再向我什么了。我答应的事我全都做了。我来了,机器也带来了,你总该相信 我了吧。你别为咱们的安全担心。我肯定他们不敢动我们。” 真的能这么肯定吗?塔吉妮娜自己也拿不定。拉克勃这女人是否把一切真相都 告诉她了呢?她只有按照她的指令做。看来,为了防止她溜走,他们派这些人来监 视她。只要一到伦敦,邦德可以保护她。她发誓再不和“锄奸团”有什么来往。那 时候,她一定和盘托出。如果她现在就叛逃,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们一定 会想法子把她和邦德一起抓起来,将他们置于死地。所以,她现在只能继续扮演这 一角色。塔吉妮娜瞧着郑德,想看出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邦德站起身来,“塔吉妮娜,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说,你对我没 有说出一切。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在以为我俩都很安全,但愿是这样。也 许这几个人来这儿只是个巧合。我去和克里姆商量商量。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但必须小心点。” 邦德四处打量了一下包厢,推了一下与隔壁包厢相通的门。锁得好好的。他想 等乘务员离开后,再把这扇门用楔子加固。通往过道的门当然也要塞住。看来,今 天夜里是睡不成觉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其没想到,火车上的蜜月竟是这种滋味! 邦德苦笑了一声,按了一下按钮叫乘务员进来。塔吉妮娜有些忧心忡忡。 “别怕,”他安慰她,“没事的。乘务员走后你就睡觉。除了我这外,别人叫 门一律都别开。晚上我睡不成觉,得一直观察,但愿明天能轻松了。我去找一下克 里姆,他是个智多星。” 乘务员敲了一下门,邦德开门让他送来顺势走了出去。克里姆还站在走道里向 窗外望着。火车在夜色中疾驰,周围是一片刺耳的汽笛声与窗玻璃的震动声。克里 姆站在那儿一动没动,那双敏利的眼睛注视着四周。邦德把刚才的事儿告诉了克里 姆,想对克里姆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如此信任这姑娘,但这决非易事。当他谈到姑 娘的神色和他的判断时,克里姆面带讥讽地努了一努嘴。 “詹姆斯,”他说,“和她打交道是你自个儿的事,你来决定吧。我不想和你 斗嘴了.关于乘火车的危险性、这姑娘的可靠性以及用外交邮袋寄该机器的可行性, 我不想再和你争辩了。瞧这情形,她对你一往情深,而你也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我不敢说你已被她完全征服,但至少可以说你已经十分信任她。今天早上与局 长通电话时,他让你见机行事,可当时谁也不知道有克格勒在盯着我们。如果早就 知道是这样,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对吗?” “对的。” “现在我们只能把这三个家伙干掉后,扔下火车。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来干什 么,可我绝不认为这事是巧合。我去负责这事吧。今天晚上保证干掉。现在火车还 没有出境,我在这儿还有点儿影响,而且钱也不是个问题。不过,我们还不能在火 车上干掉那三个混蛋。要是那样,火车会停下来调查,你们俩也可能被扯进去。我 们必须想想其它办法。他们中间有两个人买的是卧铺票。那个年纪较大的叼烟斗的 小胡子就住在你隔壁。 6号包厢。”他说着向后努了努嘴,“他手里是一张德国旅 行护照,名叫梅尔基奥尔・本兹,推销员。那个黑皮肤的亚美尼亚人住在12导包厢, 用的是法国护照,叫库尔特・戈德法有,建筑工程师。我看过他们的证件。他们买 的都是至巴黎的直达累。我有一张督察证件,乘务员就得老老实实给我帮忙。第三 个人,就是那个脖子和脸上都生着疖子的家伙,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他的护照。他住 在头等车厢里,在我车厢的隔壁。他只交了车票。到边界之前,他可以不交护照。” 克里姆说着,突然从上衣的口袋中摸出一张黄色的头等车票,然后又把它放回去, 洋洋得意地对邦德笑了笑。“怎么样?” “那是什么?” 克里姆大笑说,“那个采家伙睡觉前上了趟厕所。当时我正在过道里,忽然想 起小时候混车的情景。 于是,我在厕所门q等了一会儿,然后用劲拉住厕所门把手 叫喊:‘我是检票员,现在查票,请把票递出来。’我又是用法语,又是用德语讲。 他在里面嘟嘟囔囔,使劲拉门,我在外面提得更紧,半天他也打不开门。于是我彬 彬有礼地说,‘先生,别着急,把票从门下塞出来吧。’他不听我的,还在那儿用 劲地拉门把手。但最后还是把车票从门底下塞了出来。我只说一声‘打扰你了,先 生。’,拣起车票,一头扎进了另一节车厢,”克里姆快活地挥了一下手,“那个 笨蛋现在一定还在蒙头大锤,还以为车到边境乘务员就会把票还给他呢。不管那台 发再有多少钱,他都会被撑下车。车长会让他下车后去售票处该实一下。然后休息 一会,再乘下一班车子。” 听着克里姆大谈恶作剧,邦德不由笑了:“达科,你可真行。可另外两个怎么 处理呢?” 克里姆耸了耸肩膀,一胜自信;“放心好了,我会想出办法的。对付这些俄国 优,就得作弄他们,让他们当众出五。他们就怕出洋相,真把他们搞得无计可施的 时候,苏联国家安全部的人肯定会出面来收拾他们。” 他们正说着, 乘务员已从7号包厢走了出来。克里姆把手搭在邦德的肩上,对 他说,“詹姆斯,不用担心,我们能打败这些混蛋的。回你的宝贝儿那里去吧!明 天一早我再过来。不过,千万别睡得太死。情况太复杂了。但愿明天就能好好地睡 上一觉。” 克里姆穿行在东摇西晃的车厢里。尽管车厢左右晃动,可他的身体从不碰到过 道的两侧。邦德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位坚强而快活的贴心朋友了。 克里姆消失在走道的尽头。邦德转过身来,轻轻地敲了敲包厢的fi。 -------- 图书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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